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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一座寂寥无人烟的孤坟前,站着一个如水般温和的女子,一眼看去,那女子散发着优雅的气质,但是细看之下,却是散发着淡淡的哀伤。
      那女子轻抚坟头,墓碑之上的字被那女子白皙的手轻轻掠过,微皱的眉头,显出一股浓重的哀伤,眼中是一片茫然之色,没有任何的焦点。
      仔细听,那女子的低喃之声,散出阵阵哀伤,随风散开,飘落心间。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夜明天尽方知醒,转身回眸已消散…为何我与你会沦落至此…

      小楼上,淡梳妆,青丝旋转,青羽一袭红裳,缓缓起身,走下小楼,轻抚着楼梯的扶手,这座楼是当初自己送给她的,而今她已不在,那这楼也无须再留着了。
      青羽看着楼中的件件物品,都充斥着淡淡的哀伤,已经好久没有人为它们洗去纤尘,打开尘封了。

      如果当初可以重来的话,我一定不会去爱你……

      “青羽。”那人总是这样唤自己,轻轻的,那么的温和,总是这样温柔的叫着自己的名字,永远不会对自己发脾气,生气,总是温和的顺从自己的心意,总是那样的宠着自己的。
      青羽转身看去,一个带有温和笑意,脸庞如玉,五官精致的女子正看着她,眼中亦只映出她的摸样,仿佛眼中从来都只有自己一人一般,那样的专注。
      “墨阳……”青羽轻声的唤了一声,那人缓步而行,朝着青羽走了过来,伸出纤纤玉手,覆上青羽的头顶,淡淡的笑,温和的说道:“青羽,我们去看江南的雪吧。”
      那是深秋的一天,那人这样温和的对自己说着要做的事,青羽看着墨阳,笑意丛生,点了点头。

      如果当初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答应你……

      “三千业火焚烧,赎不尽我的孽,青羽……”那人在要了自己后的话语,那么的悲伤,为什么,明明很错,却在看到墨阳眼底的悲伤时放下了。
      墨阳抱着青羽,两人坦诚相对,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让人如此的始料未及。酒后乱性,似乎成了一切罪恶的源头,而弥漫着神秘气息的夜,亦是那帮凶之一。最重要的是那无边的妒火,燃尽了墨阳唯一的理智。
      墨阳温柔的看着青羽,眼中是温和的情,哀伤的悲,为什么。
      青羽轻抚墨阳的额头,泪落,墨阳依旧笑着,只是这笑不复从前。

      如果当初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沉溺……

      “青羽…对不起……”墨阳抱着青羽,轻轻的说道,微笑不变,温和的声音,让人听了舒心。
      “墨阳…”那场雪,让墨阳与谚楚相遇,谚楚,那个高傲的帝王啊,总是不断的占有着天下最美好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一切的一切都属于谚楚,而她,从来都只是一个人,为什么,连墨阳也要夺走……

      如果当初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放开你……

      满街的雪盖不住楚阳帝都人们脸上的喜悦,他们最年轻有为的帝王就要迎娶皇后了。
      为了感谢谚楚登基后施行仁政,减赋税,轻徭役,重农商等一系列利民强国的举措,在迎接皇后进宫道路,沿街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一盏盏红色的灯笼,照亮了楚阳的帝都。
      青羽咬着下唇,她喜欢红色,可是如今,这红色在她的眼中却是如此的刺眼。望着身边的人,三天后,她就要嫁给谚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了。而她又能做什么呢。
      墨阳一袭白衣,脸上温和的神色不改,只是这眼中的愁苦,深埋不可见,谁又能看透呢?
      墨阳看着青羽,青羽的脸上毫无血色,墨阳轻叹,暗暗思道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我如何能安心的离开你……
      轻轻的拥着那人,亦不顾她的挣扎,她们两人都需要好好冷静一下,都需要,冷静一下…

      如果当初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离开你……

      “墨阳……”青羽看着墨阳柔和的脸庞,轻声唤道。今天的墨阳,好美,好美。
      墨阳一直都喜欢素衣着身,今日的墨阳,身着红色凤纹金丝新娘礼服,头顶凤冠,一颗南海夜明珠镶于凤冠之上。然而这样的美丽,却不属于她…
      这样的墨阳,属于楚阳年轻的帝王谚楚,想到这里,青羽的心又开始抽痛了。
      墨阳没有了往常温和的笑容,有的只是身为一个待嫁女子的幸福的微笑,可是这微笑,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墨阳看到黯神的青羽,她无奈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自己生于瑾家,为什么自己是瑾家中最优秀的人,又为什么瑾家的女子必为楚阳的皇后……
      墨阳让侍女先行退下,看着青羽,墨阳缓缓站起身,走到青羽的面前,青羽晃神,看着墨阳缓步走到自己的面前,青羽的眼神迷离涣散,直盯盯着墨阳。
      墨阳扬起宠溺的笑容,轻抚青羽的脸庞,指腹轻轻磨擦着青羽的肌肤,青羽望着墨阳,前世回眸,惟愿相伴终身,与君相知携手,凝眸只为你。但这终究只是美好的愿望……
      青羽的眼中闪过心痛,为什么我不能带你走,墨阳……
      墨阳知道,现在的她什么都不能说,她不能给青羽承诺,她与青羽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只是青羽背负的,比自己更深,她们都属于皇室,终其一生,都要为皇室效命,而青羽,是霍家的第十七代传人,霍家,世代为楚阳皇室尽忠,以守护天下为己任。
      自己又怎可陷青羽于不仁不义之地……
      这一天,漫天纷飞的大雪,掩盖不住帝都的喜庆,红色的道路带着墨阳走进了深深的宫宇。一入侯门深似海,遑论是宫门……

      乾德三年冬,楚阳乾德帝谚楚迎娶德贤昭仁皇后瑾墨阳。
      ——《楚阳国史本纪》

      一代奇女子霍青羽,传闻容颜绝代,绝世之容颜,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精,曾被乾德帝封为天下第一奇女子。而这样一个奇女子,与德贤昭仁皇后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
      可是于乾德四年春,楚阳帝都东风楼起火,大火连烧三天三夜,无法扑灭,引得东风楼旁的人均到处逃窜。据东风楼的仆人道,是东风楼的老板青羽亲手放的火,而青羽深陷东风楼中,不知所踪。有人言青羽已死于火场之中,有人言曾于江南深山中见到与青羽长相相似的女子。
      没人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代奇女子会做出这样的事,也没有人知道,霍青羽到底有没有死于那场大火,在这场火灾之后,德贤昭仁皇后连生了三天三夜的大病。
      ——《楚阳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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