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镀金之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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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My Lord.”
虫尾巴颤颤巍巍地将黑魔王放在小客厅洁净柔软的椅子上，挥了挥魔杖，壁炉腾地一声燃烧起来，驱散了这套小房子久不见阳光的阴冷。
哈利刷地一声拉开窗帘，久积的灰尘透过淡金色的阳光在空气中飞舞。他推开通往阳台的落地门，拂开肆意生长的藤蔓，踏上淡黄的大理石地砖，脚下，那个古老又繁荣的街市正热烈地挥洒着它的魅力。
闪金镇。
这座坐落于罗马尼亚的秘密小镇依然保持着几百年来的传统。麻瓜、狼人、吸血鬼、赏金猎人、龙与驯龙人、吉普赛预言家和狄奥尼索斯的巫女一同居住在这里，这些天敌们遵循着古老的法则共居，既明确又残酷，既迷人又暴力。
哈利从不知道魔法还有如此瑰丽，斑斓又血腥的一面，仿佛一出莎乐美的剧目，既邪恶又天真，既神秘又坦诚，这一切都昭示着，魔法远比哈利想象得要博大和深远。
汤姆.里德尔的心情也转好了许多。
这里是他曾经作为一个年轻的学徒辗转游历偶然发现的，他也和男孩一样，热爱并惊叹于这里的一切。他贪婪的学习着古老而深邃的魔法，打量着那些神秘又古怪的图腾，着迷于异域独有的风情，于是孤身一人漂泊游荡的他用自己在博金博克工作的酬劳忍痛买下了现在的这座小房子。
这是一幢极其普通的小洋楼，像这样的小房子在闪金镇上有成百上千座。一楼有着小巧的客厅，餐厅以及厨房，门外是一个几平米的小花园，随着一道狭窄的旋转楼梯沿级而上是一间带着床铺的小书房，主卧就坐落在它的旁边，比其他厅室都要略微宽敞一些。
年轻的黑魔王没用无痕扩展咒让这个小世界变得宽广高大，富丽堂皇，狭小的空间让他莫名感到私密、温馨和安全。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的这个小小的秘密基地，但如今他却不得不带着他忠实的信徒来到这里。
——还有那个突如其来的野孩子，他现今终于有心思管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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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到达这片神秘的异域之地。
和汤姆.里德尔不同。他很难被纯粹的知识吸引，他并非实用主义者，也没有功利心，他更喜欢形而上的抽象世界，喜欢用心去感知和触摸，他痛恨那些纸片上冷冰冰的定义，他相信的是唯实而非唯名。但在这里，在目睹了夜晚沸腾的活火，目睹了瓦尔普吉斯之夜巫女的献祭，目睹了吉普赛人古怪的先知，他猛然产生了了解他们的冲动。
小巴蒂.克劳奇——那个总是光顾里德尔宅邸的年轻男人——成为了他的老师，这个青年令人意外的博学广知，他善于观察哈利的兴趣，也对他非常耐心，时常容忍他稀奇古怪的问题。
哈利还没有自己的魔杖，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善于施展魔法，他会感知它们，也会操纵它们，根本用不着咒语就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这些哈利所与生俱来的，却被他的老师大加赞扬，并在课后再次风风火火地进入了黑魔王的所在。
第二天，纳吉尼给他带来了一个长条形的皮革小包裹，哈利小心地接过它，一层层地打开，是一根笔直而修长的骨色魔杖。
“它真美！”哈利惊叹地望着他的蛇小姐。“这是送给我的吗？”
“这是汤姆的。”纳吉尼说。“或许也会适合你。”
哈利拿起它，感到触手冰冷，但一股暖流却充盈在他的四肢，他轻轻地挥舞了一下，立刻从杖尖涌出了一支硕大的黑色鸢尾花，哈利取下这奇异的花朵，注视着她妖异动人的花瓣，忍不住将嘴唇凑了过去，卷走花蕊上冰凉的露水。男孩将长长地花枝插入绘着鬼面的巨大花瓶里，手指轻柔地爱抚她成熟美丽的叶子，纳吉尼有些惊奇地感到，她的小男孩在举手投足间竟有一种柔媚而放荡的风情。
“你长得真像汤姆。”她喃喃道。“但似乎更……”蛇小姐绞尽脑汁想着人类怪诞的修辞方法。“更潇洒……”她犹豫着说。
哈利哈哈大笑地捧起她的脑袋给了她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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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哈利漫长的一生中，闪金镇始终是他所认为的最美，也最快乐的地方。
他每天都向那个落败的魔王道一声早安，并在蛇小姐的鼓励下谨慎地称呼对方为“父亲”。一个叫闪闪的家养小精灵负责照顾他们，她擅长制作巧克力松饼，闪电舒芙蕾和芝士千层面，她还记得哈利那日善意的帮助，为此，她总是特意为他准备一杯热腾腾的甜牛奶。
哈利很快就发现了灵魂里的另一个寄居者，当他第一次与他在梦中相会，他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叫做汤姆.里德尔。
纳吉尼说得没错，他们长得真像。
年轻的汤姆.里德尔是比小巴蒂.克劳奇更好的老师和同伴，他比他更了解他，当他们一起漫步在闪金镇迷人的街巷，他会为他讲解这里古老的传说和霍格沃兹的书本里压根不会提及的神秘魔法，他告诉他这里如何被一只神鸟创造，而那只通晓人性的大鸟又如何因为人类的贪婪而默然离去了。
“到处都存在着被人们视为较美好、较优雅、较特别的生物，有一些人甚至还将它们当成守护精灵来崇拜，因为它们提醒了我们，世上还有比我们的生命更美好、更自由自在的生命。
但各地都一样，儿孙们会取笑祖父辈们的守护精灵，有朝一日，优美的物种会遭捕杀，人们将重金悬赏它的头颅和毛皮，不久之后，它的存在便成为传奇，而传奇将插上羽翼，继续飞翔。”
每当哈利看到什么奇妙的故事，荒诞的传说或有了什么颤栗的体验，他都希望汤姆第一个知晓。他给他讲他的克林索尔，他飞翔的手帕，他和阿尔萨斯在抽烟时讲述的关于全人类的笑话，他的母豹，蛇小姐以及美丽的鸢尾花。里德尔则告诉他他是如何在埃及游历，如何通过了斯芬克斯的谜语，如何拆开了图坦卡蒙的裹尸布，又是如何深入阿尔巴尼亚黑暗的密林。
哈利不可抑制地喜欢上了他。
他们的交谈大部分都留存于精神和梦境之中，但有时，他也能幻化出一个轻柔的实体。他们在晚风中倚靠在小小的阳台上，星星明亮而多情，小楼下的石子路上，回荡着酒馆里吉普赛人的歌声，赏金猎人们正大声地祝酒。哈利摇晃着杯子里残留的南瓜汁，汤姆则指着那些摇曳着火光的小路，告诉他那里的故事。
突然，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每栋房子前都燃起了烛火，映照着石子路仿佛一条贯穿小镇的星河。
一路披着天鹅绒般厚重斗篷的旅人举着火把从远处走来，他们中有人唱着轻柔的爱尔兰民曲，有人吟诵着波斯帝国的诗篇，领头者的身边跟随着一头巨大的猎犬。他们浩浩荡荡地穿越小镇，而小镇的居民们似乎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向他们表示敬意。
“里奥和他的东方之旅。”里德尔说。“这是一个与魔法本身一样古老而又松散的盟会，闪金镇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东方之旅？”哈利问道。“他们从哪里来？”
“从虚无中来。”男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们只是朝东走。”他轻轻闭着眼睛，晚风似乎就能把他就这样吹散，“但很少有人能到达终点。他们并不是要去真的东方，而是追寻心灵的终点，灵魂的归宿。”
哈利瞪大了眼睛。
“那么谁能与他们同行呢？我是说，盟会必然有什么严苛的要求吧。”
“没有，哈利，没有，人人皆可入会，都可以一同踏上东方之旅。只要你是一个信者，只要你能始终记得你是为何踏上旅途的。”
“那有什么难的？”
“很难，哈利，几乎所有人都迷失了。”年长的英俊男孩注视着哈利如浓稠的苦艾般亮绿色的眼睛。
“或许你会是个例外吧。”他的手温柔地拂过哈利前额的头发，但哈利一点也没感觉到对方的触碰。
此时，在遥远的英国境内，一个名字悄然从霍格沃兹的新生入学名单上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镀金之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