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祝医》宣伊

60、第60章、打电话

　　徐敏趁着天色还早，先回去放了东西在墙角那里这才出门。她准备先打个电话。

　　走到村长办公室门口，赵家河人不在只有小会计在那里。见到徐敏，先是愣了一下连忙从椅子上抬起屁股：“有啥事？是你小舅娘咋了？”

　　“不是，我用下电话。”徐敏拿出放在佩兰那里的红塑料皮小本子，里面记了之前在市里面遇到的一些人留的电话，她想打电话给那位杜警官。闻越河跟她说过，如果有什么问题，他又不在的情况下，去找这个人。之前也是认识，算是知根知底的。

　　她之前思前想后，万一明天一早她假请好了，结果她爹不愿意去了咋办？不如找个警察来，当着人的面儿打了电话，不用她去细说孙寡妇那个店就能够得到消息。到时候她再去说，就不得不去了。就算她爹不去，孙寡妇也得让她爹去，不然到时候警察上门压着去或者打电话来问为啥不去就麻烦了。

　　虽然说亲子鉴定这事情估计是镇子上头一出，但既然要做了就做好它。

　　“我打个电话！”

　　“哦！用吧！一分钟五毛钱，别说多了。”听到是打电话，小会计有坐了回去。他姓孙，却不是本村的。大队担心各个村落自产自盗，就打乱了各村的会计。这个孙会计，是从好几十里地那边的一个村子过来的，村办公室旁边的小平房就是给他住的。很沉默，不怎么说话，平日里最大的爱好，也就是弄一些报纸在上面拿着钢笔练字。村里不少人都笑话他，还想当个书法家咋地。

　　不过这事情徐敏接触不多，她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干活和学习上。因为只有学习，才是她最好的出路。

　　拿起电话，按照本子上记录的电话号码转动转盘。她有些紧张，嘴唇抿的紧紧的。耳朵里听着话筒的嘟嘟声，掌心不自觉的出了一层汗。

　　“喂！刑侦队。”嘟嘟声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清澈的男声。

　　“您好，杜明杜队长在吗？”她的嗓子有些紧，这话说的就像捏着嗓子说的一样。那边先愣了一下，转而喊了一嗓子：“队长，找你的！听着是个小姑娘，亲戚吧！”

　　“小姑娘？”低沉带着沙哑的嗓音随之而来，徐敏的心脏砰砰的跳起来。

　　“喂，我是杜明。你哪位啊？”

　　“我是徐敏，就是熊猫的那个。您还记得我吗？”闻越河交代说可以找对方帮忙，可事情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对方是否记得。

　　“哦哦哦！小黄毛丫头！”杜明很快想起来是谁，他朝正扎堆坐在一起开会分析案情的队员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咋了？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嗯……”徐敏有些迟疑，深吸了口气：“闻叔说他不在这边，如果有什么事儿可以找您。”

　　“啊……闻越河儿啊！嗨……就是不用他说，你有事也可以找我啊！”杜明了然，这小姑娘还是凑着闻越河的交代过来，这怕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他嘴角撇了一下：“你说，啥事儿？要不要我现在带人过去？你不会又掉什么坑里，遇到熊猫了吧？”

　　“哪儿能每次都那么寸啊！”徐敏被他的话逗笑了。她眯眯眼，漂亮的睫毛弯弯翘翘的在眼前形成一片小帘子，遮住屋子里昏暗的光线和一些试探的眼神：“我是想问问您，我想和我爹做亲子鉴定。这事儿怎么弄？是咱们这边医院能做，还是要做什么手续？”

　　“咋了？你爹犯浑了？呵……”杜明轻笑一声，那两个孩子丢了两天结果却不着急找孩子，反而忙着闹离婚抓小三的夫妻，他也是无奈了。

　　“算是吧！我不想跟他掰扯我娘到底有没有对不起他，我就是想求一个证据。是或不是，也不是他那一张嘴就能说的明白的。”

　　“那必然的，啥事儿都要讲究证据不是？”杜明了然：“这事儿容易，我们鉴定所就能做。不过不便宜，这个你要自己花钱的！”

　　“不超过一万吧！”听到花钱，徐敏抿了下唇。原本单手拿着的话筒变成了双手捧着。而一直装作练字的孙会计一脸惊讶的看着背过身说话的少女，他下巴都有些合不拢，这消息可够劲爆的。

　　“哪儿能那么多啊！我们好歹是政府机关，咋能要那么多？”杜明被她的报价逗笑了。他笑着咳嗽两声：“你要是明天就做的话，就带上两千块钱、身份证、户口本。你本人的就行，主要做个登记。你爹那个带不带都行。嗯……”

　　他说着迟疑了一下，徐敏的心提了一下就听到他询问别人，一个叫王什么的是不是周一早上回来。得到确认后，杜明继续说：“正好，我这边有人从宜北回来。明早八点半左右吧……在你们村下面的公路口等着。正好他开车带你们过来，我带你过去。不然你一个人自己都不知道往哪里去。”

　　听到这个，徐敏眼前一亮，她原本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谢谢叔！”

　　随口的感谢，却让杜明高兴。这小姑娘挺上道的，这半天没有喊一嗓子，结果说开车过去接，就喊了声叔。他笑着摇摇头：“那就没啥事儿了，我这边还忙。你记得八点半啊！别晚了，警车不过是老颜色的。军绿色的，上面有一个小红灯。”

　　“哎！”徐敏笑着点点头甭管对方看的见不。杜明那边麻利的挂了电话，这头徐敏找到班主任的电话打过去，说全家要去市里警局一趟。班主任问什么事儿，她说爹娘之间的。知道他们家关系复杂，只是一天的假期也没的什么事儿，就给了。

　　弄好这些，她看了一眼墙上挂的表拿了一块钱递给孙会计。

　　看着眼前的一块钱，孙会计张了张嘴有些磕巴：“你……你知道那是啥啊？”

　　“啊？”徐敏准备走了，被他这么一问愣在原地。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就是……就是那个！鉴定，你知道那玩意儿是个啥啊？这做了，日后你娘还咋办啊？”

　　“什么咋办？”徐敏听他这么说，顿时冷了脸：“就是不做，眼下两边的面子好看吗？再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啥咋办的？我娘敢答应做这个，必然是我娘是没问题的。也省的日后满村的跟着他那空口白牙的瞎叨叨，背后说人强。”

　　“不……不是那个理儿。你就是……就是做了……这闲话也不好！再说，几辈子人都认识的。一个村的！这日子咋过吗？”

　　“呵呵！”徐敏哼笑两声：“一个村的怎么了？日子咋过？吃别人家大米还是花别人家人民|币了？还是占了谁家的田，用了谁家的地？咋就不能过了？啊……合着你这意思，我娘离个婚都不能活了呗！”

　　她开口脆，声音响亮口气也冲。孙会计抿了抿唇：“你小孩子不懂，这女的离了婚本就不好一个人过。再说弄出这事情来，甭管结果如何，闲言碎语的总是多。这村就这么大的！”

　　“闲言碎语？”徐敏歪头看着他，嘴角抽了抽：“上一个刚挨了雷劈，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说完，她玩味的笑着转身离开村长办公室。走到门口，看着外面闲散的人。舌尖在嘴唇里面滚了一圈，想了想又觉得这么走了没得意思。她扭头看向孙会计：“孙会计，你这思想觉悟不行啊！我记得书本上说了，国家要求解放妇女，男女平等的。我怎么琢磨着，和你这意思这男人出轨离婚，还是女人的不是了？”

　　“哎……席二家的妮子，咋就不是女人的问题？你小姑娘不懂的，这女人要是好，男人能出去找别的？”门口树根下坐着嗑瓜子的一个半老的女的开口说道。

　　“也有道理！毕竟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徐敏眼神转转，突然笑了点头迎合：“那看起来，婶子你一定是三从四德的好榜样。不知道要不要给你立一个贞节牌坊啊？”

　　说着她的视线就转到那女的脚上：“不过这要是旧社会，就你这大脚就得锯掉一半。啧啧，真残忍。你咋就生在现在呢？你看，国家规定的你不想要，男女平等你也不想要。就想着回去三从四德的，我看你还期盼着你男人三妻四妾呗！哎哟喂……真新鲜！不过，你男人养得起吗？有钱吗？”

　　“没有吧！”

　　“除了坐在这里，叨叨一些违法违规的东西，不符合时代的东西，你说你还能干啥？哎呀……真是可惜了您这个人才了！那天那个雷咋不帮你一把，让老天爷帮你回到建国前。我倒是想知道，你还能不能在这里嗑瓜子说闲话。这才吃饱饭几年啊？没有地主老财了怎么，不舒服了？难受了？啧啧啧！”徐敏一脸哭笑不得，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那女的本想怼她两句，但是听到雷再想到席三家媳妇现在还在医院躺着，顿时收了口。这小丫头据说邪门的很，掉在山坑里面，竟然还能活着出来。活着出来就算了，还救了两只熊猫。救了熊猫，还遇到贵人。听说弄了两个金娃娃一样的人参，卖给了外面来的大老板，现在又起了房子。

　　说让席老三家的孙红发誓，结果雷劈就下来了。这怕是在山里不知道遇到啥神仙了，有了造化。

　　“你别跟她对呛，人家读书识字又有老天爷保着。你想一想孙红，还躺着呢！”她身边的小媳妇用鞋尖踢了踢她。女人瘪瘪嘴有些不乐意的消声说：“我就是顺嘴说了两口。”

　　“那孙红还指着天发誓呢？结果呢？你也不想想，这才多大岁数？咱们村最有钱的吧！孙寡妇都未必有她有钱。那房子我听了，两层还要用从市里购买材料。说是什么热水器的，两三千一台。老贵了！”

　　“那是啥？”

　　“我也不知道，就是听给她那儿干活的说，那玩意儿通上电，打开就有热水。都不用柴火。”

　　“嚯！那是好东西啊！”

　　“可不是。你想想，那人参娃娃都说吃了长命百岁的，人家大老板肯定给的多。咱们这累死累活一年能有四五百的存头儿？这在人家那里就是毛毛雨，可别乱说。”

　　“我咋听说不是人参，是啥乌头的？”

　　“哎呀，管是啥，能长成人形的，那都是好东西呀！你说，这要是咱们家能得上一个两个的啊！”说到这里，女人想起了什么贴着之前的耳朵：“我听说，她给赵喜红找的那个活儿，一个星期三五百呢！”

　　“嚯……那么多啊！”

　　“我问村长，村长说一礼拜三四十。可你信啊？”

　　“我不信！”

　　“就是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