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断羽》GinnySue

11、第四章 金色与血色（3）

　　哀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两个小时前她跑开之后，就没有再看到Gin了。她以为他会跟过来找她，但在那之后，房子里寂静无声。她多多少少松了口气。她需要时间独处，让自己平静下来，理清思绪。不过，现在博士问起了他，她开始担心起来。太安静了。

　　“我带他去了客房。也许他在睡觉。”

　　“这样啊。我想我们应该谈谈拿他怎么办。我的意思是，他可以暂时住下，但从长远来看，我们需要找出他从哪里来。肯定有人发现他不见了。”

　　“肯定……”哀咬着嘴唇轻声说。组织也许已经在找他了。那是在他们认为Gin没有死的情况下，不过她知道，除非他们看到尸体或亲手完成任务，否则他们不相信任何人的死亡。这就引出了一个哀还没想过的问题。她记得Gin很少独自执行任务。他通常是幕后军师，并不亲自动手。可这次似乎没人和他在一起。除了试图射杀他的那个人。Gin失势了吗？她无法想象，但如果是这样，他和死掉也没两样了。

　　“Gin……”

　　“嗯？你说什么，哀？”阿笠博士看向她。“你脸色不好。是因为感冒吗？”

　　“嗯。可能吧。不用担心。”哀露出灿烂的笑容，但她的思绪又乱了起来。

　　“也许你应该再休息一下。毕竟下周才开学呢。”

　　她摆着手，轻轻地笑了。“你知道吧，我少上几节课也没关系，但我会好好休息的。我保证，博士。”

　　“嗯，既然你这么说……”

　　“我说到做到。我们坐下来叫点吃的吧？没吃午饭，我有点饿了。”

　　博士又看了看她勉强的笑容，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别太劳累，哀……好吧。你想吃什么？”哀觉得胸口有些刺痛。她知道，她不可能完全骗过他。毕竟，他们是好朋友，也许是她可以称之为家人的存在。

　　“不知道。你选吧。我都行。”

　　“好的。你去叫Jin过来？我想他也应该饿了。”

　　“嗯，博士。”

　　等到博士走进客厅，哀才转身走向客房。她抬起手敲门时，觉得心在喉咙里咚咚直跳，她不知道在门后等着她的是什么。也许他睡着了，也许他离开了。

　　“Gin？”没有人回答她。“Gin，是我。”哀差点说出“志保”，但她把那个名字咽了回去。“Gin？”

　　她慢慢地推开门，还没看到他，就闻到了那个味道。

　　Gin站在打开的窗边，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他望着窗外，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和你说过，别在房子里吸烟……”

　　“严格来说，香烟不算。”

　　哀咬着脸颊内侧，朝他走了过去。她看到了窗台上的花盆和插在泥土里的烟蒂。

　　“你抽了一整包？”

　　“还剩了一些。”

　　她抿紧嘴唇，盯着他的后背。“粗心的傻瓜……一次抽太多了！我买它不是让你一次抽完的！你已经呼吸困难，而且肺部受损。你想生病吗？”

　　Gin终于转头看向她，露出了疲惫的坏笑。“你听起来像我的妻子。”

　　“什么？！”她之前苍白的脸颊涨得通红。

　　“冷静，松鼠。别对我指手画脚。”他又吸了一口烟，然后望向窗外。

　　“别叫我松鼠。”哀生气地嘟囔道，她只想揉搓发烫的脸，但她不想让他得意忘形。

　　“除非你恰当地向我自我介绍，”他回答。“除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说谎。”

　　“说谎？”

　　Gin深深地叹了口气，最后以一声咳嗽而告终，他把香烟按进花盆里，抱着胳膊靠在窗台上。

　　“你的母亲在哪儿，你为什么和我说她死了？我头疼，求你别和我争论了。”

　　他还不知道。

　　哀皱起眉头看着他。她本以为他一看到她就会明白。毕竟，他们离得那么近，他甚至能看清她的每一条皱纹。但是有时候……他很迟钝。这个聪明的男人竟然可以那么迟钝！和工藤不一样，Gin不相信那个名侦探的话：如果所有的可能性都被证明是假的，那么不可能的一定是真的。也许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句话。

　　哀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头发拂到耳后。

　　“她不在这里了……而且不应该有人知道她还活着。”

　　“她现在在哪儿？她……似乎很痛苦。”

　　“她没事……”哀看向一边，觉得心里发痒。他听上去很担心。

　　而且对她的回答感到恼火。

　　“她怎么了，松鼠？别让我跟你刨根问底。”

　　“她没怎么！偶尔就会这样。行了吧？”哀抱起胳膊，瞪着他的双脚。“阿笠博士回来了，他要点外卖。如果你也想吃，就现在下楼。”说完，她转过身，但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拦住了她。

　　“松鼠……”Gin离她很近，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脖子上。“她还会回来吗？”

　　他的声音使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只能点点头。过了很久，Gin的手才松开她。

　　“好的。我们去吃饭吧。”

　　他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哀盯着他的后背。

　　“喂……喂，等等！别告诉阿笠博士你见过她！”

　　Gin停下脚步，等着她跟上来。

　　“为什么？他不知道她吗？”

　　“知道，但是……”她绞尽脑汁思考着。“她……她不应该在这里。她是来找你的，所以别告诉任何人！行吗？拜托了！”

　　Gin眨了眨眼睛，哀觉得他的姿势有了些许变化。他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会保守秘密的。我答应你。”

　　“好的……走吧。你还在等什么？”

　　“你这个小……”Gin摇了摇头，跟着她下了楼。

　　阿笠博士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他们了，桌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宣传单。他显而易见的兴奋让哀翻了个白眼。博士有时就像个大孩子。

　　“你们来了。很高兴见到你，Jin。”

　　Gin微笑着点头回应。“旅途怎么样？孩子们都安全到家了？”

　　“是的。他们都向你问好，说明天会过来调查。”

　　哀皱起了眉头。“调查？”

　　“没错，”阿笠博士笑了起来。“他们很想找出你的身份。我觉得他们喜欢你。”

　　哀抬头看向银发男人，他似乎并不高兴得到这种关注。

　　“他们……真好。”

　　“他们应该把这个问题交给大人去解决。”

　　两双眼睛看向哀，她爬上沙发坐了下来。博士似乎很疑惑，而Gin则微微坏笑着。

　　“我同意。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不用再和你打交道了？真是让人松了口气。”

　　她抱着胳膊，朝他吐了吐舌头，阿笠博士举起了双手。

　　“啊呀。别这么无礼，哀。”

　　“我？无礼？是谁先开始的？”

　　“好了，松鼠。”一只大手放在她的头顶，让她安静了下来，她看向坐在她旁边的Gin。“我道歉。毕竟到目前为止，你一直对我很好。”哀瞪了他一眼，他则报以甜得发腻的微笑。他们之间的决斗持续了很长时间，然后她移开了目光。也许这是哀的错觉，但她觉得他的心情比几分钟之前好多了。

　　“好了，谁想吃饭？”博士笑着看向他们，显然不知道要如何应付紧张的气氛。哀几乎为他感到难过了。

　　他们一起点了食物，一边等送餐，一边听博士兴致勃勃地谈论他的发明。Gin向博士问起角落里那个组装到一半的机器，并饶有兴致地听着，不时地咳嗽一声，他身旁的女孩专注地看着他。即使Gin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也没表现出来，她很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在楼上让志保回来时，他听上去很奇怪。哀不知道他的声音中是绝望还是别的什么，但她只要想想都会起鸡皮疙瘩。她飞奔而逃时，Gin也没有追上去，即使他很担心她的健康。他的问题出卖了他，可是为什么？他留下来是因为她让他那么做吗？哀觉得心里发痒。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他为什么信任她？还有他们的吻……

　　“松鼠，去开门。”

　　“嗯——嗯？”哀眨着眼睛，意识到她刚才一直盯着他。

　　Gin微微朝她俯下身，阿笠博士继续讲着中子和电子。

　　“乖乖去开门。我猜晚餐到了。”门铃又响了起来。

　　“我不是你的女仆……”哀抱怨道，看向博士，他正专心致志地说话，什么也没有发觉。他甚至拉过一块白板用来证明自己的观点。

　　“帮个忙吧，松鼠。不管她给我吃的是什么，药效正在消退。”

　　哀皱眉看着Gin，他似乎没有说谎。他的额头微微泛红，覆着一层薄汗，她不假思索地伸手去碰他的皮肤。

　　“你发烧了……”她轻声说，咬着嘴唇，他轻轻把她的手拽开了。

　　“我没事。你能去取餐吗？”

　　哀慢慢地点了点头，匆匆起身走向门口，给外卖员付钱，但她满脑子都是Gin。他应该待在医院里。他需要恰当的药物治疗，以及有人治疗他的发炎或感染。一个他信任的人，让他可以吐露真相，接受亲密的关心。哀一边想，一边把外卖拿回了客厅。

　　房间里格外安静。哀起初觉得很奇怪，这时，她听到阿笠博士“嗯”了一声。他把电话举在耳边，目光落在了Gin身上。

　　“她想和你说话。”

　　Gin从博士手中接过电话，拿到耳边。“喂？”

　　“啊，可怜的病人。”电话那端的声音很轻柔，如果不是因为背景中医院嘈杂的声音，它可能会很诱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Gin微微皱起眉头。他不喜欢这个女人的语气。

　　“很好。”

　　“还是那么健谈。”女人轻笑起来，等着他回答。没听到回答，她看向面前的东西。“如果你没事……改天喝杯马提尼吧？我欠你一杯。”

　　“是吗……你是谁？”

　　她停下翻阅医疗档案，看着照片上的一个男人，他有着银色长发和像孩童般困惑的绿色眼睛。

　　“没关系，亲爱的。没关系……祝你好梦。”

　　她按下红色按键，结束了通话，把下巴搭在手上。不过，这个姿势并没有保持多久。她甚至无需看电话屏幕，就接起了电话。

　　“你还没有任何发现吗？”没有开场白，也没有善意。

　　“没有，对不起。一点痕迹也没有。”

　　男人很生气，但女人的红唇露出了笑容。

　　“喂，伏特加。来杯马提尼怎么样？我邀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