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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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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璜是弘历的长子,听到他生病的刹那,先是神色一变,跟傅丹薇打了声招呼,便急匆匆离开了。
傅丹薇瞬间松了口气,接着略一思索,眉心微拧。
正院有单独的厨房,不与其他院子一起用饭。再加上现今由高氏与乌拉那拉氏管着中馈,哪怕是宫斗戏码中常见的中毒,与她扯不上半点干系。
只下午的时候,永璜与兄妹俩刚打过架,若富察氏称永璜受了伤,弘历可就这么三根独苗。
加上后世对他的研究,谁都无法准确形容他的性格,天知道他会怎么想。
谁弱谁有理,说不定弘历会因此迁怒兄妹俩。
永琏敏感聪慧,傅丹薇担心他会多想,勉强稳住了情绪,神色寻常与兄妹俩说着话吃雪梨羹,与以前一样,吃完之后玩耍一会,便让他们去洗漱睡觉。
夜色已晚,傅丹薇洗漱过上床,直挺挺躺着,顶着帐定发呆,生怕弘历回来了。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人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恰好躲不过这两天。
照着不成文的破规矩,弘历这两天必须歇在她的院子。
而今天已是十八日。
想不透彻的事情,傅丹薇干脆抛之脑后,闭上眼,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起床,许嬷嬷打了热水进屋,伺候傅丹薇洗漱,低声说道:“福晋,奴才早起打听了下西院那边的事情。”
傅丹薇拧帕子的手一顿,未置可否。
许嬷嬷觑着傅丹薇的神色,继续说道:“昨日西院那边回去后,从厨房先要了盘板栗糕,没隔多久又要了一盘。后来大阿哥开始叫嚷着肚子疼,吐了两次之后就活蹦乱跳了。大阿哥玩耍了一阵后,富察主子心疼他吐了肚子还空着,便让他喝了碗牛乳,吃了两块饽饽。谁知没多久,大阿哥就上吐下泻,富察主子吓住了,赶紧差人去请太医,给爷报信。听说那边闹到天快亮时才安生下来,爷在那边守了一整晚。”
傅丹薇讶然,旋即感到好笑。
永璜人虽小,脾气却犟得很,怕只是跟板栗酥赌上了气,居然吃了两盘。不过五岁多的孩子,富察氏居然不拦着,也不怕撑坏了。
傅丹薇转念又一想,端看永璜先前推三格格的举动,只怕是霸道惯了,富察氏管不住。
永璜吃撑之后,吐过就没多大问题,饽饽没事,最后问题应该出在牛乳上。
现在天气还不冷,鲜牛乳的保存需要低温,哪怕是有冰,温度却不稳定,到了晚上估计已变质,小孩子肠胃更弱,哪怕煮过都不管用。
傅丹薇一般晚上都不让兄妹俩再喝,若有用到牛乳的菜,都是下午有新鲜的送来,她才会要一些。
这些都是她的猜测,没证据不好多说,问道:“大阿哥如今可好些了?”
许嬷嬷答道:“太医来诊治之后,已经好上了些,爷等大阿哥睡过去之后,便回了前院歇息。听说爷的心情很不好,说等永璜身子好了之后,就把他挪出去。”
雍正现在只剩下两个儿子,弘昼开府住下了宫外,弘历依旧住在宫里。
弘历的儿女年纪尚小,加上他只是亲王,没有宫里那套低份位生母不能抚养儿女的说法,永璜依旧与富察氏住在一起。
长春仙馆不大的地方,除了正院之外,各处院子都挨挨挤挤住满了侧福晋格格,弘历要把永璜挪出去,除非挪到西边他以前读书的绿荫轩等地。
挪了永璜,说不定永琏跟着要挪出去,傅丹薇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
永琏与三格格陆续起床,许嬷嬷提着食盒进屋,傅丹薇看到有牛乳,顿了下说道:“这个拿下去吧,去厨房重新拿新鲜的来,用小炉子现煮。”
许嬷嬷神色凝重,不敢多问,马上把牛乳端了出去。
永琏站在一旁,转动着乌溜溜的眼珠,略微紧张问道:“额涅,牛乳不能喝了吗?”
傅丹薇摸着他的小脑袋,微笑着解释道:“不是,我要看牛乳新不新鲜,不新鲜的就不能吃了,会吃坏肚子。”
永琏恍然大悟哦了声,接着忐忑不安地问道:“昨晚大哥病了,他是因为喝了不新鲜的牛乳生病了吗?”
看来昨晚听说永璜生病,永琏还是放在了心上,先前傅丹薇劝过他不要多想,便听话地一直忍着没问。
傅丹薇估摸着他是担心永璜因为与兄妹俩打架才生了病,不禁暗自叹息他的敏锐,同时又心疼他的懂事。
斟酌了片刻,傅丹薇没直接安慰他,而是摆事实:“至于大阿哥为何生病,这就得问太医了。不过绝对与打架无关,你与妹妹都好着呢,他可比你们能挨揍。”
永琏抿嘴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含着些许的羞涩:“额涅,我一定听话多吃饭,好长得壮一些。”
傅丹薇笑着说好,“不新鲜不干净的食物,一定不能乱吃。吃饭前入厕后,一定要记得洗手。”
说到这里,她拉着要往桌上爬的三格格,特别叮嘱了她一遍,吓唬她道:“若是生病了,只能吃苦苦的药,不能再吃点心了。”
三格格小脑袋点了点,又要了摇头,急着说道:“不行不行,不吃苦苦的药,要吃甜点心。”
傅丹薇看得发笑,让他们先玩一会,等到许嬷嬷拿了鲜牛乳来。
她仔细检查了,牛乳雪白,散发出淡淡的奶腥气,很是新鲜,便把牛乳倒在罐子里,放在炉子上煮。
没多久,牛奶煮开,傅丹薇等沸腾了约莫一分钟,在里面加些许的糖,再倒在碗里。
早饭除了牛乳之外,还有蒸虾饺,白水煮蛋,新鲜的水果,一小碟花生核桃榛子等干果。
三格格还小,偏偏她最喜欢吃干果,傅丹薇怕她被卡住,让厨房把干果略微碾碎才端上来。
虽是如此,傅丹薇还是不错眼看着,生怕两人被卡住了。
牛乳微凉之后,上面凝结了层奶皮,永琏唇上糊了一圈,看上去跟胡子一样,惹得三格格咯咯笑个不停。
三格格学着永琏,故意在唇上也糊了层,永琏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兄妹俩笑成一团。
吃完早饭后就是学习时间,外面天气晴好,傅丹薇让人把桌椅摆在了廊檐下。
永琏自觉坐到桌前,小背挺得笔直,翻开《千字文》学习认字。
三格格坐不住,没一会就开始东张西望,傅丹薇也不去管,她实在太小,能不捣乱就阿弥陀佛了。
傅丹薇主要教兄妹俩算术,永琏不用考科举,八股文对他无用。以前康熙爱好算数几何,后来阿哥皇子与权贵家的孩子都要学。
她认为学好数学很重要,不仅能培养人的逻辑能力,还是所有科学的的基础。
就拿河道水利来说,抛开物理力学,若连数学几何都不懂,只能被官员糊弄了去。
永琏数数没有问题,她开始教他简单的加减法,以及九九乘法表。
三格格早滑下椅子,拿着布老虎在挥舞着玩,听到永琏背,她鹦鹉学舌一样跟着学,没一会居然还背得有模有样。
傅丹薇讲究劳逸结合,怕永琏一直看书会近视,雍正就是例子,平时用眼过度就近视了,拥有几百幅眼镜,是狂热的眼镜爱好者。
关键是这个时代没有验光,而是根据年纪来配眼镜,实在是一言难尽。
秋季阳光明媚,天空蓝得醉人,园子里依然繁花似锦,树叶变成了深绿,浓得像是碧玉,再绿一些,就得转黄凋零。
傅丹薇带着兄妹俩,许嬷嬷与瑞香结香随侍在身后,几人一起沿着河岸边散步闲逛。
快到午饭时分,三格格嚷着饿,于是便带着他们往回走。
正院在东边,进了长春仙馆,傅丹薇正要往东拐,神色憔悴的富察氏从西院走了出来。
她见到傅丹薇一行,先是一愣,接着上前福了福身请安,歉意地道:“昨晚夜里大阿哥身子不好了,我急得实在是没了主意,才差人来请了爷,若是打扰到福晋,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说完又福了一福。
傅丹薇答了句无妨,问道:“大阿哥现在可好了?”
富察氏眼眶一红,拿帕子抹了抹眼睛,再开口,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多谢福晋关心,大阿哥现今好是好些了,只还没什么力气。先前爷还差人来问过,说是皇上已知晓大阿哥与弟弟妹妹们打架,晚上回去病了一场,一定要好生管教。虽说都是小孩子,下手却没个轻重,若是伤着了脏器,就是神仙在世都救不了。”
目光不经意掠过一旁活泼可爱的兄妹俩,她咬了咬唇,眼眸微垂,哀哀切切说道:“昨天是我的不是,没能拉住大阿哥,让他跟二阿哥与三格格打了起来。大阿哥还小不懂事,福晋切莫要与他见怪,以后我会看好他,若是遇到了弟弟妹妹,定要避开谦让。”
富察氏的话实在太有意思,傅丹薇神色不变,眼底却一片冰冷。
她护短,傅丹薇更护短。
平时傅丹薇佛系不爱与人争,不代表她真佛,她可以一手拿佛经,一手提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