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113、第 113 章

　　夜已深，窗帘还没拉上，即将满月的月光洒在阳台上，照在窗帘上。偶尔拂过的夜风轻轻扬起落地窗的窗帘，靠近另一边床头的帘尾晃了晃。

　　如若忽略此时房间里动静有些大的争吵声，此番夜色确实很适合情侣调情，一番甜蜜后深情相拥，站在阳台上举着红酒，欣赏晴朗湛蓝的夜空。

　　屋子里的吵闹声还在继续，还好真的夜已深，万物沉睡，没人会听到他们的“打情骂俏”。

　　眼前的阴影笼罩在胸前，沈砚苏双手按在黎辰胸口，死死撑住。

　　阴影让黎辰原本清冷的脸看起来有些朦胧，双唇紧闭的嘴角似乎浮着意义不明的笑。

　　“变态大叔，我说了我没有说过我们做了什么，你还不起开！”沈砚苏把头侧向床头柜，双手微微在颤抖，“我什么都没说你就来了，真的！全是那只龙虾精乱说造谣。”

　　他真的怕以晏苏那种差到极致的性格会无中生有，而让黎辰真的按照晏苏造的谣在他身上实施。

　　胸口感受到沈砚苏颤抖的指尖，黎辰知道沈砚苏真的害怕，而他想试验的事也已经得到结果。

　　他猛地起身，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风轻云淡道：“今天愚人节，你害怕什么。”

　　话一出沈砚苏突然明白什么，抓过床头的枕头往黎辰面前砸过去，愤怒道：“很好玩吗？你别忘了现在是你需要我陪你睡，我随时可以不要你的钱。”

　　黎辰接过枕头，顺势挡在下腹部，看着可能觉得危险解除而炸毛了的沈砚苏，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刚刚明明以为我会亲上去，现在知道我是开玩笑又恢复了老虎的本性。明明知道了关于我的不好的事，每次过招占下风也从不会拿我的痛处嘲笑我，这个人……

　　真的是别扭！

　　他语气平平道：“我不喜欢动不动就张牙舞爪的毛头小子。”

　　“那正好，我也不喜欢上了年纪的大叔。”沈砚苏说话间起身下床捡起手机，然后抬头瞪着黎辰，咬牙道，“现在你连工具人都不是，对我来说没有半点用处，所以你最好给我搞清楚你的处境。”

　　看着又蹬鼻子上脸的小老虎，黎辰扑哧轻笑一声，特意补充道：“我知道，无非就是怕我精力不好满足不了你。那你怎么知道季杉棠和你那个学长就能满足得了你，难道你试过了。”

　　最后那两句说完黎辰都觉得有些惊讶，他都不明白他是不是想确认什么，只是无意识的就这么说出嘴了。

　　沈砚苏本来已经走到浴室那个方向，听到这句他觉得羞耻的话，额角的青筋突然爆了出来。他也不转身看黎辰，咬牙故意轻浮道：“不用试也知道他们能满足我，毕竟他们不像你把精力都用在龙虾精身上。”

　　他说完气呼呼地走进浴室。

　　黎辰只是觉得沈砚苏的回答很好笑，看沈砚苏进入浴室后拿开枕头看了看身下，“小黎辰”正精力充沛地把浴袍顶出一个小帐篷。有些狼狈地赶紧上床盖上被子，面向沈砚苏那一侧侧身而躺，心里已经骂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

　　沈砚苏出来看黎辰已经躺下，不由得在心里狠狠骂了黎辰两句，随后又想起晏苏说的话，觉得黎辰应该是自小尴尬的身世，所以没有被大人们好好照顾，以至于长大了也不懂得要好好爱惜自己，就没再骂下去。

　　他走到床头柜那边插上电源，一把拽起黎辰，没等黎辰反应过来就打开电吹风对着他的头发吹了起来。

　　而黎辰反应过来后立马屈腿，怕平坐着一个不小心会让沈砚苏看到被子莫名鼓起。

　　柔软的白色被子会让那一处不一般变得很显眼。

　　沈砚苏没好气道：“喂，干嘛不吹干，上了年纪的人难道不应该更在乎身体的健康。”

　　“偶尔。况且我不需要满足你，你何须担心我的身体健康。”

　　真就偶尔，平日里黎辰会好好吹干，因为他这个人十分讨厌医院里消毒药水的味道。那种味道让他没有安全感，病房也让他觉得冷冰冰，所以他平日里很注重身体健康。

　　沈砚苏此时轻轻拨弄着黎辰的头发，听到这番话忍住了想揪着黎辰头发的冲动，咬着牙恨恨道：“我怕你满足不了那只龙虾精，万一那只龙虾精出轨了，黎少您可就头顶西蓝花了。”

　　“晏苏不曾说过我满足不了他。”

　　黎辰虽然表面上说得很肯定，还很张扬，可是内心一阵苦涩，自我嘲笑道：怎么可能满足不了他呢，他要的不是我。身外之物，没什么是钱买不到的……

　　沈砚苏不想和黎辰继续这种他觉得很羞耻的话题，敷衍道：“是是是……龙虾精满足就好……”

　　黎辰没再接话，他怕再说轻浮的话不止“小黎辰”会越来越兴奋，身体都要燥热起来。

　　几分钟后沈砚苏关掉开关拔掉插头把电吹风拿进浴室。黎辰立马侧身躺下，像只大虾蜷缩着身体。

　　沈砚苏出来看到缩着身体的黎辰，眉头动了动，心里觉得应该是因为自小没有父母的疼爱，又一直被家族的小孩子排挤针对，所以缺乏安全感，莫名有些心疼。

　　这种感情可能出自于自小照顾沈砚琳而培养出来的博爱本性。

　　关了灯开启小夜灯，略微朦胧的黄粉让房间里的气息变得暧昧。

　　关上阳台的门拉好窗帘沈砚苏才上床，一上床就伸手隔着被子轻轻拍着黎辰的背。

　　“眼睛闭上，快睡……”沈砚苏说完自己掩嘴打了个哈欠，语气变得有些含糊不清，“已经一点半了……”

　　没过几分钟沈砚苏觉得被窝里比平时更热，尤其是黎辰靠着他的地方，隔着睡衣他都能感觉温度燥热。

　　他伸手摸了摸黎辰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事啊，怎么感觉被窝里很热。”嘀咕间他把手探进被窝里摸了摸黎辰的后背，不由得惊讶道，“怎么回事？发烧了？这么烫。”

　　黎辰自沈砚苏将冰凉的手指头横在他额头上时瞳孔蓦地放大，内心颤抖了一下，脑海里想起六岁那年的秋天。

　　那天午后四点多从幼儿园放学回家，他被那几个不喜欢他的孩子用水枪呲了一身水，因为害怕被大人骂，所以不敢说。直到黎颖放学回来，他已经顶着湿哒哒的衣服在花园里坐了一个多小时。

　　黎颖一回来还没进屋放书包就走过去台阶上拉着黎辰，怕他着凉。一碰才知道黎辰手掌心很烫，脸蛋儿也红彤彤的，当时赶紧拉着他去找刘姨……

　　那是黎辰小时候难得的一次发烧，不被大人疼爱的可怜人还好从小身体就健康，否则只怕会过得更艰辛。

　　“喂，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沈砚苏因为沈砚琳小时候经常感冒发烧，所以对体温这种事感知比较灵敏，“问你话呢，是不是着凉了。今天干嘛只穿了衬衫，在龙虾精面前耍帅吗，晚上会冷不知道吗……”

　　“没事，明天就好了。”黎辰说话间不自觉又把腿往上缩了缩，整个人都快团吧在一起。

　　沈砚苏察觉出黎辰的动作，心里认为是不被大人疼爱的人害怕看医生。因为去医院也没人会哄他，所以心里有阴影。

　　本不想多事，反正黎辰都说了明天就好，可心里觉得烦，看到生病的人就是没办法坐视不管。

　　可能真的是因为自小照顾沈砚琳而爱心泛滥了。

　　“喂，先别睡，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我……”

　　沈砚苏压着气，警告道：“你要是再废话我就回房间了，被子盖好，我马上过来。”

　　听到关门声，黎辰赶紧伸展缩得有些难受的四肢，转头盯着那盏小夜灯，有些出神。

　　那只小猫依旧咧着三瓣嘴微笑着……

　　十来分钟后沈砚苏才上来，还去楼下那间房间翻了医药箱，拿了退烧药还有退热贴。

　　反正不知道用不用得上，拿上来再说。以前沈砚琳发烧黄柳茵会准备好这些东西放在床头柜。

　　黎辰因为身体原因不想起来，还是沈砚苏来了脾气，掀开被子拽起他，逼着他喝了半杯水。至于药，黎辰一再拒绝沈砚苏只好作罢。

　　“躺下。”沈砚苏说着提起被子给黎辰盖好，嘴里还碎碎念着，“这么大的人身体不舒服都不知道吗，刚刚不是还浑身是劲和我吵，这会儿嘴巴怎么像涂了502。”

　　黎辰这会儿就像犯了错的小朋友，不敢还嘴，别扭的面朝阳台那边蜷缩着身体，只是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幸福感。

　　那种感觉就像以前黎颖给他买好吃的，孟扬帮他教训那群欺负他的孩子一样，有一种踏实的幸福。

　　他盯着沈砚苏的衣角看，不知不觉间手已经伸过去轻轻抓着，然后闭眼嘴角微微带笑。

　　以前黎辰会这样抓着黎颖的衣角，而沈砚琳以前也会揪着沈砚苏的衣服睡觉，所以沈砚苏并没有觉得反感，还伸手轻轻拍着黎辰的后背。

　　“快睡吧……”

　　声音变得有些温柔了，可能是真的照顾人习惯了。

　　黎辰只是闭眼，身旁的空气都是沈砚苏身上的香味，觉得很安心。

　　沈砚苏则一边拍着黎辰的背一边看手机，十来分钟后他又打了个哈皮，困意再次席卷而来。

　　转头看了看黎辰，应该是睡了。

　　伸手拨开黎辰的刘海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很正常。把手探进被窝里，摸索一阵后抓着黎辰的手摸了摸手掌心，很烫。

　　“怎么回事？额头明明不是发烧。”

　　沈砚苏眉头皱了起来，担心黎辰这样下去会不会烧傻了。

　　思考片刻后起身过去拿过那片儿童用的退热贴，然后再次走过来一只脚跪在床上，撕开包装，一只手拨开黎辰的头发一边将退热贴贴上去，还用力按了按，确保贴住了。

　　贴完之后他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真的是搞笑，明明以前砚琳贴会觉得看起来楚楚可怜的，看这个大叔贴怎么就觉得太搞笑了。可能是本来就是儿童用的贴在他的头上就像是贴了一块狗皮膏药吧。”沈砚苏嘀咕完没忍住还是笑了起来，“哈哈哈……偷偷拍一张以后他要是再找我麻烦我就给他发微博，还要艾特那只龙虾精看……”

　　说着说着沈砚苏真的打开相机拍了两张，然后起身打算回房睡觉。

　　走到门口手才刚搭在门把上又回头看了看床上。

　　那条蜷缩起来的巨龙看起来背影落寞、无助。

　　“啊~烦死了！都怪那只龙虾精，为什么非要告诉我那些。我不想知道，我不想心软，我为什么要对这个大叔心软……”

　　说着说着他叹了口气，双肩微垂，转身无力往床边过去。

　　“我才不是担心这个大叔，我只是怕明天他烧没退传染可乐就不好了。我绝对绝对不是担心这个臭大叔……”

　　狠狠给自己洗脑后沈砚苏轻轻掀开被子上了床。

　　躺下后他又愤愤不平道：“都是那只龙虾精，该死的龙虾精，绿茶，真会演戏，不对，是真会装可怜……”随后侧头瞥了瞥闭眼的黎辰，没好气道，“真不知道是什么眼神，就没看出那只龙虾精是别有所图吗，真的是眼瞎……”

　　说着说着他莫名生气，看着黎辰平静的睡脸，恶狠狠道：“睡得那么香的人说有睡眠障碍，我怎么就信了……烦死了，越看越烦……”

　　一个翻身，背对黎辰气呼呼看着阳台那边的窗帘，继续碎碎念着……

　　翌日

　　以前照顾生病的沈砚琳留下的后遗症，迷迷糊糊间眼睛还没睁开就先在床上摸索着，摸到额头摸了摸，随后又往被窝里摸了摸，抓了抓手心，呢喃道：“退了吗……”

　　嘀咕完觉得这双手的触感不对，猛的想到是黎辰，睁开眼一看，自己又把头搁到黎辰胸口。虽然没流口水，但又是紧贴着黎辰敞开浴袍里的胸口。

　　迅速起身一把抓过床头的手机，像一只做了坏事的猫一样狼狈逃跑。

　　黎辰在沈砚苏摸他的额头时已经醒了，本来稍稍退了燥气的身体因为沈砚苏此时的动作又开始蹭蹭蹭地升温，甚至因为这温柔的“刺激”让身体某处……

　　……

　　吃早餐的时候沈砚苏觉得黎辰好像在看他，浑身不自在，可乐和他说话他都没有注意听。

　　“哥哥，昨天你自己去哪里玩了……”

　　“哥哥，昨天孟叔叔给我买了蛋糕，我给你留了一份在冰箱里……”

　　沈砚苏没听清，只是胡乱点着头。因为觉得尴尬，一碗粥没怎么吃菜就扒拉完，然后起身准备上楼。

　　黎辰似乎没什么胃口，只吃了煎蛋就起身去抱乐乐。

　　看黎辰抱着乐乐，沈砚苏走过去拽着他往客厅过去。

　　“喂，头低下来。”

　　黎辰不明所以，犹豫片刻还是缓缓低下头。

　　可乐好奇他们，跟了出来，一看，惊呼道：“哥哥你们在亲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