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幸福》流光异彩

9、第 9 章

　　第九节
　　两个人就一直这样拥抱着，也不知拥抱了多久，在今天，在这一个时刻，他们第一次不用去计较时间，不用计较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今天的他们不像夫妻，反倒更像相识多年的好友，两个人正用几个月累积下来的默契慢慢地读懂对方。今天对于雨晴来说可能是糟糕的一天，看着自己发抖的那双手，她的脑海中满是如噩梦般的记忆，本以为今天自己的精神世界会再一次坍塌，但是一凡的那番肺腑之言，还有那个温暖的拥抱正在支起雨晴心中那个千疮百孔的世界，这一刻的雨晴已经没有精神再去分析一凡这一系列的举动是出自爱情还是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此刻的她或许真的需要一个避风的港湾，需要一个强壮的臂膀，今天的她不需要再在一凡的面前伪装得如何冷静，如何坚强，这么多年独在异乡漂泊，她早已身心疲惫，现在的她只需要暂时停下她人生中那飞快旋转着的车轮，现在的她只需要在一个没有风雨，没有勾心斗角的地方好好休息，好好疗伤。而今天对于一凡来说，他才真正了解雨晴的内心世界，从前见到她的从容，老练和成熟或许只是对她那伤痕累累的内心的一种苍白掩饰，是她在这个复杂而多变的世界中所做的最后挣扎。今天一凡眼中的雨晴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受伤的女人，一个为生活承受太多的女人，一个太需要呵护的女人。比起慧欣，她面对的是一个更残酷的世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她孤零零地守护着她那小小阵地。此刻一凡心疼着雨晴，看着眼前的她，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是否已经发生了化学反应，但是在他的心里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在接下来的日子，他要让她快乐，他要帮她分担，他要让她做回自己。
　　终于还是一凡打破了办公室里的沉静，他始终惦记着雨晴的身体，惦记着她又是一天没吃东西。
　　“我们先到楼下餐厅吃点东西，你再把药吃了。”
　　而靠在一凡肩头的雨晴这才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一凡的西装已经湿了一大片。
　　“今天可不可以提前下班，我想回家，和你一起回家。”今天大概是雨晴工作以来第一次提前下班，此刻的她什么都不愿去理会，只想呆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出来。
　　“好，我们一起回家。”一凡从椅子上扶起雨晴，左手拎着雨晴的手提袋，右手搂着雨晴。今天的雨晴可能是这么年来最脆弱的，她的头没有离开一凡的肩头，此刻的她彻底地把自己交给一凡，他去哪，自己就去哪，这种依赖是同龄女子在恋爱或婚姻中不曾缺少的幸福片段，对雨晴来说，这是奢侈的幸福。
　　家，好熟悉的字眼，是我们每天都挂在嘴边的词汇，但真要讲出什么具体的含义，却有些道不明白。
　　小时侯，家是爸爸和妈妈的相濡以沫，在孩子的眼中，爸爸那宽阔的肩膀能够支撑起这个三个人的世界，而妈妈的手巧得可以变魔术，可以变出桌上的可口佳肴，变出我们身上那让同龄人羡慕的衣服。长大了，我们和自己的另一半终会构筑自己的家，在这个家里有生活的平静，也有争吵，但最后留下的是岁月背后我们的默契，在华灯初上做好了一桌饭菜等待丈夫归来的焦急，在领回一个月的薪水后为妻子买一个小礼物的快乐，在迎接孩子来临时的欣喜，在伴随孩子成长时的欣慰。
　　在雨晴的心里，可能从来没有一个完整的家的概念，在从前的家里，她所见的是背叛，是貌合神离，而现在的家呢，一间房里的两个房客，但现在，她却依然渴望回家，也许这样的两颗心不再那么遥远？
　　在一凡的心里，家是甜蜜的，在那个家里，慧欣总是在那里等待着自己，晚上熬夜的时候，她总会端上自制的甜品，她总会为自己披上西装，虽然帮不上忙，她还是会坐在他的旁边，看着，接着进入梦乡，而最后总是他把她抱上床，为她盖上被子，看着她那熟睡的样子，然后幸福地微笑。她走了之后，他就和甜蜜这个词绝了缘，工作，工作，还是工作，他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他不敢留出任何空隙来品尝这孤独，这心碎的滋味。当慧欣的位置上有了雨晴，他的世界似乎开始有点不一样，虽然两个人都客意地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但冥冥之中有一股引力联系着他们，他们越走越近。

　　终于到家了，一凡顾不得家人们那奇怪的眼光直接把雨晴带回房间。
　　“你先洗个澡，我去叫容姐给你做银耳莲子汤。我知道今天你可能没什么胃口，可我也不愿意你因为胃痉挛再度晕倒。”一凡说着还拍了拍雨晴的肩膀。
　　雨晴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先前的惶恐和紧张，嘴角上那淡淡的微笑让一凡有些宽慰。
　　一凡刚走出房间就被家里的其他人押到霍景天的书房，因为霍家的人都对雨晴的精神状况非常好奇。
　　“儿子，快说你老婆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去看心理医生呢？”首先发问的是霍母。
　　“妈，你不要把大嫂说得那么难听，她去见朋友也不一定？”宁宁还是极力维护着雨晴。
　　“妈，你不要想太多了，YOYO是雨晴从前在美国的朋友，雨晴只是去看她而已。”一凡还是只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他实在不敢想象母亲知道雨晴曾经有精神病史会有什么反映。而霍景天似乎还是不太相信。
　　“可是我觉得今天雨晴不大对劲，她的眼睛那么肿，明明就哭过。”霍母听到这条证据也拼命点头。
　　“爸，今天雨晴在工作上有点不顺利，她太自责了，所以哭起来了，女孩子再强也是女孩子。”
　　“是啊，大嫂工作的压力那么大，哭也是一种情绪发泄嘛。”今天的宁宁也不知怎的和一凡站在同一条战线。
　　总算把父母糊弄了过去，刚出房门，一凡还是被宁宁给逮住了。
　　“哥，你老实告诉我，嫂子是不是真有什么心理问题？”宁宁实在对雨晴的心理世界非常好奇。
　　“我以后再告诉你，你大嫂今天不舒服，我要过去照顾她。”听完这句，宁宁也没有再追问，因为她发现了一凡眼中那久违的温柔，只有慧欣才在的温柔，如果大嫂能让大哥快乐，宁宁不会干涉，只会祝福。

　　等一凡端着银耳莲子汤回到卧室的时候，雨晴已经洗了头，洗了澡，她穿着那件粉红色的丝制睡衣静静地坐在床上，她弯着腿，把头靠在膝盖上，还是在发呆。比起平日里果断老练，一凡更喜欢今天的雨晴，今天的她安静，那么与世无争，却又透着那样一种单纯，那样一种可爱。
　　“在想什么呢？”一凡端着莲子汤来到雨晴的窗前。
　　“没什么，不知道怎的，今天就是喜欢发呆。”
　　“今天什么都不要想，把莲子汤喝了，呆会再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一凡想把莲子汤端给雨晴，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她那双颤抖的双手。
　　“今天你肯定累了，还是我喂你吧。”一凡想起雨晴先前那颤抖的样子又是一阵心疼。
　　“不用了，我的手没有抖得那么厉害了，你今天为我忙了一天，快去洗澡吧。”雨晴说着接过碗，可她的手还是拿不稳东西，银耳莲子汤全都洒在了地上，而此刻的一凡更关心雨晴，担心她有没有被烫伤，而雨晴只是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完全傻在那里。
　　“我的手怎么会这样，从前我的手不会抖得那么厉害的。”雨晴的脸上又是一阵惊慌。
　　“没事的，YOYO说你的手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你不要那么紧张，放轻松。”一凡一面说着，一面找来毛巾为雨晴擦手，“再说今天你还没有吃药，吃了药之后症状会减轻的。”雨晴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一凡又重新为雨晴盛了一碗银耳莲子汤，然后一勺一勺地喂到雨晴嘴里。
　　“今天感觉自己好没用，衣食都不能自理了。”雨晴的脸上是一凡从未见过的挫败感。
　　“人不是机器，不可能每天的效率都那么高，今天就当机器维修，休息一天好了。”听到一凡的幽默调侃，雨晴的脸上才有了一些轻松。
　　喂完了莲子汤，一凡准备帮雨晴把湿头发吹干，可雨晴总逞强说自己行，硬逼一凡去洗澡，可等一凡洗完澡出来，吹风机仍好好地摆在那里，动也没动。
　　“还是我来帮你吧！”一凡说着拿起梳子和吹风很像模像样地为雨晴吹起了头发，而雨晴的思想似乎还在游离当中。吹完了头，吃完了药，一凡准备扶雨晴躺下，可雨晴拼命地用那颤抖的手抓住了一凡的手臂。
　　“今天，就今天晚上，”雨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雨晴，你想说什么，你不要急。”一凡看到雨晴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晚上，你可不可以拉着我的手睡？”
　　雨晴的话的确让一凡感觉很意外，但是看着她那颤抖的手，他明白，今天晚上，她一个人不可能睡得着。看到雨晴眼神里的那丝乞求，一凡知道他无法拒绝这个要求，她只是一个女人，她是需要人陪伴的。
　　“好，我答应你。”听到一凡的回答，雨晴似乎才一下子镇定下来。
　　今天晚上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个睡在一起的夜晚。从前慧欣在的时候，一凡的胳膊常常成了慧欣的枕头，但一凡从来不计较，因为手臂虽麻，但看到慧欣依偎在自己怀里的甜蜜是无法形容的。而今晚握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入睡，一凡知道他只是在安慰雨晴那颗受伤的心，他没有信心自己可以给另一个女人幸福，而雨晴也没有那样的激情去经历这样一场爱情。

　　这一夜就这样悄悄过去了，当第二天早晨的阳光射进房间的时候，一凡和雨晴都还在睡梦中。平时他们早上都起来得很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他们就出发，而雨晴平时不要闹钟都可以醒，可今天她没有醒，大概真的有些累了。先醒的是一凡，看着身边的雨晴，不知怎的，他的心中竟然有一丝悄然升起的甜蜜。此刻的她是如此恬静，他帮她捋了捋额前的乱发，然后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想她在做着怎样一个甜蜜的梦。
　　过了一会儿，她也醒了，看见他竟如此专注地看着她，她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可当她看到房间角落里的那缕阳光的时候，她着急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今天肯定迟到了，现在几点了？”她的脑子里似乎还是只有工作。
　　“我是故意不叫醒你的，学生都可以翘课，我们为什么不能翘班呢？”
　　“现在酒店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你怎么还有心情翘班呢？”她的语气里有些责备。
　　“可是你现在这样，我哪有心情上班，哪有心情去处理事情呢？”听到这句，她有些理亏，接不上话来。
　　“今天我给你安排了很多活动，酒店的事NICK会处理的，今天是我和你的时间，去换衣服吧，我可先声明，今天不要再穿黑西装了。”
　　他的话把她听得一愣一愣的，可她依然得照做。
　　最后雨晴还是选了一件白色的休闲衬衣，下身是白色的长裙，脚上是白色的休闲鞋。说实话，打开雨晴的衣柜，除了西装，还真没有什么其他类型的衣服。
　　而一凡则是黄色的T-SHIRT，外面套了一件黄色的格子花衬衫，灰色的休闲裤配上黑色的运动鞋，看着眼前的一凡，雨晴实在没法把一凡和酒店继承人这个身份联系起来，眼前的一凡只是个活脱脱的大男孩。
　　“我们去哪？”一上车，雨晴就迫不及待地想得到答案。
　　“等会你就知道了。”一凡故意在雨晴的面前卖了个关子。
　　当一凡把车子停到游乐场前时，雨晴真是张大了嘴巴。而一凡则不顾雨晴的惊讶，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其实雨晴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来过游乐场了，最后一次来好像还是和妈妈吧，而一凡也是和慧欣拍拖时来过，那时的世界似乎简单了许多，不会想太多的责任，不会想太多的未来，把握现在，把握住自己的感情就够了。而此时的一凡和雨晴也开始了他们的纯真世界之旅。坐“海盗飞船”的时候，她还是会吓得大叫，然后躲到一凡的怀里，而一凡会笑着说她是胆小鬼。玩“旋转木马”时，一凡在旋转台外看着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的雨晴，而雨晴只是微笑。游乐园里除了玩，还有吃。而在男女约会时，女孩子总是要占些便宜的，因为总是男孩子做东嘛。而今天的一凡可是破费了。两个人吃了巧克力冰淇淋，爆米花。看着雨晴那花花的小脸，一凡拿出支巾想帮雨晴把她那嘴角的巧克力擦干净。
　　“没想到我们的女强人玩起来还是像一个小孩子。看来今天我这个地方选得不错。”一凡一边说着，一边帮雨晴擦着嘴角，他的动作依然那样细致，看见一凡这样，雨晴还是一把抢过了纸巾。
　　“今天你让你又当车夫，又当信用卡，我可不能再让你当佣人了。”听到雨晴的这句，一凡品出了其中的幽默，知道她的心情正在恢复之中，他的内心也是一阵窃喜。
　　等雨晴把脸擦干净，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时，她惊喜地发现她的手完全没有像昨天那样颤抖。
　　“一凡，我的手，我的手没有那样抖了。”雨晴高兴得都要哭出来了，而她身边的一凡又何尝不是呢？
　　“那方雨晴小姐从这件事中得到的教训就是不能太拼命工作，而要努力休息。”
　　“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回酒店里了吧！翘班翘半天就够了吧。”
　　“半天怎么够呢？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一凡说着又搂起雨晴出了游乐场，而雨晴只是傻傻地盯着一凡，今天的他是怎么了？

　　下午，一凡又带雨晴去了发型屋，一凡总说要想心情好，适当地改变一下造型是必要的，所以雨晴要从头做起。雨晴做了一个离子烫，发型师又帮雨晴打了碎发，雨晴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接着，一凡又带雨晴去了FENDI在香港唯一的一家专卖店买衣服。
　　“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又不是没有衣服。”
　　“小姐，你柜子里的哪叫衣服，全部都是西装，难道你穿不腻吗？小姐，你帮我太太挑几件适合她的衣服吧！”店里的其他店员看到一凡又帅，又有钱，又体贴，可羡慕死了，而雨晴似乎没有什么感觉。
　　“霍太太，你看这套这样，像你这个年龄的女孩穿这套短裙，再配上一双靴子可就是完美了。”
　　看见雨晴面露难色，一凡悄悄走到她的身后，“怎么，不喜欢吗？”
　　而雨晴也凑到一凡的耳边说：“那条裙子太短了。”
　　一凡听到这里笑了起来：“原来你这么老土啊！”而雨晴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小姐，麻烦您拿这一季新上柜的连衣裙给我太太看看吧。”说完了这句，一凡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慧欣，慧欣也喜欢穿长裙子，而那时的一凡还会用慧欣的家乡话闵南语说慧欣好老土，而慧欣也会像雨晴那样红着脸，她们的神情都有一丝相似，难道雨晴真的是那个要来替代慧欣的人，想到这里，一凡不敢再想下去，他已经习惯那个有慧欣的世界。

　　买完了衣服，一凡又把雨晴载到了顾盈盈的咖啡店，店的名字是FOREVER，那是雨晴喜欢的一个英文词汇，因为在她的爱情词典里没有这个词。
　　“盈盈的店什么时候开张的，怎么不通知我呢？”
　　“我们在美国的时候就开张了，快进去吧，NICK和INGRID都在等我们呢。”
　　“MICHELLE, you are so different today. Fall in love right?”顾盈盈一到激动的时候还是会本能地说英文。
　　“INGRID，别人MICHELLE都结婚了，还用得着FALL IN LOVE吗？拜托你说中文吧。”
　　“我知道了，NICK，人家是太高兴了嘛。”虽然NICK说话每次都不留情面，INGRID还是全盘通吃。
　　“RAYMOND，今天你和MICHELLE到哪里浪漫去了，我可在酒店累得半死。”
　　“今天真的谢谢你，我给你加薪水好了。”
　　“不用了，开玩笑的，我们俩可是天底下最铁的哥们呀。”
　　几个人客套完了之后，开始享用晚餐。忽然餐厅里传出了歌声。
　　“INGRID，你这里还可以唱歌吗？”
　　“对啊，MICHELLE当时设计了一个小舞台，我后来请了一个三人的乐队组合来伴唱。”
　　“那我可以自己上去唱吗？”
　　“当然了。”一凡听到这里，用纸巾擦了擦嘴，立马冲到了那个小舞台上。和乐器手交谈过后，一凡居然拿起吉他坐在先前吉他手的位置。
　　“Good Evening everyone, tonight I just want to sing a song for my wife. In the past few days, she was unhappy due to the heavy workload and some personal affairs. I just hope after tonight, she could face the life with a new mind and with a more active attitude. I wish she could be happy all the life. The song for her is Raymond Lam’s If you are here. ”餐厅里的其他的人都以羡慕的眼光看着雨晴，而此刻的雨晴看着弹着吉他的一凡，心里又何尝不是一阵幸福呢？
　　“MICHELLE，你知道吗？RAYMOND已经有三年没有唱这首歌了，从前只有慧欣在的时候他才唱。或许你真的改变了RAYMOND。”NICK说着还伸出了大拇指。
　　原来这是他和她的歌，他和她的约定，而我是什么？或许一凡看到我时，只是想起了慧欣，他对慧欣有歉疚，有自责，所以当他看到这样一个伤痕累累的我时，才想补偿。而台上的一凡，眼里望着雨晴，心里却满是曾经与慧欣的回忆，从前他在台上唱歌的时候，她会在台下舞动着身体，为他打着拍子，或者做着鬼脸逗他开心。而今天的台下是雨晴，她是那么安静，她不是慧欣，他对她有责任，而他不知道和她会不会有爱情。
　　一曲终了，一凡和雨晴用过晚餐后也向NICK和INGRID道别。
　　“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做了那么多事想让我开心。”在车里，雨晴还是不忘表达自己的感激。
　　“没什么，MICHELLE，我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此时的一凡脸上有一种凝重，雨晴读不懂的凝重。
　　车子到了海边，两人漫步在沙滩上。
　　“以前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而慧欣就会在旁边，什么也不说，静静地看着我。后来慧欣离开以后，我也会来这里。慧欣说看着大海就会忘记一切不开心的事，虽然我知道这是假的，但我还是会这么做，人不是神，我们能够承载的东西是有限的，有些包袱是不能一直背着的。”
　　“我知道，只是一遇上感情的事，我就有点失控，有点不由自主。”
　　“我了解，慧欣刚走的那段时间，我也有点不正常，不怕你笑话，我曾经还想过自杀，后来也去看过心理医生。但最后还是NICK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说慧欣那么早离开这个世界，她一定还有好多想看的，想要去感受的，而我现在活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是一个人，但活的却是两个人的份。我要用我的生命去帮慧欣感受她不曾感受的。而我现在想对你说的是生命中有太多悲伤并不可怕，但你不能失去追求幸福和快乐的心，只要那颗心没有停止跳动，你就能感受你从前所不能感受到的，人生才会有另一种完整，这样你才能找到能为你奋不顾身的那个人。”
　　“为我奋不顾身的人，我想我会找到的。那你自己呢，那个为你奋不顾身的人呢？”
　　“你知道的，她一直在我这里。”一凡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心。
　　雨晴看到这一幕，她了解了他们的世界是那么的坚固，他们的幸福是那么一种幸福。
　　“一凡，虽然已经说过一次，我还是想说谢谢你。看到你，我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爱情。”
　　“哇，你这句说得太煽情了吧。但是我也想告诉你，我在你的身上也看到那种执着与坚定。”
　　说完了这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沙滩上只是一串长长的脚印，一凡知道雨晴从今往后能够放下情感的重担，重新做回那个快乐的自己，而雨晴更坚定了要全心全意帮助一凡的决心，不管他们的关系将会是怎么样，她无怨无悔。
　　接下来的日子，雨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全心全意地对待工作。她恢复了往常的活力，她的思维依然敏捷，只是她的尖锐里多了一丝温和，或许那才是原本的方雨晴。看到正在变化的雨晴，最高兴的莫过于一凡，他高兴现在的她并不是在挣扎，而是在蜕变，她正在为自己那完整的人生而努力。

　　雨晴的改变不仅体现在工作上，还在对家人的关心上。这个周末，她主动陪着一凡的父亲去山上晨练，帮霍母按摩，还和容姐一起去市场买熬汤的食材，而现在她则在厨房一边熬汤，一边做菜，容姐倒在一边打下手。
　　“今天我们的方小姐怎么主动下厨了？”一凡来到她的身后，不过还是不忘开她的玩笑。
　　“你出去只要等着吃就好了，厨房不是男人呆的地方。”她和他打闹着让他出去。
　　“我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哎呀，汤好像开了。”一凡说着就去揭汤锅上的盖子，结果可想而知，手被烫了，容姐看着眼前的这对年轻人在一旁偷笑着。
　　“看吧，你进来就只会帮倒忙。我陪你回房间擦药吧。”
　　回到房间，雨晴小心翼翼地为一凡擦着药膏，而一凡则静静地看着她，此刻的她身上穿着围裙，头发也只是随意地用皮筋扎了扎，但让人不能忽视的就是她这一刻的真实，她是一个妻子，她是这个家里的半边天。
　　“这下好了，叫你不要来帮忙，结果还是来帮了个倒忙。”雨晴还是埋怨着。
　　“MICHELLE，你知道吗，今天的你真的很不一样。平时我无法想象你穿围裙的样子。”
　　“这还是要谢谢你。那天你说我应该去寻找自己完整的人生，现在我就在为这个目标努力，从前我为MICHAEL做饭的时候穿过几次围裙，但今天再穿上的时候，我居然有种幸福感。我觉得今天的我不仅在爱自己，而且也在爱着自己的家人，原来真心诚意地为自己的家人做一件事是这么幸福的事。”雨晴说着，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而她身边的一凡读懂了她的眼泪，这次的眼泪里不再是悲伤，而是喜悦，是她生命中曾经遗失的幸福。
　　（第九节完）

作者有话说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