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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妖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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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直到驿馆,上官轻歌掀了帘跃下马车,这一次他没有向上官清尘伸出那只手臂,而是径自奔驿馆内而去。
上官清尘微微一怔,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只是一瞬,她便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纵身跃下马车,随着上官轻歌奔馆内走去。
才踏入驿馆的前堂,便听见“哗哗”的水声,并一阵高过一阵的喧笑声。上官清尘皱紧了双眉,只因那喧笑声不是出自女子,而是男子的声音,那声音媚入骨髓,比女子更胜几分,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上官轻歌似是见怪不怪,只是浅浅一笑,便奔内院走去。
庭院之内,诺大的一个露天浴池,池中氤氲的水气缭绕,将池中的一个个身影团团包裹,只余阵阵喧笑之声,浴池的一侧,是一株繁茂的梨树,团团雪白压满了枝头。
“淮阳王好兴致。”上官轻歌抿唇笑道。
只听浴池中传来一声轻笑:“太子大驾亲临,不曾远迎,反倒让殿下见笑了。”那声音犹如空谷泉鸣,清灵悦耳,紧接着便是一阵“哗哗”的水声,一道修长的身影自水中走出。
上官清尘忙将头偏向一侧,不去看那洋溢的春光,不想耳边却传来一阵轻笑,抬眼正对上上官轻歌那双促狭的紫眸。
“尘儿,你的脸为何这般红?”上官轻歌唇角轻扬,双眸微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颊道。
“他想必是认为本王春光大泄,才会如此吧。”那清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闻言,上官清尘将目光转向那道声音。
妖孽,上官清尘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两个字。面前的男子身上披了一件墨绿色的长袍,腰间松松挽了一个扣,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那肌肤如羊脂白玉般温润细滑,及腰的墨丝肆意垂泻,发间的水珠缓缓而下,艳美绝伦的脸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泛着点点的秋波,勾魂摄魄,薄薄的两片唇娇艳无比,似清晨含着露珠的玫瑰花瓣,芬芳诱人。大敞的衣衫下露出健壮的胸膛,匀称的精腰,并两条修长白嫩的腿,淡淡的花香自这男子身上发出,一点一点侵袭着神经。
上官清尘将此人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脑海中再次闪现出“妖孽”二字,只因这男人美得太过妖媚,比女子更胜一筹。南宫雪逸的美,妖媚而又带着些许清冷,而面前的男子则是妖媚到了极致,犹以那双媚人的丹凤眼为甚,浅浅一笑便能勾魂摄魄。
“淮阳王果真如传言般姿容卓绝,倾国倾城。”上官轻歌蓦然出言,打断了上官清尘的思绪,上官清尘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垂了眼睫低头不语。
“太子殿下谬赞了,单是殿下身侧之人的姿容便已略胜本王一筹。”
闻言,上官清尘眉头轻皱,这话颇有些轻佻,她将头抬起,冷冷望着面前的妖孽男子。只见这男子眯了双眸,正紧紧盯着自己,唇角挂着一抹浅笑,颇含促狭之意,她心中不由涌起一丝薄怒。
“淮阳王可真会说笑,区区一个侍卫,怎能与王爷相比?”上官轻歌展颜一笑,心中已有些不悦,只因这淮阳王眸中一闪即逝的玩味之色,尘儿只能是他的私属,他怎能容其他人对她窥视?
“东方莫离,太子殿下可直接唤我为莫离,总是王爷王爷的称呼,未免太过生疏。”东方莫离将视线缓缓调回,冲上官轻歌浅浅一笑。
“莫离?好名字。”上官轻歌淡笑道,“上官轻歌,莫离大可唤我为轻歌。”
“如此甚好。”东方莫离笑道,“我们屋中一叙。”言罢,已向屋中走去。
墨绿色的衣衫自眼前飘过,淡淡的花香在鼻尖萦绕,上官清尘再次皱了眉头,一个男子的身上带着如此的芬芳之气,着实令人有些反感。
上官轻歌见她流露些许厌恶之色,不由轻轻一笑,附耳道:“尘儿想必还是习惯了我身上的味道。”
上官清尘狠白他一眼,那狐一般狡黠的目光让她有些微怒,方才还冷若冰霜,才这么一会功夫便故态复燃,她唇角一撇,脸色顿冷,将头别了过去,不再看他。
两人谁都不曾注意走在前方的东方莫离回首一望,将二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东方莫离大步向屋内走去。
一张矮几,几只软垫,东方莫离一扬手,几名侍者忙引凤绝歌入座。
“你为何不坐?”东方莫离洋洋笑意,眸中的探究之色始终不曾离开上官清尘半分。
“我身份卑微,怎敢与太子殿下、王爷同坐?”上官清尘垂首道。
“尘儿,不必拘礼,坐下便是。”上官轻歌已捕捉到东方莫离眸中的探究,心中一动,指了指身侧的软垫,对上官清尘道。
“是。”上官清尘也不抬头,径自坐了下去。
片刻间,几名侍者便已奉上茶来。面前的茶杯竟是上等的玛瑙制成,杯中飘着数枚玫瑰花苞,滚水冲泡之下,不一会那花苞便已绽开,浓浓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上官清尘轻皱眉头,这香气太过浓烈,她着实不喜。
“这花苞乃是带着晨露采下,冲泡之后味道馥郁甘冽,两位不妨尝尝看。”东方莫离将茶杯举起,深深吸了口气,浅啜一口,继而双目微阖,似是十分享受。
上官轻歌不好拒绝,端起茶杯浅啜一口,悄悄对上官清尘附耳道:“你若不喜,便不必勉强。”
“轻歌对这侍卫可是关怀备至啊。”东方莫离蓦然睁开双眸,眸中的玩味之色一览无余。
上官轻歌只是笑笑,也不答言。
上官清尘心中疑惑,他二人究竟唱的是哪出?这其中太过不寻常。
未等她多想,东方莫离已先发制人:“轻歌为何今日才来?”
上官轻歌微微一笑:“昨日我本就打算前来与你一叙,谁知行至半路却遇上了刺客。”
东方莫离一怔,眸中的不可置信一闪而过。
“幸而我这侍卫武功略胜那刺客一筹,否则我早已命丧当场。”上官轻歌缓缓道。
“可查出那刺客的身份?”
“这刺客倒也大胆,上来便将自己的大名报上。”
“究竟是何人?”
“追魂剑萧漠然。据此人所言,他乃是当年叱咤江湖的‘逍遥四剑’之一,如今四剑仅剩两剑,便是他与夺魄剑柳冰烬。”上官轻歌状似无意的瞟了东方莫离一眼道。
“哦?”东方莫离心中暗暗吃惊,为何昨日自己并未得到任何消息,追魂剑前去刺杀上官轻歌?究竟是谁刻意隐瞒了消息?他面上则不动声色道:“究竟是何人指使?”
上官轻歌摇摇头:“我也不知,不过我倒是有件事情深感疑惑。”
“何事?”
“昨日,处理了那刺客之后,我本欲赶来驿馆,不曾想竟遇上了‘玄溟教’的人,同一条路上,同时遇上萧漠然与‘玄溟教’,着实令我费解。”上官轻歌故作十分不解。
“轻歌怎知那是玄溟教?”
“只因流云山庄庄主楚泠雨的突然而至,我这才知道那四人的身份,流云山庄素与魔教势不两立,故而我猜想那四人定是玄溟教的人。”
上官清尘已隐隐听出个大概,上官轻歌这分明是要将烈焰宫刺杀他的罪名扣在玄溟教的身上,一则可将苏清妍掩盖过去,二则可将凤鸣国的干系脱得一干二净,反将东方莫离一军。只是他为何要替清妍开脱?她实在是想不通。
果然,东方莫离的脸色微变,但他仍佯装镇定道:“昨日我便已听闻有人假冒我凤凝国的使臣滋事,想不到竟是魔教中人?”
一句话便想将责任推个一干二净?上官轻歌眸中划过一丝清冷,唇角的笑意却依旧不变:“此事未免也太过凑巧,先是有人行刺于我,再是有人蓄意嫁祸,你我定要好好彻查此事,其他是小,破坏两国邦交是大。”
“轻歌所言极是,此事定要好好彻查。”东方莫离忙附声道,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上官轻歌抬头望了望天色,起身道:“天色已晚,我就不多打扰,莫离若是闲来无事,大可随时进宫与我一叙,就此别过。”言罢,冲上官清尘递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离去。
望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东方莫离的脸色顿冷,他冷喝一声:“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