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之后》脑细胞逐渐开始抗议的阿乌

4、004 魔杖

　　这是一家又小又破的店，剥落的金字招牌上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他们四人鱼贯而入，金波尔对着空无一人的柜台和层层叠叠堆到天花板的狭长纸盒喊了一声：“奥利凡德先生？”

　　安静的几秒，无人应答。“奥利凡德先生？有人在吗？”金波尔抬高音量，但依然没有动静。他环顾四周，走了几步去四处查看，嘴里说着：“亚当斯教授说已经重新开业了呀……”捕捉到莱拉的视线，他解释道：“这家店关了一年多，那会是巫师战争，食死徒把奥利凡德先生抓走了。不过我的同事告诉我，这里已经重新开业，不然的话，你们只能去别的地方买魔杖。”

　　“巫师战争？”迪诺飞快地发问，“巫师之间还有战争？”他蹙起眉头。

　　“那是当然，巫师之间的争斗持续了几千年，从未停息……”一个虚弱而苍老的声音从柜台后面幽暗的走廊传出，奥利凡德缓慢地出现在灯光下，两只眼睛颜色很浅的眼睛像灯泡一样亮。

　　“奥利凡德先生，您还好吗，看着瘦了不少。”金波尔问候道。

　　“那是自然。离那场战斗只是过去了几个月……这些孩子是新的学生？”

　　金波尔让他们走上前去。“唔，让我看看……”奥利凡德一挥魔杖，卷尺飞到两个孩子身旁，从上到下丈量一个个尺寸，像是臂展、手指长短这些正常的就不提了，甚至还有拇指第二个关节长度、食指尖到虎口中间的长度这些。而奥利凡德先生整理着几个魔杖盒，和金波尔教授随意聊天。“我记得你，丹尼尔·金波尔，你的魔杖是，槭木——没记错吧。独角兽尾毛，十二英寸整。”

　　金波尔笑着掏出自己的魔杖，递给奥利凡德。“是的，令人惊叹的记忆力。看我保管得不错吧。”

　　“不错，不错，”奥利凡德轻轻掰了掰魔杖，“依旧韧性十足。”他把魔杖还给金波尔，收回了莱拉和卡尔文身上的卷尺。“现在嘛，要给你们两个挑了。”说着，他钻进一摞摞的魔杖盒中，东翻西找，捧着堆到下巴的盒子回到柜台。

　　“这根给你，”他递给卡尔文，“试着挥动一下。”卡尔文依言挥动，但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奥利凡德收回魔杖，又从盒子里翻出一根，递给莱拉。“你试试这个。”

　　莱拉一挥手里的魔杖，同样地什么也没发生。奥利凡德沉吟一刻。“好吧，你再试试这个。”他又给了卡尔文一根。这次，卡尔文一接过，魔杖顶端迸出了几点星火。“哦！”卡尔文惊异地望着手里的魔杖，他看了看奥利凡德，挥了一下，魔杖挥出的星火连成了一条金线。

　　“很顺利，是不是？”奥利凡德笑了，满脸皱纹，“红杉木，杖芯是独角兽毛，十英寸长，不易弯折。这是你的魔杖了，这位——”“卡尔文·汤普森。”金波尔补充说。

　　“幸运的小汤普森先生。它选择了你，希望你们相处愉快。”

　　卡尔文从钱袋掏出七个加隆付给奥利凡德，之后站在一旁，神色惊喜地翻看着自己的魔杖。奥利凡德继续在那堆盒子翻找着，让莱拉一根一根地试。一连试了十来根魔杖，莱拉手里的都毫无动静。奥利凡德在店里跑来跑去，四处翻找，柜台上的盒子越摞越高。

　　“试试这根！”奥利凡德一改苍老的神态，他现在似乎兴致高涨，满面红光，举着一根精挑细选的深棕色魔杖。莱拉乖巧接过，又是一挥——依旧毫无动静。

　　“怎么样，”奥利凡德有点疑惑，“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莱拉为难地想了想，她迟疑着开口：“呃，毫无感觉？”

　　奥利凡德从她手里拿回魔杖，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他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盒子山，挥动自己的魔杖，让一个个盒子飞向店里各处归位。但接下来，他没有再去四处翻找，而是在店里的小小空地上来回踱步。

　　“这是怎么回事，奥利凡德先生？出现什么麻烦了吗？”一直在旁边观看的金波尔不解地问。

　　奥利凡德只是摇摇头，仍不放弃兀自踱步。“让我想想……”他低声说，拿魔杖尖抵着自己的额头，“让我再想想——”

　　突然，他猛地停下脚步，以与年龄不符的矫健步伐冲进柜台后的走廊。过了一会，蹬蹬的脚步声传来，奥利凡德手里拿着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盒。他连盒子上的灰都没有掸就打开了盖子，尘土在桌面上扑出一阵小小的尘风，惹得旁边的卡尔文咳嗽连连。

　　然而奥利凡德神情专注，他从盒子里拿出一根魔杖，样式比之前让莱拉试的任何一根都要更华丽和古典。他举着魔杖看了又看，才递给莱拉，却神色古怪，没有出声。

　　莱拉小小地吸一口气，她看得出奥利凡德的奇怪，于是紧张而期待地伸手接过，像之前一样挥动一下。但一瞬间，莱拉悬起的心又落下。依然是什么感觉也没有。

　　她失望地呼出一口气，正想把魔杖还给奥利凡德先生，但神奇的事发生了——她感到手握着魔杖的部分开始微微发烫，一种未知的力量在指尖涌动，她不由得缩回手臂，下意识地轻轻一挥。

　　店里仿佛刮起了一阵微微的风，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轻柔的气流从脸上拂过，吹向身后，很快，空气又重新宁静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但那是真实发生的，风拂过脸上毛孔的感觉在告诉莱拉。“那是什么？一阵风？”她听到金波尔问。“是啊，一阵风……”奥利凡德喃喃道。他盯着这根魔杖，又看看莱拉，“魔杖选择巫师时，一般都会制造看得见、听得到的动静——就好像杖尖冒出星火、冒出烟雾、砰砰邦邦甚至小爆炸之类的，这根魔杖尤其安静。”他对莱拉问：“孩子，你握住它时，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一开始我还以为跟之前的情况一样，”莱拉也看着手里的魔杖，“后来，”她斟酌着措辞，“魔杖就好像醒过来一样，让我感到了些什么。”

　　奥利凡德盯着魔杖，没有再细问。“告诉我你的名字，孩子。”

　　“莱拉·怀尔登，先生。”

　　“莱拉·怀尔登，这根魔杖快一个世纪没被人碰过了。”他瞪大了的、浑浊的玻璃球一样的眼睛转移到莱拉脸上，几乎让莱拉产生了一种悚然感。“这是我非常、非常年轻的时候制作的。那时我在世界上到处寻找做魔杖的材料，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想试试……我花了几个月来制作这根魔杖，遇到了各种各样麻烦。但当我将这个得意之作摆出来，却没有一个人能把它买走。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我只能把它收进盒子。快一个世纪了，怀尔登小姐，它，等来了你。”

　　奥利凡德从莱拉手中取过魔杖，在灯火下抬头端详。“看看这上面金色的纹理，漂亮的金合欢木，十三英寸，坚韧非常。”

　　金波尔教授凑上来看。“杖芯呢？”他听奥利凡德没有讲下去，问道。

　　“噢，这，这其中有些复杂……总之说来话长。原谅我，先把它当成一个秘密。也许下次吧，下次见面我就告诉你。”奥利凡德摆摆手，不肯再多说。他把魔杖交还到莱拉的手上。“三十加隆，谢谢。”

　　卡尔文倒吸一口，三十加隆几乎是他刚申请的助学金的全部了。奥利凡德回到柜台后，小声抱怨道：“我花了太多在这上面，只是收回点成本罢了……”

　　迪诺很快数出三十个加隆。他虽然觉得刚刚的经历很奇特，但心思不太在这。等他们一踏出魔杖店的门，他就皱着眉头问金波尔：“之前奥利凡德先生说的巫师战争，是怎么回事？战争结束了吗？我们在魔法世界安全吗？”

　　“战争结束了，现在魔法世界前所未有的安全，放宽心，怀尔登先生。”金波尔摆摆手安慰道。

　　“不，教授，如果你接下来没什么紧要事，我需要了解更多信息。”迪诺坚持不让这个话题结束，他上前一步挡住金波尔。“我要知道，这是场什么战争。还有，孩子们会有危险吗？请原谅我不得不考虑这种情况。”

　　金波尔愣了一下，但他很快举手妥协。“好吧好吧，怀尔登先生。我们找间酒吧……呃，咖啡馆，简单聊一聊。”

　　莱拉和卡尔文落在后面。莱拉没有太注意前方迪诺和金波尔的对话，她还在回想魔杖店里的经历。“听上去你的魔杖有点特别，”卡尔文凑上来说，“而且还很贵，要三十个加隆呢。”

　　莱拉低头看自己的魔杖，若有所思。“……是啊。”她不禁回过头再看魔杖店，却发现橱窗后面，奥利凡德先生在注视着他们的身影。当她的视线触碰到那两只浅白色玻璃球一样的眼睛，莱拉觉得心里一突，忙回过头几部小跑跟上迪诺。

　　在对角巷里的一间咖啡屋里，迪诺·怀尔登带着莱拉和金波尔、卡尔文相对而坐。他没有喝端上来的在自动搅拌的咖啡，而是神情严肃地望着霍格沃茨的新教授。

　　“嗯，我们该从哪开始呢……”金波尔抓抓他那头棕色的卷发，思索着开口。“我们长话短说吧！在几个月前，五月，霍格沃茨发生了一场战役。伏地魔——就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巫师，带着他的党羽食死徒们来到霍格沃茨，追杀一个叫哈利·波特的男孩。霍格沃茨和凤凰社为了保护他，与食死徒展开斗争。而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传闻是预言中最后能终结伏地魔的救世之星，他和伏地魔在霍格沃茨进行了最后的决战，最终打败了伏地魔，也结束了战争。”

　　金波尔语速略快，一股脑说下来，然后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那，”迪诺想了想说，“那个叫伏地魔的人，他被抓了吗？”

　　“伏地魔死了，被自己的咒语反弹死的。哈利·波特说，伏地魔永远不会卷土重来了。伏地魔一死，他的手下逃的逃、死的死，魔法部——就是巫师世界的管理机构，这几个月来全力抓捕剩下的食死徒，大部分都被投进阿兹卡班，也就是巫师监狱。”金波尔耐心解释道。

　　“那霍格沃茨呢？学生还能去上学吗，它可是成了战场。”

　　“战争结束之后，霍格沃茨就开始重建，我也是那时候回到英格兰，参与了重建的。重建工作持续到现在，霍格沃茨已经大致恢复得跟大战之前一样，还新增加了很多保护魔咒。所以，霍格沃茨依然是全英国最安全的地方之一，”金波尔对两个小巫师说，“你们这些小巫师在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听上去，你们的世界很多危险。”迪诺的眉仍未松开。“还会有战争吗？”

　　金波尔也难得地皱起眉。“这个嘛，我不能肯定地说，以后就没有战争了。但伏地魔倒台后，我们应该能迎来至少二十年的和平。要说，即使是麻瓜社会，长时间的和平也很难得，不是吗？”

　　金波尔教授说得没错。莱拉忙对她父亲说：“我们去霍格沃茨，不就是要学习更多魔法，为了能更好保护自己吗？”她生怕迪诺反悔，因为一场已经结束的战争就不让她去霍格沃茨。

　　“说得没错，莱拉。霍格沃茨能让学生了解魔法，知道如何运用魔法，成为一名合格的巫师。”金波尔点头。

　　“爸爸，我已经知道魔法的存在了，如果你不让我去学习魔法，那是件多么残忍的事啊。”

　　“莱拉，我没有阻止你。”迪诺叹了一口气。“如果局势已经稳定安全，那我也没什么能说的了。和平的确难得，即使是普通人的世界，也会遇上各种各样的危险。如果魔法能够更好地帮助你生活、保护自己，我又有什么理由阻止你呢？”

　　达成共识的他们把咖啡喝完。然后，终于完成任务的金波尔教授在破釜酒吧与莱拉父女道别。“我们开学见，莱拉。再见，怀尔登先生。”他笑着说。“我待会把卡尔文带回去，不跟你们同路了。”

　　莱拉也跟教授道别，随后和父亲一起走出酒吧，找到查林十字路上的黑色汽车。司机帕克等他们有一会了。回程路上的车后座，迪诺小声对女儿提醒道：“今天买的东西，都不能拿到夏令营去，知道吗？”

　　“好的，爸爸。”莱拉乖巧地答应。

　　“包括魔杖。”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