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当时年少》仪歌

3、二

　　已经一个月了，她才知道重点班移回本校的事，真是失败．可是，知道后的她马上加入到了＂晃晃＂一族，却是叫她的那些＂兄弟＂们很不满．
　　重点班自然是特殊对待，所以他们在一楼角落里，一边是围墙另一边是办公室．整个一楼都是办公室，他们在那里还真是很显眼的．而他们搬回来不久，就形成了一股风气，很多男男女女，都开始走那边隐秘少有人用的楼梯．
　　任非是说了会叫苏离来找自己，可是等了许久都没消息．也不知是怎么搞的．而她，本来就是为了．．．他，才死命考上这么好的高中的，高一听说不在一起时，她真是死的心都有．那种排除万难结果还是白费功夫的郁闷啊．．．
　　只是，从她第一天假装路过张望时，他就看到了，她在寻找，寻找一个人，和其他路过的女生一样，只是，她寻的人不是自己．
　　才五十个人的小班，即使男生占了大半，也该不难找到的，可是，如果他不愿，她却是如何也找不到的．她一次次失望了，苏离仿佛是不在那个班一样，无论什么时候去，都找不到他．可是她，粗心的没看到，其他女生注视的对象，一次次把眼光落在她身上．
　　＂我要你去找她．＂见到席余的那天他就告诉他．
　　苏离是第一次听到他和自己说话．以前因为席余的关系，他们一度常常在一起，可是，从未有任何的交谈．可是，他开口对自己说话，也确是为了她，如他所料．
　　早就该去的，转来本校的时候就知道避不开了．只是．．．
　　＂你见到她了？她还好吗？＂和以前一样柔柔的音调问起她．
　　＂三楼两边靠楼梯的那间．＂没有多余的回答．他们从来都是陌路．
　　可是，他没去，甚至，开始避开了．
　　原本平定的生活，还是开始波动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来？

　　如第一周一样，她开始固定周日时到球场看他踢球．因为，第二周时，他没换地点．无论是出于找不到别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没改变地点，她就该去看．
　　只是，第二次的她，心情过度的好，于是，在他进了很漂亮的球时，她会叫喧几句：＂太棒了！＂一个人踢球的他，会是寂寞吗？她没想过，只是觉得，自己该陪着，不是责任，是习惯．
　　到了第三周的时候，她看了会莫名起身跑开了．而场上一直没看她的人，却突然停下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像是遗落了什么．站了会，又释然了：踢足球本就不好看，更何况是一个人呢？而且，她本就不是花痴一类的人．他早就知道的．或者，是这两周以来的认识．
　　可是，过了一会，她拿着毛巾和水回来了．坐在刚才的地方，仿若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看着．她可能是真的以为什么也没有，他根本没发现自己的离开与回来．而，他，却是真切感觉到，她回来时带给自己的一丝喜悦．尽管，微乎其微．
　　他没意识到，自己有点习惯她在旁边了．
　　她没靠近他，只是把水和毛巾放在离自己有点距离的地方．而他，亦没有反对，还很合作地过来坐下喝水休息了．似乎，他们的关系，缓和起来．
　　同时，调座位时，老师照常把她放在了第一排，巧的是，苏离坐在了她的左后方，而任非，则是右后方，她正后方的那人，却是久病未来，后来更是退学了．所以三个人倒成了空心三角的形式，任何两人说话，另一人都可听见．只是，当时的她，还和任非说不上话．
　　任非却是留意到，她对苏离过分的依赖．她有什么问题一定会毫不犹豫去烦扰苏离，而老实温和的苏离，总是被她闹得哭笑不得．只是，那些故意的＂欺负＂里，却是一种非常轻松甚而温馨的气氛．也是他，从没体验过的．
　　＂阿不，这个．．．＂左转九十度的她正在不耻下问，头上突然挨了一记，猛得右转一百八十度，＂打我做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在教室里和他讲话．她忘记了，他不会回答的．
　　＂谁叫你那么笨！＂他把本子递给她，冷着脸回了句．
　　她没注意到全班的沉默，却转回苏离那边，告状说：＂班长你看，有人打我．＂
　　苏离恐怕是班上唯一一个清醒的人，他笑笑看了任非一眼：＂别胡说了，哪有人敢打你啊．＂
　　席余干瞪了他一眼，再去看任非，他在埋头看书，事不关己的姿态．只好自己委屈着回头，翻开看任非的作业本．其时，正是星期六．
　　可是星期天他们坐在草地上休息时，他想起来了问她：＂我的作业本呢？你帮我交了？＂而她，也是突然想到了．
　　＂啊！我忘了！＂她忘了交作业了，＂因为，你的字，写的太漂亮了，无论是，汉字还是数字甚至那些鬼一样的符号都是．．．所以，我看忘记了！我的作业也还没交呢！＂
　　叫了会转头看他是否生气了，却看到他笑了，虽然很轻微的，真是笑容，因为．．．非常帅气！
　　所以她又低喃起来：＂怎么老天把什么好的都给了你呢？长得也那么好看！＂很不服的样子．愤愤的．
　　这次，他真的憋不住了，一下子整个爆发了，笑容盛开得绚丽夺目．
　　＂席余，你真是个笨蛋．＂他这么评价她．然后心甘情愿被她掐了脖子．
　　至此，两人的关系，可算是稔熟起来．
　　又是一个周六，眼看即将要下雨了，若是要苏离晚上帮她补习完了再回去，恐怕路上不安全，苏离是走读的，家虽然近，可是，天太黑了她也有点不放心．
　　＂阿不，以后，换到星期天下午补习吧，以后恐怕都是多雨的天气了．＂
　　更何况，今天下了雨明天任非也无法踢球了啊，不如替他改善一下生活也好．
　　所以下午放学时她回头朝任非使了个眼色叫他留一下．任非于是停下了收书的动作，重新开始看书．可是，苏离，也并非没看见．只是，他也不好开口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