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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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德拉科？”塔奈试探的往那边走了几步，稍稍抬高了声音，问道：“德拉科·马尔福？”
这个高挑瘦削的少年没做回应，他只是沉默的看着她，神情中带着些许掩藏不住的悲戚。
塔奈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紧张与焦虑：显然，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问题，但未来出了茬子。
依照她的计算，铺展开的棋局几乎已经到了最终收尾的时候，这个年纪的德拉科该是个充满快乐的傻小孩，还在霍格沃兹头疼下一年的考试。
但现在这个少年看起来可不像一无所知的模样。
她闭了闭眼睛，勉强压下纷乱的思绪，快步朝他跑了过去。十六岁的德拉科还是站在原地，他张了张嘴，但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直到塔奈跑到他面前，准备问点什么的时候，他才有了下一个动作。
——他半跪了下来，紧紧的抱住了这个小女孩，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
塔奈有些迷茫，但她很快踮起脚尖，回抱了他。她轻轻的拍打着这个男孩的脊背，低声安慰道：“你怎么了，德拉科？”
浅金色头发的少年还是一言不发，但塔奈察觉到他的身体在小幅度发着抖，与此同时，她右肩处的布料也渐渐湿润了。
她立刻警觉起来，但还是不急不缓的抚摸着他的脊骨，声音也保持着温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别担心，德拉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的小少年还是维持着沉默，塔奈不愿逼他，于是只好一边飞快地回忆他在这个年纪有可能发生什么，一边耐心的安慰着他。
最坏的结果莫过于，她的计划全盘失败，卢修斯带着整个家族，被绑在了食死徒阵营中。在魔法部一役失败后，他被遣送到阿兹卡班，然后德拉科被印上黑魔印记……黑魔印记！
塔奈立刻抓住了这条关键信息，但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德拉科就松开了她。他用沙哑的声音快速的道了一句歉，然后把她抱了起来。
塔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只好条件反射的环上了这个男孩的脖颈，以稳定自己的身体平衡。很快，她理解了他这样做的理由：十二岁的小少爷拎着他心爱的扫帚跑回了庭院里，并开始大声呼唤她的名字。
她注意到，少年德拉科看向年幼自己的表情……尽量使用一些委婉的形容词的话，他的表情不太温和。
或者说，有些厌恶。
这让她更加迷惑。无论如何，在回顾天真的童年时，都该是产生正面情绪吧？
抱着她的德拉科没给她多想的机会，他站在原地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什么。大概五秒后，他跑了起来。
这个少年相当熟练的避开了另一个自己、□□的白孔雀以及墙上的挂画们，带着小女孩跑回了二楼一间没有人的房间里。
塔奈窝在他的怀里，安静的数着心跳。
他重新半跪在地上，把怀里的女孩子小心的放了下来。然后，他盯着塔奈，重新抿住了嘴唇。
塔奈则安静的看着他，大概三分钟后，她开口打破了沉默。
她问道：“德拉科，在你的时间里，我还活着吗？”
这句话简直像是一把密匙，立刻激活了这个少年人。他瞪大了眼睛，低声重复了一遍：“什么？……你还活着吗？”
他的反应立刻给塔奈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她判定，自己至少在他十六岁时还是依然保有呼吸的，大概是斯内普或邓布利多找到了什么办法延缓了她的倒计时。
她伸出手，摸了摸这个大男孩的头发：“那么你愿意给我讲讲，发生了什么，你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吗？”
德拉科却只是怔愣的看着她，然后喃喃道：“你问我这个问题，就意味着……你已经知道自己的病了？在你十一岁的时候？”
塔奈稍有语塞，她的确是有些着急了，这本该用其他话术来询问的。
她试图给自己的发言打个补丁：“不，我的意思是……”
德拉科却打断了她。他几乎恐惧的看向她，飞快的问道：“最开始……最开始你就知道了？你是不是也早就计划好把我……把我们都蒙在鼓里，自己一个人解决一切？”
塔奈沉默了片刻，而在这一小段时间中，德拉科眼底的恐惧几乎在成倍增长，他逐渐慌乱起来，几乎词不达意：“我根本、我从来没想过……你从一年级就想了那些、那些计划？”
塔奈叹了口气，她承认道：“大概是的。”
德拉科的声音变得相当颤抖：“那么我呢？从最一开始我就是那个人的替身，所以你才会对我这么好，是吗？”
“什么？”塔奈皱住了眉毛，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词语：“什么替身？这又是什么？”
德拉科双手交叉紧握在一起，他语气苦涩：“我们都是替身，对吧？我不知道你爱的是谁，但显然我和他很像……也许我们都有一部分和他很像。你只是为了弥补那个人带给你的遗憾才会这样付出，而我们不过是他的替代品。”
“韦斯莱家的那两个疯子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在发病。但很快，我也意识到了这个。”
“你根本不爱我们，只是想弥补一些东西，而我们不过是被选中的幸运儿。从最一开始，甚至在这之前，你的爱根本不是给我的，对吗？”
塔奈几乎被他问的焦头烂额，她低声道：“根本没有那个人，你们都是独一无二的，我只是……”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的确没有那个人，但其实，他们的猜测也奇妙的对上了正确答案。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些……让她心疼的角色。但这些记忆中的角色，真的是现在这个世界上她所认识的这些孩子吗？
如果她把一切未来都变成自己计划中的样子，那么，快乐的笨蛋小学生和六年级那个沉郁脆弱的德拉科真的还是同一个人吗？
她一时间不由得陷入了悖论中，开始思索一切。而她的突然沉默似乎变成了压垮德拉科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闭上了眼睛，低声道：“我明白了。对不起，我不该一次次试探你，是我……是我越界了。”
塔奈不得不立刻停止悖论思考，她急切道：“不，我也是爱你的，德拉科，你们是不一样的，但我同样深爱着任何一个，你们都……”
德拉科用指尖轻轻的碰了碰她的嘴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他用那种哀切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女孩，然后附过来，用干燥的嘴唇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回去吧。”他的声音沙哑的可怕，同时带着恳求：“回去吧，现在的我还在找你，告诉他你在庄园里追孔雀迷路了，他会相信的。”
塔奈当然不可能就此结束这场对话，她拉住了他的手，语速飞快：
“别再乱想了德拉科。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但我注意到你的身体变得比刚刚透明了一些，也许你很快就回去了。去问问我，去问问你的时间中的那个我。”
“去和我沟通，德拉科，我会愿意告诉你一切的，好吗？”
德拉科垂下了眼皮，他轻声道：“好。”
他告诉了塔奈返回的捷径，随后又开始缄口不言，只是坐在这间背光阴暗的房间里，用一种温柔但悲切的眼神看着她离开。
而庭院里，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年幼的快乐小朋友德拉科头上，他拎着自己心爱的光轮2001，跑到塔奈面前，问了起了她的去向。
很快，他得到了一个完全在自己理解范围的答案，于是立刻把它抛在了脑后。他兴冲冲的把女孩拉上了自己的扫帚，紧接着调整好了扫把的角度，然后相当自信的起飞了。
他骄傲的大声宣布：“看吧！我的飞行技术比波特好得多！”
“……”塔奈坐在他身后，低声回应道，“嗯。”
高空的风很大，很快，她的声音就被吹散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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