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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part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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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西藏的冬天并不如去年那般寒冷刺骨,暖阳打在身上难免让人昏昏欲睡,墨脱小镇一处不大的院子内,一男子正端坐在庭院的石墩上,桌上摆放着一套时兴的茶器,几片茶叶在杯内不知疲惫的打着旋,最后渐沉入杯底。
男子犹如石像一般端坐在那近两个时辰,身后的房门紧闭,断断续续从里面传出阵阵女子痛苦的低吟,本就难熬的时间一下子又被无限拉长了,直到叫声渐渐弱了下去,男子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不一样的变化,只见他眉头微蹙握着茶杯的手隐隐有些发抖,显然不似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淡定。
从凌晨就一直紧闭的门在正午时分终于被打开了,产婆自屋内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用毯子裹得严实的婴儿,布满皱纹的脸颊洋溢着显著的笑容,她望着站在门口有些局促的男子,带着当地口音笑道:“是个大胖小子。”
男子小心翼翼接过产婆手里的孩子,小小皱皱的一团,比他接触过的任何瓷器都要轻都要脆弱,像是为了提醒男子他的到来,自落地后就只哼哼唧唧过几声的婴儿这会儿却在男子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健康洪亮,惊得在树梢晒太阳的鸟儿都四下飞散开来。
“……这?”
男子看着怀里的婴儿不知所措,只得把目光看向产婆求助。
产婆摆摆手并未接过孩子,直笑:“哭了就好,刚出生的孩子就是要哭了才能活,快带他一起去见见他母亲吧。”
说罢,不待男子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小院,直到产婆消失不见男子这才转身进屋,屋内收拾的十分整洁,夜里点燃的沉香已经只剩灰烬,雕花木床上躺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因为刚生产完脸色有些泛白,男子走到床沿俯身将贴在女子脸颊上的碎发往旁边拨了拨,怀里的婴儿这会儿已经止了哭声,正含着拇指不断吮吸,女子听到细微的动静,阖着的眸子稍稍睁开,待看清男子和怀里的婴儿后,嘴角扬起一抹浅显的笑意。
“是个男孩儿。”男子扶着女子轻轻翻了个身,将孩子放到她怀里随后环着女子的腰轻声道:“小家伙还挺安静。”
白玛望着自己十月怀胎诞下的孩子,郑重的在他额头落下一吻,眼角有些湿润,“阿觉,孩子乳名叫小官好吗?”
“好。”
男子手掌在白玛背上似有似无的轻抚着,沉静的面容柔和了不少,眼前的岁月静好是他在张家永远都感受不到的温暖,这是他的妻子和孩子,是没有落在张家族谱里的外支,是绝不能被张家知道的至宝。
白玛搂紧怀里的孩子,轻声呢喃道:“官哥儿,阿妈的官哥儿。”
刚到人世间不到两个时辰的小官哥儿在哭过一趟后早已经精疲力竭,含着手指早早进入了梦乡,白玛看着皱巴巴一团的孩子心都快化了。
官哥儿,你知道吗?你是阿妈最珍贵的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