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密室找食物》夜玖清歌

28、找食物的第二十八天

　　殷离在意的却不是木偶，而是——木偶的脸。
　　就像是幼年版的洛亚，除了发色不一样。
　　女孩画的其它东西都很抽象，唯独这个木偶无比逼真。如果这不是女孩画的，那么只能说明——是娃娃自己跑上去的。
　　殷离伸手抓向他，却在下一秒眼前一晃，画上的娃娃不见了。
　　留下的，是空空的舞台，以及几根散落的丝线。
　　……
　　洛亚茫然地眨着眼，脑中什么也想不起来，只知道自己现在似乎变得很小。
　　这里是一个玩具屋，虽然看起来很像碎尸案现场，至少对于娃娃来说是这样。
　　周围堆着各种各样的娃娃，有哭的、笑的，脸上表情不一。唯一相同的是，它们都是残缺的。
　　这里到处都是它们的肢体，白色绒絮从缺口中漏出。
　　地上是粉红的地毯，地毯旁还有一个小小的舞台。墙壁上画着彩虹和草地，天花板上是一颗巨大的红宝石灯，一切看起来都极其具有童心。
　　洛亚没有关注这些。他迈着僵硬的步子，艰难地试图从门缝中挤出去。最终他失败了。
　　他费劲地扒开那些娃娃，终于在一面墙上发现了一个通风管道。
　　通风管道上也刷的跟墙壁一样，是淡粉色，里面却是黑咕隆咚的。
　　他努力搬下铁盖，就要进去时，听到了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吓得他赶紧爬了进去，也不忘将盖盖好。
　　却忘了外面的娃娃被他动过。
　　“咔嚓”一声，门开了。女孩捂住嘴发出小小的惊呼：“啊！我的娃娃！”
　　另一边，洛亚在黑漆漆的管道内爬行，终于在前方发现了一点亮光。
　　他爬到尽头，看见的却不是另一个盖子，而是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雨天，打着伞的瘦削女人站在巷子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洛亚伸手碰了碰画，发现居然真能钻进去。
　　他的指尖变得潮湿，布偶手指津了水，有些沉甸甸的。
　　他咬咬牙，爬了进去。
　　虽然变成落汤鸡的感觉不好受，但他好歹是出来了。外面是一个画室，里面放着很多或成型或未成型的画。
　　洛亚没有注意到，原本右手持伞柄的女人，在他出来后变成了左手。
　　除了看不清表情的画，其它画中的女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狰狞痛苦。有的是肖像，有的只是简单的人物图。
　　洛亚注意到，有些画中女人手里抱着一个娃娃，一个穿着小洋裙的小女孩娃娃。
　　他正要继续探索，却听到了敲门声，吓得他赶紧躲进了一幅画后面。
　　随着门被拉开的声音，画室中的一扇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精神萎靡的男人。他绑着头发，胡子拉碴，眼神却很清明。
　　他走到门前：“谁？”
　　门外响起低沉的男声：“您好，我姓殷，慕名来拜访您，可以让我进去吗？”
　　李清河打开门：“进来吧，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现在已经很晚了。”
　　洛亚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了，只知道自己似乎很反感。
　　那人先是与李清河谈了一些对画的看法，然后话题七拐八拐，拐到了女人身上。
　　“这些画画得真是不错，请容我冒昧问一句，这位美丽的小姐是谁呢？”
　　李清河皱着眉，显然与外门汉的交谈让他心情不是很好。听罢他转向了其中一幅：“她是我的妻子，是个美丽温婉的女人。”
　　殷离调侃道：“是吗？改天我一定要拜访一下。”
　　李清河却沉默了。好一会，他才闷声道：“她已经死了。”
　　“啊……抱歉。”
　　“没事。”李清河收回目光：“是我没说明白。”
　　殷离适时摆出一幅遗憾的表情：“真是让人遗憾，究竟是什么疾病才会让她在大好年华就逝去了呢……”
　　李清河抬起头看向他：“你想知道什么？”
　　殷离困惑道：“有什么问题吗？我只是在发表感慨。”
　　他又扯了些有的没的，听得底下的洛亚直着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洛亚才从他们的对话里断断续续拼出来一些信息。
　　李清河的妻子死于一个雨天，是难产死的。令人疑惑的是，李清河并没有带他的妻子去医院，反而是在家里接的生，全靠妻子自己作为妇产科医生的经验。
　　在妻子去世前，李清河发现她非常喜欢一个布娃娃，那个穿着小洋裙、带着小洋帽的可爱娃娃。那个娃娃是妻子自己做的，这是妻子的说辞。
　　令他感到疑惑与恐惧的是，他的女儿似乎也对这种服饰情有独钟，一年365天都要穿差不多的款式……
　　所以是，娃娃变成了人，并杀掉了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