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38、第 38 章

　　难得晚上不用去兼职，临下班沈砚苏进了颜艺菲的办公室，想邀请她一起吃晚饭。

　　“艺菲姐，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和盛助理吃晚饭。”

　　“晚上？”颜艺菲抬头看着沈砚苏，满脸笑意，“晚上不用工作吗？”

　　“嗯，今天店里休息。”

　　“那我肯定有时间，砚苏弟弟要请我吃饭我怎么能拒绝呢。我让我先生不要来接我，下班后咱们蹭盛助理的车吧。”

　　沈砚苏：“好，谢谢艺菲姐。”

　　“怎么又谢我了，明明是你请我吃饭，应该是我谢谢你让我可以在外面吃顿不一样的。”

　　“那你看你想吃什么，女士优先。”

　　颜艺菲点着头，满意道：“这话我爱听，咱们去吃海底捞吧。这么冷，吃火锅最合适了，我也好久没吃过了。”

　　“……”

　　下班三个人没去商场而是特意去离公司更远的领秀路。

　　那一片原本是旧民房，占地面积将近200亩，里面的店铺都是由旧民房改造而成的。这里算是本市的一个免费旅游景点，一半是商务文化区，有当地的一些传统手艺制品，也有外来新兴潮玩。另一部分是吃喝玩乐场所，酒吧、咖啡馆、吃食店，一家紧挨着一家。

　　房子外观是青灰色的砖头，不加以任何装饰，屋顶是黑瓦，如果下雨天既能感受味觉的盛宴，又能享受听觉的满足。门前是以前那种老房子最原始的样子，两阶凹凸不平的石阶，上去后是一道十公分高的木制门槛。一进去，所见之处又从90年代步入新世界，白墙橘光，文艺造型灯，一切现代化的装备。

　　收银台前方坐着十几个拿着号码牌排队等位置的人，工作人员还在这里设置了点心台。水果、饮料、小吃，应有尽有，要是人多的时候估计吃着吃着这排队的人也就吃饱了。

　　沈砚苏提前定了位，现在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越过前厅往后面过去。

　　里面有四个区域，一进去就闻到红油锅的香辣气味。尽管墙上的排气扇已经在努力工作着，但里面还是有缭绕的烟气。

　　难怪只要吃了火锅从别人身旁经过，别人立马能知道这个人刚刚从火锅店出来，有些人甚至可以凭着气味识别出这个人点了什么锅底。

　　落座后自助扫码点餐，沈砚苏让盛熠韩和颜艺菲点菜，他这时候看到身后右手边有两张六人桌的位置空着，想着应该是有人预定了，没在意，转过头和他们聊着天。

　　同排右手边是两个穿着时尚，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人，目测应该是白领，自沈砚苏坐下后两个人就很有默契地转头偷偷瞥着沈砚苏。

　　沈砚苏倒是没注意，和盛熠韩他们说着话，还笑得很开心。

　　这一笑让那两个人觉得很心动，拿出手机正准备偷拍，两个男人正好过来了，坐在靠沈砚苏这侧，挡住了女人们蠢蠢欲动的心思。

　　“你们可真会掐点来。”

　　“就不能晚一分钟吗……”

　　两个男人一头雾水，不知道女朋友到底又在闹哪出。

　　而沈砚苏依旧笑得开心。

　　几分钟后锅底煮开了，红油的香辣味已经扑鼻而来。

　　“就是这个味，过年的时候在家里自己煮火锅，虽然买了火锅料理包，但还是没有这个味。”颜艺菲说着拿起筷子下着丸子，“我不客气了，有点饿了。”

　　“我也不客气，还要多吃点肉。”

　　盛熠韩说着也开始下东西，只是，放的都是沈砚苏喜欢吃的。

　　沈砚苏笑道：“难得我有时间请你们吃饭，谢谢你们平时这么照顾我。”

　　颜艺菲一听，故意绷着脸，不高兴道：“又来了，还是不合格，罚你待会儿多吃点。”

　　沈砚苏：“前段时间熠韩也才带我吃火锅，冬天我也最喜欢吃火锅。”

　　“是吗？”颜艺菲说着看向盛熠韩，继续道，“盛助理和砚苏关系很好，有听砚苏说过你们是大学前后辈。”

　　“直接叫我名字吧，又不是在公司。”盛熠韩说着笑了一声，继续道，“对，选修课认识的。”

　　颜艺菲：“那时候砚苏一定也很讨人喜欢吧。”

　　“其实砚苏和大学那会儿没什么变化，要说真的有变化就是脸看起来比那时候成熟一点点。”盛熠韩说着侧头看着沈砚苏此时微微带笑的脸庞，语气很温柔，“那时候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大学生，还总是喜欢欺负我，挺调皮的。”

　　颜艺菲笑了起来，点头道：“完全可以想象得出砚苏那时候的模样，一直很乐观也很努力，工作还很认真。”

　　沈砚苏有些不好意思道：“艺菲姐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夸了不夸了，快吃，丸子熟了。”颜艺菲说着给沈砚苏捞了两个牛肉丸，“我特别照顾这个小朋友，熠韩你自己来啊。”

　　此时身后进来一群人，十几个，一进来让人觉得本来不小的空间瞬间满了。

　　几个男人动手把两张桌子合并在一起，一群人坐下开始聊着天。

　　“老板，喝酒吧，安慰你这受伤的心灵。”

　　“好呀好呀，反正喝醉了老板会送我们安全到家的。”

　　“……”

　　“行行行，你们自己扫码，要什么就点什么，不用跟我客气。”

　　孟扬对这群年轻人说完转头看了看身后那桌那三个人，他一进来就觉得那个小小的身影很眼熟。

　　“我们哪次跟你客气了……”

　　“晚下班半小时肚子都饿了，还好最后那单成交了，不然感觉对不起我们加的班。”

　　“那可是条大鱼，过段时间要做个售后回访……”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讨论着，孟扬这会儿也回过头看着他们，笑呵呵的。

　　孟扬：“都可以直接把店交给你们，我当个甩手掌柜，凡事你们都能替我解决好。”

　　突然，后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好烫……”

　　孟扬起身往后面过去，正好看到沈砚苏旁边的人满脸紧张，还一手抓着沈砚苏的脸。

　　“没事吧？先喝口水。”

　　“一时忘了这是包心的，上次吃的没有包心，你还帮我放凉了……”

　　沈砚苏说完吐着舌头哈气，表情看起来有些好笑。

　　“先喝口水。”

　　颜艺菲说完看到前面过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孟扬走到沈砚苏身后刚要拍拍沈砚苏的肩膀被盛熠韩用余光瞥到了，立马在孟扬的手拍下去之际抓住他的手腕，满脸警惕。

　　“干什么？”

　　孟扬微笑道：“不好意思，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和砚苏打个招呼。”

　　沈砚苏已经听到孟扬的声音，吐着舌头哈气的动作顿了下来，心里害怕孟扬会问起他和黎辰的事。

　　而盛熠韩已经认出眼前的人是孟家的人，放了手收回警惕的神色。

　　“砚苏，这么巧，今天不用兼职吗？”孟扬说着拍了拍沈砚苏的肩膀，就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今天晚上我送你回……”孟扬还没说完沈砚苏就转头看着他，眼神在祈求他不要往下说，并出声打断道：“孟先生，这么巧。不用，我朋友会送我回家的。”

　　孟扬这会儿瞥了瞥盛熠韩，认出这就是那天和沈砚苏在广场上打闹的男人。他没有继续没说完的话，只是笑了笑，淡淡道：“是吗？”然后看着盛熠韩和颜艺菲，问道，“这两位是？”

　　“这位美女是颜艺菲，财务部经理，也是我的上司和朋友。”沈砚苏介绍完颜艺菲指了指盛熠韩，继续道，“这是盛熠韩，我的学长，也是好朋友。”

　　孟扬等沈砚苏说完对他们点了点头，自我介绍道：“我是孟扬，砚苏的朋友。”

　　颜艺菲：“你好。”

　　“你好。”盛熠韩打完招呼对孟扬抱歉道，“不好意思，刚刚以为……”

　　“没事儿，突然无声无息靠近让人以为是恶人也无可厚非。”

　　孟扬刚说完身后那群女人就呼唤着他。

　　“老板，你看看你要吃什么，我们点完了。”

　　孟扬转头看了看他们，呵呵笑道：“你们点就好，我遇到朋友聊两句。”

　　沈砚苏也转头看了看身后，看到一群人，有男有女，围着两张桌子在聊天，前面还摆着几碟水果和小吃。

　　那群女人看到沈砚苏不禁开起了玩笑。

　　“哇哦~老板，你都一把年纪了还会有这么小的朋友？不会是老板你自以为是想融入小朋友的朋友圈吧。”

　　“就是，这是大学生吧。”

　　“小朋友，有没有女朋友……”

　　沈砚苏对她们尴尬抽了抽嘴角后立马转回头，抬头看着孟扬，好奇道：“孟先生，他们是……”他说完又赶紧指了指身旁的座位，“您要是不嫌弃一起吃。”

　　孟扬也不客气，拉开椅子就坐下。他看了看颜艺菲和盛熠韩，笑道：“你们不介意多一个外人吧？”

　　颜艺菲：“砚苏的朋友，一起吃热闹。”

　　盛熠韩则是没有表情道：“怎么会介意。”

　　孟扬看着沈砚苏，继续道：“他们是我店里的人，我应该没告诉你我经营一家4S店吧。”

　　沈砚苏：“我还以为孟先生家里是开公司的。”

　　孟扬：“我爸是有公司，不过我喜欢车子。”

　　颜艺菲：“是吗，那以后想换车可以找你……”

　　“……”

　　孟扬和沈砚苏他们吃了点东西，聊了一会儿天才起身过去陪那群人，毕竟说好了是给他开安慰宴，主角怎么可以不在场呢。

　　和沈砚苏他们吃饭时孟扬并没有提起黎辰，也没有说什么让沈砚苏觉得为难的话题，只是期间孟扬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不过也没戳破。

　　八点左右沈砚苏他们三个吃饱要回去了，孟扬交代路上小心，而他店里的一个美女想要沈砚苏的微信，盛熠韩直接替沈砚苏拒绝了。

　　“不好意思，他手机没电。”盛熠韩说完对孟扬点了点头，“孟先生你们慢慢，我们先走了。”

　　美女也没再强求，只是有些遗憾道：“是吗。”

　　这会儿孟扬总算是明白刚刚那股不对劲儿的原因是什么了，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买了单出了店门口沈砚苏才用胳膊肘怼了怼盛熠韩，笑话道：“熠韩你还学会说谎了啊。”

　　盛熠韩好笑道：“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想拒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早知道我就不出声，让你在那边为难。”

　　“砚苏还真是讨人喜欢，才刚见面人家姑娘就主动撩你了。”颜艺菲说到这里笑了一声，玩笑道，“要不是和你工作了两年知道你的品行我都会以为你靠这张脸祸害了不少姑娘。”

　　沈砚苏佯装不满道：“你们都笑话我呢，小心我生气了。”他说完有些苦涩地笑了一声，继续道，“确实还没想过谈恋爱，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谈恋爱。”

　　颜艺菲明白沈砚苏话里的意思，拍了拍他，安慰道：“会好的……”

　　“没事的。”沈砚苏说完又换上灿烂的笑脸，“艺菲姐，我们送你回家。”

　　“……”

　　等到医院差不多九点，走廊里有些安静。前面有对老夫妻缓缓迎面而来。老奶奶穿着病服，拄着一根拐杖，老爷爷在一旁扶着她，还提醒她慢点儿。

　　世间最能考验爱情的除了遥远的距离，就是攸关生死的医院了。

　　从青丝到白发，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哪怕你行动不便，我依然能当你的腿，你若是看不到那片光明，我便是你的眼。

　　两个人经过护士站时看到前面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在和护士询问着什么。

　　沈砚苏转头瞥了一眼便又回头看着前方。

　　推开病房听到心电机工作的声音，周素琴回去前开了门口那盏小灯，病房里还不至于一片黑暗。

　　开了灯，里面依然只有沈为民一个人。

　　“爸，我来看您了，难得晚上可以过来陪陪您。”沈砚苏走到病床侧的椅子坐下，脸上微微带着笑，“中午砚琳告诉我她这次月考考了班级第二，年级排名是第九名。您看，我们家砚琳也很争气，您快醒来夸夸她，她还等着您以后教她法律法规呢，从小她就想像您和妈妈那样当一名律师……”

　　盛熠韩走到窗户旁推开一点点窗户让空气流通，然后坐在隔壁病床静静听着沈砚苏让人心疼的话。

　　讲了几分钟沈砚琳小时候的事情，沈砚苏转头看了看盛熠韩，还没开口，盛熠韩便知道沈砚苏想和沈为民讲一些不能让他听的小秘密，于是起身。

　　“刚刚火锅有些辣，我下去买水。”

　　“谢谢学长。”

　　“谢什么，我只是觉得口渴了，顺便给你带杯热牛奶。”盛熠韩说着摸了摸沈砚苏的头，轻声道，“没关系的，我知道。”

　　盛熠韩出去时那名穿着西装的男人还没离开，经过那个男人身边时无意听到一个名字，已经走出护士站两步远的他突然顿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