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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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坠入深海的一刹那，星月交融。
晨星穿着暗色的长袍站在星芒神殿内，长袍的边缘隐隐流动着汹涌的潮汐。细碎的印记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如同冰冷的毒蛇一般在她的手臂上缓缓蔓延，而她只能选择沉默，即便一个人面对这种灼烧灵魂的痛苦。
伟大的星空领主是太阳纪的罪人，这是最虚伪的笑话，也是最残酷的现实。晨星深知她的命运如同无尽的深渊，即便没有一丝光亮，她必须坠入深渊，无法逃避——那才是最深刻的诅咒。
但她心甘情愿，只要她最深的羁绊，她唯一的弟弟安然无恙。
星星的微光泛起浅浅的涟漪，银灰色的长发弥散着点点星辉。黎灰一如往常那样神情倨傲地踏入这座神殿，而他的双手紧握着手杖，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当他看见站在殿堂尽头的少女时，他的眼眸中划过一丝被压抑的，晦暗不明的情绪。
“姐姐……”
他看见高贵的星空领主转过身，微笑地看着他：“黎灰，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黎灰永远无法形容他见到姐姐时的场景，她是一颗摇摇欲坠的星星，仿佛随时有可能从夜空中跌落。所有尖利的棘刺在她的面前似乎化成了飘散的云烟，黎灰深知那是他唯一的，永恒的归宿，所以在晨星的面前，他永远可以卸下冰冷的伪装，发泄浓郁的悲伤。
但是这一次，唯独这一次，无法抑制的愤怒与恐惧在黎灰的胸腔里迅速蔓延，仿佛无垠的废墟里燃烧着无法熄灭的炽热火焰。他恨不得将晨星囚禁在宇宙的废墟中，即便她将永远失去自由，只要她能够不受伤害。
黎灰看着面前虚弱至极的晨星，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甚至不顾礼节地抓住了晨星的双肩，声音嘶哑而低沉：“晨星，如果我不是偶然知道你的秘密，你还想要隐瞒我多久？”
晨星没有挣扎，她轻轻抬起手，微凉的指尖轻轻触描绘着黎灰的眉眼——她知道他正在极力掩藏自己的情绪，是那样悲伤，那样愤怒。甚至还有一丝来自深渊的绝望。不，黎灰不应该这样颓败，他应当站在灵犀阁的石像上傲慢地俯视一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陷入绝望。
晨星轻轻开口，微弱的叹息随着飞舞的尘埃一同消散：“黎灰，你知道吗，在玛雅人古老的预言中，是洪水和陨石吞没了亚特兰蒂斯，所以我必须和他一起承担——这是我注定要背负的罪恶，我无法逃避。”
黎灰愣怔着，他的目光温柔缱绻，仿佛晨星是他所有的信仰祈愿：“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历史的罪人，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你承担。至少这样可以证明我们是最亲密的共犯。
晨星轻柔地抚摸着黎灰银灰色的发丝，宛如暗色的湖水里破碎的月光。她在黎灰的耳边喃喃私语：“不，我不需要被替代，被绑缚在十字架上的罪人理应是我，而不是你。”所有的罪责由我承担，所有的黑暗由我吞没，而你只需要面朝星光，不要回头。
我会永远保护你，直至我的羽翼千疮百孔。
黎灰知道他的姐姐是那么善良，甘愿自己饱受苦痛的折磨而将自己的温柔留给他人。晨星和他的性格截然不同，却又出奇相似——黎灰曾一度陷入空洞的幻想：假如晨星不是他的姐姐，假如她从未出现在他的生命中，那么——
那么这漫长的生命也将毫无意义。
他像是妥协一般，不再执着于晨星背负着深重的罪恶，获得强大的魔力，而是向她伸出手，像是虔诚的信徒那样轻轻说道：“那么，我亲爱的姐姐，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漫游于宇宙的废墟之中？仅仅这一次。”
仅仅这一次，晨星将她微微蜷起的指尖放进了黎灰毫无温度的手心，就像林间懵懂年幼的麋鹿遇见了擅长伪装的猎人。而当黎灰牵起晨星的手时，仿佛宇宙中的一切都被他紧握——他知道，那就是他的星球，那就是他所有的光。
黑洞废墟荒凉无尽，即便是黎灰也无法探测宇宙的边界。他所能寻求的只有一处狭窄的遗迹，只有这处亚特兰蒂斯的遗迹能被他照亮——那已经过去很久了，而现在唯一能点亮这里的只有晨星。
晨星从未抵达宇宙废墟，这里是只属于黎灰的领地。她会陪伴黎灰见证星星的诞生与陨灭，会陪伴黎灰看着星辰散落化为宇宙尘埃，但她却从没有真正见过无垠的宇宙，她所能做的只有被困于寂静的夜空和星光的长河，看着星星坠落却无能为力。
她感受到黎灰冰凉的气息弥散在她的耳畔，听见黎灰压抑的声音响起，轻柔如同梦呓：“姐姐，这是我探寻的宇宙，这是我的领域，只有你可以自由来去……留下来吧，这是只属于我们的领地。”
我将最隐秘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你的面前，只有你才有资格。所以请你留下来，我只是想让你一直在我身边，直到宇宙毁灭，我都不会让你离开——这是我的承诺。
晨星看向黎灰，高傲的他像是一只温驯的幼兽，只对她卸下所有的伪装。
“为什么要这么做？”晨星轻声询问，洒满星辉的眼眸中夹杂着细碎的薄冰。
黎灰安静地注视着她，没有回答，但缠绵的目光足以证明一切——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在属于我的浩瀚无垠的宇宙中，你是最耀眼的星光。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