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140、第 140 章

　　沈砚苏当时因为趴着，所以咬的位置有点高，偏偏黎辰吃饭前去洗了澡换了圆领的家居服，不像衬衫还可以用领子掩饰一下，这下子好像百口莫辩了。

　　孟扬出其不意地凑到黎辰脖颈处看了看，随后笑了两声，倒是没有多问，只是脸上看得出很高兴。

　　“难怪微信不回，我还以为是和那个人视频，现在看来是我打扰了你的好事，对不住对不住了！”孟扬说完顾自笑了起来，“那我回去了，心情好，过两天带店里那群小年轻去酒吧闹一闹……”

　　黎辰没有解释什么，他知道孟扬是故意误会的，若他越是解释孟扬就越是会顾自往那方面想。

　　淡淡地交代孟扬路上慢点他就转身往书房过去。

　　刚坐下他先给晏苏转了一百万，心里又觉得好像是背着晏苏出轨了，明明知道沈砚苏没有其他心思，而他也不喜欢沈砚苏，但心里觉得对晏苏有愧。

　　盯着笔记本，黎辰再次无心工作。这是第二次出现这种情况，上一次也是因为沈砚苏，这让他内心有些慌。

　　心里知道即便他对沈砚苏没有意思，但这样下去很危险，同时也庆幸晏苏现在这部戏五一便会杀青，到时候就能有时间专心和他在一起了，他要趁这两个月和晏苏增进感情，让晏苏同意住过来。

　　晚饭的时候沈砚苏觉得异常尴尬，只要黎颖看向可乐那边他都感觉那是在看他，他还庆幸着还好他吃完饭差不多上班了，不然要是可乐再想起什么或者看到他身上的淤青，不知道还能蹦出什么来。

　　坐上车沈砚苏和平时不一样，可能由于还没从尴尬中脱身而出，一路上没有说话，侧头盯着车窗外外的行人出神。

　　人行道上有几个俊男靓女已经换上夏天颜色艳丽的潮服，在大多数还裹着颜色低调的人群中显得异常耀眼。

　　等红绿灯的时候沈砚苏还是盯着外面的人行道看，突然看到有一对男女很惹眼。

　　男人穿着白色长袖衬衫，搭配一条意大利风情的浅橘色休闲裤，清爽的颜色让人感觉夏天仿佛真的到了。女人一样穿着白色衬衫，搭了一条深橘色的百褶裙，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装扮一看就知道是热恋中的情侣，只是这裙子的颜色和女人略微丰润的体态让沈砚苏想起了什么，顾自笑了一声。

　　听到沈砚苏的笑声，黎辰侧头瞥了瞥那只小老虎，看到小老虎一只手支在车窗看着外面，从车窗上印出的脸微微带着笑。

　　“我还以为吃过饭后嘴巴被502粘了，原来还会咧嘴笑。”

　　沈砚苏回神盯着车窗上黎辰看过来的脸，那原本就挺立的鼻梁在车内微亮的灯光下显得更立体，侧头时鼻梁在右边脸颊打出一片阴影，鼻头处就像是一座小山丘。

　　“都是大叔的错，都是你让你姐姐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沈砚苏说完噘了噘嘴，表情看起来像是在闹别扭。

　　“以后不准动口。”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既然把自己当长辈就要有长辈的样子，就要让着小辈。”

　　“把自己当可乐也要有可乐的听话。”

　　“我可不会像可乐崇拜你，大叔你别想太多了。”沈砚苏说着转头看着黎辰，满脸不高兴，“下次你要是再咬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又开始耀鹉扬威。”

　　“喂，绿灯了，再不走后面的人要下来了，那还是五菱宏光，小心下来十几个人。”

　　黎辰瞥了瞥后视镜，没说什么，缓缓启动车子。

　　说开了之后沈砚苏又是损了黎辰一路，直到到了会所他才停了话。下车前他狠狠掐了黎辰一把，愤愤道：“大叔你真的很没礼貌，我说了那么多你一句都不吭的。”

　　泊车员在驾驶座这边站了十几秒，听了十几秒两人在他眼里几近乎“调情”的话，不由得偷偷瞥了瞥黎辰。看黎辰只是面色平平，他心里直呼沈砚苏不得了。

　　“我不是鹦鹉。”

　　“是是是，你这么大个头怎么可能是娇小可爱的鹦鹉，我看你最像老鹰，巨大还可怕。”沈砚苏说完解开安全带愤愤下了车。

　　这时候黎辰才转头看了看泊车员，淡淡道：“今晚不上去。”

　　黎辰从会所离开后开车往影视基地过去，中午没有亲自给晏苏送午餐，现在想去偷偷探班，给晏苏一个惊喜。

　　车厢变得安静，没有沈砚苏在一旁挖苦，显得有些寂静。

　　不知不觉间他轻声呢喃。

　　“真的是只鹦鹉。”

　　他刚说完回神过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随后赶紧把脑袋里的想法赶出去，重新想象着晏苏的脸，一路心情复杂。

　　黎辰到影视基地已经八点过半，走到晏苏他们剧组，在后面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晏苏。

　　他觉得晏苏应该是到后面哪个地方休息，于是想问问晏苏的助理，看了一圈也是没看到助理，正要给晏苏打电话，剧组有人看到黎辰，打了招呼。

　　“黎少，找晏苏吗。”

　　“嗯。”

　　“晏苏今晚没有戏份，五点多就离开剧组了。”

　　“知道了。”

　　黎辰收了手机面无表情走出影视基地，还没上车就给晏苏打了电话。

　　手机响了十几秒才被接通，这时候黎辰也上车了。

　　“黎辰，怎么啦？”

　　黎辰：“没什么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我怕你打过来我在拍戏没注意，现在刚好休息。”

　　黎辰：“是吗，休息身体，别太累了。”

　　“嗯，好，我先挂了，要去补个妆。”

　　“嗯。”

　　挂了电话黎辰背靠椅背望着影视基地的入口处，表情哀伤。

　　已经快五月，沉睡了一个冬季的虫子已经破土而出，树底下微弱的虫鸣声传进了车厢里，原本烦躁的心情因为这阵轻微的声响而觉得不止烦躁还有些心堵。

　　一分钟后黎辰给孟扬打了电话。

　　“在哪儿？”

　　孟扬：“刚和老爷子回来才坐下，怎么？心情不好？又被小朋友怼到哑口无言？”

　　“出来陪我喝一杯。”

　　孟扬：“怎么啦？行行行，待会儿见。”

　　“我去接你……”

　　……

　　晏苏挂完电话一个女人正好进来包厢，两个人带上口罩下了楼，酒店经理还按他的吩咐做好一份燕窝让他们外带。

　　“老规矩。”晏苏说完才带着那个女人离开收银台。

　　他知道黎辰和酒店的账单都是月结的，而且黎辰从来不会对账，他经常以黎辰的名义在酒店开房，这么多年从没被黎辰发现。

　　出了酒店晏苏带着女人驾车离去。

　　十几秒后身后有一辆黑色车子也离开……

　　会所

　　黎辰接了孟扬上包厢，一上去就叫了酒，看得出心情不好。

　　孟扬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猜测难道是因为白天的事和沈砚苏发脾气又被沈砚苏压制了，所以心情不好。可一想又觉得不应该，如果真要生气下午那会儿就应该冷冰冰的，但他知道那会儿黎辰并没有生气。

　　思来想去他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因为晏苏。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一拍大腿，语气讽刺。

　　“合着是在别人面前受了气，所以拉着我解气呢。”

　　沈砚苏推着推车送东西过来看到黎辰脸色不好，把东西摆好后站直身体看着黎辰，他觉得黎辰应该是又和龙虾精吵架了，便使起了坏。

　　“大叔怎么不高兴了，说出来让我和孟扬高兴高兴。”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然后才装作恍然大悟地猜测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中午龙虾精让你送饭你没去，所以龙虾精不高兴了。”

　　黎辰在沈砚苏开口时就抬眸盯着那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本想冷冷地让沈砚苏闭嘴，最后还是话到嘴边就止了。

　　孟扬本来看沈砚苏怼黎辰还在一边笑了起来，听到沈砚苏提到中午晏苏要使唤黎辰，那脸不由得拉了下来，转头看着黎辰，眼神里都是骂人的话。

　　看黎辰没有怼回来沈砚苏觉得没意思，对黎辰一阵挤眉弄眼地嫌弃后和孟扬点了点头后推着车子出去了。

　　沈砚苏一走孟扬踹了黎辰一腿，恨铁不成钢道：“黎奶怪，你还不死心，那个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的。要说你是外貌主义的，那个东西长得不如小朋友；要说你看上人品，那东西还是不如小朋友，那你是贪图什么，不就是因为那张脸……”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满脸烦躁，“算了算了……”

　　“你知道了？”

　　顿了几秒，孟扬淡淡道：“你结婚前听姐提起的。”

　　“所以你应该知道只能是晏苏。”

　　电影的声音还在继续，只是两个人沉默了。

　　黎辰靠在沙发背，微亮的灯光在他眼底打出一小片阴影，睫毛下的眼眸有些黯淡无神，平日里犀利的瞳孔此时带着淡淡的哀伤。

　　孟扬双手支在膝盖上身体向前倾斜，手里拿着一杯加了冰块的琥珀色洋酒，露出酒面的冰块映着灯光还闪着光。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玻璃壁，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声，随后滚落到酒里，一声扑通。

　　“黎辰啊，你和那个东西那么多年了，咱就说句心里话。”孟扬说话间举着酒杯饮了一口酒，在想着这句话能不能问，最后还是把杯酒放桌上，直起身体看着黎辰，认真道，“黎辰，你是真的喜欢那个狗东西还是只是想报复，想膈应老爷子和伯母。”

　　很简单的问题，一个三十五岁的人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内心是怎么想的，一直说非晏苏不可的人应该毫不犹豫回答是喜欢。

　　可，黎辰沉默了。

　　“当然是喜欢”，短短五个字就在喉咙口，但他却说不出来。意识到自己说不出来后很明显，他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间动了动，随后缓缓闭上。

　　孟扬却是看破了，他拍了拍黎辰的大腿，意义不明道：“黎辰啊，你不傻，一直在自欺欺人。叱咤商场七年，大道理不用我跟你讲。成年人的犹豫就是代表拒绝，他是如此，你也一样。”

　　“我不是犹豫，只是……”黎辰还没说完孟扬便又把手搭在他大腿上，打断道：“我再问你个问题，你真的不喜欢小朋友？真的没对小朋友动过心思？”

　　一开始就非常肯定不会对沈砚苏有任何性趣，甚至是看不惯沈砚苏的人，在经过两个月的相处，得到了以前没有过的另一种关心之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黎辰在第一次对沈砚苏有反应的时候已经想过了，那时候归结为是因为沈砚苏身上的香味。

　　片刻后黎辰还是没能回答，哪怕是不太确定的一句“我怎么可能对那只盛气凌人的老虎有心思”都不敢说出口。

　　“呵呵~黎辰啊，当局者迷，或许你不知道，但我们看得清。虽然小朋友总是喜欢惹毛你，但你根本就没有真的和他较真，反而还心情很好。”

　　黎辰打断孟扬，辩解道：“我那是大人有大量，不和小毛头较真。”

　　“好好好……黎少大人有大量……”孟扬敷衍完又语重心长道，“其实伯父过世后伯母后来对你如何你不是心里没数。就拿高中那时候需要开家长会，她要去都要问过你，她……”

　　“那是因为我长大后五官和我父亲简直一模一样，她只是因为爱我父亲才……”

　　“她有错吗？她那时候比你还年轻，只是爱一个人有错吗？年轻的姑娘不就是爱憎分明。听刘姨说伯父就是因为伯母这个泼辣的性子才和她结婚的……”

　　“孟扬，我累了……”

　　“好好好，不说了。”孟扬说话间拉了黎辰一把，把黎辰拉起来，表情瞬间笑咧咧，“说让我陪你喝酒，你别光坐着啊……晚上让小朋友当司机送我们，代驾的钱又可以吃一碟凤爪了……”

　　“……”

　　孟扬的话题让黎辰原本郁结的心情更不顺畅，半瓶红酒一瓶洋酒，等到沈砚苏下班时他确实已经微醺了。

　　沈砚苏第一次开三百多万的车，在黎辰眼里可能没什么，不过沈砚苏觉得那是天价，一路上并不敢开很快，生怕突然急刹车刮到蹭到了。

　　黎辰一路上侧头看着车窗外，看着有些寂静的马路，思考着孟扬的话。

　　他不是不明白，即便小时候不明白，长大了，这个岁数了，怎么还会不懂。

　　尤其多次撞到晏苏劈腿，他怎么会不懂当时陶文曼的感受呢。

　　只是……

　　到家黎辰直接上楼，孟扬和沈砚苏在餐厅聊着天。因为吃粥有些热，沈砚苏脱了夹克。孟扬却是不淡定了，只是他并没有问，又和沈砚苏聊了几句才先上楼。

　　几分钟后沈砚苏也上楼，半小时后才推开黎辰的房门。

　　进去时他看到小夜灯亮着，黎辰已经躺下，衬衫没脱，皮带也没解开，就那么大咧咧躺在被子上，推门没关，窗帘也没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