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莲》云霏霏

3、〖池中莲之连多情二〗

　　连在江湖

　　青色的松石路被殷红的血一点点沾染，东倒西歪的木凳，地上、墙壁上累累的伤痕，显示着在这里刚刚发生了怎样激烈的打斗。
　　这就是江湖吗？由于坐在角落而没有被波及的我跟师兄，面面相觑。刚刚还在寒暄的两人，发现彼此是同乡，热络得差点就要结拜，却在互报了师门之后发现对方是敌对门派立刻就不客气地反目成仇，大打出手。这便是江湖吗？我习惯地撕咬着自己洁白的手指，望向不吭声的师兄。
　　“江湖，都是这般不讲道理的吗？”我懒懒地浮在桌上，看小店的老板一脸习以为常地指挥小二收拾着残局。
　　“在江湖，没有所谓的道理，只有强弱，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实力最强的人就是对的！”师兄略微低哑地声音，不停回响在我耳边。
　　我皱起眉头，这个江湖，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平静，也不是师父口中那般的骇人听闻，当然也不会如我眼中的简单，师兄说的嘛，或许有一部分是真的，也可能又想要让我打退堂鼓的成分在。所以，我真的很好奇，好奇这个江湖究竟是什么样子。那些所谓的身不由己，究竟是真的如此，还是借口。
　　我只能，一入江湖，自己来体会一下，这风风雨雨的江湖。

　　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师兄缓缓为我讲解当今武林的形势。几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再次被提起。楚天白，历年来最年轻实力最深不可测的武林盟主，领袖江湖五年内，各方臣服，以其豪气狭义闻名。慕容笑，富可敌国的慕容世家家主，控制大江南北的货运，其本人风流倜傥，琴棋书画样样皆通，酷爱花草，人称“百花公子”。破日宫主，在十八年前崛起，控制了江湖的情报来源以及所有的黑暗势力，同样不可小觑。
　　简而言之，江湖已是鼎立之势，相互制衡倒也相安无事，可是从刚才看得到的情形。
　　这江湖究竟真的风平浪静，还是处处暗涌。

　　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打发走了马夫，我跟师兄走进了一个寂静的小镇。这个小镇，灯火昏暗，隐隐借着月光，看到不远处是一家客栈，我拉着师兄快步走过去。
　　就在快要临近的时候，突生变化。师兄急急地拉住我往后甩，原本空无一人的小巷，生生窜出几道黑影，诡异地晃出数几道迅捷的剑光。
　　我只习过轻攻心法跟内功，所以我很知趣地躲在师兄的后面，免得自己碍手碍脚。
　　他们的剑走的是轻灵一派，很快，师兄的剑却很慢，每一次都是缓缓的划过一个圆满的弧线。渐渐地分了高下，他们的喘息越来越重起来，手中的剑越来越慢跟着师兄的节奏舞动，果然还是师兄的内力占了上风。只见师兄一个剑花，一阵叮零乓啷的声音，地面多了几柄断成两半的剑，那几个黑影已经瞬间散了开去，几个纵身便不见了踪影。
　　师兄缓缓地收起剑来，立在月光下沉吟了片刻，才回过头，拉起我往前走。我见他神色大不如前，也不敢开口相问，便乖乖地跟着。
　　好不容易敲开了客栈的门，探出老板苍白得好像得了痨病的脸，他哆哆嗦嗦地赶着我们，不停地嘟哝着，“都满了！全都满了！去别的地方吧！”
　　我见师兄还在默不作声想他的心事，心想这个时候就是该我出来独当一面的时候了！我得意地笑笑，挺挺胸，扬扬下巴，冲着老板说，“立刻给你大爷我空出两件上好的房间来！不然,嘿嘿嘿嘿......”
　　老板突然睁大了眼睛，半响才说，“本来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姑娘跟人私奔呢！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阿！”
　　我一听立刻火起！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说我长得像女的，其次便是嘲笑我是小孩！我我我我，我狠狠地一掌拍在门板上，“立刻给我两间房！不然拆了你的店！”
　　“多亏了我及时地小小威胁了一下他，不然我们今天晚上可就没地方住了！”我趾高气扬地坐在软软的床上，再三提醒着自己的丰功伟业。
　　“知道了，别乱动！”师兄在，厄，轻轻地帮我的手指上抹药。
　　“哎哟！轻点！门板做得那么硬做什么！真是......”我闷闷地用鼻子哼出自己的不满意。
　　隐隐看见师兄低垂的脸上，流露出温柔之极的微笑。

　　平静到让人烦躁的夜，我将自己稳稳地丢在床上假寐，却怎样都不能入睡。今天，那些人，是来找师兄的吧？招招狠辣，师兄怎么会招惹他们呢。自三年前，师兄从未离开过我身边，几乎过着半隐居的生活。而且据我平时观察，也绝没有蛛丝马迹跟江湖有瓜葛的破绽。
　　所以，那些人，是师兄以前的......
　　突然，我清晰地听见头顶上面的窗棂被拨动了一下，一阵似香非香的气味，脑袋立刻迷糊起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迷魂香？我心里一阵兴奋，这次有好玩的了！
　　微笑着任黑暗吞没残余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