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最强的恋爱日常》宴新词

21、不想起标题的第二天

　　山本绫抿着嘴，与蓝发少女拉开几步距离，随着心底的抗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的冲撞大脑，涨得生疼。

　　右手手腕的伤因为刚才的一系列动作崩裂开来，鲜明的疼痛顺着神经传入大脑，与大脑内的胀痛撞在一起，搅得一片混乱。

　　啪嗒。

　　鲜血从纱布里渗出，滑过山本绫的手，滴落在地上。

　　山本绫捏了捏手指，压抑住大脑传来的阵痛，保持着冷静对蓝发少女开口：“我不认识你，救你只是不希望我日后产生负罪感，请你不要想太多。”

　　说罢，山本绫就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绫！”

　　蓝发少女慌忙想要伸手去抓住山本绫，却被她反应灵敏的避开。前一次只是世界观有点摇摇欲坠，所以一时不察，只要有所防备，山本绫是不可能让这人抓到她的。

　　山本绫抬手按了按仿佛被重物敲击的头，加快脚步想要尽快离开，却不料脚下似乎踢中了什么东西，身体瞬间失衡，眼见就要向前扑倒！

　　“……绫？”

　　带有熟悉气息的怀抱接住了山本绫，五条悟一眼就瞥见了女生崩裂出鲜血的手腕，眼眸微眯，气势立即就沉了下来。

　　五条悟原本只是接了工作在附近祓除一个特级咒灵，然后察觉到这附近还有其他咒灵，所以就过来想顺便除了，没想到会遇到山本绫，而且……手上的伤口还裂开了。

　　“悟？”山本绫是真的没察觉到五条悟的到来，她只觉头越来越痛，好像有什么在往她脑子里钻，让她大脑一片眩晕。

　　也许是见到熟悉的人，心神放松的缘故，一股源自大脑深处的疲惫与冲击席卷而来，山本绫身体摇晃了几下，最终晕倒在五条悟怀里。

　　五条悟压下眉头，将山本绫抱起，正欲带她离开，身后就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红发青年握着手机走过来，他的视线在他出现后就僵立在原处不敢动弹的蓝发女生身上轻轻扫过，就定在了五条悟身上。

　　赤司关掉了手机中的定位，面上露出斯文有礼又显得官方的微笑，“是五条君吗？常常听绫提起过，我今天还有点事，绫就暂时麻烦你照顾了。”

　　五条悟眯眼看他，片刻后，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出来一样露出灿烂的笑容，“是赤司君吧，我才该说谢谢，绫平时托你照顾了。”

　　赤司的眼睛在五条悟身上凝视片刻，面色从容：“客气了，那就拜托五条君送绫去医院了。”

　　“这是当然的，毕竟我是绫最喜欢的男朋友嘛。”

　　五条悟说完，就抱着山本绫转身离开。

　　待对方的脚步声彻底远离后，赤司才收敛了笑容，回头看向停留在原地面色苍白的少女。

　　那双红色的瞳眸不带任何感情，静静的落在她身上，赤司语气平静的开口：“我记得我说过——”

　　“不准在出现在绫面前，前田夏希。”

　　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前田夏希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才努力想要争辩，“不是的，是绫救了我，她……”

　　她想要说什么，又突然犹豫起来。

　　赤司一贯都是保持着温和有礼的表情，此时却是冷冽的，“我不需要理由，我只要看到结果。”

　　红发青年鲜少露出这样，居高临下一般的眼神，“这是最后一次忠告，不要再出现在绫面前，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绫忘记了。”

　　赤司说完就想离开，却被前田夏希这句话绊住了脚步，他微微偏头，眼睛余光瞥向她，等待她的后续。

　　前田夏希攥紧了手指，像是要给自己勇气，“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只有绫是例外呢？”

　　“绫和你当然不一样，你没有资格与她相提并论。”赤司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日常，却如利剑一般刺进了前田夏希的心里。

　　她神情恍惚了一下，赤司便毫不停留的提起脚步走了。

　　原本他是有事需要找山本绫的，但是现在既然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也只能先暂且延后了，不过……前田夏希的出现，确实出乎意外。

　　真的只是巧合吗，还是……

　　赤司一边想着事，一边走出小巷，到路边的私家车上，坐车离开。

　　小巷内，前田夏希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原地，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

　　没过多久，她身后有一道阴影覆了过来，略显轻浮的声音从前田夏希身后响起。

　　“哎呀，你和刚才那个女生以前是朋友吗？”

　　前田夏希一惊，猛然回头，只见一个蓝色中长发、身上和脸上都有着缝合线的青年站在她身后，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他弓下腰身，眼睛牢牢地锁定着前田夏希的视线，脸上的笑弧拉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能给我说一说吗？”

　　*

　　山本绫此时的状态很不好，脸色苍白，不断的冒冷汗，连昏睡的表情都不安稳。

　　五条悟考虑了不到一秒钟，还是将山本绫先带回了咒术高专，然后直接用脚推开了家入硝子的办公室的门，“硝子，快来帮个忙。”

　　家入硝子正打算忙里偷闲出去买点酒，差点没弄得直接把手机掉地上，她挑了挑眉，一边心想着要是没有正事一定要宰五条悟一顿，一边调转视线朝门外瞥了一眼，就瞧见了被五条悟抱在怀里的人。

　　女生有一张秀雅乖巧的脸，此时苍白一片，眉头紧皱，透出几分心绪不稳的意味，手腕上血色刺目。

　　五条悟一点也不见外的走进来，将山本绫放到房间里的备用床上，催促道：“硝子，快帮绫治一下，血都要流完了。”

　　家入硝子颇为无语，能把夸张的话说得这么自然的，不愧是你五条悟。

　　不过她也能猜出被抱进来的女生是谁，暂时没有跟五条悟计较，而是先帮山本绫处理伤口。

　　虽然看着血淋淋的，但其实并不算严重，对家入硝子来说相当简单，很快就已经治好了。

　　比起这个，她更想知道的是——

　　“你是打算向你女朋友坦白了？”

　　家入硝子问五条悟。

　　“嗯。”五条悟坐在一旁，眼罩遮住了他的情绪，只有从他的朝向判断他的视线落点，在昏睡的女生身上。

　　之前不说，是考虑到山本绫的安全问题，现在的情况，告诉她，才能让她更好的保护自己。

　　虽然是基于同一个目的，但先前确实也有所隐瞒。

　　啊——不过绫的话，应该不会生气。

　　就是世界观可能会有点受到冲击。

　　但五条悟觉得山本绫大概也有所准备了，毕竟今天就那个现场，也有不少被她手中的咒具斩杀的咒灵。

　　五条悟一边想着，低头看山本绫手上沾了大片血渍的纱布，又觉得碍眼，便动手将家入硝子只拆了一半的纱布全部解下来扔掉，又给山本绫清理了一下手上的血迹，看到完好如初的手臂，才觉满意。

　　家入硝子站在一旁，还是第一次看到五条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一时心底略有些震惊。不过她没兴趣在旁边当电灯泡，干脆走出房门去散散步，摸会儿鱼。

　　于是房间内就只剩下了五条悟与山本绫两个人。

　　五条悟替山本绫拂去皮肤上的冷汗，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握紧了女生的手，俯过身去，与她额头相触。

　　希望能为她驱散梦魇。

　　都说人死亡前会出现走马灯，过去的人生会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山本绫虽然没有陷入那样的险境，但片段的记忆还是不断闪现，又不够连贯，反而让她接收不良。

　　她一直以为，她二十年的记忆是完整无缺的，直到现在去认真回想，才发现，有很多事，很多面孔都已经模糊。

　　山本绫好像被困在了一个怪异的梦境里，光怪陆离，四周都是扭曲破碎的记忆，撞得大脑一阵翻滚。

　　原来我真的忘记了什么吗？

　　山本绫心想。

　　忘了什么呢？

　　那仿佛是一个暴雨倾盆的一天，天色晦暗，像水泥砌的墙壁。

　　头突突地痛起来，山本绫在梦境里抱住头，蹲了下来。

　　铃——

　　一枚铃铛掉在地上，唰啦啦滚出老远，山本绫看着那枚铃铛，松开捂住脑袋的手，站起身来，伸手去抓住了那枚铃铛。

　　一瞬间，山本绫被带回了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