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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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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现在不流行这种曲风,多听几首排行榜上的歌再来吧。”
在快手抖音这些自媒体平台尚未兴起前,还是高中生的连恺之在一次次投稿后,无一例外吃到了闭门羹。
比起一封封石沉大海的邮件,起码此时他得到约见,并能从面前这位策划人口中,听到一些有实质性价值的事。
“真要录用你,也不是不行。”那位策划审慎地打量着他的脸,“有没有想过当演员?”
这和连恺之事先规划的路线全然不同,所以此时他并没太多情绪波动,但那位策划却想当然觉得,就差临门一脚。
“我们行里流行一句话,演而优则唱,唱而优则演你这个条件,出道3年内必红,有粉丝基础后,干什么都有人买单。”
对方还在描述着美好的蓝图,企图伸手将连恺之拉进纸醉金迷的名利场里。
熟料说得唾沫横飞,都没在这个背脊瘦削的男生身上,看到半点波动。
唱片市场死水一潭,国内没有完整的打歌体系和平台,有的只是一波波流量演员,策划的饭碗越来越没有着落,自然没有陪人玩的耐心。
“喂,小伙子,有点礼貌好吗?”策划把桌面敲得震天响。
“耽误您时间了,不好意思。”连恺之很有礼貌地鞠躬,“我不想按您的方式去走。”
“那你想怎么样,直接发专辑?”那策划难得在年轻人身上碰了钉子,有了怒色。
“你这种人啊,我见多了,都觉得自己清高,能追梦,谈点别的就玷污你们不值一提的自尊,最后就是月薪三千搬砖工。”
“每天扑进来的新人千千万,老子凭什么要给你买单,就凭你写得那些破烂,没人要的。”
连恺之此行目的,便是为财,他并不觉得自己多么清高。
只是他尽可能想让初心和生活保持平衡。
听过直白的辱骂后,他还得节约时间,谋求更多机会,所以在对方骂完后,插了句话:“谢谢您的指教,还有就是,我从来没觉得钱很俗。”
衣食住行,吃穿用度,样样都和钱包挂钩。
只有不为五斗米折腰,不为生活困苦的人,才能肆无忌惮贬低。
回到家前他努力收敛又一次碰壁后的惨淡,打开门时闻到菜香。
“恺之回来了。”连平安和所有烧饭煮菜的男人一样,身上围着多次洗刷后,有些发白的围裙,“再等一下可以吃了。”
“爸,医生说了,你要好好休息,这些天尽量不要外出,也不要过度劳累。”想到爸爸的身体状况,连恺之洗净了手,就要上前帮忙。
“这不是家里来客人了。”连平安眨了眨眼,仿佛完全看不出大病后的病容。
连平安一场病来得很突然,身体发出的预警让他陷入昏迷,诊断过后,竟是脑内生了颗瘤。
好在是良性,能通过手术切除,但手术的花销,却多到要掏空他全部的积蓄。
和很多朴实的老年人一样,他的存款说不上多,多是靠牺牲日常娱乐,从柴米油盐中一点点挤出,拼拼凑凑,足够给孩子留个买房首付的钱。
但意外和美好的期望往往背道而驰。
那点承载他心愿的钱一笔笔花出去,像在堵一个永远堵不上的窟窿,所以即使恢复的很好,出院几天后,他仍是愁容满面。
连恺之见爸爸脸上喜色更盛,还在盘算着来客是谁,就听见熟悉的吆喝声,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
张亮平跳了出来:“老实交代,你小子跑去哪儿了。”
“小平头?”看到了无音讯的好友再度出现,还是从天而降般令人不可置信,他不禁呆滞地问道,“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说到这里,自觉说错了话,生怕又触及对方的伤心事,于是别开了头。
张亮平父母不和,父亲长期家暴,还致使他母亲入院的事,一直都是他的心病。
家庭纷争闹到警局后,他们一家再受不了其他住户异样的目光,干脆直接搬走。
对认识了许久的好哥们连恺之,他也只传了条简讯:“给我点时间,等小爷我把一切处理好了,再杀个回马枪。”
而后他当真任手机成了摆设,连那些整日无所事事,只顾着串门走亲戚的邻居们,都不再讨论这件事后,才又回来。
张亮平本人看得很开,丝毫不见芥蒂:“放心,我没那么脆弱,处理好了。”
“那就好。”连恺之衷心为他感到高兴,无需追问细节。
朋友间的默契就是如此,一个眼神,一句问好,知道对方过得不错,就已足够。
闲谈之中连平安端着菜出来,招呼两人过去坐下。
饭桌上他不停给客人夹菜:“小亮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看你都瘦了,多吃点啊。”
张亮平闻着菜香米香,笑嘻嘻道:“叔叔放心,这桌菜我都包了,肯定一点都不剩。”
“那你这次回来,住哪?打算住多久?”连平安问着他下一步的打算。
“在Z路租了套小房子,住一段时间,等开学了再走。”张亮平说完后,反过来关心连平安,“叔叔,我看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事了?”
连平安连日郁郁,终于有个机会,把苦水倒出来,就从自己的病情拖后腿说起,说到这几天连恺之疯狂投稿。
张亮平放下碗筷,脑筋转起来,不一会儿蹦出一句:“我有办法了。”
连恺之和连平安父子,同时向他投去好奇的眼神。
只听张亮平继续出谋划策:“我有个远方表哥,最近在参加华安和桃子网筹办的一档选秀,进复赛了,不然我想办法,把恺之的歌拿给他听听,如果他满意,就让他唱?”
这不失为一个绝佳提议,连恺之听得有些心动。
左右到这个局面,如果真能博出一条血路,倒也不错:“你那表哥能用上,最好不过。”
“这事包我身上了。”张亮平说得中气十足,一边还咧嘴开起玩笑,“万一我那表哥真出道了,你别忘了多给他写几首歌。”
在张亮平为他谋求另一条路时,连恺之也没停下在各个店铺做兼职的脚步。
大学开学的日子白纸黑字写在录取通知书上,让做兼职的时间变得像弹簧那样短。
满打满算埋头干两个月,也最多攒够接下来几个月的生活费。
为了生计,他变得格外节俭,每天外出买菜,都要走很远,用生涩的口吻和摊贩讨价还价。
为了节约水费电费,他在图书馆写歌,在图书馆的开水室灌上几瓶好父子俩要用的热水。
牙膏挤不出来,就用剪刀从底下剪开,像吃薯条时候的番茄酱那样,一点点蘸着用。
但手机账户里的数字,没有因此呈陡坡型上升,只是多了少量余额,和余额宝的利息。
就在生活按照这个压抑的节奏,不断向前时,张亮平终于有了动静。
起初他带来坏消息:“选秀曲目都内定的,没法用,而且我那表哥这次要唱动感的,你那些歌,还是偏抒情了些。”
“内定”是全世界的默认法则,有时给人大开绿灯,有时给人拦一块禁止向前的牌子。
连恺之心中有数,也不强求,反过来安慰好友:“我早就给华安寄过demo,但没有音讯。”
华安是业内最大的音乐公司,想走歌手的道路,又怎么会规避这块招牌。
“你也别那么悲观,邮件那么多,哪看得过来,有个人脉在中间,总会好一点。”张亮平相对乐观,“我那表哥说了,他会想办法,拿给华安的高层。”
然后真的发生了奇迹。
连恺之在某天接到陌生电话,要他带上简历和证件,去华安的总部面谈。
接见他的,是华安总裁赵俊能。
不同于中年商人们大腹便便的形象,赵俊能有着瘦长的脸颊,一副方形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中央,给他多增了几分书香气。
人如其名,看起来有类似苍松般的俊俏,也有掌控大权的能力。
他在连恺之简历上扫了几眼,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简历上写明的事情:“叫连恺之?”
“是。”
“名字不错,不用改艺名,能记住又不咬文嚼字,有红的潜力。”赵俊能像算命先生那样,先从跟了连恺之十几年的名字上,分析起捧红的可能性。
“高中刚毕业吧?”
“是。”
“不到20岁写了这么多歌,算是个才子了。”
对话进行到这里,都毫无营养。
但赵俊能好像有异能般,寥寥几句话,就从新人身上看到潜力:“你这个生日意头不太好,如果要出道,可能要改一下,介意吗?”
连恺之听着对方的口风,想也没想就接话:“如果您能让以我歌手身份出道,完全没问题。”
“是个爽快人。”赵俊能一锤定音,连合同内容都随口说来,“合同签9年,寓意你和我们公司的合作长长久久,抽成2比8 ,这个条件你能接受吗?”
九年在更新换代频繁的娱乐圈来说,好比是跑步中的马拉松,更何况如此严苛的抽成比例。
连恺之却只回了一个字:“能。”
“那合同拟好了,我拿给你。”赵俊能谈妥一切,礼貌性反问,“你有什么条件吗?”
“我想边读大学,边为公司效劳。”连恺之为自己争取最大权益,“还有我希望,能保持自己的写歌节奏。”
“OK,很合理。”
说来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机缘。
赵俊能的确有逆天改命的能力,把很多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砸在连恺之身上。
那时连恺之还不知道,一场不到十分钟的面谈,会改变他以后的命运,只知他应当心怀感激,感谢有人在他身陷囹圄时,伸出援手。
所以他一炮而红后,也给以同样回报。
他并不要求更改抽成比例,甚至在赵俊能派来律师,明里暗里给他洗脑,要他投资华安,成为股东时,他也只当听不懂,含混了过去。
日子本是这样相安无事。
第一次和公司产生分歧,是因为歌友会。
第一张专辑一发布,公司铺天盖地的将主打歌《光明》往“治疗系”和“暖心系”上营销,加上他不俗的外表和歌曲本身过硬的实力,天时地利人和一并占据。
他红得发紫。
精心筹划许久的歌友会,是给歌迷的回馈。
明明是互动式的歌友会,他却成了一个任人操纵的背景板,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后来无意中得知真相,他跑去赵俊能办公室,和对方对峙,但在赵俊能眼里,这些不过是洒洒水的小事,情况一度陷入僵持。
在谁也不能说服谁的尴尬中,连恺之留下一句:“我希望音乐上的事,您能让我保持自由。”
这次的风波以双方的友好谈判而告终。
直到赵俊能提出让他“带一带”新人前,没再激化新的矛盾。
赵俊能后来突然拿来一卷demo,要他试听并点评:“恺之,你觉得这个女孩怎么样?”
连恺之听完后说道:“声音的辨识度高,高音部分饱满,情绪到位,低音部分气息略有些不足,加强练习的话,不是问题。”
“那要让她出道呢?”赵俊能进一步求证道。
“公司签新人的问题,还是要您来做决策。”连恺之不动声色把问题丢了回去。
他知道不该伸手的事就不要越权,保持上下级的边界,所以即使在张亮平毕业后,找了他来帮忙,也走了正规程序。
赵俊能掸了掸没有灰尘的裤腿,笑道:“你是我们华安的招牌树啊,签新人了,怎么能不告诉你呢?”
他的镜片反射着室内明亮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他表情的深浅。
连恺之听出他话里有话,只淡淡一笑,并不说话。
“既然我们都觉得不错,我就有话直说了。小姑娘年轻,和你那时差不多,又是从小地方来的,人生地不熟,你这个做师兄的,可得多帮忙照应点。”
“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尽可能帮忙。”连恺之不喜欢攀亲带故,却更明白要和这位精明的老板打交道,一分纰漏都不能出,所以尽可能说得有回旋余地。
“你的能力我最清楚,不用谦虚。”赵俊能哈哈一笑,“你帮她写首歌,让她出道少点阻力,怎么样?”
“如果她也同意,我没关系。”连恺之应得干脆。
就像老话说的“是金子总会发光”。他写的歌由谁来唱,并不重要,关键的是能传递感情。
赵俊能在扶手上轻敲几下,再说出下文:“桃子网那档《与乐同行》你看过没有?”
听到这档节目时,连恺之像被窥破一个暗自隐藏许久的秘密,有些羞涩,又有几分难以言明的欣喜。
“陆续有看。”他嗓子发干,声音发哑,“乐评和切入视角很不错。”
“说起来,那主持人和你很有缘,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们有过一面之缘?”
说不记得便是谎言。
连恺之一度以为,他和季心诺的交集仅止于那次的同台,但后来,每次他发了新专辑后,都能歌迷来信里,看到她的名字。
再到后来,他甚至能辨认出她娟秀的字迹时,
她每个字,都能写到他心坎里,真诚又朴实地说着自己的听后感。
“如果说第一张专辑给身处黑暗中的人一点希望,这张专辑就像时光机,载着我到过去那些被忽略的角落里走了一遍。”
“这张专辑出现很多生活化元素,包括衣食住行,有首叫《餐食》的歌,歌词里说唱道‘想穿越大街小巷,看着灯红酒绿的招牌,想象面前摆了盛宴’,我很喜欢。”
“这首歌评价两极分化,现代化唱腔融入戏曲风格,让我想到螺蛳粉和臭豆腐的风评,有人喜欢,也有人不喜欢,但已经成了我下班回家时的必听曲目,走过大街小巷,或是等待红灯转绿时我就会想,要是面前有美食就好了,哪怕只是碗寻常的泡面。”
“不管吃相端庄与否,能自由自在,大快朵颐,也是生活百味之一,期待你以后有更多不同风格的探索。”
“那如果让你参加这种形式的访谈,你觉得怎么样?”赵俊能的问话,将他从回忆里拉出来。
他只淡淡答道:“不排斥。”
他再傻,都听出对方言外之意。
虽然《与乐同行》时不时会做挖掘新人的专栏,但概率不是百分百落在自己公司头上,最好的办法就是对等交换。
用他连恺之的名义上期节目,才能把新人保得稳当。
所幸话出口时,并不违心,不仅不讨厌,甚至想到以这种方式,和季心诺再打照面,就感到兴奋。
“那最好了。”赵俊能达到目的,喜形于色,“和那边协商好了,你师妹先上一期,你档期什么时候空出来,也上一期。”
“正常宣传,我配合。”连恺之又一次开了绿灯。
“现在不景气,你也知道,好不容易签个新人,我得多盯着点。”赵俊能满意地点头。
但似乎是连恺之今天绿灯开了太多,给了他能得寸进尺的错觉,他利用心理学中的门槛效应,把目标拆成一小个一小个,在一番铺垫后,提出终极目标。
“万一到时候有通稿出来,你也别和媒体闹僵了,毕竟是你师妹,又是你第一次给别人写歌,别人有点想法也正常。”
连恺之听到这里,明显觉得不对味:“所以不仅是宣传,还要我和师妹炒绯闻?”
他一向最讨厌这些花边,整张脸垮下来:“我可以为她写歌,但不炒绯闻,是我的底线。”
他自认只能做到这个份上,没法答应的事情,开空头支票,反倒成了欺骗。
赵俊能继续游说:“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年轻人这么多年来,有神秘感是好事,但一点消息没有,你以为外面就不猜了?”
连恺之咬住齿根,尽可能控制自己:“起码我问心无愧。”
他当然知道外面有多少关于他的传闻。
写无可写,就只好胡编乱造。
什么被富婆包养,才一路通行,什么一开演唱会就睡歌迷,还有直接造谣他和面前的赵俊能有不正当关系。
没有回击,只是不想让人借题发挥。
“别急。”赵俊能见他面有愠色,退了一步,“宣传的事,还没定下来,咱们可以再商量。”
“这件事我不能同意。”连恺之直接把话说死。
眼看着赵俊能的脸色变得铁青,便从专业角度出发,问道:“既然您要我为师妹写歌,那我能见见她吗?”
赵俊能生怕他连应下的事都出尔反尔,马上牵线搭桥,在当天下午,就安排连恺之和刘璐璐会面。
“师兄好,我猜赵总和你说起过我了。”刘璐璐打招呼的声音脆生生的,方式很自来熟。
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睫毛刷得卷翘浓密,腮边像镀了层银光似的一闪一闪,双唇涂了橘色唇膏,整个人看来格外有活力。
她穿着符合这个年龄段的卡通上衣,裙子只留到大腿根,裙下风光旖旎,露出纤细笔直的一双腿。
就连坐下时,也毫不遮掩,像把自己当作满园春色,就等有心人来发现。
连恺之做起自我介绍:“我是连恺之,比你早进公司一点,不介意的话,叫我声师兄好了。”
刘璐璐笑得眉眼弯弯,毫不见外:“那师兄,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连恺之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如果你有事找我,打这个电话好了。”
他报出一串数字。
自出道以来,他就有两台手机,一台主管工作,一台主管生活。
刘璐璐出师不利,笑容一瞬间僵住,有了雕塑那样的假面感,但她的微表情转瞬即逝,很快就含笑把号码存下。
连恺之也切入正题:“我能问你些问题吗?如果不想说,就跳过。”
“当然不介意。”刘璐璐热情又高涨起来,“虽然很像在相亲尬聊,但以后我们对外是情侣,不熟悉的话,会被看出端倪,就当是练习吧。”
她消息存在滞后,还真以为会和连恺之以情侣档身份出道。
“不好意思,我想你误会了。”连恺之没给她空幻想的余地,“我来只是帮你写歌的。”
然后他看见女孩脸上比火焰还浓烈的热情,顷刻间熄灭,撇开呼吸声,房间内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想你也不希望,出道后被冠上‘连女郎’之类的标签吧,有些印象一旦落在大众心中,无论你以后怎么转型,都改不掉。”
连恺之也算半个过来人,就算点破真相,也想着帮衬一把,提醒刘璐璐看长远些,不要拘泥短时间的得益。
刘璐璐又恢复一开始的活泼好动:“有什么问题,尽管放马过来。”
问了她的成长经历后,连恺之写出了《做我自己》这首歌。
虽然一直保持距离,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外面还是有了些的风声。
他和刘璐璐再无交集,直到季心诺来公司,讨论采访大纲时的那通电话。
刘璐璐出道后小有名气,按理说达到预期,但她第一次跑通告就迟到的消息,却像插了翅膀,很快就传遍业内。
所以她后续宣传要么延期,要么直接取消。
她生怕自己歌红人不红,像那些昙花一现的歌手那样,一辈子只有一首经典作品,又找了赵俊能出马,去做思想工作。
“恺之,也不用你干什么,就是一会季主持来了,你多提提你师妹就行。”赵俊能用了很亲昵的称呼,叮嘱连恺之多帮衬。
“大纲上没有的部分,我擅自说,会给对方主持人负担。”连恺之还是油盐不进。
赵俊能也不好逼得太紧,只让他好好准备节目。
可惜对稿子那天,刘璐璐还是惹出祸端。
她那时还没高人指点,只怕保不住资源,所以心急到当着外人的面也打电话,说一些惹人遐想的话,让季心诺也听了去。
对媒体的不好印象,让连恺之忍不住上升群体,即便潜意识对她改观很多,但刚一碰面,还是怀着强烈的戒备心。
好在她只专注采访,才让他渐渐敞开心扉,在谈话过程中也有闲情,细细地观察起她来。
明明她就坐在他对面,五官如此清晰,他却觉得她脸上像蒙着层纱,每个表情都看不真切。
莫名让他联想起充满疑团的悬疑小说,让他想破解每个隐秘后的答案。
他那时还不明白,好奇是心动的起点,回过神来时,已经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整条情路走得坎坷不断,困难重重,却也心甘情愿。
因为他向来如此,认定的事,认定的人,都绝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