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159、第 159 章

　　昨晚孟扬没有回去，今天可乐补课，他怕黎辰一个人无聊。

　　现在黎辰可真的是一个人了，心里的执念放下虽然心变得开朗，可却变得沉重。沈砚苏走进去，那颗心越来越重。

　　孟扬下楼看到黎辰坐在客厅看书，电视不再传出讨人厌的声音，客厅静悄悄。

　　“嘿，又没睡？”孟扬走到黎辰身旁坐下，拿掉黎辰腿上的书，好奇道，“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在小朋友身旁才能睡得着。”

　　黎辰侧头看了看孟扬，看到孟扬眼里都是担心。

　　这二十多年来，两个人没有什么瞒着对方，除了之前关于晏苏的事黎辰瞒过孟扬。

　　想了想，黎辰反问道：“你还记得高中时你问过我为什么会和你做朋友的事吗。”

　　“记得，当时……”

　　黎辰高中的时候孟扬问他当初明明都不和他说话，为什么还可以让他和他一起坐着小半天。黎辰当时和孟扬关系已经好到经常一起睡，从黎辰八岁那年孟扬就一直保护着他，所以他没有隐瞒。

　　“那时候你不是还在喝奶粉，身上有一股很香的味道，和姐姐一样。”

　　孟扬听完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是不是喜欢喝奶粉？笑死我了，以后就叫你黎奶怪。”

　　“……”

　　之后“黎奶怪”这个外号孟扬一叫就是十几年。

　　那时候不懂，长大后孟扬后知后觉明白，黎辰是因为缺乏安全感，也渴望爱，渴望得到母亲的爱才会沉迷于那个味道。

　　每个孩子小时候哭了别人怎么哄都没用，可是只要母亲一抱还没有出声，哭声就止了。因为母亲身上独有的奶香味让孩子找到了安全感。

　　“小老虎身上有那股香味，很不可思议，我只要闻到他身上的香味就觉得很安心。”黎辰说到这里自嘲一笑，“你说我是不是如小老虎说的真的是个变态。”

　　五六岁的时候黎辰还在喝奶粉，那时候是黎颖给他泡的，所以黎颖身上一直有奶粉的香甜气味。这股气味让黎辰觉得很安心，只要闻到这股味道就知道姐姐在，他很安全。

　　孟扬没有回答，反而觉得不可思议。他确实不曾闻到沈砚苏身上有什么奶香味，但可乐确实也说过沈砚苏身上香香的。

　　现在他大概明白可乐所谓的香香的应该是沈砚苏和黎颖身上那种奶粉香一样。

　　黎辰：“很奇怪，只有我和可乐感觉出来。”

　　孟扬觉得心疼，心疼过去三十五年了，黎辰的内心还是那个被丢弃在地上渴望得到母亲疼爱的无助婴儿，所以才会错把对母爱的渴望当成是对晏苏的喜欢。

　　沈砚苏因为自小照顾妹妹所以很善解人意，那别扭式的关心让黎辰得到了不一样的关爱。

　　孟扬问道：“黎奶怪，你是贪恋小朋友身上的味道还是……”

　　“当我发现我想亲近小老虎时我就是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我劝诫自己不能对他有幻想，他只是用那股香味迷惑你，你只喜欢晏苏，你只能喜欢晏苏。”黎辰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表情变得苦涩，“可是身体控制不了，对晏苏不曾有过的冲动只要对着小老虎就会不受控制。那时候我才知道，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孟扬叹了口气，明白黎辰早在和沈砚苏相处没多久就动了心，只是不自知。

　　“什么都能处理得完美的人怎么情商这么低呢。”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才几岁就……”黎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苦涩一笑，“也是呢，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

　　接下来的日子黎辰甚至放下公事，每天上班前去盛茂公司楼下等着沈砚苏，沈砚苏每次都当做没看到直接进公司。黎辰因为答应孟扬不会在沈砚苏上班的地方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让沈砚苏难堪，所以并不敢轻举妄动。

　　每天晚上又会去便利店看沈砚苏，周一那天黎辰对沈砚苏道了歉，只是沈砚苏并不搭理他，甚至觉得这个人不知道又在抽什么疯。

　　沈砚苏觉得现在过的生活是他原本的生活轨迹，他不想再去掺和奇怪的事，也不想再和黎辰有牵扯。他们原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别说是当朋友，原本就不应该存在认识这一可笑说法。

　　因为季杉棠不在，所以黎辰是放软了态度，可是沈砚苏根本不搭理他，就放着黎辰站在收银台前方，他自己该忙啥忙啥去，也不怼黎辰，把黎辰当透明人，当空气。

　　就这样从周日晚上一直重复到周四，整整五天时间沈砚苏没有理会黎辰，黎辰也不懂得怎么讨好沈砚苏，而且还不是讨好的问题，是沈砚苏直接把他当空气，每天下班不是上了盛熠韩的车就是季杉棠过来接他，他还和那两个人笑得一脸灿烂。

　　今天已经周五，一早黎辰又开车守在盛茂公司门前。

　　沈砚苏从一辆大众下了车，今天是石头送沈砚苏过来，石头降下车窗不知道和沈砚苏说着什么，沈砚苏点点头，之后转身要进公司，余光瞥到旁边那辆张扬的宾利，眼神蓦地变得冷漠。

　　他到底想干什么，每天我都没给他好脸色看他怎么还乐此不疲。昨天看他脸色很差，难道又……呵呵~是因为一个人不敢睡所以才想到利用我吗？真是可笑……

　　既然我都搬出来了，合约也结束了，他就应该抱着那只龙虾精，那应该是每晚都幸福得不愿醒来才对……

　　想到这里沈砚苏莫名觉得心里堵堵的，走到电梯前用力按着电梯，有些像在泄愤。

　　“可恶！我是疯了吗，怎么那么想……一定是最近失眠所以疯了，明天一定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沈砚苏刚念叨完盛熠韩的声音就传来。

　　“小学弟怎么啦？一大早就心情不好？因为看到黎辰？”

　　“熠韩，没事。”沈砚苏转身的瞬间换上笑脸。

　　盛熠韩看沈砚苏脸色越来越憔悴，满眼心疼。他伸手摸了摸沈砚苏的头发，心疼道：“会所停几天好吗，最近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说着电梯来了，两个人一起进去。

　　“可能没睡好，熠韩你明天有时间吗？陪我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一听，盛熠韩感觉沈砚苏可能是因为父亲去世导致心理压力大而出现心理障碍，很担心。

　　“明天我陪你去，待会儿我预约专家……”

　　“对不起啊学长，又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

　　“……”

　　财务部

　　自周一知道沈为民去世，部门这几个人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说到什么刺激到沈砚苏。一周时间，她们都发现沈砚苏的脸色越来越差，眼底的青一天比一天明显。昨天沈砚苏还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而把报表做错，还是颜艺菲觉得不对查看了一遍改正后才送到董事长手里。

　　今天她们看沈砚苏脸色依旧不好，心里都担心着。

　　程佳佳看沈砚苏在出神，盯着沈砚苏几秒后打开抽屉拿了一把糖果出来，起身探过横栏放在沈砚苏桌上。

　　“砚苏弟弟，补充能量。”

　　沈砚苏回神看了看程佳佳，微笑道：“谢谢。”

　　“砚苏，会过去的，有困难就和我们说。”

　　“是啊，不要憋在心里，这样很容易憋出病。”

　　颜艺菲这会儿开完会过来，手里还提着几杯奶茶，一进来就笑道：“你们沾了砚苏的光，给砚苏买顺带你们的。”

　　程佳佳故意道：“知道经理偏心，但不知道竟然这么偏心。”

　　“那是，我本来就偏心。”

　　颜艺菲说着把一杯加了糖的奶茶放在沈砚苏桌上，并拍了拍沈砚苏的肩膀，无声安慰。

　　沈砚苏转头看了看颜艺菲，感激道：“谢谢经理。”

　　……

　　晚上季杉棠本来要过来接沈砚苏一起吃饭，然后一起过去会所，沈砚苏要和盛熠韩一起吃饭拒绝了。

　　看着微信，季杉棠笑了一声。

　　坐在季杉棠旁边的林陆安本来在刷手机，听到笑声收了手机。他用大腿怼了怼季杉棠的大腿，揶揄道：“怎么？又要陪你的小家伙放我鸽子？杉棠，我觉得你最近越来越重色轻友了。这几天晚上过十点约你出来你都说要和小家伙在家里看电视。”他说到这里嘲笑道，“一个星期了，亲上了没？还是小孩子扮家家酒，就过过嘴瘾呢？”

　　确实，这一星期沈砚苏会和季杉棠在客厅看电视，季杉棠会故意靠沈砚苏很近，还会说一些不要脸的话，沈砚苏也只是嫌弃地拍开他，并没有炸毛了的表现，也不会像一开始那样觉得不好意思。

　　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了，甚至当成这是季杉棠独有的聊天方式，并不会觉得有什么。

　　两个人就像正常朋友之间的相处，季杉棠也不会很过分，每次都是点到为止，不会强迫沈砚苏。

　　等林陆安抱怨完，季杉棠扑哧一笑，语气抱歉。

　　“不好意思啊，小家伙最近心情不好，而且你也知道，不干净的家伙要伸出触手，所以。”

　　“行行行，知道，知道。那个东西要是敢动手我绝对让他死在里面。”林陆安顿了下又问道，“怎么？不让他知道？”

　　“他跟我不一样，我犯过错，是你拉了我一把，他一直很单纯，一直认为世界很美好，也不懂得揣测人心，所以，就让世界保持在他心中认为的样子。”

　　林陆安语重心长道：“杉棠啊，知道吗，你是真的动心，真的是应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你啊，彻底栽了。”

　　季杉棠无奈道：“栽在他手里，心甘情愿，他就像那时候的我。”

　　“所以你想当当年的我？”林陆安说着语气变得挖苦，“我当年可没有你那不要脸的想法。”

　　“当初，谢谢……”

　　“啧……煽情什么呢。某人被小家伙抛弃了，我呀安慰安慰他，吃饭去……”

　　“……”

　　盛熠韩和沈砚苏吃完饭往会所过去，在辅道停车之后还有点时间，沈砚苏可能真的很疲惫，靠着椅背闭目。

　　“学长，待会儿叫我，还有十分钟。”

　　看着沈砚苏疲惫的脸色，盛熠韩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他伸手摸了摸沈砚苏的头发，柔声道：“好，睡吧。”

　　以前明明也是这样连轴转，但沈砚苏从没露出疲惫的脸色，最近却脸色憔悴，就连吃饭的时候也会出神。

　　这些都让盛熠韩很担心沈砚苏身体出了问题。

　　黎辰和孟扬过来时沈砚苏已经在上班。

　　孟扬看沈砚苏脸色很差，关心了几句。沈砚苏道谢后立马离开包厢，一句话都没和黎辰说。

　　以前晏苏加班拍戏黎辰会心疼，但也只是让他注意身体。现在看到沈砚苏脸色一天比一天差，要不是真的怕沈砚苏恨他他早就把沈砚苏抓回家，哪怕是囚禁起来也好。

　　这个想法蹿出脑海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要不是理智告诉他必须冷静，恐怕真的犯了错。

　　季杉棠因为要接沈砚苏下班，所以八点半就过来二楼酒吧坐在吧台喝着酒。只是，晚上是一个人，林陆安和那个女大学生去逛街。

　　吧台角落里两个男人靠得很近，一看就是非同寻常的关系。

　　季杉棠看了两眼后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苏打水，脑海里浮现着沈砚苏这几天晚上嫌弃他的表情，不知不觉便笑了起来。

　　调酒师看季杉棠笑容里藏着幸福，不禁调侃道：“看来季总是找到幸福了，嘴角的甜都藏不住了。”

　　季杉棠抬头看了看调酒师，几秒后才扑哧笑道：“这么明显吗……”

　　“……”

　　等到快十二点季杉棠怕黎辰又会拽住沈砚苏，提前几分钟上四楼在电梯口等着沈砚苏。

　　果然，又遇到了黎辰和孟扬从包厢过来。

　　三个人就站在电梯口等着沈砚苏。

　　后台人员应该是从哪里听到什么风声，看到沈砚苏对这几个人无礼也当做没看到，没再多话。

　　沈砚苏一看黎辰在等电梯，拉着季杉棠和路昊一起走楼梯，黎辰要跟过去，孟扬拉住了他，把他带进电梯。

　　“黎奶怪，明天周末，带上可乐去找小朋友。现在再和小朋友对着干只会让他讨厌，你没看他最近脸色很差，别给他添堵了。”

　　黎辰没有说什么，下楼后开车先往季杉棠住处过去。

　　孟扬一看这不是回风华区，也没说什么，任由黎辰使着性子。

　　沈砚苏和季杉棠回来时黎辰突然从辅道蹿到季杉棠车前，要不季杉棠反应快已经直直撞上了，车头距离黎辰只有十几公分。

　　季杉棠刚要骂粗沈砚苏已经解开安全带下车，狠狠给了黎辰一巴掌。

　　这一声“啪”在凌晨的黑夜里显得尤为响亮。

　　孟扬在车上看到想下车，随后想着让沈砚苏发发火也好，便在车里暗中观察。

　　几分钟后黎辰被撞倒在地，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