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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救人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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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找不到回去的路,那只好往前走了,反正急是急不来的,总会找到有人烟的地方的。那时候我再拜托他们带我去东沽林,现在权当观光了,恩恩,我好聪明哦,不过也多亏了风清愁的先见之明,那次学阵后,她就交给我一个钱袋,每天往里面放进不少银两,说是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我才有了观光的经费。等确定想法以后,整个人顿时轻松,心情愉快地走在路上,看周围的风景都不一样了,有种恬雅清新的感觉。古代的空气还真好,令人心旷神怡,不像再自己原来的世界,大气层都被汽车尾气给污染了。
走了大概有三十多里了,前面不远处闪着光亮,我不由得走近,原来是个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古代的湖呢,真有书上说的清澈见底吗,心里好奇极了,赶忙上前。没想到这个湖有那么大,水波盈盈,波光潺潺,看了都觉得舒服,心中柔情满溢。可天底下就有这种煞风景的人存在,一抬头就看见对面有两三个男子,看上去就是一副无赖的样子,正围着一个头戴毡帽、身着灰袄的小个子,不知道在讲些什么,我猜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因为我瞧见他们脸上一脸的□□,真是败类啊。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正义感,利用身后的地理条件,我布置了一个石头阵,只要他们闯入,就够他们在里面呆上好几天了。
做好准备工作,我抬脚上前,看他们之间就快要交集了,那看不清面貌的小个子整个身子绷得紧紧的,好似在压抑什么。立时大喝:“你们好大的胆子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以多欺少,要不要脸啊?”对面那几个男子先是一愣,转头看向我,眼中淫光顿时大涨,恬不知耻地嬉笑,“哟,小妹妹长得真不错诶,来,让为兄的疼疼。”听见他们说的混账话,我不由大怒,“谁是小妹妹,我是你们的姑奶奶,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乖,叫声姑奶奶,心情好了赏颗糖给你们吃。”无赖们看我并不怕他们,而且还出言讥讽,顿时火了,撇下小个子就往我这边冲来。好机会啊,我故作害怕地往后退着,一直退到阵的前方才停下。那个小个子一脸紧张地看着我,想冲上来拦住他们,我朝他(她)挥手示意稍安勿躁,且停在原地不要动。小个子看懂了我的手势,也就乖乖地站在原地,但面部表情还是表露出内心的不安和紧张,还有对我的关心。看来,我没救错人啊,眼看无赖们就快碰到我的衣角了,我一个闪身进入了阵中,混混们不疑有他地迅速跟入,对我来说只是乱石一堆,很快我就从阵中出来,而他们则在石阵中忙得晕头转向。哈哈哈,小样们,跟我斗,不自量力啊。不过,幸好我今天碰到的是不大会武功的,要不然换做武功高强的,早在进阵前就能把我抓住,根本不会给我机会入阵,以后还是小心为妙。
看我轻松地从一堆乱石中走出,又见不到那些混混们的身影,小个子一脸的无法置信,激动地向我走来,不留神间踩到了湿草,一下子就滑入了湖里,双手拼命地拍打着水面。水应该很冷吧,但救人要紧,我咬咬牙,一跃而入,抱着小个子往湖边划去,幸好不是滑入湖的深处,不然以小个子现在的姿势,两人准死在一起,这人居然双手紧箍着我,我都吸不了气了。难怪新闻里播出的溺水而亡的大部分都是救人的人,我猜都是给被救的拖累的。终于在我花去九牛二虎之力后,两人终于爬上了岸,在确认小个子没事以后,我就趴在地上不停喘气,等喘够气,抬头去看小个子时,才发现原来是个女娃娃,她头上的毡帽在湖里就掉了,露出了一头青丝,脸上的泥垢也被冲刷干净,粉雕玉琢的,皮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似地,因为咳嗽,小脸泛红,不难看出长大后又是一美人胚子。这世界怎么这么养人的,碰到的人都是红颜祸水级别的,本来我对自己的容貌还蛮自信的,可到了这里,顶多只算得上清秀,郁闷。
小女娃看我正在观察她,一边咳嗽一边好奇地看着我,那眼神就跟小兔子似的,相当单纯,显得特无辜。我被她这样的眼神给逗笑了,刚才直面死亡的恐惧一闪而逝,好笑地问她:“我的脸上有花吗?”她反应过来,小脸蛋更红了,嘟哝:“没有,没有花,我是觉得恩人长得很好看。”被自己认为是美女级别的人夸赞好看,换谁都会很开心,但听她叫我恩人,就忍不住想逗逗她,不过看她小脸涨得红红的,我也不好再耍下去,认真地问:“看你年纪还小,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小女娃听我这么问,居然一脸戒备的样子,我气闷道:“你用不着怕我,我只是问问,要是想害你,刚才就不救你了,还一连救了两次。”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刚还说我好看呢,现在觉得我长得像恶人了?
看我生气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她怯生生地说:“恩人,对不起,只是哥哥教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做的,刚才也是一时习惯,请恩人见谅!”敢情她是被家人保护得很好的娇小姐,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她计较了,遂开口道:“别恩人恩人的叫了,感觉怪别扭的,我叫千恋雪,年纪比你大,除了恩人,随你怎么称呼。”女娃乖乖点头,喃喃道:“我可以叫你千姐姐吗?”我点点头,“可以!”她高兴地说:“千姐姐,我是林晓惠,你可以叫我惠儿。”
瞧她一脸开心的样子,我笑道:“惠儿,你还没回答我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呢?”“我和哥哥本来在前方小石镇落脚的,哥哥有事要忙就交代我在客栈等他,可是都过了好几天,哥哥都没回来,我一急就出来找他了,走着走着就来到湖边,本打算原路返回的,没想到却碰上了无赖,幸好姐姐出手相救,又给了惠儿再生机会,此恩如同再造,惠儿无以为报,愿做牛做马报答姐姐。”说罢就要冲我跪下,我忙阻止,戏谑:“我还没变老祖宗,不想这么年轻就被人跪,惠儿可别折煞了姐姐我哦!”惠儿扑哧一笑,瞬间驱散严肃的气氛,“千姐姐真爱说笑,惠儿觉得和姐姐在一起很舒服,哥哥都不怎么说话的,一脸闷闷地,跟木头似地。”说完吐吐舌头,这丫头,她哥哥若是听她这么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生气呢。
两人聊了会就达成一致意见,等衣服干了,我先陪惠儿去前面城镇找她哥哥,问问她哥哥知不知道东沽林,如果知道的话就让他带路,就算他不知道,城镇里这么多人总会有人知道的,仔细问问不就知道了嘛。很快就能见到愁愁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我现在十分确定自己是爱她的,就这么点时间没见,都非常思念了,一定要快些回去告诉她。我一边想着,一边跟着惠儿往小石镇走去。而另一边,风清愁在市集里并没有找到我的身影,问成衣铺老板,老板说未见过我,不由得失望,想着我会不会是为了避开她而离家出走,又是气恼又是担心,气恼的是我不懂她的爱,任性地出走,担心的是我人生地不熟,离开她会不会碰到什么危险。风清愁情绪低落地回到竹屋,看到桌上摊开的书上一大片水渍,知晓我肯定是哭过了,不由地悲从中来,趴在桌上低泣。
而不知风清愁正伤心着的我,则和惠儿一路行至小石镇外。刚走到镇外的拱门时,我就发现小镇的气氛很不正常,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我的第六感一向很灵,不容我细想,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将惠儿藏到了拱门旁的茅草垛里,问她住的客栈是哪家,我先去客栈看看,让她先躲着,我不出现就别出来。惠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我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我是为了她好,也就没细问,告诉我她住的是新富客栈,便乖乖地躲进茅草堆里。我仔细地将茅草堆弄好,直到看不出里面藏有人才离开去找新富客栈。
一入镇,果不其然,有很多身着玄衣的男子手持刀剑,在镇四周徘徊,好似在找什么人。走了几分钟,便看到新富客栈的招牌,忙走进去,却看见和外面那些人一样穿着的男子正在询问客栈老板,手里拿着两幅画像,一幅画上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眉目清秀,鼻子高挺,但眼神却冷冷的,整个人就像是个冰块,看了就觉得很难相处,而另一幅画上的人愕然就是惠儿,那那个男的应该就是惠儿的哥哥了。我不由暗自庆幸,还好没带着惠儿走进来,这些人应该是来找他们的,先不论是敌是友,这么兴师动众,应该没有好事,若带着惠儿,岂不是自投罗网吗。那边玄衣男子已经询问完毕,朝门口走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看了我一眼,便和我擦肩而过。我假装好奇地问掌柜:“掌柜的,这些人是干嘛的呀?我还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多玄衣人呢,感觉好威风啊,不知是哪里的。”那掌柜神色紧张地看看外面,发现并没有人注意我们的谈话时,才松了口气,“这位姑娘,你居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啊,这些穿玄衣的都属于魏武镖局的,这魏武镖局是最近两年刚创立的,处事风格和行事手段都极端残酷,只要有不服他们镖局的人,便会遭到报复,轻则断手断脚,重则被灭满门。刚才画像的那两人是松桐派掌门的小公子和小姐,松桐派前几天被血洗了,就剩下这两个活口了,听说小公子还受了重伤,但现在失踪了,不知还能不能活得成,现在魏武镖局是要斩草除根呢。哎,,,真是可怜了这个女娃娃,一下子就成孤儿了。”
看掌柜一脸痛惜的样子,我问道:“就没有人管他们吗,不是还有风歧山庄、碧湖堡和烈鹰寨吗?难道他们都不管,就任由魏武镖局这样为非作歹吗?”掌柜叹气道:“不是他们不管,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歧老大五年前因为歧夫人的去世和女儿的出走而一直闭门不出,已经很久没管事了,碧湖堡堡主和他的儿子们也因为歧夫人的逝世而闭堡,不管江湖琐事,不过魏武镖局也怕惹到这两方,并没去找他们的麻烦。就凭烈鹰寨一方的力量是无法阻挡的,两年来烈鹰寨一直和魏武镖局周旋,两方都有死有伤,可魏武镖局还是为所欲为,前段时间烈鹰寨寨主被镖局暗器所伤,魏武镖局更加肆无忌惮了。如果不是三方联合,这江湖迟早要变天了,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啊。”听掌柜说完,我又问了他从这里去风歧山庄怎么走,假称自己是看不惯镖局的做法,要尽自己微薄之力劝说风老大出山。掌柜见我一脸真诚,就爽快地将大体路径告知。对于他的直言不讳,我由衷感谢,我知道他是好人,因为那时他并没有告诉镖局的人惠儿曾经在这里住过,所以我才会放心地问他这么多事情。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保护好惠儿,不让镖局的人找到她,至于惠儿的哥哥,我想他应该还活着,不然他们不会还在找他。我想惠儿哥哥那时肯定是接到了派里报信赶回去的,后来惨遭整个派被血洗,自己受了重伤,生死未卜,也没人来找惠儿了。向掌柜道了声谢,我便告辞离开客栈,仔细勘察四周,发现那些玄衣男子已经走到了镇那头,没有人注意到我这边,赶紧来到一个早点铺买了几个包子和馒头,放进刚从客栈边的杂货铺买的布袋里,布袋里还放着其他的日用品,比如火折子、蜡烛等等东西,又到成衣铺买了披风、帽子和几件男装,打了两个包袱,将所有的东西分开放了进去。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溜进客栈的厨房挖了一手把煤灰,四下里看了一眼,一切正常,赶忙快速奔至茅草垛,悄悄地拉着惠儿往来的路上走,给她戴好帽子,并没忘记在她脸上抹上一层厚厚的煤灰,乍一眼看去,人家只会觉得这人皮肤黝黑,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躲躲藏藏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倒不如直接露出脸庞,暴露给别人看个够,少去猜忌和怀疑。
去风歧山庄路途遥远,还不知道会碰到什么事情呢,我必须将松桐派发生的事情告诉惠儿,虽然她一时之间会难以接受,可是她若有了心理准备,那行事起来就方便得多,前方还不知有什么危险在等着我们,我不能拿两人的生命冒险,惠儿虽然年纪小,受家人保护得时候颇多,但好歹身在江湖,有些事情她比我懂,现在我们能依靠的只有彼此了。这么想着,我看向身边的惠儿,轻声问:“惠儿,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离开小石镇吗?”惠儿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我狠下心来:“惠儿,你听我说,镇里有群玄衣人正在找你和你哥哥,而这些人都属于魏武镖局,我想你应该听说过魏武镖局吧?”看她点头,我继续说:“你要冷静听我说完,无论听到什么事情你都先别哭,我们不能让别人发现你的行踪,你明白吗?做得到的话就点点头。”兴许是我脸上表情过于严肃,惠儿知道事情肯定不妙了,一脸凝重地点点头。对她的反应我很满意,接着说:“前几天魏武镖局血洗了松桐派,除了重伤的小公子和在外的小姐,派内无一人生还,重伤的小公子暂时不知去向。镖局的人到处在找这两人,想要斩草除根。”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紧紧盯着惠儿,在听到松桐派被血洗,哥哥受重伤又失踪了,派内无一人生还时,她的身子不由得一软,脚步虚浮,忙用力扶住她。劝道:“我知道这事实很残酷,但发生的事情改变不了,现在能做的只有保护好自己,找到哥哥,到时候再谈要不要报仇的事情,你现在要稳住,不能露出太多破绽,等我们进入风歧山庄,姐姐的肩膀给你靠,那时无论你哭多久,姐姐都陪着你好吗?”惠儿抬起头,双眼充满血丝,看来忍得很辛苦,但没有流下眼泪,没让煤灰掉下,我很心疼这个懂事的孩子,手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肩,真想这样能减缓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