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末日梦魇，我即世界》不梦三七

8、梦魇由来

　　我伸出手感受着呼啸的山风从耳边吹过，叽叽喳喳的鸟鸣不绝，连带着发丝缠绕衣角蹁飞。
　　阳光从头顶倾泻而下。
　　照射进我的瞳孔。

　　那是生机。

　　平和美好的有些虚幻。
　　这一切又是如此的真实。
　　我已经多久没见过阳光了啊？
　　四年？十年？
　　还是——
　　从我二十岁开始后？

　　“你的目的？”

　　冰冷的机械音在我的脑中响起：
　　【拯救这个世界。】

　　哈哈哈哈哈哈——
　　拯救世界？

　　多么可笑？！

　　我大声笑着。
　　整个山谷回荡着我有些癫狂的笑声。

　　生理盐水顺着眼角流下来，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你在笑什么？】机械声冰冷，似乎不能理解。

　　我笑到自己抽气，喉咙干涩嘶哑，长期受折磨的胃发出抗议。

　　很疼。

　　但是我很喜欢。
　　这让我清晰的意识到，我——

　　作为自己
　　真正的活着。

　　“我笑什么？”
　　我拭去眼角的泪珠，下意识送入口中。

　　咸的。

　　这个感觉让我有些高兴。
　　我不介意说出更多。

　　“你不觉得荒谬吗？”

　　【抱歉，我作为人工智能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但是，情绪模拟器的结果告诉我，这并不荒谬。】

　　我听着它的声音，忽然有些不高兴，“不，你出错了，就是很荒谬。”

　　【。。。。。。】
　　它似乎很无语。又有些不理解。

　　我觉得自己有点搞笑。

　　在这里听一个不知哪里来的系统切实解释拯救世界。
　　是闲的慌吗？
　　不过我确实不缺时间。
　　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是我赚了。

　　哪怕是梦。

　　我伸手触碰空气。
　　这里的风并不柔和，反而激烈。带着暴戾和不可摧折的气息。
　　可是——
　　却很真实。

　　我那短短一生最后都不能得到的生机与真实。

　　【你在做什么？如果是摸风的话，你是触碰不到的。】

　　“我没有在摸它。”
　　我笑了笑，“我在触碰这个世界。”

　　这个耀眼到璀璨的世界。

　　它似乎仍然不能理解，但是不再执着，转而询问：
　　【你答应了吗？】
　　喉咙的干涩让我咳嗽几声，没有去看地上的情况。我一屁股坐了下来。
　　几个小石子滚在地面上，硌着我了。
　　有些新奇。
　　“回答我两个问题。”

　　【你说。】

　　“为什么是我？”

　　【你是你的世界唯一我能捕捉的精神体。其他的要么太过脆弱无法捕捉要么污染太过严重，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太大的影响。并且经系统计算，你了解这个世界将要发生什么，阻止的可能性大大提升。】

　　“你是真实的吗？”

　　它沉默了一段时间。

　　【如果从同一时间亚空间出发，那么我是真实的、唯一的、独属于你的存在。】

　　从同一时间？
　　哪个时间？
　　这不重要了。
　　你是『真实的』，这就够了。

　　我穷尽一生追求的。

　　乃至死亡仍旧会继续寻找的。

　　不过是基于表世界的真实。

　　——所谓的人间罢了。

　　多可笑啊。

　　【你在难过？为什么？我是你所追求的真实，你不应该高兴吗？】

　　狂风在我耳边呼呼作响。
　　脑海里的声音清晰可明。
　　我没有回答。
　　只是继续睁眼看着远方绿色。

　　她可真是美丽。
　　不是吗？

　　“她叫什么？”

　　它理解了我的意思。

　　【这里的生物称呼她为
　　——地球。】

　　“既然如此，那我们以后就是搭档了。”
　　“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知道搭档的名讳呢？”

　　我重新站起身，有些生疏的拍了拍衣物上的污物。

　　【我是梦魇。】它似乎停顿了一下，
　　【以后请多指教。】
　　我笑了笑，“以后请多指教。”
　　这种仿佛人间传闻的对话让我觉得新奇。
　　过了一会儿，它又问【你不应该介绍一下自己吗？】

　　我？

　　【你是其他世界的人，我没有办法获得相关信息的。】

　　这样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前几十年的经历在我脑海中闪过。
　　无数人的面孔汇聚又消散。
　　无数人沉沦。
　　无数神放纵。

　　最后我看到了生养我的故土的扭曲毁灭。
　　因为可笑的理由。
　　走向深渊。

　　我是个已死之人。

　　死人没有未来。

　　往日也埋葬在了星辰里。

　　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从今日起，我是我。
　　“既然你要我拯救世界，那我就叫世界吧。”
　　【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