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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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警官一时无语凝噎：这话说的，哪个正经人会去睡双人棺呀。
他抹了把脸，恹恹地又回到凳子上坐着，没几分钟又被同事叫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院子里只留下季白。
季白半蹲在地上看着阴凉处的两具僵尸，伸手捏住女僵尸的下巴，扒拉出她的尖牙，用随身携带的卷尺比划了一下：3.7cm。
嗯，果然是她！
心里舒畅了。
“会说话不？”
女僵尸一脸愤恨：“吼！”
“会写字不？”
女僵尸试图用尖锐的手指去扒拉他，但被符箓捆住，能力有限。
“你们是夫妻？”
女僵尸吼了半天，可能是发现和这个人类鸡同鸭讲，便懒得搭理他，只转头去看倒在自己身侧的男僵尸，温柔又小声地发出一连串的“呼”音。
季白撑着下巴看了好一会儿，意犹未尽，直到被沈宴等人打断。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原本就对季白开了十层滤镜的沈宴更显夸赞，老王和周子文也不遑多让，端着热茶语气谄媚地要求再买几张符。
“可以，”对待这些小客户，季白显得十分和气，用最平和温柔的语气说出最市侩的话，“500一张。”
他要涨价。
500对他们来说就是小钱，更何况这符箓的作用他们可是切身体会过，能保命的玩意儿，当然得多买点。
符箓要买，拜师也得赶紧走上日程。
最敢想的周子文已经开始思考拜师需要多少钱：“大师，您还收徒吗？”
又会飞，又会抓僵尸，又能徒手画符，还长得俊俏的年轻小道士……
这也太棒了吧！
可惜她不敢亵渎，总觉得污了大师的修行。
季白惋惜地摇头：“其实你根骨不错，可惜年岁略大了些。”
“大了多少呀？靠运动和保养能行吗？”
“如果再年轻20岁，可以入门做外室弟子。”
周子文：“……”
她才30岁，年轻20岁相当于重新再去投个胎。
老天爷真残忍，只给了她颜值和财富。
老王凑上去凑个热闹，并没有太真心。
毕竟他最烦学习了，读书时背个书都要死要活的，哪来的能力和兴趣去背去写这些压根看不懂的符箓和命理。
“大师，那我呢？”
季白：“你根骨不行。”
老王：“……”
他就不该多嘴。
最开始就被拒绝的沈宴舒服了，像是三伏天里畅快喝了冰的桂花弄一般神清气爽。
果然，被拒绝的不止他一人。
但是没事，他已经找清楚自己的定位：
他和季白，就是伯乐与千里马、投资人与被投资人的关系。
嘻嘻。
沈宴捂着嘴笑出声。
惹来其他人“噫”的嫌弃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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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刚过，国家玄学界过来接管两具僵尸的人便到了：一男一女，一老一小。
老者一头华发挽成髻，脸上绘满岁月和阅历，只一双眼睛清澈又锐利。老者身旁跟着的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手里拿着个小巧的银色罗盘。
两拨人相见的场景着实不太雅观。
因为这会儿，季白正激动又试图控制形象地在沼泽地里踩来踩去。
雁荡弯的游客早早便被遣散，近二十名工作人员正用着探索仪器，在偌大的沼泽地里寻找着绿僵的棺材和巢穴。
沼泽地里几个易下陷的危险区域都被竖上标识牌，其他地方就跟泥巴地一样，没有太大危险。
所以，季白便带着跃跃欲试的沈宴等人，踏进了这沼泽地里，誓要成为第一个找到的勇士。想一想，能保存几十年甚至百年的棺材，一定也能卖不少钱吧！
卖了棺材，说不定离祖师爷的金身更近一步。
“你们，这是？”
校服少年声音略小，几乎没人听见。他痴痴地望向在沼泽地里玩泥巴的几人，眼里脸上带出几分蠢蠢欲动，似乎也想下去。
季白起初没注意他们，正兴致勃勃地用脚丈量这一片地方，被王警官扯着嗓子大声叫名字的时候，才回过头望向岸边。
“季大师！有人找你！”
王警官又扯着嗓子叫了一声。
叹了口气，季白深一脚浅一脚地拎着自己的裤子，慢慢朝岸上走去，离两人还有半米距离时，他说：“绿僵在院子里，自行前往便可。”
王警官充当中间人，将他们的想法道出：“绿僵是季大师你抓到的，按理来说归你处理，但现在……咳咳，所以上面想知道您有什么其他的要求或者心愿？”
王警官暗示性地眨了眨眼。
季白恍然大悟：“我的确有个心愿，想替祖师爷镀个金身。”
王警官一口气差点儿没憋过来，他用力咳了咳。
这是心愿，可不是许愿！
老者倒是和颜悦色，声音沙沙哑哑的，略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含了坨棉花：“不知小友镀金身需要多少资金，若合适，我可以向上申请。”
此话一出，老婆婆在季白心中的地位立马超越了卷毛贵人，脸上带着完全不加掩饰的笑容：“一个亿就好。”
这下，连风声都乖巧的不再喧嚣。
老婆婆掩饰性地干咳了两声，依旧那副慈祥面容，语气带着两分歉意：“倒是给不了小友这么多，按照玄学界的规定，一只绿僵大概8万左右。”
“小友若不介意，我们向上申请后将两只绿僵的奖金打给你。”
季白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如果镀个金身这么容易的话，凭他师傅的能力，应该早就能为祖师爷镀上了吧。
也不至于隐居在云中山上吃粗茶淡饭。
一只绿僵看似不便宜，8万块钱省省也是普通人一年的花销。
但一来绿僵很难遇到，厉鬼更是少之又少，能赚到的钱不多；
二来他们玄学中人，如果自己能画符，每月消耗掉的黄裱纸、朱砂就不是小数目，好的黄裱纸和朱砂价格不低；如果不会画符，购买符箓、法器的费用……嘶。
果然下山讨生活难上加难。
这样一想，季白朝沼泽地里还在摸泥巴的卷毛贵人投去感激的一眼：啊真该死，他刚刚居然因为“虚假的一个亿”，动摇了卷毛贵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真不应该。
“那就麻烦你们了。”
季白又想转头回去摸泥巴、找棺材，就听见身旁王警官弱弱的声音：
“你们这8万，交税吗？”
“咳咳咳。”憋到脸通红的是老婆婆旁边的校服青年，见其他人的目光聚集过来，他立马低垂着头，默默站到了老婆婆后面，企图隐藏自己。
季白在脑海中消化了一下“交税”的概念，又掏出手机百度，认可地点点头，照着网友的回复画瓢，说出自认为十分内涵有深度的话：“税前还是税后？”
干咳声久久不能平息。
他们都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再来探讨这个话题。
既然没有多少钱，季白就想先解决其他的事，比如：
“被绿僵所害的7位死者，上面酌情有补偿吗？”
“另外绿僵你们可以带走，但我们需要知道真相。为什么绿僵能在人流量如此聚集的旅游景点连杀7人，而没有人发现？”
“我们调查过，这7具尸体至少在雁荡弯西北方向的芦苇河边停留了48小时以上，才被抛尸于盛京河中，被世人发现……三伏天，烈日下停留了48小时的尸体，散发出的气味您应该也不陌生，不被发现真的很难。”
老婆婆沉默一会儿后，望着年轻人执拗又认真的眼神，恍惚间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人。
她说：“这件事，玄学界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给死者们一个交代。”
季白满意了，然后挥手朝他们告别，继续深一脚浅一脚朝着沼泽地前进。
啊！他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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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绿僵的帮助下，他们很快找到了绿僵的巢穴。
没办法，仪器不顶用，人工太辣鸡，还是愚蠢的男僵靠谱一点。
只是给他贴了张噬阴符，把他往外面一丢，就立马吼吼吼地朝着自己的巢穴跑去。
带着人把自己的窝给捣了。
男僵眼睁睁看着自己紫檀木的双人棺被人抢走，顿时嚎的天崩地裂，以头抢地。等看到自己千辛万苦找来的“宝藏”也被人薅走时，更是比死了爹妈还要难过，拼命挣脱束缚着自己的符箓锁链，要跟这群贪婪的人拼个你死我活。
“瞧瞧这可怜见的。”季白怜悯地摇摇头，“他以为自己只被拿走了棺材。”
实际上自己都被打包卖了8万元。
其他人默默看了眼他，眼神透露出的意味十分明显：他的宝藏难道不是大师您抢走的吗？
不过说实话，这绿僵的所有家当，也就这紫檀木的棺材还算值钱，其他的都是些现代化的东西，比如游客遗落在沼泽地里的手机、自拍杆、迷你相机、眼镜、棒棒糖等等。
所以季白很好心地将这些东西用背包装好，费了大力气给这绿僵背着。
男绿僵心满意足。
季白也心满意足：啊，他真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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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僵在当晚就由直升机运送到了帝都玄学部，老者和少年也跟着一同离去，离开时让季白放下心来，说绿僵的奖金一般在15个工作日内会打到账户里，稍作等待即可。
季白：“……”
他才不是这么在意钱的人呢。
区区16万……
不过……也就打个钱的事，居然要15天，哎，真是磨叽！
虽然绿僵已走，游客们也都陆陆续续地来到了雁荡弯，但季白等人却并没有离去。他找王警官要到了那7位死者的资料，准备一一前往。
倒没有什么高尚的理由，只是希望能尽自己的一份力。
而对于他的决定，其他三位都选择无条件跟随。
开玩笑。这可是跟着大师历险诶！
这么刺激的事情，上一次还是在《西游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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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死者不过43岁，叫马大柱，名字很朴素，他家距离帝都400多公里，并不算远，驱车过去只需5-6个小时。
半路上季白翻阅着他的资料，寥寥一页，便介绍了他的一生。
[马大柱，年43岁，居于T市马蹄子沟，其父66岁，其母65岁，其妻41岁，皆于田间耕作，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大女儿芳芳22已嫁人，二儿子军军17岁正读高中。马家去年年收入共78620元，皆来自马大柱搬运、打散工。
2022年7月29日，马大柱于帝都雁荡弯意外去世，享年43岁。]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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