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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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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行到底不敢太过得罪他。
就怕哪日储叙清醒,秋后算账,所以找补道:“家里有头巾,你把它绑上,别人看不出来。”
储叙瘫着脸嗯了声。
两人接着往家走。
到了家门前,殷行把钥匙给储叙:“我去晒谷场。”
“哦。”储叙接过钥匙。
等殷行转身走了,储叙才去开门。
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放下药去找镜子,结果房间被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
没办法,他只好临水自照。
水缸里倒映出一张不清晰的脸,但依旧能看出他头部的情况。
饶是有准备,还是被打击到了。
储叙双手撑在水缸上方,长长的吐口气。
若是短发,这点秃还能忍,偏偏是长发,就像月亮被咬了一口,缺了就不完美。
这没有个三五月,根本长不出来。
所以当殷行从晒谷场回来,储叙就劈头盖脸问道:“头巾在哪?”
“啊?”
“你找来给我。”
反应过来的殷行摇摇头:“现在还不行,你的伤口不能捂着。”
“...”这岂不是得反复鞭尸?
可以丢人但不能在老婆面前丑的储叙顿感无爱。
可事已至此,他也没别的办法。
要换做现世,他指定剃个光头,强行挽尊。
殷行见他一脸生无可恋地进屋,自己也去厨房准备午饭。
因着储叙受伤,连着吃了两天的白米饭,虽然已经收成,但殷行可不敢这么过日子。
地里的粮食上交官府后留在手里的就没多少。
储叙现在也好多了,不用顿顿都大米饭。
殷行洗了些番薯,用来煮粥。
忙活近半个时辰,香甜软糯的红薯粥才出锅。
殷行用海碗盛了两碗出来,就去喊储叙。
“吃饭了。”
在床上假寐的储叙爬起来去吃饭。
厨房外的小桌子上,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粥。
坐下一看,又是薯多米少。
就这家庭条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殷行过上好日子。
储叙拿瓷勺搅着碗里的粥:“这附近有山林吗?”
喝了口粥水的殷行抬起头:“有,天河村依山傍水,最不缺的就是山。”
“山里可有野物?”储叙一个根正苗红的青年,自然不好山货这口,后世对山货的条例也多,指不定怎么就犯.法了,但是现在...穷乡僻壤,科技落后,总得活下去不是?
“有,你想进山?”
“嗯,这清汤寡水的,你也吃的习惯。”
“你的伤还没好,要是馋肉,我去赊一些回来。”殷行并不想他这么多事。
不管他现在是失忆还是真换了个人,在眼前,伤还没好的情况下,殷行只希望他老老实实,安守本分,别找麻烦。
储叙还是第一次被殷行的不客气给惹笑了:“我要是馋肉,用得着你去赊?”
殷行看着他不说话,但是态度没半分退让。
储叙对上他的眼睛,也冷静下来,他抹了一把脸,说:“家里现在穷的揭不开锅,还欠着张大夫的药钱,总得想法子弄些钱。”
殷行抿了抿唇:“没说不让你去,起码得把伤养好。”
储叙知道他这不是关心,而是怕自己有个万一又连累他,但还是退让了:“成,我过几天再去。”
殷行拿瓷勺在碗里拨了拨,说:“吃饭吧。”
储叙心不在焉地吃了两碗红薯粥。
殷行收拾好碗筷,对他说:“药煮好了。”
储叙嗯了声。
接下来三天,储叙除了出门洗衣服和到村口打水,基本都待在家里。
第四日,伤口已经结痂,他也去张大夫那拆了线。
储叙特意让殷行看了眼,问他:“现在可以去了吧?”
不去也不行,跟储源借的二十斤米已经吃的七七八八,鸡蛋也早就吃完了,还是储源知道他们家经济困难,储叙又还伤着,前天送了一斤肉过来,让两人解了馋。
“现在去?”
现在已经有些晚了,而且储叙还有些东西要准备:“明日去,家里有放鱼的篓子吗?”
“有。”殷行去杂物间给他翻出来。
自从储叙把他的床搬到他房间去后,一些藏在角落或者床底下的东西就都出现在显眼的位置。
鱼篓已经半旧,形状上窄下宽,可用来捕鱼或者盛鱼。
“下午你有空吗?”
“得去菜地浇水。”
“那正好,我跟你去。”
殷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没阻止。
他现在能跟储叙心平气和相处,是基于这人没‘发病’的前提下。
这几日他观察下来,储叙除了想一出是一出,没有半点以前的影子。
但不代表殷行这就相信了他的话,其实不然,他一直都怀疑着。
包括那天他出门,回来后说的那些话。
到了时辰,殷行挑上木桶,而储叙背着锄头跟在他后面一块出门。
他现在头上缠着黑色的纱巾,扛着锄头一脸乖样跟在殷行后头,还真有几分夫唱夫随的味道。
此时太阳就剩一小圈挂在山头,天际红霞一片,映照出耀耀霞光。
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时地里田头上,还有不少劳作的老人妇孺。
他们家的菜地夹杂在旱地中间,好在临水浚,取水方便。
这一片旱地从上往下,位置高低不平,上面的人家有种红薯的,有种豆子的,应有尽有。
而家里的这片菜地不小,有八.九十平。
种满了应季的蔬菜。
殷行把木桶放下,对储叙说:“你要做什么就去做。”
言下之意就是别打搅他干活。
储叙听明白了,也不在意,他就在路边找了起来。
找到一块野草成堆的地,就举起锄头挖了下去。
土地翻起,露出里面蠕动的蚯蚓。
没错,储叙要找的就是蚯蚓,他准备进山抓鱼,就少不了这些东西。
他还拿了东西装,是个竹筒,为了防止蚯蚓跑路,竹筒还很长,带盖。
储叙挖了小半筒才罢休,这时候,殷行也差不多把菜浇完。
储叙把锄头洗干净,提着竹筒走上来,看着弯腰浇水的殷行问:“晚上吃什么?”
“菜就在这里,你想吃什么自己摘。”
对于殷行的态度,储叙完全不介意,丝毫不客气地去掐了把生嫩的红苋菜。
浇完水的殷行挑起水桶回家。
储叙依旧跟在他后头。
两人吃过晚饭,洗了澡就早早睡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储叙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另外一张床的殷行还在睡。
储叙也没打扰他,穿上鞋,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
他先去洗漱,然后才去厨房准备早饭。
用竹制的米筒舀了半米筒的米洗干净熬粥,又去洗了红薯芋头放进锅里蒸。
之所以起这么早,是储叙准备今日进山。
他人生地不熟,可不得早点出门。
红薯芋头就是拿来做午饭的。
家里现在穷,白面也没有,不然还能做几个包子吃。
粥刚熬好,殷行也起来了。
他只是站在门口看了眼在忙活的储叙,就转头走了。
储叙炒了盘萝卜干,招呼殷行吃饭。
刚把屋里屋外打扫干净的殷行洗干净手过来。
储叙道:“我一会进山,中午不回来,你自己弄些东西吃。”
“嗯。”
储叙就不说话了,专心吃粥。
殷行看了他好几眼,等快吃完了,才憋出一句:“你小心些。”
储叙便笑了:“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跟我说。”
殷行撇过脸:“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行,我会好好回来。”
殷行就不说话了。
吃完饭,储叙换好鞋子戴上草帽,带上午饭背着竹篓鱼篓,装好昨晚挖的蚯蚓出门。
他向殷行了解过,天河村附近的山林都有山货,而离天河村最近的,应属脚程在两刻钟左右的西里山。
西里山山体宽阔,海拔数百米,就连它脚底下的那块小山丘,都树木繁盛。
如今刚进初夏,正是草被旺盛,万物活跃的时候。
进了山林,就能感觉到清爽的凉意。
储叙也不知道哪里有溪流,就在里面转了起来,转了半个时辰才让他找到。
其实若非有前世的经验,他也不敢说进山就进山。
他翻过大石走到溪流边,看了看水里,有鱼,但不大。
没关系,有好过没有,储叙找了个位置,将鱼篓放进水里卡好,作为诱饵的蚯蚓也在里面,还从一旁的杂草堆中砍了些树叶子作为掩饰放在鱼篓周围。
而在不远的位置,储叙也分别藏了三个诱饵。
那是一种树叶子,溪流中的螺最爱吃的。
藏好后,储叙做了个标志就离开了,准备等下山的时候再来看。
从溪流离开后,储叙就去找菌子。
这个季节菌子已经开始冒头,他有前世的经验,知道哪些可以食用。
不费什么功夫就让他找到一丛鸡枞菌,在这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年代,他就把大的全都摘了。
这一丛鸡枞菌长势好,把背篓的底部都给铺的厚厚一层。
采完鸡枞菌,储叙才坐下来喝口水歇口气。
他的伤刚好,不敢冒进,免得一朝回到解放前,做事自然小心些。
家里是穷,但也不是一天就能改变的。
所以储叙并不心急。
与其说找些挣钱的法子,不如说他是来探路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冷的我差点忘记更新……
感谢在2022-02-20 14:34:19~2022-02-21 22:04: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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