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腐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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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已经死了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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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魂界。朽木宅。
烛芯雀跃着的火焰燃烧着绽放出光芒，笼罩在书页上，墨色的文字周围似是铺上了淡淡的一层黄纱。朽木白哉肩头披着死霸装，身着浅灰色浴衣，烛光下低眸无声地看着手中的书。
许久，他缓缓闭上双眸，放下书，张眸后目光瞥向桌上被报告压着的一张信笺。纸张因时间过久而泛黄，它静静地躺在大堆报告和公文下，略显陈旧。
伸手抽出那张信笺，无声地打开，淡紫色的眸子扫向纸上的潦草字迹，眉头微微蹙起。
信上仅有三段话，多年来经他无数次翻阅，早已熟悉。
我要去真央，近期不会待在朽木府。
我能把她带到你身边，就能把她带回你身边。
恭喜你正式成为朽木当家。下次记得给我搞个朽木府自由出入证，不然进进出出都要通报会麻烦死。
三段，四句话。上下所叙述的事情似乎毫无联系。写这封信的人甚至匆忙得都没有落款。朽木白哉唇瓣紧抿，皱起的双眉舒展开来。
他清楚自己全然没有必要在意写信人过分的随意和无礼。
——因为这毕竟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将信笺叠好放置回原先的位置，他站起身，熄灭了灯。
现世。空座町。浦原商店。
夜幕中一轮弯月的光芒勉强穿透黑夜，疲惫地栖息在长廊上。栗原清云缄默地伫立在阴暗处，墨色的眸子直往向受视线限制的苍穹，似是在思忖些什么，又似是仅在失神。
“呀咧呀咧，栗原小姐今晚不是要夜巡么，真有闲情逸致在赏月呀~”略带笑意的调侃声突兀地响起，浦原喜助踏着木屐缓步走向她，手藏在袖管中，帽檐投下的小片阴影受到光线昏暗的一臂之力彻底遮掩住了他的双眼。
她低眸，凝视着自己腰际的斩魄刀，对他不理不睬。
“上次受的伤很严重哟，还好有井上小姐在呢。”他不在意她的态度，径自来到她身畔，嘴角上扬，沉声以仅能让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补充：“不然，可要穿帮了啊。”
栗原抿唇不语，依旧是维持着颔首的姿势，借着月光细细扫过斩魄刀修长的刀身。“这样下去不行啊，栗原小姐。”循着她的目光瞥向那把看似普通的斩魄刀，浦原喜助淡笑：“迟早会被发现的。”
终于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她一个旋身抛下一句“早就知道了”后便瞬步离开。
轻吁口气，他顺手摘下帽子，无奈地挠了挠自己柔软的金色发丝。
[也对，栗原小姐你自己可是最清楚的呢。]
与此同时。空座町中心。
桧佐木修兵站在一栋高楼的顶端，在夜里带着点刺骨寒意的风中默不作声地俯瞰深夜中城市的不灭灯火。现世和尸魂界不同，在充斥着死亡的黑夜里分别沉醉在纸醉金迷的繁华和阒静的平和。
他闭眸，耳畔是车辆在道路上疾驰而过的窸窣。脑中渐渐回响起多年前那个人的话：
——“我想要力量，我想要能实现和平的力量，如果光有正义不够的话，我愿意成为那名为正义的东西。然后将世上所有的邪恶，像驱散云层一样的消去，赌上我所有的正义。”
曾今他无法深刻地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而今他终于有所领悟的时候，彼时说出这话的人却已不在。六年前的冬季大战，失去的不仅是那些为了自己的荣耀与正义而前赴后继的死神，更失去了这个世间原本存在的支撑着他们所活的信念。
轻轻哽咽，桧佐木张眼刚想旋身再在空座町上空巡视一番时，便猛然间看到了对面大楼上伫立的影子——那是一个身着蓝色西装的人类。唯一显眼的，是在灯光照耀下他脸上可怖的半边面具。
倏地退后一步，修兵刚迅速握上斩魄刀时，那个男人身后便蔓延出一股黑色的流动液体，瞬间划破天空将他侵蚀。
再次睁眸时，他眼前的黑暗中仅仅站着一个人。
轻闭的双眼，熟悉的容貌。
赫然睁大双眼，桧佐木修兵感到胸口什么东西猛地一颤，接着倾前一步，向那人颤抖着抬手，声音沙哑：“东仙队长……？！”
然而那人微微抬头，刹那间便来到了他的面前，以迅猛的速度抽出腰间的刀，毫不犹豫地刺向了他的胸膛。
黑崎医院。
原本安静躺在床上的黑崎一护忽地睁开眼直起身来，迅速拉开窗户，警惕地看向远方，紧蹙的眉心却又拧得更加紧。耳闻骚动的朽木露琪亚亦是即刻打开了衣橱的门，看向身形稍顿的橘发少年：“有什么情况么，一护？”
“……不。”迟疑一下，他答着，目光却没有从窗外移回，“大概是我多心了。”
[刚刚明明有感到异样的灵压……怎么会消失了？]
他凝望着夜空中的弯月，眸中映着它皎洁的光芒，迟迟没有收回视线。
空座町中心。
栗原清云刚想要在大厦顶端落脚，周遭的景物就突然间全全漆黑。她立即刹住脚步，手搭上斩魄刀的刀柄，却又想到了什么，垂下了紧握刀柄的手。
微眯起双眸打算四周寻找光源时，前方就响起了一个兴奋的男声：“你倒是很奇怪呢，死神。”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蛹便从黑暗中步出，发出红光的双眼直盯着面前安之若素的栗原，“你的内心平静得毫无杂音啊……”
“彼此彼此，你也是把灵压压制得完全无法察觉呢。”翻翻白眼，她咂嘴无聊道。“这可是我的能力唷，自然要完美呢。待在这个空间的人，无论是你还是你的那个同伴，灵压都完全不可能被外界察觉哟。”龇牙咧嘴地笑着，蛹伸出舌舔了舔沾血的下唇，一副饥渴的模样。
她不由得皱起了眉：“我的那个同伴？你是说……脸上有着‘69’刺青的那个死神？喂你该不会是把他……？”“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是打算先解决你呢。不过他大概已经奄奄一息了吧。”笑容逐渐变得邪肆，“只可惜你看起来很弱的样子呢。”
“啊没错，我的确很弱。”低头，栗原清云眨眨眼，抬手握上了又开始颤抖的斩魄刀的刀柄，缓缓将其抽出刀鞘，目光一凌：“确认一下。你刚刚有说，外面不可能感觉到这里的灵压对吧。”
蛹有些警惕地眯起眼，不明白她如此询问的意图。
半睁着睡意惺忪的双眼，随着抽刀的动作，腰间斩魄刀也终于脱鞘而出，透明的刀刃散发着微弱的白光，映在她眸中，如同泛着磷光的墨色湖泊。
[这就好办了。]
意识到事态不对的蛹拔腿便向她冲来，却不想她稍稍启唇，语调从容，嘴角仿佛还带着戏谑的笑意：
——“反咬它……”
桧佐木修兵是被几个巴掌拍醒的。
一开始仅是觉得脸颊突然火辣辣的疼，接着在意识到自己是被扇了两巴掌并且耳畔有唤他名字的声音后，他才猛地惊醒。睁开眼后便见到栗原清云一脸倦意地蹲在他身边，桧佐木不禁一惊，迅速坐起身来却差点撞上她。
“抱……抱歉，栗原小姐。”挠挠头紧张得有些结巴，他瞥见栗原无奈地翻白眼的动作，却无意识地安下心来，但迎面扑来的寒风给火热的脸颊带来奇异的凉意，他这才回想起自己刚刚还被东仙要捅了一刀，即刻惊叫，四周张望：“东……东仙队长……”
“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栗原清云歪头一拧眉：“你还没清醒过来么。”“……”停下张望的动作，桧佐木呆愣着与她对视许久，这才将脑中混乱的思绪一理，反应过来那仅是蛹的特殊能力，于是话题转移得迅猛：“那个男人……？”“你如果是指那个面目全非的发臭的尸体，”手撑起下巴，她撇撇脸斜眼示意他看向身后，“它挂了。躺在那里。我刚刚已经报告过队长了，大家应该很快就会赶来。”
目光随着她的示意转向几米外平躺在那里的一个人影，桧佐木不禁有些诧异：“是栗原小姐你解决它的？”“唔。跟上次我碰到的那只比起来，这只就是多了个特殊能力而已。”换了个角度蹲在大厦边缘，栗原清云打了个呵欠，平静地回答。
“但是……栗原小姐没有看到幻觉么？我……”双眸倏然间张大，桧佐木倒吸一口冷气，低下头来看向自己胸口——刚刚被一刀贯穿的胸腔居然仅有一个轻度的刀伤！“怎……怎么会？！刚刚明明是……”不着痕迹地瞟了他一眼，栗原似是没有听到一般望着脚下灯火不灭的城市，点点光芒映在她苍白得异常的脸庞上，有那么一瞬间显得诡谲而无力。
“栗原小姐——从刚刚起我的伤口……一直是这样的么？”紧张地颔首向她投去询问的目光，修兵不可思议地指着胸前的伤。“唔。我也在奇怪受这点伤你怎么就晕倒了。”不紧不慢地应着，清云的视线却仍然是停留在城市的火树银花上。
桧佐木修兵这才注意到她惨白的脸色和没有血色的双唇。爬起身来坐到她身边，踌躇几秒后他才开口道：“栗原小姐你脸色很差……”尾音未落，栗原的脸色又阴沉下来，她神情略带幽怨地启唇低喃：“大概今天那盒曲奇根本不是什么解药。”
他不再出声。高处的风扫过身畔时带着股不羁的冲刺，从领口灌进死霸装内，满满的凉意。栗原清云眼也不眨地盯着大片灯光，低垂着眼帘，眼睫被微亮的月光缀上一点暖和的色彩。桧佐木偶尔偷偷瞥眸看她两眼，沉默的气氛竟不让他觉得尴尬。
两人都能感到日番谷等人的灵压正向这里接近。
“桧佐木，栗原。”银发少年的声音终于在身后响起。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回眸便见到已站在跟前的日番谷冬狮郎和陆续赶来的松本乱菊、阿散井恋次。“受了伤？”一眼便见到桧佐木修兵胸口的轻伤，日番谷轻拧起眉。“一点小伤。”点点头应着，后者又转头打量了一番脸色不大好但是神情平静地栗原清云，便转向了一边瘫着的尸体。
“因为太臭，我就丢那了。”栗原眨了眨干涩的眼眸，对日番谷冬狮郎解释道。“嗯”一声算是回应，他径自来到那只蛹旁边，原本蹙起的眉心不禁拧得更紧。身后的松本跟阿散井对视一眼后也上前来，金发女子刚一靠近就反射性地捂住了口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尸臭味，眼前静躺的男尸五官已不清晰，脏乱的西装外露出的手、颈脖、头都已腐烂，即使不将衣物解开也能够推测到遮掩部分的惨状。
处于半腐烂的尸体让人胃内一片翻腾——恶心。
桧佐木抿唇不想再继续看下去，由衷地佩服着跪坐在尸体前进行检查的日番谷的同时，身边响起了栗原清云平静地声音：“我刚刚有看过，从腐烂的程度来看，死亡时间仅有三年左右。但是推测来说这批现世的蛹应该是在六年前冬季大战爆发以前就存在的——目前还不清楚究竟是因为「蛹」在虚化过程中产生变异造成这种现象，还是因为推测的时间有误差。”
“若是推测时间产生误差的话，事情就更加复杂了。”日番谷伸手拉开男尸的衣领，检查颈部以下的腐烂状况，神情愈加严肃起来：“看来我们只能等到下一只「蛹」出现，再探清问题了。话说回来，我不是让你们「留活口」的么？”
“没办法，它那么扑过来，我就不小心杀了。”眼珠向上翻，又无奈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栗原清云将手伸入袖管，吸吸鼻子打了个寒颤。“怎么会‘不小心杀了’啊……”阿散井也捏住鼻子蹲下来上下检查着男尸，寻找许久却没发现它身上有任何刀伤。
“诶？没有刀伤呢~清云酱你该不会是用赤火炮杀它的吧？”抢先一步提出疑问，松本偏头看向又在猛翻白眼的栗原清云。“用赤火炮……”桧佐木嘴角一抽，脑中浮现出栗原睡意浓浓地冲着蛹喊“赤火炮”的模样。
“下次你用赤火炮轰只蛹给我看，”栗原打了个呵欠，丢给他们的眼神仿佛是在说“不切实际”：“我就不信你能干掉它。”
“这倒也是……”恋次挠挠后脑勺，有些汗颜地想着自己还没轰到蛹就把自己给轰了，但转念一想又大惊：“等等……也就是说，这只蛹，是栗原你干掉的？”“废话。我来的时候桧佐木已经晕倒了，而且说了这么久你都没听出来是谁干掉它的？你脑子里都是渣么。”乜斜他一眼，她说道。
阿散井刚想要张嘴为自己辩解，日番谷便开口打断他：“阿散井，桧佐木——你们两个一起把尸体抬回浦原商店。松本，今晚你留下来继续值夜——我已经通知了黑崎夏梨，她待会也会赶过来。”语罢，他起身转向正磕上眼皮有种昏昏欲睡之感的栗原清云，道：“栗原，你跟我回浦原商店。”
睁眼对上他透彻的碧眸，栗原轻“唔”一声，抽出袖管中的手揉揉疲惫的双眸，瞬步跟着他离开。
半小时后，浦原商店。
房间内稍显压抑。银发少年闭眸静静理清适才栗原所报告的内容，半晌才沉吟出声：“也就是说，这次的「蛹」与上次的不同就在于它拥有特殊的能力对吧？”“不一定是这样。”颔首轻晃脑袋，墨发女子瞥向房内唯一一盏灯光较暗的灯，仍不太适应阴晦地眯起眼：
“也许每只「蛹」都是拥有特殊力量的，上次那只仅是不太明显而已。受黑崎一护灵压的影响而获得灵压的那两个人类——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他们都拥有各自的特殊力量。所以我想，蛹在被「虚化」之前也是自身具有强大灵压的人类，应该本身就蕴藏着不同的力量，在「虚化」之后真正成为「蛹」时，力量自然也被激发出来，能够运用自如。”
“嗯，这样推测也有一定的道理。”点头以示同意，日番谷冬狮郎又仰头看向她煞白的脸色，“你明天一早带着尸体回尸魂界，把报告和尸体一起上交到十二番队，再跟涅茧利申请要一个技术开发局的队员，带来现世。”
“……”这次栗原清云没有即刻回应他，直待他疑惑地皱眉时才淡然地问道：“一定要我拖着那具腐尸去么？”“对。”日番谷回答得干脆，“因为你要顺便去技术开发局找涅茧利要解药。要是你突然死了我可懒得来收尸。”
她轻叹口气算是认命，头一次没有反嘴，疲倦地起身，丢下一句“那我早点去休息”就打算离开。“等等。”偏偏这回日番谷不打算放过她，严肃地直视她满是倦意的黑眸：“栗原，能简单告诉我你斩魄刀的能力么？”
栗原清云站在门边与他对视，腰际斩魄刀的冰凉仿佛透过死霸装直达她的皮肤。许久，她敛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刀，缓声，“名字是水潋，流水系斩魄刀。”顿了顿，情绪没有起伏地答：“始解的能力是将受到攻击或特殊控制的物体与另一物体转换。简单来说就是拿刀砍我的话，砍完会发现砍到的是自己。”
“真是作弊的能力呢。”松了口气般收回目光，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所以说你刚才是用始解解决那只蛹的吧？”
“唔。”闷声应着，她撇过头算是对他前一句话的无声抗议。“好了，你早点休息。”挥挥手，少年拿出通讯器开始发送报告，不再理会她。惯性地翻着白眼拉开门，栗原打着呵欠回去了隔壁的房间，少年没有注意到她眸中闪过的一线阴沉。
刚踏进房，看到铺好的床，倦意便侵袭而来。栗原清云无力地抬起手臂，摸上腰间斩魄刀的刀柄，想要张嘴叹息时却徒然倒下，恰巧瘫上了被窝。
她黑暗的世界中出现了光芒，接着蔚蓝的苍穹铺展开来，睁眼便是漫天的黄沙弥望。
翌日。尸魂界。
将尸体送去十二番队的时候涅茧利刚好不在。走出十二番队，栗原清云用力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内心感叹着她终于能够不再闻到那恶心的腐臭味。手伸进袖管中，昂首望向钴蓝色的天空，她寻思着在涅茧利回来之前自己该干些什么。
日番谷冬狮郎交代要早去早回，自然不能拖太长时间。但涅音梦也说了，涅茧利中午才会回来。
因此她眯起双眸，终于决定中午之前先回十番队队舍好好补眠。
抬脚晃悠着往十番队的方向走去，阳光铺撒在身上时带来的暖意好不惬意。但胸口总是沉闷着令呼吸不顺，挂在腰际的斩魄刀也比平日要来得沉重——即使仅仅是错觉。斜眼直盯着一声不响的斩魄刀，栗原充盈着困意的墨色眸子里抹上了一层隐忧。
[差点穿帮了啊。]
“啧。唉……”手覆上前额，亦没有力气长吁短叹。两股熟悉的灵压随着微风扑面而来，她收住脚步，仍搭在斩魄刀刀柄上的手稍稍收紧，眉心一拧，接着反应灵敏地瞬步跳上长廊的屋檐，一刻不作停留地瞬步朝十番队跑，俨然一副正儿八经的勤奋的队士模样。
正穿过长廊的是两个男子。其中有着一头银色长发的男子身着羽织服，背后清晰地写着“十三”的字样；他身边戴着斗笠的男子肩头披着显眼的桃色外衣，正悠哉地同他谈论些琐碎事。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尤为显眼。
迎面走来一个十二番队的队士，礼貌地颔首鞠躬向二人道好：“浮竹队长，京乐队长。”说笑的两人也点头回应，浮竹十四郎还不忘微笑着冲他说声“辛苦了”。
亦就在他与这名队士闲谈两句时，京乐春水仰首看向碧蓝的苍穹，恰好一睹栗原清云一闪而过的身影。
他目光一紧，身形就是在那一刹那顿了一顿。因光线和角度的原因他并未看清栗原的容貌，但她一头如瀑的黑发同高挑的身型都一丝不漏地映入他眼中。
虽仅是一个片段，但无论是瞬步的姿势或是那个背影，都给京乐春水带来可怖的熟悉之感。记忆里有一部分被时光冲刷转淡的地方，忽然扎眼地鲜艳起来。
浮竹笑着跟那名队士道别后，转首轻声唤他：“京乐。”
“啊。”收走视线，京乐春水低头拉低了斗笠的边缘，继续同他一起走向技术开发局，嘴角的笑意不减，目光却好似是因斗笠遮挡住了光线的原因变得沉黯起来。他偏首，看向一旁没有发现异常的浮竹十四郎，随意问道：“浮竹，距离那件事发生……是不是过去将近三百年了？”
前一瞬还持在脸上的笑容突地凝固。银发男子一愣过后勉强扬着嘴角，眉心的皱痕和略带颤抖的声音却明显地出卖了他：“啊，三百多年了。怎么了么？突然问起这个。”
“不，”再次伸手拉低斗笠，京乐脑海中闪过方才看到的女子，有瞬间的敛容：“没什么。”
两人顿时间陷入沉默。
良久，他才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笑容，建议道：“等去完技术开发局，我们再去四番队溜达一趟吧。”
[也该问问卯之花队长‘最近有没有见到老熟人’了呢……]
TBC
小资料。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腐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