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团酷 重开帷幕》四十四

1、第 1 章

　　妮瓮•杰斯拉的家，是一个古堡，一个三年前才仿造法国城堡建造而成的。庭院里枯黄的盆栽无声地掉着叶子。正如这个人口稀松的家族的一夜爆发，他正在衰败。
　　老板不在，保镖们的办公室里，是轻松的下午茶气氛。
　　一个高个女人正在收拾行李，长笛被她小心地装入箱内。
　　“旋律，”酷拉比卡走进来，“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不用了，我的东西很少。”旋律笑着说。她的样子恢复到听到恶魔之音前，好在声音没有变，不然认起来就困难了。
　　旋律的念能力随着她怪异的模样一起成为过去。酷拉比卡遗憾这位优秀的猎人的隐退，不过，她自己倒是心满意足，因为愿望已经实现。
　　“旋律，你要是想继续修行念的话，我有一位师傅可以推荐给你。”
　　“那个倒是不着急，”旋律的眼睛瞟过来，“我还是先整理整理思绪再说。酷拉比卡，这是怎么发生的？我不是很明白。”
　　酷拉比卡认真地看着她，然后说：“那还是等你恢复了念能力再详细告诉你吧。”

　　芭蕉拿着笔，托着腮，苦思冥想地编俳句。看到酷拉比卡送旋律回来，不满地抱怨：“队长！大小姐写的这个是十四行诗，我擅长的是日本俳句，这个能往一起编吗？！”
　　酷拉比卡都走过去了，又折回来，金发在阳光下闪过。“要知道就不找你了，写作的模式固定了，不好创新吗？其实随便写，压上韵就行。”
　　无奈的芭蕉凄凉地叹气，“不要小看韵脚！这是诗歌，诗歌啊！”随即，这个浪人型的诗人紧张地问：“这么篡改预言诗行吗？不会到最后把大小姐的招牌砸了吧。”
　　“那就看这几个人的会不会联想了，只要有一个想象力丰富的，我们的计划就能成。十老头死后，大小姐的招牌已经砸了。这样的事情没有预言出来，她的预言诗已经被认为跟杂志上的星象预测一个水平了。”
　　“是啊是啊，差点儿就被判处欺诈罪……。那你为什么还要帮她恢复念能力，还要保护她们父女？”
　　酷拉比卡哼了一声，“那不是我的工作吗？”
　　芭蕉皱着眉头，“我还是不放心，这些客户的智商有那么低吗？”
　　“有。”
　　“狂妄的小子，完全看不起任何人……”芭蕉心里想嘀咕。

　　工作暂时放下了，酷拉比卡避开仆人的眼目，独自向地下的密室走去——那里是收藏各种生物标本的地方。跨过两个立柜，转到密室的深处，一个人影颓然地坐在墙边，在瓶瓶罐罐的反光下，只能看见他的胳膊搭在膝盖上。
　　酷拉比卡轻轻走到此人的近前，“还撑得住吗，西索？”
　　一股寒冷的死亡气息随着西索抬起眼睛，扑到酷拉皮卡的脸上。
　　还是那双细长的眼睛，疯狂的神情，伴着“咯咯咯……”的笑声；没错这个是魔术师西索。不同的是他的头发没有梳成后翘型，而是垂下来。
　　“啊~，有朋友真是方便啊。”西索的感慨好像是发自内心的。
　　“碰巧遇上，不能不管。”
　　“在蜘蛛重新集结的地方遇见你不可能是碰巧吧。干吗撒谎呢？一点都不像你。”西索的眼球向上翻着。他似乎非常享受受伤的痛苦，和死亡悄然逼近的感觉。
　　酷拉皮卡蹲下来，单膝触地，往西索的手边放了一个新手机。“医生下午会到，这期间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吧，不要轻易移动，你清楚吧。”
　　西索的夸张的表情让酷拉皮卡赶紧转过脸去……
　　拿起手机，西索的嗓门比平时还高些，“这里面只有你一个人的号码！我真的好感动呵~”

　　雷欧力奥提着巨大的医疗箱走进杰斯拉的庭院。还没来得及热情地打招呼，就被酷拉皮卡一个“嘘”的手势打住。然后就七拐八拐地进了主建筑之中，其间，一个人都没有碰到。
　　“没想到你会答应。”酷拉皮卡在下楼的时候说。
　　“价格很好，”雷欧力奥耸耸肩，“有钱我什么都可以干。”
　　已经到了密室的门口，酷拉皮卡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雷欧力奥。
　　雷欧力奥明白他隐瞒了真相，“怎么了？”
　　“我觉得我要是把委托的细节说清楚，你就不会觉得价格‘好’了。现在解除合约也没问题，订金我是不会让你退的。”
　　雷欧力奥撇了撇嘴，不问，等着酷拉皮卡自己把话说清楚。
　　“知道了委托的详细内容就不能退出了。”
　　雷欧力奥等着这个详细内容。
　　酷拉皮卡回过身，站得笔直，“伤口是由念力造成的。斜肩带背，很严重。”
　　“哼哼，念？当然了；不严重？找我干嘛。”
　　沉默，然后酷拉皮卡说：“受伤的人是西索。”
　　一秒钟的沉寂之后，雷欧力奥径自向前走，拍了一下好友的肩膀，开门进房间。
　　酷拉皮卡追在后面说：“行不行啊雷欧力奥，有点儿表情可以吗？”

　　西索听到这两位的说话声。‘老熟人啊~’西索心想。
　　雷欧力奥感觉到西索的念力，没有想象中的混乱，以为伤应该不是很重。当酷拉皮卡把灯打开之后，雷欧力奥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西索的身体从左肩到右侧腹部有一道诡异的伤口，这个口子中间翻滚着一股念力，把身体活生生地格成了两截，从这个口子中间可以看到后面的墙。雷欧力奥不由得联想到被斜着撕成两半的纸牌，当然，花色一定的小丑。
　　“不是斜肩带背，酷拉皮卡。”雷欧力奥扭头纠正，“创口是从腹部斜着向上切开的，差一点就切过肩了。”
　　西索回想起与库洛洛的决斗情景。最后一幕，库洛洛从身侧快速飞过，手一挥，白光闪过，自己就中着了。不知道从什么人那里偷来的招数，真是变化无穷啊~
　　雷欧力奥的诊断结果是：这个念能力虽然能把人切开，但是由于西索最终靠肌肉力量阻止被贯穿。只剩肩部一点儿连接，所以，这个招数也没有完成，不足以取人性命。
　　“我可以用体外循环维持生命，保持念力不受损害。”雷欧力奥说，“不过，要把这个念能力从身体里取出就不是医学的范畴了。”
　　“这个念能力其实是‘念忍’，名字是‘断水丸’，我已经查到这个能力真正的主人是谁了。”酷拉皮卡说。
　　“噢？”
　　“最近发生了很多巧合，”酷拉皮卡脑子里闪了一下寻找《恶魔乐章》的过程，得到不少情报呢，尤其是关于念能力的使用方法，“这个能力综合了强化，放出，具现多种能力特质，它的主人是个A级高手，要找起来也不是很难。虽然我没想到他会在大都市里靠捡垃圾过活。”
　　雷欧力奥颇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巧合？A级？你知道这种程度的猎人有多少吗？一个捡垃圾的？……”雷欧力奥回过身，整理药品，“我现在明白了，你的能力其实是人肉百度……或者人肉谷歌。”

　　从密室出来，“我可以帮西索维持三天，”雷欧力奥说，“你的客人什么时候到？”
　　“今天下午，在我的老板回来之前。”
　　“你的工作不太忙吧？”雷欧力奥觉得有股凉气从背后冒出来，“很有闲心管闲事嘛！”
　　“这跟工作有什么关系？这是办事效率。”酷拉皮卡偏了偏头，“赶紧从‘大学’那个没用的地方出来吧，你的本职是猎人吧？”
　　“医学院才不是没有的地方！一味求快只是冒进，啊呀，算了，不是和你扯这些没用的时候。”

　　酷拉皮卡找来的猎人，现在已经落魄的不像样子，连他手里的武士刀都没有光泽。
　　刀被高高举起，一个拔刀斩之后，屋内的三个人酷拉皮卡，雷欧力奥，西索都听到金属嘶鸣的声音——那是刀的哀号，西索更是觉出切开自己身体的念刃发出共鸣似的颤抖；接着是一个甩刀的动作，这是武士再劈完敌人之后，甩掉刀上血的姿势；最后是收刀入鞘。
　　随着刀入鞘。西索身上的念忍也脱离开，回到武士刀的锋刃上，合到了它主人的手中。
　　西索站了起来，掸掸身上的土。从腹部到肩膀下面的裂缝居然消失了，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断水丸’是能够切断一切的刀，”看到酷拉皮卡想要反驳的表情，武士摆了摆手，“这是有条件的，”他拿西索示范，“如果我的刀在你身上划透开，哪怕只是延着刀锋在你的肩膀上破开一道小口，‘断水丸’就能把你劈开，不管你的身体锻炼得有多完美。”
　　“好险好险，”西索的口气一点儿后怕的感觉都没有。
　　“其实直刺的效果会好些，这样很容易造成致命伤。不过武士只斩一刀。”
　　酷拉皮卡心想：‘这样设了限制的能力，不容易达到本来想要的效果啊，算了，我自己也没有资格说别人。不管怎样，库洛洛是真得要杀西索才会用这招……感觉上他也没有得逞，本来是个两败俱伤的决斗……看来我真是作了多余的事情，起码是出手太早了。’
　　突然，酷拉皮卡发现西索正在看自己，那个眼神好像他会读心术一样。

　　酷拉皮卡开车送“寻回灵魂的武士”乘火车离开，随后送雷欧力奥和西索到机场。
　　路上他的手机响了，是芭蕉来电话，说老板已经到了本地，正乘车回家，质问酷拉皮卡为什么没有去接机。
　　“那么，就到这里好了。”西索要下车。
　　酷拉皮卡旋即把车停在路边，一条小路通向路边的树林，这个季节，钓鱼和露营的人应该已经没有了。
　　坐在前排的雷欧力奥回头问：“这里吗？”
　　“啊，已经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了。”
　　听西索这样说，酷拉皮卡和雷欧力奥不由得叹气。“这种感激的话……真是不搭调啊。”雷欧力奥表情很不自然。
　　酷拉皮卡回头问：“西索，你有没有碰见过小杰和奇犽?”
　　“嗯，一起打过游戏。”
　　雷欧力奥没反应过来，“什么？”
　　酷拉皮卡接着问：“他还在游戏里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半途就出来了。啊，好像他没有得到他爸爸的线索。”

　　看着西索下车，走向树林深处，雷欧力奥出了口长气，“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情呢。”
　　是啊，酷拉皮卡想，难得西索说两句实话。
　　“作为职业猎人，和各种高手接触是工作的内容啊，雷欧力奥。”酷拉皮卡手握着方向盘，指头敲了敲，“为什么你要答应这份工作？除了钱以外的理由？”
　　雷欧力奥心里说：不是你拜托我的吗？转念一想，他慢慢地说：“我是医生吧？救人需要理由吗？”
　　“雷欧力奥你一定是强化系的！”
　　“这跟念能力的属性没关系！这是职业道德！到是你，为什么要插手蜘蛛和西索的决斗？”
　　“我吗？之前跟西索定下过合作的协议，后来也交换过情报。另外，在察觉到蜘蛛在除去库洛洛身上的念锁的时候，很想去看看除念师是怎样的作的——工作的关系，之前也见过一次除念，想再次确定那个方法的稳定性。而且，西索进入幻影旅团就是假的，这样的人能成为‘不是敌人的人’也不错。只是，我会担心他以后对小杰不利……”
　　“酷拉皮卡，你想太多了！你的思维会像绳索一样，拌住自己。”雷欧力奥觉得酷拉皮卡的理论能力太强，考虑以后让他帮忙攒论文好了，“我也在这里下了，搭车去机场，你赶紧回去工作吧。”

　　杰斯拉先生到家的时候，酷拉皮卡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大小姐的心情很好。”酷拉皮卡跟在老板身后，“拜会了‘银河的祖母’之后，小姐的预言能力一定会重新得到客户的认可。”
　　杰斯拉信心百倍，“是啊，虽然失去了十老头作为靠山，但是我们要努力把不良的谣传去除。这次翻牌的人不止我们一家，我一定能回到正轨，成为新的十老头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酷拉皮卡和芭蕉在后面对视一眼，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