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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噢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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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的世界其实很简单。面对着一成不变的海面时多是无聊的发呆,面对危机脑子里除了战斗更是一片空白。
厨子和剑士的生活就是在平静的海面和危机间轮回,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一个左船舷,一个右船舷;一个擦剑,一个抽烟。这规律几乎要变成了规矩,直到某一天。
早餐,剑士最后一个吃完了自己盘子里的东西,沉默着离开。厨师则盯着满桌的狼藉和那唯一一个干净整洁的盘子发呆。
长久以来厨师一直有件事情想不通。男人们的习惯是,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除非它挡在成功的道路上。比如说,如果不是发现关于剑士的那件想不通的事情阻挡了他成为伟大的厨师,他根本不会琢磨剑士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船上的每个人都有些固定的习惯。早饭后船长会满船乱窜的消耗过剩的精力;航海士会校准仪表,计划一天的航行,并填写航海日志;厨师会收拾上一餐的残留,准备下一餐的材料;剑士会帮助机械师检修船帆、桅杆、缆绳等设施。
这个时候剑士应该已经完成了日常的检修,正在左船舷消磨时间。厨师洗干净了所有的厨具碗盘,决定克服男人们天生的惰性,去拜访一下对方的领域,把那件想不通的事情问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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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士果然就站在那儿,很稳当的姿势,一手一把剑,第三把刁在嘴里。看见厨师他有些讶异,但是很快就决定当没看见,免去了寒暄的麻烦。
厨师也觉得寒暄十分麻烦,所以没有主动开口。可他毕竟是来找对方交谈的,无法当没看见对方,于是他点了一根烟。
厨师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可那仅限于不得传染病,吸烟对肺脏的损伤他不在乎。可剑士则不然。健康的身体,包括一个健康的肺脏对挑战人体极限的他来说,是很重要的。
他必须拒绝吸二手烟,只好开始寒暄。
“喂。”剑士发出了嘴里叼着一把剑所能发出的最清晰的招呼声,眼睛盯着对方的指尖。
厨师因为终于挺过了寒暄这一步,心情不错的满足了对方的要求,捻熄了香烟。“对早餐不满意?”
剑士嘴里叼着剑,只方便发出单音节。如果他对早餐确实不满意,到是可以回答“恩”。可惜他的答案不是“不满意”,所以只好保持沉默。
“为什么不满意?”
这个问题仍旧无法用单音节回答,所以继续沉默。
“鱼不够新鲜?奶酪的味道太重了?或者我该延长炖煮的时间……恩,应该是时间的问题。已经变成金黄色,或者深金色更加好些……”
厨师自言自语着离开了。剑士自始至终在讶异,不过既然不用他回答了,他便懒惰的将讶异抛在脑后,继续练剑。厨师的异常行为虽然扰人清净,并没有严重阻碍他成为大剑师,可以直接忽略掉。
于是这一天,剑士仍旧在左船舷练剑,厨师却埋首厨房改进配方而没有在右船舷抽烟。
船员们谁也没有发现这异样,包括厨子和剑士自己。平衡破碎的悄无声息,默默的没有招来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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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看到了陆地。不仅船长兴奋到疯癫,就连航海士和机械师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船靠岸的时候船长早就已经不见踪影,只能听见欢快的叫声在树林里回荡。厨师热情的招呼着航海士吃饱了再离船,却促使了后者更快的逃离。
终于可以换换口味了。连续一个月早餐都是一成不变的菜色,虽然口味已经达到完美的极致,可任谁也会吃腻。远远的就可以看到满树的椰果,清甜的回忆挑动着每一个人的味蕾。
中午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回来了。岛上没什么太大的意思,只有一窝食肉的巨兽,和一种喜欢将人勒死的植物。厨师用大家采集回来的食物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正很有男人味的向航海士谄媚着,却发现餐桌旁竟然少了一个人。
“那家伙哪里去了?”
“不是留下和你一起看守我们的船么?”
剑士虽然不像船长那么贪吃,可一向会在饭点闻香而来,迫不及待。只除了早饭。剑士对早饭极端挑剔,厨师几乎没见过他积极的吃过任何东西,只是缓慢而勉强的把分配到盘子里的食物打扫干净,无论厨师如何努力。
午饭剑士竟然没来,厨师知道他肯定不在船上。估计是出去闲逛迷路了。他究竟迷路去了哪里呢?大家其实都不太关心。剑士虽然善于迷路,可岛屿很小,靠运气他也能摸回来。
与别人不同,厨师很关心剑士能否在黎明之前回来。那道早餐的新配方剑士还没有尝试,厨师相信这一次一定能让对方满意。
没有了挑剔的食客,厨子和他的美食不成了摆设么?晚饭端上桌后,厨师决定出发去寻找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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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屿呈现一个椰子形,沿海处都是椰子树。椰子树虽然高,叶子却多长在顶端,不阻挡视线,一眼看到边。找人方便迷路难,剑士不在这里。围着岛转了一圈,厨师无奈只好向岛的中心挺进。
喜欢勒死人的植物确实威猛,可惜对人体的解剖结构了解的太少,不缠脖子倒缠脚。厨师的腿是他保命的武器,自然不会被随便缠了去。蹦蹦跳跳的躲避着,习惯了以后倒有些像游戏,时间长了就感到无聊。
正近乎麻木的崩跳着,厨师看到了一幅奇怪的景象。
一颗巨大的头在移动。看不出是什么动物,勉强可以分辨有一张脸,河马般的牙齿占了三分之一。粗略数了数似乎不只三只眼睛,大多藏在浓密的好像成熟椰壳一般的毛发里,不用手指细细扒开去数很难数清。最奇怪的是,这东西的头奇大无比,厨师费了很大力气也没观察出它的身体在哪里。头的下面好像穿了一掌长的一截草裙,荧荧的发着绿光,还波纹状摆动。
厨师看了那东西一会儿,下了“估计不好吃”这个结论,继续蹦跳着前进。
行走了不远,又看到了一幅奇景。
一只巨大的脚在移动。黑里透红的,长满了紫色的硬茧。下面同样穿着荧绿的一掌长草裙。
下了“这个更难吃”的结论后,他继续蹦跳着前进。
今日奇景不断。
三只巨大的手在移动。黑红紫的配色,末端各有三个指头。指尖是灰突突的爪,缝里残留着无名兽类的血肉和绿色植物的残渣。仍旧是那荧绿草群。
刚准备下“这个吃了会恶心死”这个结论然后继续前进,厨师有些呆愣的站住了脚步,恍神间被藤蔓勒住脚踝拽到。脸埋在泥土里,他却一时忘了挣扎,只想着那绿色残渣好眼熟……眼熟到他逐渐肯定那不是植物。
内心的深处有种凉意升起。他暴力的挣脱了比自己手臂还粗的藤蔓。蹦跳瞬间变成了飞驰,厨师向着这些穿草裙东西的源头跑去。
那不是什么植物残渣,而是剑士破损的衣物。那不是什么无名兽类的血肉,那“兽类”的名字恐怕就是剑士。
他在哪里?遇到了什么?厨师的头脑瞬间从无聊模式切换到了战斗模式,一如既往的简单。
不惜代价尽快找到剑士,是他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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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树就是烂树叶,厨师的奔跑速度很快,已经将岛的中心地带转了两圈,却还是没有看到剑士的身影。
抬手将浸着冷汗的散乱金发从眼前拂开,年轻的脸庞苍白到在逐渐浓郁的夜色中刺眼。为什么连个断肢都没找到?!难道……难道挑剔的食客已经被不挑剔的野兽囫囵吞掉了不成?
厨师双拳紧握,爬到树梢上,喘息着,漫无目的的四处张望。不远处可以看到梅丽号,船帆降落着,是在告诉他剑士还没有自动归来。隐约间可以听见船长欢快的喊叫声,透着盲目的乐观。
厨师不喜欢动脑子,因为他从来不是个乐观的人,思考这种行为本身经常令他陷入负面情绪,除非思考的是食谱。可到了乐观精神毫无用处的现在,他不得不开动脑筋。否则凭着船长的乐观,怕是要相信剑士即便被吃了,也能自己从野兽的肚子里爬出来,把焦急的寻找变成捉迷藏。
被同伴信任有时候也是件困扰的事情,尤其是这种信任经常毫无逻辑。
动脑。
平地已经找过,找无可找,只好试试立体式搜寻。抬头看了看天空,星星离的太远,白痴剑士怕是爬不上去的,连片让他躺上去睡觉的云都没有。这样就只剩下面了。厨师的目光集中在了那个一直在吸引他注意力的荧绿色湖泊上。
那湖泊的颜色吊诡,和之前莫名移动的头脸手脚穿的草裙如出一辙,时而有奇怪的东西浮出水面,上路后便也如头脸手脚般穿着草裙移动向远方。厨师之前只想,剑士再白痴总不会迷路到湖泊里去,难道他相信湖底有回船上的捷径?!可有病乱投医,既然其他地方都已经找遍,相信剑士白痴到无药可救总好过相信他已经葬身兽腹。
走到湖边,他本已因为紧张而苍白的脸瞬间充血。心脏在疯狂跳动,血液冲刷耳膜。一团鲜红濡湿东西从荧绿湖泊里浮出来,上面有银亮光线一闪而逝。
思考暂时中断,厨师飞身跳进荧绿湖泊里。身子在水面上弹了弹,才缓慢的沉入。如在泥沼里爬行,厨师却没有时间去细思水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质地。他只是向着曾经看到银亮的地方挣扎而去。
思考的断点被续接,厨师因为激动而充血的俊脸瞬间变的比之前更加雪白。鲜红濡湿的是一团巨大的内脏,那银亮光线的来源果然是剑士的刀。可是……这刀……竟然是和道一文字!剑士最宝贝的一把刀……他便是真得死了,恐怕也会想要紧紧的握着这把刀吧?
厨师感到一阵晕眩,头脑里短暂的空白。自动从思考模式切换到了信任模式。剑士不会死,那人被开膛都不会死掉。即便真的被野兽吃了,他也绝对是最不好消化的硬骨头。赶紧剖开野兽的肚子把剑士掏出来,洗刷干净了还是囫囵个儿的剑士,和从前不会有任何不同。
有些事情不能思考,信任是治疗绝望的良药。
厨师深吸一口气,向绿色湖“水”深处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