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陵旧事之茕茕流影》汐魂

15、真意

　　寒萧在朝上提议定汝赴边关的前一天，来找过荒影，因为在兴王被刺杀后的几天后，残影满身血迹地晕倒在紫认的屋前。寒萧不是笨蛋，很多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拼凑起来，一直想不通的问题，答案呼之欲出！

　　寒萧问荒影：“为什么要勾结祈莲昊诬陷成王？为什么要指使残影刺杀兴王？”

　　荒影不答。

　　“你知不知道自上一次荒陵和烈国的决战之后，兴王的名字就是荒陵竖在边境尤其是东北边境上的一面战旗？有了这面战旗，东北烈国就不敢轻易来犯！可是现在，这面战旗却被你毫不留情地砍倒。”寒萧的声音很轻，却是字字重如千斤。

　　“我一直以为，你要报仇，想得到的不过是那皇位而已。我可以理解你，也相信你会是个很好的皇帝，所以，我从未曾阻止你，残影愿意帮你，做了那么多危险的事，我也从没反对过。你说这是为什么？不仅仅因为这是残影自己的选择，还因为，我们兄弟几个把你当朋友！还因为我们和流薰一样，都希望你会有快乐的一天！可是我们都没有想到，你要的不是皇位，不是荒氏江山！你要的，竟然是整个荒陵国的灭亡！”

　　荒影冷笑。“为什么不可以？荒氏可以灭亡别人的国家、侵占别人的国土，为什么就不可以被别人灭亡一次，被别人占领一次呢？”

　　第一次看到这样坦白不加掩饰的荒影，寒萧却气得紧紧握紧了拳头。

　　“三十多年前，荒氏统一周边小国，与烈国签订盟约，好不容易才结束了近百年的政权林立、战乱纷争。三十年，那么艰难地维持了三十多年的和平，难道真要被你打破吗？

　　荒影，你有没有想过，战争再起之时，会有多少人失去自己的至亲？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一己之私，会有多少人受到战火牵连、无家可归？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荒陵真的如你所愿被烈国所灭，荒氏子孙会是怎样的一个下场？是和你的爷爷你的父亲一样被俘虏囚禁，还是像你一样永远活在仇恨之中痛苦而无法得到解脱？你将要制造的不过是更多的你罢了！你和当年灭亡你国家毒死你先辈的人有什么不同？到底有什么不同？”

　　寒萧沉沉的字句在偌大的陵王府内荡起重重余韵。寒萧话音慢慢消弭，庭院里便是一片死寂，忽然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呼啦啦”冲出树林，向着天空展翅飞去。

　　“我做什么，似乎不关你的事——”

　　“吧”字还未出口，荒影清冷的声音骤然中断。是寒萧紧握的拳头狠狠击中了他的脸。

　　扶着石桌，荒影微偏着头冷冷地笑，有一缕鲜红的血滑落嘴角。

　　寒萧的手指颤了颤，转身离开。

　　之后，一直到荒影离开京城，也没有再看到过寒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