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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七日 巅峰之战 ...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南宫雪逸的脸上,他缓缓睁开双眼,望着蜷在他臂弯中熟睡的上官清尘,他淡淡地笑了,昨夜的疯狂,她的抗拒,她的隐忍,再到她最后的妥协与迎合,让他的心有微微的满足,她已经开始接受他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与她会重新开始,他与她会有个美好的将来?
      轻轻替上官清尘掖好被角,南宫雪逸缓缓起身,还有一日,过了这日他的尘儿就会毒解,他只有这一日的时间,他要想尽一切办法在她毒解之前将她留下。
      今日的阳光看起来格外得好,这让南宫雪逸的心情大好,他决定了,等他的尘儿毒解了之后,他就会告诉她一切,不管将来有什么困难,他都会与她一起面对,哪怕是为她再入江湖,再起杀戮,他也会陪她一起。
      “雪逸。”西门无垠淡笑着唤住他,“今日你的气色不错,看来她对你已经开始……”
      “咳咳……”南宫雪逸发出一阵轻咳,他用手掩了唇,淡淡的甜腥滑过唇齿,他不自然地冲西门无垠笑笑,“每次如此狼狈都会让你看到。”
      “她的毒虽然解了,可是你的功力至少要三个月才能恢复。”西门无垠摇摇头道,“我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至于你能否完全恢复功力,都要看你的造化了。”
      “只要她一切都好,我就算是没了功力又能如何?”南宫雪逸绽开一抹灿笑,“武功这东西可有可无,可是爱人却只有一个。”
      西门无垠的心剧震,面前的南宫雪逸变了,他不再是那个狂妄不羁,叱咤江湖的男子了,只因他心中有了牵挂,他可以舍弃他曾经视为生命的东西,只是为了那一个人。
      望着西门无垠凝重的脸色,南宫雪逸笑道:“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的,即便是我失了一半的功力,江湖之上亦是找不出几个能与我抗衡的人来。”
      “唉。”西门无垠轻叹一声,他望向初升的太阳,口中喃道,“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么?”
      “找一个人去爱,不就知道了?”南宫雪逸笑望他,“你的年纪也不小了。”
      西门无垠闻言面色一窘,连连摇头:“我可不想像你一样,自己一个人多么逍遥自在?”
      “你不懂……”南宫雪逸的话还未讲完,便听见外面一阵响动,他紧紧蹙了眉头,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巨大的寒意冉起,他望了西门无垠一眼道,“替我好好照顾她。”便疾奔前院而去。

      华美的紫衣傲然而立,清澈的紫眸透出摄人的光辉,上官轻歌静静望着那炫目的红衣一点一点进入自己的视线,他的唇角一勾,绽开一抹邪魅的笑意:“本宫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南宫雪逸凝起冰冷的目光,冷冷望着上官轻歌,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他,可是为了尘儿而来?
      “怎么?见了本宫连话都不敢说了么?”上官轻歌轻蔑地笑笑,继而目光变得犀利无比,“把尘儿交出来,今日本宫可饶你不死。”
      果然,他是为了尘儿而来,南宫雪逸胸中涌起一股怒意,他轻笑一声:“我当是谁,原来竟是你这么个不入流的东西。”他眸中的眼波顿转,彻骨的寒意直直射向上官轻歌,“就凭你,你也配?”
      “这可是你自寻死路,休怪我手下无情。”上官轻歌狠狠抛出一句。
      南宫雪逸心中有些忐忑,上次与上官轻歌交手,他早已探知此人武功之高,虽不及他,但亦不会差上多少,如今对方是有备而来,而自己却是功力受损,今日之战不知自己能否胜出?
      不行,他绝对不能输给上官轻歌,输了,他的尘儿就会离开他,他绝不允许,思及此,他广袖顿挥,长案上放置的银剑瞬时飞入他的手中,他的眸中凝起一丝戾气:“手下败将,今日我不会再放过你。”
      上官轻歌只是轻笑,他挥手自腰间一抹,一柄软钢剑已然在手,他手腕一抖,那剑犹如一条银蛇,疾奔南宫雪逸的胸前而去,南宫雪逸银剑顿挥,剑锋已与那软钢剑相撞,原本以为两剑相撞定是内力相拼,却不想上官轻歌只是剑尖轻挑,软剑便将南宫雪逸手中的银剑紧紧缠住。
      南宫雪逸暗自发力,却不想越是运力,银剑反被缠得更紧,心中猛然一惊,只是一瞬,软剑已博出强劲的内力,这股内力顺着剑锋直向南宫雪逸逼来,南宫雪逸左掌顿出,直直磕向银剑的剑尾,两股内力顿时撞在一起,两人皆是瞬间撤剑,巨大的冲力将两人分离数步。
      上官轻歌只觉气息紊乱,他立住身形,暗自调息,目光却是冰冷无比,想不到南宫雪逸的功力竟然在他之上,即便自己伤愈,依旧是无法轻松胜过南宫雪逸。
      南宫雪逸倒退几步,手心已被冷汗浸湿,他的功力果然是大损,只是过了一招,他便有些力不从心,若不是他强行与上官轻歌拼了内力,自己早已被上官轻歌所伤,心中的苦涩一点一点蔓延开来,若是他的尘儿看到他这般得落魄,她可会施舍他半点怜悯?
      两人再次冷眼相对而立,上官轻歌静立不动,他在等南宫雪逸出手,南宫雪逸的武功深不可测,出招不露丝毫破绽,于他而言确是劲敌,他想要取胜只怕是难上加难;而南宫雪逸则是盘算究竟该如何险中求胜,若是与上官轻歌如此耗下去,输的人必然是他。
      思及此,南宫雪逸飞身而起,翩翩红衣划出刺目的弧度,手中银剑顿化道道银光,只见一波又一波的涟漪自南宫雪逸周身荡出,一波强似一波的气流纷纷向上官轻歌袭去。
      上官轻歌不敢怠慢,右臂顿挥,软剑顿时舞出条条银蛇,直冲南宫雪逸荡出的波光。
      石破天惊?南宫雪逸大惊,这分明是以命来拼,上官轻歌莫非对尘儿的感情已到了不惜豁上自己性命的地步了么?此时收招已是不能,他唯有一拼,两股气流相撞,发出震天之响,一红一紫两道身影凌空而坠。
      南宫雪逸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强忍着不让喉间的那股腥甜喷出,想不到他竟是如此得不堪一击,居然连这招“石破天惊”都无法全身而退。
      上官轻歌的脸色泛白,他轻揩左臂,一道深约寸许的剑痕赫然,他胸中的怒意更甚,他扬剑指向南宫雪逸道:“你可知伤我者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语毕,他的软剑已再次飞出。
      气息尚未平复,南宫雪逸只能咬牙再战,心中的慌乱更甚,如此反复,他必输无疑,可是他此时功力大减,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几招之内轻取上官轻歌的性命,额头已渗出一层密密的细汗,他心知自己已有些力不从心,在如此僵持下去,非但无法保住尘儿,自己的性命都是难以保全。
      上官轻歌眼见南宫雪逸的剑招愈见散乱,心中虽有疑惑,但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如此取胜的大好时机,他飞身而起,剑尖直点南宫雪逸的眉心,凌厉的剑气卷起惊涛骇浪,将南宫雪逸节节逼退,南宫雪逸舞起手中银剑,欲化解这来势汹汹的一招,谁知才舞出几朵剑花,上官轻歌却将腕一翻,卷起方才的剑气铺天盖地奔南宫雪逸的胸前袭去。
      南宫雪逸一咬牙,运足内力,束发的玉簪顿时被震断,满头青丝瞬时四散飞舞,巨大的气流自周身发出,向上官轻歌铺天盖地的剑气迎去。
      高手对决,胜败只是一招,两剑相撞,再次激起惊天巨浪,上官轻歌被震伤,胸口疼痛犹如火烧,可南宫雪逸并不比他好过许多,只见南宫雪逸的身形不停颤抖,唇角已渗出丝丝血渍,显然他已受到重创,上官轻歌岂能错过这给予南宫雪逸致命一击的机会?
      上官轻歌强忍着胸口的痛楚,左掌顿扬,只听“嘭”的一声,正中南宫雪逸胸口,那道红色的身影犹如被射落的孤雁一般,自空中坠落,满头的青丝瞬间如失了魂魄般肆意乱舞。
      就在那红色身影即将坠地的同时,上官轻歌的软剑已随之而出,就在软剑没入南宫雪逸的胸膛之时,眼前闪起一道银光直奔上官轻歌的手腕而去,速度之快令人乍舌,上官轻歌大惊,急忙收手,可谁知那道银光却偏了他的手腕方向,而是直奔他手中的软剑,措不及防之间,软剑被生生打落,他只觉手腕一阵酸麻,而那道银光冲撞的内力竟是将他震退数步。
      “放了他吧。”熟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伴随的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尘儿?”上官轻歌望向来人,他十分惊讶,他虽然与上官清尘没有交过手,但是他深知上官清尘的功力如何,可方才那一招的内力早已超出了上官清尘往日,莫非……
      上官轻歌的目光转而落在了已身受重伤跌落在一侧的南宫雪逸身上,怪不得自己今日会轻易就占了上风,想不到竟是这样的隐情。
      上官轻歌的眉峰一挑,继而冲上官清尘勾了唇角道:“尘儿,你可愿意跟我回皇宫?”
      皇宫?那真的是她的归宿么?上官清尘凝视着上官轻歌,她想自他的眸中得到什么,只可惜他的眸子太过清澈,清得让她分辨不出真假,身后是那个夜夜同榻而眠,却让她夜夜备受煎熬的男人,她回头望向南宫雪逸,那抹红色就如同暗夜中凋零的火凤,原本的骄傲与光华在瞬间枯萎,长长的墨发凌乱地散在肩头,深邃的眼眸凝满了乞求。
      是乞求,她看到的居然是乞求?上官清尘的心在刹那间被触动,她紧紧捏了十指,极力将心底一点点冉起的那丝痛意生生压下,她怎能会对他有了痛意?怎能让自己的心被他牵动?不能,绝对不能。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向上官轻歌伸出了自己的手,唇角漫上了淡淡的笑容:“好!”
      只是这一个字,已将南宫雪逸打入了无边的地狱,想不到终是输给了上官轻歌,心底的痛瞬间蔓延,他输得彻底,连自己最后的尊严都通通输给了上官轻歌,他的尘儿,他爱了多年的女子,守护了多年的女子,就这样将他抛却。
      胸口的痛意越扩越大,源源不断的血液顺着唇角溢出,他想对她道出,其实,他心中一直爱的是她,最最割舍不下的也是她,可是当他望见她将她的手交到别的男人手中,所有的话语尽数哽在喉间,而无法述说。
      轻轻拭去唇角的血渍,南宫雪逸绽开了一抹极尽风华之笑,那笑容似要将最后的光华全部绽放给她:“尘儿,离开我你会生不如死,因为我是解药!”
      上官清尘的身子一顿,心中涌起淡淡的失落,唇角的笑意渐渐化为讽刺,她掉转头道:“不离开你,我更生不如死。”
      冰冷的话语道出,她却不知为何竟是那般地心痛,眼前那炫目的红衣似是盛放的月桂,朦胧的身影在一点一点重叠。
      “尘儿,我们走吧。”上官轻歌轻轻拉了她的手。
      上官清尘深深望了一眼南宫雪逸,转身而去,她不知自己那一眼再没了往日的冰冷和怨恨,而是她隐在心底从不曾有过的温柔。
      只那一眼的温柔,注定是纠缠了他一生的痛。

      残月如钩,冷冷的寒光倾泻在红衣之上,南宫雪逸浑然不觉伤口缓缓而出的鲜血,任点点殷红如月桂般妖娆绽放。
      抚着她最爱的琴,弹着她最爱的曲子,心如撕裂般揪痛,还记得那一年的嘉岚江上,他抛却了一切依然决然将她救起,挽着她的手,他有道不出的满足,这一生只要能永远与她牵手,什么皇权,什么武林至尊,于他而言全部都是虚名,他想要的只有她,只要有她,便是这世间最大的幸福。
      可惜,他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虽未出手,可是她的双亲却死在他的至亲手上,国仇家恨不共戴天,这让她该如何承受?
      淡淡的茶香缓缓飘入鼻间,是他的尘儿又回来了么?南宫雪逸蓦然起身,满脸掩饰不住的雀跃,他就知道,他的尘儿怎会就这样舍他而去?她已经模模糊糊记起了他的样子,记起了曾经关于他们的种种,依上官清尘的性子,怎是个不得到答案就轻易离去的人?
      南宫雪逸飞身向阁楼奔去,他满心欢喜地向屋内望去,期待着那个素白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可惜,空空荡荡的屋子让他的心顿时如坠冰底,上官清尘根本就不在,这一切只是他的幻觉,全部都是他的幻觉。
      “呵……”南宫雪逸轻笑出声,自己太过自信,相信他的尘儿不会就此离去,可惜啊,可惜事实已经铸就,他的尘儿已经跟另外一个男人携手而去,再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什么曾经,什么回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幻梦一场,梦醒之时早已人去楼空。
      恨么?若是真的恨,他也只能恨自己,恨自己当年一味的听从,没有在南宫玉绝出手之前救下她的双亲,恨他自己一直没有勇气道出当年的真相,他不愿她整日活在仇恨之中,可是他错了,她没有活在他为她打造的没有仇恨的生活之中,而是活在了她自以为他为她铺就的怨恨之路上,抹去了一种仇恨,却平添了另外一种仇恨,而这种恨却是为他。
      是他错了么?他真的错了么?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南宫雪逸的身子犹如破败的落叶颓然倒下,他真的只是希望她过得平安快乐,真的只是希望她不要被仇恨覆盖,用他的全部,用他的爱,可是她却一步一步远离了他,直到她离开了他的世界,这一切的后果归根结底还是他的过错,是他生生将她推入了别的男人怀中,是他将她从一个地狱推入了另一个地狱。
      口中弥漫着淡淡的咸涩,这是他的泪么?原来他也是有泪的人呵……
      “尘儿,我这一生从未为任何人落过泪,将太子之位拱手相让的时候不曾,被人当做蝼蚁踩在脚下的时候不层,可是现在却为了你,只可惜你这一生都不会再看到……”
      巨大的飓风顿起,猩红的衣衫猎猎作响,南宫雪逸缓缓站起身,悲哀地望着四周,这个曾经属于他和她的地方,如今只剩了他,如此凄凉的地方留它又有何用?她已经再不需要。
      “雪逸,你不能……”西门无垠踏入屋内便望见令他胆战心惊的一幕,话音未落,屋内发出“砰砰”数声,所有什物顿时化为粉末。
      “这些,我已经不需要了。”南宫雪逸冲西门无垠绽开一抹淡笑,浓浓的伤痛尽泻眼眸深处,“自今日起,世间再无风阁,再无南宫雪逸。”
      “雪逸……”
      “你走吧,替我好好照顾尘儿。”

      一夜东风,一夜宿醉,叱咤江湖的风阁一夜之间倾塌,除了废墟再无其他。
      满目凄凉,满目伤痛,染血的红衣,刺目的银发,缓缓消失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之下。

      点绛唇-南宫雪逸

      一夜东风,枝头吹进春无数。旧阁深处,离恨谁人诉?
      醉倚栏杆,不见来时路。情错付,两心相误,只影无人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七日 巅峰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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