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200、第 200 章

　　客厅依旧是可乐开的暖色水晶灯，电视里Dora在和小动物们跳着舞，歌声有些欢快。

　　只是，黎辰觉得有些安静。

　　从确定交往之后每天晚上他都是和沈砚苏在一起，不是去散步就是去二楼的家庭影院看电影，或者沈砚苏会带他去商场吃个路边摊，然后去打游戏或是看一场电影，并且会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嫌弃他。

　　以前不曾做过的很普通的事，如今好像变成值得期待的约会。

　　现在，第一次吵架，他都不适应了，不适应耳边少了小老虎挖苦的声音。

　　孟扬在一旁又笑话了黎辰好几句才探身拿过遥控器换了台，还笑话了可乐两句。

　　“看得出可乐也很喜欢砚琳这丫头，我好像又失宠了，前两天他过来时还把他爷爷买的饼干带过来给这丫头。”

　　“砚琳是挺懂事，和小老虎一样讨人喜欢。姐和妈带她去添置了很多衣物，小老虎还给姐转钱。”

　　想到沈砚苏当时那分得清的模样，黎辰不由得笑了一声。

　　沈砚苏当时说“不一样，我们在交往，你给我买东西我勉强接受，可是砚琳是我妹妹，我自己会负责的”，那会儿他还庆幸还好黎颖把吊牌都拆了，否则小老虎该炸毛了拿去退或者把全部身家都交给黎颖。

　　孟扬：“姐和伯母是在替你讨好小朋友，而且你们俩都是男人，大概也不知道小女孩喜欢什么。赶紧学学，乐乐长大了才能把她养成公主殿下。”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让小老虎气消，否则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捉弄我。”黎辰的语气无奈中带着几分宠溺，“他比可乐更难哄，心思还多，我跟不上。”

　　“啧……”孟扬表情变得嫌弃，他感觉黎辰这话就是在炫耀，“你行了啊，当心我告诉他一开始你可是把他当工具人。”

　　半个月前的周末沈砚苏开始穿短袖，那天孟扬一看到沈砚苏手臂上的伤痕与朱砂痣，立马认出这就是十年前送黎辰去医院的那个少年，还没惊呼出来，黎辰已经拽了拽他的手臂，并给他一个“不要说”的眼神，他便忍下了。过后和黎辰谈心才知道黎辰一开始把沈砚苏当工具人使用，而沈砚苏到现在心里还认为黎辰是为了给他资助才提的要求，所以黎辰不打算让沈砚苏知道太多。

　　黎辰无感道：“你是嫌我现在被小老虎欺负得不够狼狈吗？”

　　孟扬笑话道：“我现在才知道‘龙争虎斗’竟然还是老虎占上风，看来我爷爷之前说的话一点儿也没错。”

　　“我觉得你该回去了……”

　　“我打算暑假就住这里了……”

　　“……”

　　不知过了多久，黎辰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陌生的座机号码，他直接按掉。

　　客厅口传来了乐乐高兴的声音。

　　“妈妈……舅舅……”

　　一群人回来了。

　　黎辰抬头看着客厅口，微笑道：“回来了。”才说完，便发现没有沈砚苏的身影，眉头一蹙，“姐，砚苏还在江边？”

　　陶文曼：“砚苏八点半那会儿说要先回来，怎么？没回家？”

　　贺东：“会不会是和朋友出去了？”

　　一听，黎辰想到沈砚苏中午那会儿的话，眼神不由得变得有些冷。

　　此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一看，还是刚刚那个号码。黎辰刚想按掉，孟扬看到了，疑惑道：“这不是会所的号码，怎么回事？”

　　黎辰这才接起。

　　“您好，黎少，这里是**会所，沈先生在酒吧喝醉了。”

　　黎辰眉头一敛，语气淡淡道：“麻烦你先照顾他，我马上到。”

　　“他刚刚被季总带走，带上十六楼……”

　　对面还没说完黎辰瞳孔蓦地睁大，他立马挂了电话，转身要上楼拿车钥匙。

　　“妈，我出去接砚苏。”

　　孟扬不知道发生什么，大概听出沈砚苏去酒吧喝醉了，不过看黎辰那副模样，知道有事，便准备去车库等黎辰。

　　“我和黎奶怪去，你们不用等我们……”

　　刘姨担忧道：“这是怎么啦……”

　　黎颖：“不清楚，不过黎辰会处理好的，你们别担心……”

　　“……”

　　一路上黎辰飙车，脑海里一直是调酒师那句“他刚刚被季总带走，带上十六楼”，心里责备自己晚上为什么没有跟着沈砚苏出去。

　　孟扬看黎辰闯了两个红灯，担心这样会出事，态度强硬地让黎辰靠边停车，让他开。

　　到达会所黎辰直奔十楼的前台，前台看到黎辰那似乎在冒着冷气的脸，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心惊胆颤的。

　　“黎……黎少。”

　　“季杉棠几号房。”黎辰声音冷酷。

　　这让前台内心颤抖，她还是第一次见黎辰这副表情。以前虽然黎辰没有表情，但还不至于露出这股低气压。

　　“这个我……我不能……”前台还没说完孟扬就微笑道：“没事儿，季总那边我会解释的，你但说无妨。”

　　前台看了看孟扬，又看了看黎辰，最后还是小声道：“1605。”

　　黎辰立马往电梯过去，孟扬道谢之后也赶紧跟过去，怕那两个人打起来。

　　孟扬：“黎辰，冷静！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季杉棠要是那种人那时候就下手了，能有你什么事……”

　　直到电梯到十六楼黎辰都没有吭声。

　　虽然会所的冷气很足，但孟扬觉得此时走在黎辰身边仿佛有些冻，心里不由得吐槽道：这到底是太过于在乎小朋友还是不相信小朋友？或者说是在提防着季杉棠？虽然季杉棠别有心思，但为人还是光明磊落的……真是个傻子……

　　走廊静悄悄，前面房间有对男女出来。看到有人过来，女人立马低下头，而男人似乎认识这两人，反推了女人一把，又进屋去了。

　　孟扬嗤笑道：“呵~真是精力旺盛。”

　　黎辰对于这些向来无感，他快步走到1605，用力拍着门。

　　“沈砚苏！”

　　“干嘛呢干嘛呢！轻点儿。”孟扬拉住黎辰的手，表情有些嫌弃，“别吓到小朋友，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像来兴师问罪的。”

　　“沈砚苏！给我开门！”黎辰说着甩开孟扬的手，语气又阴沉了几分，“再不开门我砸开了。”

　　“哎，黎奶怪……”

　　“沈砚苏！”

　　黎辰已经失了耐性往后退了几步准备撞门。

　　下一秒，门开了。

　　季杉棠站在门口，衬衫的扣子开了两粒。他看着黎辰，眼神里都是挑衅意味。

　　“呵~黎少，动作真快。”季杉棠说到这里语气变得嘲讽，“也是呢，初恋是个海王，这心里怕是有阴影吧。”

　　黎辰额头的青筋忽的浮出，凌厉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寒光，阴沉道：“季杉棠！别以为他说你们是朋友我就动不了你。”

　　“呵呵~”季杉棠好笑笑了两声，不屑道，“动我？黎少还真是霸气啊。”

　　孟扬对季杉棠礼貌笑道：“谢谢季总先带砚苏上来，现在黎辰过来了，你可以放心了。”

　　“还是孟先生懂得啊。”

　　季杉棠说完才走出房间，头也不回地往电梯过去。

　　黎辰立马进去，孟扬则带上房门站在门口。

　　屋子里只开了小灯，有些昏暗。紧闭的房门，合上的窗帘，加上清幽的环境，难免让人想到“火热与激情”。

　　走到里面看到沈砚苏躺在床上，胸口处有酒渍，衬衫的扣子开了三颗，可以清晰地看到脖子上那欢愉过后的印记。

　　应该是烈酒，黎辰都能嗅到空气中微凉的酒味。

　　内心虽然在沸腾，吃醋于沈砚苏以这副模样躺在季杉棠面前，但看着中午他留下的“爱意”，还是不忍对沈砚苏发脾气。

　　他走过去想抱起沈砚苏，手才碰到沈砚苏的手臂，那个刚刚明明表情恬静的人却猛地拍开他，眼睛都没有睁开，嘴里却骂骂咧咧的。

　　“禽兽，我说了别碰我，我结婚了，我很爱他……给我滚……”沈砚苏骂完之后慢慢起了身，眼睛依旧没睁开，继续骂道，“混蛋，竟然用酒泼我……我要让大叔教训你……谁稀罕你的酒，大叔家里多得是……”

　　黎辰本来心里压着火，这会儿听着沈砚苏喝醉了还知道要拒绝别人，还无意识地表白，不由得笑了起来，全然忘了刚刚季杉棠的挑衅。

　　他俯下身逼近沈砚苏，故意试探道：“不是一个人，那就一起玩。”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沈砚苏双手挡在身前胡乱挥舞着，身体因为手的动作而摇摇晃晃，脑袋也一点一点的，但觉得眼前人的香水味是黎辰的，便艰难睁开眼，抬头看着对方。一看，可不就是他男朋友嘛，于是闹起了小脾气。他双手握拳捶着黎辰的胸口，大骂道，“可恶的混蛋大叔，你干嘛不接我电话，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来，还好杉棠来了，不然我都被人打了……可恶……”

　　本来看沈砚苏这些动作觉得可爱的黎辰听到沈砚苏差点被打，瞬间抓着沈砚苏那小胳膊，担心道：“哪里受伤了？”

　　“放开我，你不是不接电话。下午也是，我让你滚你就真的滚，可恶……”沈砚苏又挣扎了起来，甚至还伸腿踹了踹黎辰的腹部，语气里都是醋意，“明明都结婚了还留着龙虾精的号码，明明知道龙虾精想和你复合还不懂得要拉黑吗，是留着过年吗……像个木头人，什么都要我说吗……”

　　黎辰根本没有接到沈砚苏的电话，所以也不知道沈砚苏话里的意思，只知道晚上沈砚苏遇到麻烦了，还被人泼了酒，那眼神，巴不得现在下去酒吧把想染指沈砚苏的人教训一顿。

　　不过还是忍住了，当务之急还是先带小老虎回家。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们先回家，明天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不要，我不回去，我也不要你了，让给龙虾精。他不是想和你结婚，如你所愿了……唔……”

　　沈砚苏还没说完便被黎辰堵上嘴，对付小鹦鹉，行动永远比对话有效。

　　几分钟后小老虎瘫软在黎辰怀里，黎辰深深叹了口气，望向沈砚苏的双眸满是无奈。

　　“是我的失误，我以为只要删掉一切就好了。”

　　确实，这个岁数的人，不像沈砚苏这种小朋友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心思。加上他原本就知道晏苏对他没有感情，所以断定不会再有纠缠。

　　谁知判断失误了。

　　黎辰像平时那样托抱着小老虎走出房间。

　　孟扬此时站在门边看手机，黎辰还没开口，他先收了手机，呵呵笑道：“看来喝了不少，酒味有点重。”语气有笑话，也有点无奈，“这小朋友真的很没危机意识，一个人乱来。”

　　“回去。”黎辰说着转身往电梯口过去，只是脸色比刚刚来时更冷冽，“孟扬，让经理查晚上在酒吧闹事的人，虽然季杉棠可能已经处理了。”

　　孟扬皱眉道：“小朋友又被畜生盯上了？没事吧？”

　　“被泼了酒，估计工作人员都认识他，有帮忙。”

　　听到没事孟扬才按着手机给会所的经理发微信，还埋汰起了黎辰。

　　“错还是在你，你说你……”

　　“……”

　　四楼包厢

　　季杉棠从十六楼下来便给林陆安打电话，让对方过来喝一杯。

　　路昊带季杉棠进15包厢，这会儿正打开矿泉水烧水。等水烧开了他过了杯子，之后给季杉棠倒了一杯。

　　“季总，有什么需要您待会儿再喊我。”路昊有发现季杉棠脸色不太好，便关心道，“季总，您身体不舒服？要不要给您买个药？”

　　季杉棠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

　　“那我先出去了。”

　　“路昊……”季杉棠似乎想确认什么，犹豫片刻才装作漫不经心，问道，“路昊，小家伙最近和黎辰常来吗？”

　　路昊不知道季杉棠想确认什么，但还是实话实说道：“砚苏啊，他说黎少最近很忙，所以少来，不过黎少会特意过来给他买一些小食，他很喜欢吃。对了，他晚上自己过来，在二楼酒吧，您可以去找他。”

　　“是嘛……去吧，等他们到了再叫你……”

　　等路昊走后他背靠沙发，表情看起来落寞，身形有些颓废。

　　电视被静了音，昏暗的包厢一片寂静，眼前的景象随着电视画面的跳动忽明忽暗。

　　此时正播着林俊杰的《关键词》，耳边响起上次一起吃饭时他有意无意的又对沈砚苏表露心声时沈砚苏的回答。

　　当时两人在包厢吃着饭，季杉棠给沈砚苏夹了菜，然后语气痞痞的，问道：“小家伙，你家的变态大叔不是不准你和我来往，你现在可是背着他和我幽会，难道你喜欢刺激的？”

　　沈砚苏瞪了季杉棠一眼，敷衍道：“是是是……幽会，我和你幽会呢。”他说完语气一变，笑了起来，真诚道，“杉棠，谢谢你，之前所有的一切。”

　　季杉棠语气轻浮道：“既然感谢我那~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