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算命师》钦匀

31、第 31 章

　　“竹刻的小人？多大的小人？”
　　“不足巴掌大小。”

　　季白望向被挖得坑坑洼洼的黄柿子村，觉得这真是不小的挑战。要想在方圆五六公里的地方，找一个不知道被埋藏在哪儿的巴掌小人……除非掘地三尺，一寸一寸地排查。

　　他半蹲在一旁，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
　　被这山坳的清风一吹，半垂着头，开始打起了盹。

　　而玄学界的人似乎也没强求他帮忙，一个正扔铜钱卜卦测方位，两个正拿着罗盘慢吞吞地在寻找。

　　季白打了个哈欠，困得不行，决定先回帐篷睡一觉。到了帐篷时才发现沈宴已经睡着了，周子文她们也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他裹着睡袋，侧着头，瞬间秒睡。

　　睡得不深，以至于做起了梦来。

　　梦境中他好像在床上飘一般，很是颠簸，耳边时不时便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说着：“不要怪我……”
　　“如果你是一个女孩……”

　　醒来后，季白怅然若失，拧着眉目光无神地看向帐篷。

　　他确定在自己有记忆后并没有遇到过梦中的场景，两岁后更是一直常伴在师傅左右，是谁在他耳边说“如果你是一个女孩……”

　　是……是那位素未谋面的母亲吗？
　　还是……

　　正发呆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喊着“找到了”，他解开睡袋掀开帐篷帘，走了出去。
　　他身后沈宴打了个哈欠，迷瞪着抬头，手一伸将季白的睡袋抱在怀里，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竹刻的小人被包裹在一张安神符箓里，小竹人眉眼简单却栩栩如生，恣意风流，穿着道袍挽着发髻，腰间甚至还背着一把桃木剑。

　　季白伸手从孙婆婆手里接过小竹人，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那张脸，莫名觉得很熟悉，却硬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孙婆婆找到竹刻小人后，倒是长舒了一口气，确定这是君竹道友的把戏。
　　她感慨：“我们陆陆续续发现了3个这样的竹刻小人，穿着打扮和当年的钱元子道友非常相像。”

　　“因为她一直在以活人和龙脉为祭，举行某场古老的复活仪式，所以……我们一直在猜君竹道友想要复活钱元子道友。”

　　“复活？”
　　季白震惊：“钱元子道友……逝了吗？”

　　“并不清楚。但他确实一直没有现身。”
　　“如果钱元子道友仍活着，这个复活仪式又到底是想复活谁？竹刻小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孙婆婆叹息，“真的很想见君竹和钱元子一面。”

　　季白对他们俩也产生了深深的好奇，非常想要见他们一面。

　　除了找到竹刻的小人，他们还在黄柿子村的四个正方位挖出了四个用鲜血浇灌的用阴柳木刻成的阴牌。

　　“可惜阵法被破坏了……这应该是君竹道友设下的锁阴阵，以前瞧见她在参加玄学大赛时亲手设过。”
　　孙婆婆从被破坏的阴牌中看到了君竹的手法，解释给其他人听：“季道友遇到的鬼灵，应该就是靠锁阴阵和定期祭祀的无辜人养成，这锁阴阵就像是大型的噬阴符，能吸收方圆生物的阴气蕴养里面的鬼灵。再加上定期的活人生气和怨气补充，足以让鬼灵壮大。”

　　“幸好季道友找到了这儿来，破坏了锁阴阵吗，不然……”
　　不然这穷山僻壤的地方，恐怕很难发现到。

　　季白见他们一副自责的模样，望向这坑洼的地面，想到他们劳力费心的样子，又无偿地将在【月薪过万兼职群】里瞧见的几个地方，复制截图发给了孙婆婆。

　　“你们可以重点追踪这几个地方，多找一找应该能有发现。”

　　季白提点后，又暗搓搓问询：“提供信息的人，有没有奖金？”

　　孙婆婆秒懂，立马点头：“我这就向上申请。”

　　两人对视一眼，非常愉快。

　　-

　　骸骨送去公墓，坑洼的地面重新复原，孙婆婆等人也准备离去，继续追踪君竹道友的下落，打探其他的村落。

　　季白则和沈宴等人继续留在了这里，为了感谢当时陈大丫的收留之恩，四人跟着导航开着车，又去了陈大丫的家里。

　　也想问问他们村的老人，对黄柿子村了解多少。
　　毕竟都居住在黄龙山下，多少应该有所耳闻。

　　陆续询问了好几家，才有一位年过八十三岁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奶奶给予肯定答复，表示：“黄柿子村呐，有点印象……这个村子，邪门着呢！”

　　季白等人精神一震，直接就端着小板凳坐下了，递给老奶奶一大捧瓜子花生，边磕边追问：“发生啥事了？”

　　老奶奶年纪大了，平日里最爱的便是和其他小辈们唠嗑，但一个话题唠久了，小辈们也不愿意听呀。
　　这会儿好不容易有几个年轻人乐意听她讲以前的事，别提多开心了。立马从记忆深处把这桩奇事又唠嗑美化了一遍。

　　“其实黄柿子村这事，也是听我妈说的。当年这村子消失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嘞。”

　　“说当年这村子呀，从外面进不去，路断了，我们村的人压根不知道这山后面，还藏着一个这样的小村子。”

　　“还是当年大旱灾，咱们村也遭了难，有不少人呀就爬上山，去揪那些树叶、草根吃，吃完了再扒树皮煮着吃……附近的吃完了，就有村民翻过山头，去了对面。站在山腰往下看，发现山坳处还有个村子。”

　　老奶奶说到这，又慢吞吞地喝了口热水：“树叶树皮就那么点，那阵子咱们村的人每天铆足了劲去抢食物，生怕被对面的人抢先。但也奇怪，听我妈说基本没见到过对面那村子的人出来，直到有一天对面起了很大的山烟……”

　　“起初我妈他们以为是哪里着火了，连忙爬上山去瞅，就有人看见山坳村子里点柴火，不知道在烧什么……那烟浓得呀，比山火也差不了多少了。”

　　“再后来没过两月，突然下了好大的雨。我妈哄我的时候便说，若没这场雨，咱们村也得死不少人。”

　　“他们邪门在什么地方？”季白见老奶奶讲了半天，全是讲“我妈说……”等日常闲事，便追问了一句。

　　老奶奶看他一眼，笑称：“年轻人呀，就是耐心不够，还得再练练呢。”
　　季白等人：“……”

　　好在老奶奶这下没吊胃口，继续说：
　　“邪门就邪门在，那村子里的人都死得可惨呢！”

　　季白等人对视一眼，皆期待地看向老奶奶。

　　“当时旱灾才过去两年，山里的树木都没恢复好，原本有的狼啊熊啊也都消失不见，村里胆大的年轻人特别喜欢翻山过去玩，还和那边的年轻小伙子成了朋友。”

　　“听我妈说，有天那小伙子照旧去了山对面，但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等第二天村里人去找时，才发现他就躺在黄柿子村外面，整个人都吓傻了。”

　　“村里人进去一看，里面的人……全死了，全是被活活烧死的。”
　　“这年轻人当时就疯了。”

　　季白下意识追问：“这年轻人还在吗？”

　　老奶奶白他一眼：“早死了，黄柿子村过去没两月，这年轻人一天夜里，突然离开家门出去了，第二天被发现死在了黄柿子村呐。后来这村子再也没人敢过去了。”

　　“不过听这年轻人家长说，他有时候疯有时候好，好的时候就会说呓语，疯狂呕吐捶打自己的肚子。”

　　“你们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在场的年轻人生无可恋地托腮看着老奶奶，只不停地给她剥着瓜子花生，无声地催促老人家不要再吊胃口了。

　　“他说……他不要吃骨灰。”
　　“还说……不要住在死人的房子里。”

　　-

　　离开老人家屋子后，季白和沈宴等人找了个地方蹲着，互相交流着从村子里得来的信息：

　　最后总结出：
　　多年前祭祀一事过后，黄柿子村的原住民害怕被报复，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偏方，认为吃了人的骨灰后，就能防止被鬼灵缠住，来获得安宁。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吃了骨灰后，反而更能让鬼灵锁定他们的存在。

　　当第一次闹鬼后，黄柿子村的人开始害怕起来，村长从祭祀的书里得知到一种古老的躲避鬼灵的方法，他们用骨灰在墙上、门上绘制着死去的鬼灵，将骨灰砌进了承重墙里，终日躲避在屋内惶惶不可终日，以为不出门就能没事。

　　但……这一切都是枉然。

　　季白蹲在墙角，看着这群人：“这说明什么？”

　　沈宴：“……人不要瞎吃东西？”

　　季白：“告辞！”

　　-

　　离开黄柿子村后，季白一行人再次开着车，准备去往下一个地方，不过几人都长了记性，专门朝着大路走，觉得只要不走偏僻的小路，应该不会再遇到这样的问题。

　　但谁知道，天刚暗淡下来，还在国道上呢，他们就被一群打扮得稀奇古怪，活像是刚从地里爬出来的人呢，给“挟裹”着去了一条摆着无数小摊的昏暗长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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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我检讨我自己，更太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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