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婚姻》写月雯

11、第十章

　　当许斯洛的母亲出现在门前的时候，孙尚希完全不知所措，因为他只穿了条松垮垮的睡裤去开门，他不知道是应该先让许母进来还是赶紧找件衣服套上。
　　孙尚希端着热茶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热气熏得他满脸是汗，把茶小心翼翼的放在许母面前，然后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许母看了眼茶没有要喝的意思，转身对着孙尚希“斯洛没在家吗？”
　　“啊，他，他还没下班。”孙尚希紧张的说话都结巴了。
　　“你不用上班吗？”许母的声线没有起伏。
　　“我平时不用去有工作的时候才出门。”这回更紧张了，一口气的说了出来。
　　“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不但声线没有起伏，许母的脸上都没有表情。
　　“啊。”孙尚希挠挠头“那是兼职，我本职还是在设计衣服。”
　　许母看了眼手表不再说话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孙尚希觉得一分钟像一年一样长，他抬头盯着墙上的挂钟，心里盼着许斯洛赶紧回来！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孙尚希并不觉得许母这样难相处，那张脸上总是挂着温柔的笑容，让孙尚希觉得非常亲切，知道自己是外地的学生，还经常叫许斯洛带自己回家吃饭，关怀自己就像关怀许斯洛一样。直到他们的事情被发现，孙尚希在那张曾经总是挂着温柔笑容的脸上，除了怨恨再看不到其他了。当时孙尚希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错，他只是爱上了她的儿子。
　　许斯洛进门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母亲坐在沙发上，和孙尚希同样吃惊，他们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联系了。应该说许母不和他联系，每次打过去的电话都被挂断，每月汇过去的钱都会分文不少的被汇回账户里。那样的决绝，许斯洛本以为，还要再过个十年，母亲才会愿意与自己见面呢。
　　“妈。”许斯洛笑着叫她，孙尚希看着许斯洛的脸，那是在许斯洛脸上鲜少出现的，讨好般的笑容。
　　许母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还是一样没有表情，可眼神里却可以看得出激动“你都没变。”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妈妈都老了。”
　　许斯洛觉得鼻子发酸，他想过去坐在自己的母亲身边，好好的搂住她。孙尚希则有种千年媳妇熬成婆的感觉，他很高兴，他其实知道许斯洛一直很希望他们的感情被至亲承认。
　　可许母接下来的话，打破了他们的希望“斯洛，我想单独和你淡淡。”
　　孙尚希愣了下，但很快做出了反应“啊，那我，先出去……”转身刚要走，却被许斯洛拉住了手。
　　孙尚希和许母都看着许斯洛，他没有再笑只是紧握着孙尚希的手“妈，这里没有外人。”
　　许母皱紧眉，但还是叹口气道“你爸有个同事的女儿刚从美国回来，人很不错，你去认识下吧。”
　　许斯洛扬起嘴角，看不出是不是在笑“你今天来，就是让我去相亲？”
　　许母眉头皱得更紧了，声音也大了些“你都快三十岁了，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嘛！”
　　“我这样有什么不好吗？”许斯洛还想继续说下去，但被孙尚希拉住了。
　　“有什么不好还用我说嘛！你自己还不知道！”许母的口气尽是轻蔑“你不觉得羞耻吗？”
　　孙尚希感觉到许斯洛震了震，这回许斯洛真的笑出声了，不过是冷笑“我一直以为，你反对我们是因为判定我们不会幸福，所以我一直想要给你看，让你看到我有多幸福。”他握着孙尚希的手收得更紧了“我今后的几十年也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然后许斯洛像是力气用尽了一般，声音都显得无力“原来，你是觉得羞耻……”
　　许母擦了下湿润的眼角，站起身走到许斯洛面前“斯洛，别再胡闹了，你爸他，不行了……”

　　孙尚希站在窗前，抬头看着外面的月亮，快到中秋了，月亮一天比一天圆，孙尚希有些害怕，他不知道月亮最圆的时候，还能不能和许斯洛一起看。羞耻，他和许斯洛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词。他和许斯洛，是羞耻吗？不管别人怎么想，不管别人认为他们羞耻还是怎样，他都不想离开许斯洛。
　　许斯洛以为孙尚希会不睡觉等着他，结果回家的时候发现孙尚希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窗帘没有拉上，孙尚希面朝窗睡着，月光照清他的脸。许斯洛没有半点犹豫，抓起孙尚希把他摇醒了。
　　孙尚希被摇得非常清醒，睁眼看是许斯洛便问“你爸怎么样？”
　　许斯洛摇摇头。
　　孙尚希抬手安慰式的摸着许斯洛的头，许斯洛顺势靠近了孙尚希的怀里，像小孩般呢喃道“你得陪着我，今天、明天、以后一直陪着我。”
　　孙尚希笑着收紧怀抱，他之所以能睡着，是因为他想明白了，他知道许斯洛会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