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死魂灵（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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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死魂灵（24）
是阳光？
——唔，好刺眼。
刚刚苏醒的赫尔曼抿起自己的嘴巴，皱着眉头眯起眼睛将自己的脸费力的扭到一边，想伸手遮挡一下这一大片闹人的光线，但是却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他先是一愣，有些晕眩的大脑停机了片刻，这才木木的转过弯来——自己似乎是受了伤。
男孩想转头看一看自己周围的环境，但是没有成功。他刚一抬起自己的脑袋就因为不适而猛地咳嗽起来，紧接着随着咳嗽带来的震动，男孩感觉到身上钻心的疼痛。这种像是有许多把刀子正在他的胸膛和腹部里面切割和凌迟的感觉疼得他咬牙切齿。当呻吟声从他抿紧的嘴巴里挤出来的，男孩感觉到自己几乎要呕吐了。
一旁立刻有人过来查看这个躺在床上的男孩的情况，赫尔曼听见一声巨大的尖叫：“他醒了！！”然后那个人影似乎是想扑过来，一路上撞到病房里物品的巨大声响。躺在病床上的黑发男孩被这一连串的声音震吵得几乎失聪，他立马厌恶的皱起自己的眉头。要是自己还能动的话，赫尔曼认为自己绝对一脚往那人身上踹过去。有在大病初愈病人房间里这样吵闹的家伙吗？他的教养呢？显然有人非常善解人意的理解到了这个男孩的困境，那个即将要扑到他身上的人影被一个更高更胖的身影拦住了。那个身影走过来扶起他，一手拍抚着他的背，另一只手递过来一个装水的杯子。赫尔曼浅浅的抿了一口，就决意不再多喝。身影在他耳边低声劝慰着，让他再喝一些好补充身体中的水分，但是倔强的伪•男孩皱起了眉头将自己的脸撇到一边去。他更多的关注点在自己的眼睛上，赫尔曼用力的眨着自己眼睛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点，但是无论怎样努力，晃动在他眼前都还是一片片模糊光斑和颜色组成的景象。
“啊，我的孩子，不用担心。你的眼睛现在看不清只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几天之后就复原了。”
——赫尔曼听到一个熟悉的苍老声音在自己左边的不远处传来。男孩在心底哼了一声，认出了这个一直都十分热情洋溢的声音的主人——阿不思•邓布利多——他的校长大人。
“那么恢复大概需要几天？校长先生？”赫尔曼语气里带着焦急的询问。
“哦，只要在静养三四天吧。”
男孩听见衣服摩挲的声音传过来，好像是邓布利多正在走进他的床边，这个热情洋溢的声音带着点说不出来的热切和笑意。
“我的孩子，你认出我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拉动椅子的声音，和一大片金光闪闪的人形影子，再接着是一身甜腻腻的蛋糕味道，显然是邓布利多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坐了下来。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赫尔曼可以感觉到这位老者湛蓝色具有极大穿透里的眼神正紧紧地盯着他。
“像是有人正在拿刀捅我。”赫尔曼说的毫不客气：“先生，我的母亲在吗？”
“她从美国赶过来了，但是现在不在这里，似乎是被人紧急叫走了。”邓布利多笑眯眯的说：“需要我叫爱丽丝女士现在马上赶过来吗？”
听到这句话赫尔曼的眉头再一次跳了一下。
【你是在向我说你已经有能力在这种时刻使出计谋拖住我的母亲，警告我现在孤立无援吗？邓布利多？】
【还是认为说了这样的话，没有母亲在场我就会心慌吗？】
男孩用抿起嘴唇的动作遮挡了他脸上浮现出的讥讽的微笑。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校长先生。】
男孩收起了现在就声讨邓布利多的意愿，很冷静的说道。“哦，不需要，我想她一会就会回来的。”
邓布利多显然在听到这样的回话之后有点惊愕，赫尔曼敏锐的听见老人的呼吸在一瞬间僵滞了一下，然后才又迅速的恢复正常的平稳。“啊，”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邓布利多用一种恍然的轻快语气说：“我的孩子，你要跟哈利说话吗？你们一起进的医疗翼，在你生病的时候，他一直守在你旁边，希望可以和你说声谢谢。”
赫尔曼不置可否。
【把德拉科•马尔福被挡在外面，让哈利•波特来看望我。邓布利多你不觉得自己的表现太明显了一些？】
“德拉科呢？”男孩显然不待见邓布利多的救世主，对于校长的亲自举荐也不留一点情面。他还是个孩子不是，听到哈利•波特都可以进来，而和自己一向关系紧密的德拉科却没有出现，自然可以问一问。
“哦，马尔福小先生正在上课。你知道变形课还是非常重要的。”邓布利多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笑呵呵的回答道。
【啧，】
听到这个回答，赫尔曼有点牙酸。
【在一个孩子面前暗示他在自己重要朋友的心目中还没有变形课程重要，有点无耻了吧，老先生。】
“是很重要。”赫尔曼一脸严肃的点头，完全不为所动：“德拉不止一次向我抱怨他在变形学上的缺点。你知道邓布利多先生，变形课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和上的，课堂纪律总会有一点点——”男孩歪了歪自己的脑袋，把词汇咽了回去，继续说道：“德拉对待课程一向非常严肃，所以很不习惯课堂上时不时的火光爆炸和肆无忌惮的争吵。我也很疑惑——”男孩话题一转：“为什么斯莱特林总要和格兰芬多一起上主课？霍格沃兹有这个传统？”
“啊，是的。”邓布利多对于赫尔曼的回击没有持厌恶态度。相反这个老人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些。他并不相信一个才十二岁不到的男孩对于自己朋友的忽视会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动于衷，尤其斯莱特林们每一个都是尖刻敏感多疑的个性。这样的回击在某个方面很明显的说明了他眼前这位小侯爵的恶劣心情。他没想过可以一下子就将马吉特家族的这位小侯爵一下子就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中来，但是有了种子和土壤再加上勤劳不赘的浇灌，种子总有一天会长成大树——西弗勒斯•斯内普就是最好的例证——斯莱特林远比外人以为要容易控制。
“很久以前的传统了。”邓布利多又一次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样可以让两个学院之间良性竞争，学院杯也是这个意思。”
“说到学院杯，斯莱特林一直是常胜将军。用四个学院最少的人数赢得这个奖杯并非容易的事情——我这次的牺牲可以加分吗？”赫尔曼就是不接邓布利多的话茬，将邓布利多准备的有关于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关系的长篇大论杀死在胎腹中，将话题又一次转移到了加分上了。
“哦，当然。”老者显然没想到这个孩子会这样的难以驾驭，回答前的气息很小的顿了一下，但他依旧回答了赫尔曼的提问。
“那就好，在我保护了一个在面对危机时什么都不会做反而尖叫不止总是扯后腿的【格兰芬多的救•世•主】，并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势之后，如果没有加分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黑发男孩带着明显轻蔑有厌恶的神色说：“实际上，我觉得就是当初跟我在一起的是一个赫夫帕夫，我的情况也会比现在好。怪不得有人说宁可有狼一般的敌人，也不能有猪一样的队友。”
——所以我在危机关头将这个失禁的尖叫小子推到一旁完全是因为他是我在霍格沃兹的同学，想要答谢我，最好的方式就给我加分，不要多事！闭上你那张想要拉紧我和哈利•波特私人关系的嘴巴！哈利•波特永远不会喜欢一个尖酸、刻薄、冷酷的斯莱特林。而我，也永远不会喜欢他——至少没有相同直接利益的时候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
“哦，我的孩子，可千万不要这样说，哈利很感谢你。你在最危急的时刻舍弃自己的安危救了他。”
——让赫尔曼•马吉特改观对于哈利•波特的态度没有实现在预料之中，邓布利多自然不会为此而沮丧，他这次主要是希望让哈利改变观念。因为一个像是赫尔曼•马吉特这样有拥有庞大家族和个人潜力的盟友将为哈利•波特今后要行走的道路提供事半功倍的助力。但是如果哈利想要拥有这个盟友，第一步就是改变自己的态度。所以邓布利多的这句话与其说是将给赫尔曼听得，不如说是对哈利的提醒。这位老人这次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让哈利认识到斯莱特林虽然非常招惹他人厌烦，但是如果利益不冲突的话——当然，按照哈利现在的理解就是在课堂上下没有争吵——在关键时刻拥有一个这样的盟友将是非常有利的。
“哈利一直想要跟你当面道谢，是不是，哈利。”邓布利多转过了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绿眼睛男孩。
在接收到自己敬爱校长的期盼目光之后，被赫尔曼气的几乎吐血的哈利•优柔寡断的救世主•波特还是走了过来，非常小声的对着坐在病床上的赫尔曼道了一声谢谢。
“唔，嗯，谢谢你，马吉特——”哈利的话有些迟疑，脸也红了起来，生怕这个正在接收他道谢的男孩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狠狠的拒绝他。“——嗯，要不是我，你也不用手这么重的伤，在床上躺这么多天。我很感谢你，嗯，真的。”受生活环境所限，哈利本能的害怕被他人拒绝，无论那人是谁，这会让他非常难受。哈利本以为马吉特会像刚才一样讽刺他，但是出乎哈利的预料，这个男孩只是面色冷峻的冲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声：“不用在意。”
赫尔曼本人对于哈利•波特的道谢确实没什么太大心理反应。在他的眼里，哈利•波特现在不过是个惹人讨厌的孩子，一个被人用的欢畅无比的棋子。作为一个贵族，一个可以通过表象看本质的棋手，赫尔曼自认他还没有掉价到去主动找一个懵懂孩子、一个对世事漠然无查棋子的麻烦的程度。先前的刻薄更多的是对邓布利多的回击，而并非针对波特。
一旁的哈利垂下脑袋，开始用手搓自己的衣角。他不是很会找话题的人，平时总是罗恩开始一些杂七杂八的话题，然后赫敏在一旁发表言论，两个人针锋相对之后找他评理，而不会拒绝任何人的自己总是会在中间和稀泥。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哈利实在不晓得要如何更这个冷漠的斯莱特林说点什么——虽然本能告诉他，现在他的确得说点什么。这个男孩抬起头来，求救的看了一眼正在一旁笑眯眯观看两个孩子互动的邓布利多。
“你看，这不就解决了么。”邓布利多接下了话题。“显然道谢和接收道谢都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呢么困难。”
“是不困难。”赫尔曼似乎是给了自己的校长面子，很快的回答了老人的话。这个男孩当着哈利•波特和邓布利多的面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果然，那个在禁林里被头痛到失去神智的救世主大人咬出来的伤口已经被治愈的干干净净，找不出来一点痕迹了。
男孩在心里冷笑一声：【因为按照常理，我需要的不是道谢而是道歉。】
“啊。”看到赫尔曼的动作，哈利立刻带着点惶恐的道歉：“对、对不起，我当时不是故意要咬你的••• ••• ”
“唔。”赫尔曼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将自己的脸转到哈利的方向，一双还看不清东西没有焦距的暗蓝色眼睛一直盯到救世主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之后，才拖着长腔慢慢回答说：“我想你也不会蠢到想要在那种时刻把我的手咬下来然后两个人一块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哈利显然是被赫尔曼激烈的用词惊吓到了，连忙摆手：“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虽然讨厌你——啊，我是说，不太喜欢你，但是—— ”
“理所应当。”赫尔曼截下了哈利的解释：“我也讨厌你，非常讨厌。”然后这个斯莱特林的小蛇将头扭了回去，用自己浑浊的眼睛直视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校长，很严肃的问：“为什么我在禁林里看见了斯内普教授，校长先生？”
“斯内普教授？”邓布利多这次是真的吃了一惊，他蓝色的眼睛在眼镜后面狠狠的闪烁了一下。“哦，当然，可能是因为斯内普教授担心他的学生吧。”
赫尔曼眯起自己的眼睛，若有所思的说：“或许吧。”
然后两个人忽略过了这个话题。
那么赫尔曼•心眼比针尖小的•马吉特侯爵真的看见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答案是：没有。斯内普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反追踪技巧哪里是现在的赫尔曼可以发现的？实际上这个男孩只是在自己昏迷前的最后一刻闻到了将自己抱起来的人身上的一股魔药味道。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就这么肯定那人是斯内普？
原因很简单，就像赫尔曼先前对德拉科讲的一样，邓布利多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有生命危险的。赫尔曼敢断定这个老人一定会派人看住他们，唯一的问题是这个人选是谁。
赫尔曼认为在那天晚上，邓布利多很可能是知道自己和哈利•波特即将面对的将是黑暗公爵直系属下或者有大部分可能就是黑暗公爵本人，为了确保自己手中最有价值的两个筹码的安危，这个老人必须要调遣他最优秀的属下才行。而根据情报显示，邓布利多的得力干将绝大部分都是凤凰社成员。凤凰社的成员都有谁赫尔曼并不完全知道，但是他知道最优秀都有谁。而在这些最优秀的成员里，知道黑暗公爵还在世的人并不多。
只有两个：一是他现任的变形课教授麦格教授。另一个就是赫尔曼与德拉科在闲谈时提到的‘格兰芬多最后的贵族’的斯拉尔。
——其中，麦格教授更多的是为凤凰社处理人际网络和财物，做得更多的是文件工作，实力并不出众。她对于邓布利多的忠诚度是可以的，绝对不怕走漏风声。但是依照麦格教授的战斗力，在遇见黑暗公爵之后如果还要分神保护两个男孩的话，公爵一个咒语就可以收割半打麦格教授。
斯拉尔族长的实力倒是有的一看，可是赫尔曼并不认为邓布利多能够指使的动这位骄傲的、死忠于格兰芬多之名的贵族给两个小斯莱特林当保姆。即便是邓布利多真的指使得动他，一个贵族族长的动向实在太明显了，完全不利于隐藏消息，除非邓布利多傻了，否则他绝对不会动用这个人。
那么，不是凤凰社成员却属于邓布利多阵营，且有实力在黑公爵的直系手下或者黑公爵本人手里保护两个【巨怪般的】孩子，并且身上还有魔药味道的，除了斯莱特林的现任院长斯内普，赫尔曼•马吉特不做第二人想。
那赫尔曼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猜想当做事实信誓旦旦的在邓布利多面前说出来，告诉这个老人他‘看见’了自己的院长？
哦，赫尔曼的心思其实很好猜。
当赫尔曼说出自己看到斯内普教授之后，邓布利多肯定会认为这个聪颖的男孩拼凑出来的事情是这样的：
现在所有斯莱特林都以为他们的院长是偏向黑公爵的，在这样的背景下，一直与黑公爵得力属下马尔福家族继承人关系紧密的赫尔曼•马吉特肯定会或多或少觉察出这位教授的阵营，这样的话这位异国来的小侯爵肯定会将西弗勒斯•斯内普看作是黑公爵在霍格沃兹的风向标。
所以如果赫尔曼认为这位教授是接到了命令或者自作主张想要除掉哈利•波特的话，也不足为奇。
这位小侯爵很可能会猜测这位教授是使用自己的职权让他和德拉科去巡查禁林。德拉科•马尔福是马尔福家族的下任继承人，他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现在也还一直跟他共事，是很亲密的伙伴关系。所以斯内普教授一定不会贸然让德拉科处于危机之中。但是如果他的计划成功，哈利•波特死了或者重伤，那么为了抹消自己身上的他人的怀疑，这位教授必须牺牲一个在斯莱特林有声誉和地位的棋子以撇清关系，而且当他选择棋子的时候，这必须确保这个棋子无论死活都不能影响到他目前的地位，而赫尔曼•马吉特就正好符合这样的要求。他在斯莱特林有声誉也有地位，是一个异国的侯爵，即使是真的死了也不会波及到英国黑公爵的根本，而且他正好和德拉科•马尔福一起关禁闭，还有比这个孩子更符合要求的吗？这简直是想睡觉老天就送枕头来。
如果当赫尔曼•马吉特将这个教授跟对自己的袭击事件联系在一起时，你认为这个异国的、没有明确阵营的侯爵会怎样选择？
赫尔曼•马吉特就是要让邓布利多这样想，这样乐。哦，你看，他是个多么尊老爱幼的孩子，日常生活中的每一面都是那么于做一些让老人开心的事情。
伪•男孩摸摸自己的胸口，狠狠的表扬了自己一番。好吧，虽然他是有一点点私心，但是这并不影响结果不是？
嗯？你问他的私心是什么？
哎呀，这怎么说呢？怪不好意思的。
赫尔曼•马吉特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个两面三刀的伪君子，所以你看，他是当着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的面——就说出了自己曾在禁林见到了斯内普教授。至于他是什么时候见到教授的、怎样见到教授的、当时的教授又做了什么、他可是一个多余的、会惹人浮想联翩的字都没有说。所以，见过校长之后再见校董的时候，他可以大大方方的在八方会审上说出同样的话来。
赫尔曼敢指天发誓，他那时候即将说的话和他今天在邓布利多面前说的一个字都不会变。
所以，要是校董们真的胡乱猜测些有的没有，那可和他没有一点关系。要是这件事捅到报纸上去了，有什么激烈的舆论也真的不是他可以控制的。要是某些格兰芬多为此变着方法找某个【食死徒】的麻烦，那更是绝对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他只是个受了伤的，实话实说的好孩子。
就是有一点点不喜欢听到他人的讥讽，真的，只有一点点，除此以外，品德优良有保证。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死魂灵（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