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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笑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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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秦颂出去一看,竟全都空了,原来刚才是为了拖住他。竟然上了秦德的当,瞬间气愤到了极点,他怒目圆睁,伸手一拽秦德衣领,拉到面前,桌子顷刻翻倒。
“人去哪儿了?”
“当然是藏好了,你我既然都知道会有这一趟,我会毫无准备?”秦伯毫无惧色,泰然处之。
多年未回,心思是有点浮躁了,外头安安静静都没察觉。
“是了,你确实没蠢到这个地步。呵,我们确实是不像。”
“自然。”秦伯回得利索。
秦颂松手,“不单是性情,甚至外貌,我们都毫无联系,觉得像的人,大概眼睛确实不同。”“不过,我还以为你们真的都那么不怕死呢,为了个外人。留你这半截入土的拖延我,还真是划算,若我真要杀人,你们躲得过?还是一直不出来了,重新隐姓埋名?”
“是啊,都半截入土了,还在江湖搅弄风云,里头不少等着篡你位的吧?”
“能者居之,只要他们能把我拉下来。不过,在那之前,你的宝贝徒弟估计得先走一步,在这旮旯里,怕是尸骨臭了你都听不到消息,可莫要太过伤怀。哈哈哈哈哈”说完再现秦家步法,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秦伯坐在椅子上伤神,希望雅意能平安无事。
阴风阵阵,打得紧闭的窗户都似要破口大骂,洛凛站得离桌案三尺远,盯着上头的佛经,痛不欲生。他想说抄个屁,脑子里却又回荡那人说的宋雅意喜欢研究佛经,这不扯淡吗,谪仙似的人喜欢的都跟和尚似的。但他被关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说是雁回宗,甚至这个房间,都是宋雅意的,那他,也不是不想逃,就是,再多住两天。
他从被锁在这就没出去过,阳光都是门缝照进来的,有时他就躺地上,让光线从中间将他劈成两半。房间连个镜子都没有,以至于几天后那人例行来看他,从噗呲一笑到忍不住大笑到眼泪都笑出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对方在笑什么。问的时候也不说,他又问人要镜子,结果对方说宋雅意不喜欢在房里搁镜子,就是一会儿也不行。他寄希望于第二天洗漱的水,却没看出所以然来,索性拉倒不管。
除了佛经,他已经抄了不少其他乱七八糟的各种经,想到宋雅意,他觉得自己最终还是会妥协的。有时候不知该不该烦恼,烦恼他为什么要那样对自己笑,搞得心头萦绕不去,思之如糖。
除了抄经,他还强化了过往所学的隐术,本来想找人试验一下,可不知是不是得了吩咐,那人再次过来,遇到施了隐术的自己,看都不看,喊他他也不应,搞得都不知道对方到底能不能看到自己。
傅重霖看不到洛凛在哪,他也听话地不到处瞟怕对方识破,就是不明白大师兄为什么要他说雅意喜欢研究佛经,若真像他说的是洛凛崇拜雅意,那为什么要关着他?还叮嘱不能与他多说话。
柳弦歌一刻不敢眨眼,这时他还能追得上宋雅意的速度,“瞬移”到哪他视线立刻捕捉到方位。前几天宋雅意根据自然环境的反应,给人视线上的错觉,要风给风,要雨给雨,只不过都是假的。而现在,他的隐术里,不再是与自然环境切割开,光一样照,水一样流,风一样吹,你甚至看不出破绽,或者说本身就相当于没有破绽。他如今能跟得上,完全是因为他每天都注意对方,轻功起步姿势,喜欢踩的借力点,落脚点,习惯左侧,习惯跑的方向。还有一种感觉,他视线看不到,但总觉得对方就站在那里。他喜欢这种感觉,类于心的指引,好似不靠眼睛,他也能找到宋雅意。
“你很厉害。”宋雅意撤了隐术,朝柳弦歌走过来,说。
“啊?呃还行,你更厉害,你是最厉害的。”是我见过的人里最厉害的了。
他对着宋雅意微笑,说着最真诚的话。
最厉害的,宋雅意有点不好意思,脸上泛起红晕,十指藏进衣袖里握紧又伸开。
“没有,你太夸大了。我,不是,我们都还要努力,武术学习里,应该是无穷尽的。还有就是……”
“自然,我们一起探讨,一起学习。还有什么?”
你这段时间老是这样对我笑,我感觉很困扰,跟被你下药似的,脸发烫,心脏也狂跳,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
唐老夫人用烧火棍戳了戳自家老头子,说:“是不是很般配?”
老头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离开窗户走回灶台边,继续翻炒他的拿手菜。
“咱俩最般配。”
老夫人撅了下嘴,“不知羞。”
两次接触下来,老头子把他当半个儿子,这些日常相处陪伴,让他愉悦,嘴上不说,猜到他们可能要走了,还特意下厨。两人虽然总是拌嘴互怼,但是老头有什么不方便去弄的,柳弦歌总是先一步洞察,悄无声息帮他准备好,寻常的父子间生活常态。这种日常,总是让人留恋的,自己察觉不到,旁观者却能从他们的笑容里领略一切。
这段时间他们同吃同住,出行间趋于冒险的态度,面对问题刁钻的切入点,干脆利落的解决方式;成功时的明媚,失败时的坚韧,危难时的挺身;还有,彼此眼中的自信。
你看,又笑了,还是这种鼓励式的,那眼睛里,好像只盛得下一个我,此刻局促的我。
“你为什么老是笑呢?跟傀线似的,老拉扯到我的心脏。”
啊?
“啊?拉扯到你的心脏?”
“算了算了,你休养得怎么样?这两天我们能走了吗?咱们得抓紧时间。”
“等等,先说完,你刚那意思,是说你对我的笑没有抵抗力,会心跳加快,是这意思吗?”柳弦歌紧张得扶他肩膀,眼神殷切。
“差不多吧,你……”他都没说完,就看到柳弦歌荡漾开了,那笑得,没有声音,却仿佛周遭都能感受到他的开心。
“差不多?你闲暇时可会想我?平时,会否不受控制地注意我?”
“我们整天呆在一处,想你做甚?注意的话,应该很正常吧?”这怎么说得跟姑娘爱慕别人似的,我们都是男的啊!
“那你可有想以后跟我一道,想去何处便去何处?”
“没有,没想这么多。诶你,你不开心了?”变脸这么快。
“行,那,那你,觉得我好看吗?我笑的时候好看吗?”他结结巴巴的,怕是又怕不是。
“好看啊!”雅意不假思索地说。“嗯,你平时就已经很耀眼了,笑起来的时候很吸引人,很开朗,很真诚,很,英俊。有时候看着你,好像陷入了那个笑容里,跟蜂蜜一样,被溺在了里面,不自觉的,心脏就会狂跳,全身燥热。”宋雅意还待说,不想突然被柳弦歌拥进了怀里。
“雅意,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他抱着宋雅意纤细的腰,闻着对方颈间的汗味,满足了,感觉此生已经无憾。
宋雅意缩了下脖子,感觉他的呼吸喷洒在颈间很痒,又听对方说喜欢他,一整个愣住了,四肢僵在那不敢动弹。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宋雅意的回应,柳弦歌万般不舍地,小心翼翼地松开手,仔细观察宋雅意的表情,最后,看着他的眼睛,带着紧张,期待,循循善诱。
终于松手了,宋雅意感觉就像被一堆绒毛裹着,连呼吸都不敢。他深吸了一口气,缓了一会,才说:“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都是男的。”
“抛开性别不谈,我想日日与你在一起,看到你笑,心脏就跟被羽毛扫了一下,连灵魂都要颤抖。想拥着你,亦想,吻你,想带你踏遍山川,赏遍河山。想与你共同进步,想保护你,想成为你的依靠。雅意,你还觉得是我搞错了吗?”
“可你,我……”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试想一下,若我带你做遍那些事,你会反感吗?”
那些事,包括,吻我吗?
想到这,他突然脸色爆红,欲盖弥彰地看向柳弦歌。
柳弦歌想是也想到了那一茬,看着对方害羞无措的眼神,鬼使神差地,凑上去,在宋雅意的脸上轻轻印下一吻。
这一吻,两人都屏住了呼吸。宋雅意瞪大了眼睛,最后因憋气而呛咳。
咳咳咳咳咳!
柳弦歌着急地给他拍背,想问他是否好点,又觉得这个反应的他真的好可爱啊!他想抱着宋雅意原地转圈圈。
宋雅意眼泪都咳出来了,他接过柳弦歌递来的手帕轻拭眼泪,直觉想找个墙把自己糊进去,已经没脸见人了。
他把手帕塞回对方手上,想一走了之,却被拉住了手腕。
“雅意,不带临阵脱逃的啊!”
他将宋雅意拉到面前,从手腕处轻轻滑下,握住了他的手。
宋雅意任他牵着,收拾好自己的神情,认真想了一下,他好像,并不排斥那些,那么,他也是喜欢柳弦歌吗?
“我,可能,喜欢你拥着我吧。”
“真的?”柳弦歌不敢高兴太早,太渴望拥有,是以得一再确认。
“嗯。”宋雅意轻点头,他确实喜欢像方才一样被抱着。
“那,宿雨这样抱着你也可以?”
这怎么还跟师兄有关?师兄抱的话,好像以前抱过,不过是为了安慰我,这样说的话,好像也是可以。
“嗯,可以吧。”
“不是,那…”他又在对方另一边脸啄了一口,“那这样呢?他也可以吗?”
“不行。”这是情人间做的事,师兄自然不可。
“就我可以?”语气不再是小心翼翼,而是带着藏不住的开心。
“嗯。”他应完刚要点头,身体突然就腾空了,是柳弦歌抱着他。
“啊哈哈哈哈,雅意,我好开心……”说完这句,他突然就把宋雅意放下来,“雅意,你确认一下,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他跟着说一遍。
“嗯,以后,我都会稳重的,我会成为你的依靠。”
哦,哦!原来刚才是想到要稳重才突然变了情态,会成为我的依靠,会成为我的依靠,可是,我明明比他厉害啊!
“谢谢你啊,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