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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夜的魅惑 ...
乌黑的长发用一条金带束在脑后,刺绣的披风,长及脚背的白袍,还有腰间闪着寒光的匕首……
他盯着铜镜中那身光鲜华丽的米什哈路的服装 ……这个人,不久前曾在安纳托里亚的众神面前发誓效忠赫梯太子,几个小时前,又亲手杀死了一个行刺乌尔苏.汉蒂里皇帝的埃及人……
胸口的旧伤绷紧了,抬起手,难道是错觉吗?为什么那斑斑血迹怎么也洗不去,恍惚中,紫黑色的血珠已经渗过了皮肤,钻进他的身体,狠狠啃噬他的心脏!……
“苏瓦特,你的脸色怎么白的跟鬼似的?”
微弱的烛光下,阿帕拉王子一双碧眼露出探询的神色。
苏瓦特急忙跪下行礼。阿帕拉扶起他,狡黠的笑容在黑暗中隐隐绰绰:
“当初你和哥哥比武时欠我的人情,没忘了吧?”
苏瓦特一惊,郑重的说:“臣下即使赴汤蹈火,也要回报殿下鼎立推荐之恩!”
阿帕拉微微一点头:“好,那我今晚就享受一下太子的特权,让米什哈路陪我过夜喽!”
“您这是什么意思……”苏瓦特吓了一跳。
“放心,你名义上还是哥哥的人……而且我保证天亮前把你毫发不伤送回他身边。”阿帕拉朝他挤挤眼睛。
苏瓦特一头雾水,只得迷迷糊糊的跟着阿帕拉来到马厩,阿帕拉挑了两匹最快的马,两人跨上马,来到城门前。
“阿帕拉殿下!”守门的士兵立即跪下。
“都重复多少次了,见到我不用那么激动!”阿帕拉一脸不悦,“我问你,今天看到有人连夜出城吗?”
士兵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回答:“属下连只耗子也没看到!”
“乖孩子,终于记住了。”
阿帕拉耸耸肩,命令打开城门。刚一离开哈图萨斯,他就带着苏瓦特在黑暗寂静的高原策马狂奔起来。璀璨的星空在头顶旋转,干热的风从他们身旁呼啸而过,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城外一座宏伟的行宫。
阿帕拉用长长的白头巾包住满头金发,背上一把七弦琴,带着苏瓦特敏捷的翻过宫墙。那晚的月光特别柔和,幽深的庭院里种满散发着郁郁浓香的奇花异草,庭院深处,一座灰色花岗岩砌成的宫殿若隐若现,高高的露台上挂着雪白的帷帐,朦胧的烛光在帷帐后轻轻摇曳。
阿帕拉拿出七弦琴,背对着月光站在露台下,煞有介事的咳了两下,突然崩的拉起琴弦,扯着嗓子狂吼起来:
“打谷啊,打谷
我的公牛啊,给自己打谷吧
留下麦秸当自己的饲料
谷子要交给你的主人家
我的公牛啊,不要停下来
你晓得,今天的天气正凉爽!“
“殿下,您到底在唱什么啊?”听着他跑调的嗓音,诡异的歌词,苏瓦特拼命忍住才没笑出来。阿帕拉反而提高了音量,把琴弹的像拉锯似的。
“好难听的歌声,这么晚了,是哪个浪荡子竟敢打扰公主休息!” 帷帐后出现几个晃动的人影。
“呵呵,这哪里是唱歌,分明是疯狗在乱叫啊!”这次是一个娇美的嗓音,但语气里却透着隐隐的傲气。
“公主殿下放心,我们会给这条狗一点颜色看的。”帷帐哗的拉开了,两个异国装束的侍女举起水盆就朝阿帕拉直泼下来。阿帕拉敏捷的跳到一边,潇洒的倚在一棵大树上,依旧不屈不挠的唱着。
“从没遇到这么不知趣的家伙,我倒要瞧瞧他是谁。”
一个身披薄纱睡衣的少女掀开帷帐,走到露台上。阿帕拉和苏瓦特同时睁大了眼睛:只见银色的月光下,站着一个身材婀娜容貌艳丽的少女,柔亮的红发瀑布般披撒在肩上,金色的皮肤丝绸一样细腻,高傲妩媚的灰眸透着一丝恼怒。
阿帕拉眯起眼睛,唇边划过一丝惊喜的微笑,突然音调一转,热烈深情的唱道:
“无与伦比的美人儿啊,
伊西丝女神的杰作!
宛如灿烂的星辰,
升起在深蓝的夜空
笔直的项颈,光彩的□□,
庄重的大腿,纤细的腰身,
双臂胜于黄金,手指犹如莲芽!
乌黑的头发如同青金石
娇小的双足惹人怜爱!
无与伦比的美人儿啊,
我对你思念成疾,为你憔悴终日,
你是我胜于一切的良药,
拥抱你让我飞入天堂!
你的到来令我欣喜若狂,
温柔的双臂已经张开,
炽热的心将跳进你的心房,如同红鱼在它心爱的池塘
啊,夜晚将永远是我的,
因为我的女神已经降临!“
阿帕拉背对着一轮皎洁的明月,长长的白色头巾在夜风中飘拂,琴弦上灵巧的指尖如同轻拂着情人娇美的胴体,悦耳的歌声化为夜神胡里尔深情的叹息,在月色下回旋,消散,纠缠着浓郁的花香和令人迷醉的热情,飘到少女身边。
“……埃及情歌?你.....究竟是谁?”
少女怔怔的盯着阿帕拉若隐若现的微笑。阿帕拉突然轻捷的一跃,钻进树丛中。
“等等,你回来啊!”少女焦急的喊道。这时树丛中走出一个侍卫打扮的黑发青年,跪在她面前:“这是主人让我交给您的。”
少女惊疑的打开苏瓦特呈上的那卷书信,一张俏脸瞬时涨得通红。她匆忙退到帷帐后面,吩咐侍女关好门窗。
苏瓦特盯着那扇紧闭的窗户好一会儿,了然于心的轻哼一声,新的计划在脑海中隐隐成型。
“殿下,还在这里等吗?”苏瓦特找到阿帕拉。
“不,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们也该遛了。”王子收起七弦琴。
两个人翻出高墙,在旷野里狂奔起来。快到哈图萨斯时,阿帕拉突然拉住马。他潇洒的扯掉头巾,抬头仰望着安纳托里亚的漫天繁星,一头灿烂的金发在狂风中飞舞,掩饰不住的笑浮上薄薄的嘴唇:
“黑暗的天幕中升起一位星辰般的女神……苏瓦特,这真是我见到的最美的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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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琉喜阿姆驾崩后,王子们为争夺皇位互相残杀,喜克索斯-埃及皇朝也陷入长达数年的内战,两年前,次子库马努毒死三个兄弟,在孟菲斯称帝……这位年轻君主比他父亲更热衷于阴谋和扩张。他表面示好,暗中却不断骚扰协约上早已割让给我们的大绿海属国……
你出访巴比伦的半年里,埃及爆发数次叛乱,库马努对内一直忙于镇压叛民,如今为绝外患,又想和我们改善关系……”
汉蒂里沉思着说。此刻,他头戴金冠,威严的站在主殿前,赛里斯,苏瓦特和辛茜娅立于他身旁,后面还有盛装华服的文武百官。
“父皇所言极是。这只狐狸也看准了我们在珈南遇上麻烦的绝佳时机,让他妹妹充当亲善大使。但无论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交换更稳固的盟约对我们还是有利的。”
赛里斯低声回答。
“怎么到现在还没看见阿帕拉哥哥啊?他在典礼上迟到的恶名可马上就要远波海外了!”
辛茜娅悄悄问赛里斯,苏瓦特听了,在心底偷笑。赛里斯寒冷逼人的锋芒总让人不自觉的进入战斗状态,但对他那个玩世不恭的弟弟……苏瓦特却很难一视同仁的建立起敌意。
汉蒂里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向脚下陡峭雄伟的五百级花岗岩石阶,
“培琉喜阿姆的长女,喜克索斯-埃及皇朝的第一公主特莱瑞娜……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呢?”
“公主驾到!”
恢弘的礼乐中,一队身着异国服饰的贵族缓缓走上石阶。为首的是一个高傲美艳的少女,火红的头发坠满金穗,圆润的肩膀上一条镶嵌着宝石的长龙闪闪发光,纱裙精巧的饰物随着她轻柔的步子叮咚作响,奏出空灵动听的乐声。
果然没错,就是昨晚那名少女。
苏瓦特仔细观察着她。
“久仰大名!大绿海的霸主,安纳托里亚的统治者,伟大的赫梯皇帝乌尔苏.汉蒂里陛下!”
公主盯着汉蒂里,朱唇微曲,勾起难以捉摸的浅笑。
“欢迎光临我国,特莱瑞娜公主。”汉蒂里稍稍欠身。
“怎么没有看到那令您神魂颠倒的宠妾啊,我从小仰慕她的盛名,这次日夜兼程赶来,也是为了一睹她魅惑众生的风采呐!”特莱瑞娜轻柔的问道。
“奈芙瑞斯身体虚弱,很少在外国贵宾面前露面。”
汉蒂里一皱眉,可怕的女人!
她真是培琉喜阿姆的女儿吗?从高傲的气势到咄咄逼人的美貌,比她那个狡诈献媚的父皇不知要刺眼多少倍!为什么张口就提他的宠妃?当初培琉喜阿姆和自己的纠葛,她到底知道多少?他一定得加倍小心这位公主才是,绝不能让她对奈芙瑞斯泄露什么……
“那可真是遗憾。”
特莱瑞娜原本毫不相干的叹息令汉蒂里一阵心惊。
公主眯起眼睛,浓密的睫毛下闪烁着诡秘的光。她打量汉蒂里身旁的众人,忽然看到一身戎装的苏瓦特:
“你是?!….. ”
苏瓦特心里一亮,恭敬的回答:
“在下苏瓦特,赫梯太子赛里斯殿下的贴身侍卫!”
“什么?难道昨晚…..”特莱瑞娜的目光掠过苏瓦特,惊异的望着他身后的赛里斯。
赛里斯则波澜不惊的走上前,牵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清冷悦耳的声音如同月光下,幽深的潭水中一片缓缓滑动的玉石:
“初次见面,特莱瑞娜公主,你果然如众人称颂的那般高贵美丽。”
特莱瑞娜一时语塞。辛茜娅紧张的盯着她,悄悄拉紧了赛里斯的衣袖:“哥哥!”
“赛里斯,就由你来招待公主吧。”
“是,父皇。”赛里斯温柔优雅的牵起公主的手,“公主殿下,请这边走!”
“尊敬的阿帕拉殿下,您为什么白天总是一副萎靡不振的鬼模样,而且故意不上早朝?”
赛里斯来到阿帕拉的寝宫,不悦的盯着衣冠不整睡眼惺松斜卧在床上的弟弟。
“早朝只适合那些不懂得享受夜晚的傻瓜们,如果它能推迟到傍晚,我倒是很乐意出席。”
阿帕拉舒服的伸个懒腰,
“不过昨晚没睡好,是因为梦到被一头叫赛里斯的妖怪追赶,那妖怪一边追我,一边凶恶的大吼:你为什么不上早朝?!”
“放心,我不会忘了抽空揍你一顿的!”赛里斯微微挑起眉毛。他突然把脸凑近阿帕拉,专注的在他的脖子和肩膀上闻来闻去。
“呵呵,好芬芳诱人的浓香啊!比起上个月的蝴蝶兰,更有一种异国情调呢!”
“不是上个月,是上周!我身上的香味三天一换,你嗅觉也太迟钝了!”阿帕拉一边说,一边拼命想推开揪住他衣领的哥哥。
赛里斯冷笑着一把将他推倒在床,站起来转身就走。他在门口停住,漫不经心丢下一句:“我最亲爱的弟弟,下次出去胡闹可别忘了换个机灵点的门卫。”
“这个阴险狡诈的混蛋!”阿帕拉望着赛里斯的背影,无奈的挠挠脑袋。
“赛里斯殿下,特莱瑞娜公主给您的信。”赛里斯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苏瓦特就呈上一卷镶着金边的纸沙草纸。展开一角,只见一行娟秀又不失贵气的象形文字:“赛里斯殿下亲启……”
“…… 特莱瑞娜……喜克索斯皇朝第一公主,库马努陛下仅存的亲属……”
赛里斯闭目沉思,静谧的思绪似乎飘荡在一片虚渺的天地间,许久,他缓缓睁开眼睛。
“苏瓦特,把这封信给阿帕拉送去。”
他稍稍停顿,赋有深意的瞥了侍卫一眼,“还有,今晚我和父皇在内殿有秘事商量,你就不用陪我了。”
“是,殿下。”苏瓦特接过信,心中一片雪亮。
“……阿帕拉,那股特别的花香,想必是来自城外的巴哈鲁行宫吧?……”赛里斯眯起眼睛,轻抚着冰冷的唇。
夜色下,特莱瑞娜独自漫步在睡莲池畔,忧郁的目光落在周围孟菲斯风格的回廊和壁画上。
“汉蒂里为那个妖女修建了如此华美的花园,可我贵为皇后的母亲却……”
“特莱瑞娜公主!”
一个披着白头巾的青年站在树影下,拨弄着手中的七弦琴,俊秀的脸庞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赛里斯殿下,您的音色没有半点长进,对情歌依旧不减的热情还真让人敬佩呢!”
特莱瑞娜冷笑着说,拼命压制住心中涌起的恼怒和一丝隐隐的慌乱:
冥顽不化的家伙,看过我的回信竟还不死心!
“我也很佩服您呢,美丽的公主!白天在大殿上对我温柔热情,一入夜却又恶言讽刺,不知您是真的恼怒……或是徉装拒绝,实际早对我芳心暗许呢?”
魅惑的嗓音渐渐近了。厚颜无耻的伪君子!特莱瑞娜在心里暗骂,脸上却绽开更艳丽的笑容,狠狠掷下一句:
“两国盟约什么时候又多了联姻这一条,英明的赛里斯殿下?”
对方盯着她傲慢却又妩媚的灰色眼睛。
“没想到公主是如此直截了当的人,不过……”
他眼珠一转,
“库马努殿下又为什么指定您做亲善大使呢?难道他就不怕唯一的亲人在途中遭到意外?”
更直截了当的挑衅!不……是毫不留情戳穿她的窘境!
对冷酷的皇兄来说,她作为一枚棋子苟延残喘的唯一价值就是获得别国皇后的金冠。
而赫梯人,也打算利用这个联姻将触手深入喜克索斯政权内部?
“胆敢惹怒埃及皇女的家伙,随时要有脑袋落地的觉悟。我野心勃勃的兄长从不拘泥于获得土地的方式……不管盟约或是战争。”
互相利用暂时结成同盟的狼,这场斗争中就看谁能先控制对方!特莱瑞娜依旧笑容灿烂,傲慢的气势却令人无法接近。
“好耀眼的气势!您真是个特别的女子,特莱瑞娜公主。”
对方突然敛起锋芒,不顾形象的捂住嘴咯咯笑起来。
“完了,我好像彻底爱上您了……您说这可怎么办好呢?”
他歪起脑袋一脸苦恼的咕哝着,这反常的举止让特莱瑞娜彻底呆住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赛里斯王子”!
特莱瑞娜正在发楞,对方突然狡黠的一笑,一把抓过她的手,热烈的吻着,深沉悦耳的声音饱含着一种甜蜜危险的诱惑:
“美丽的女神啊,为什么非要装得冷淡呢?我如此崇拜你,渴慕你,我会伏在地上,亲吻你可爱的小脚,我会为你戴上天下最灿烂的鲜花与宝石,我会让游吟诗人日夜弹奏献给你的赞歌……美丽的女神啊,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丝好感?还是我站得太远,你无法感受我心中的热情呢?……”
说着,一张俊脸不由自主凑近了她。
慌乱间特莱瑞娜猛的一挥手,那张俊脸立刻多了几条红印:
“赛里斯王子,你真是虚伪之极!白天一副冷静优雅,彬彬有礼的君子形象,夜晚却如此放肆!趁着黑夜说出如此轻浮的话---根本不象堂堂一国太子应有的作为!”特莱瑞娜面红耳赤的呵斥道。
他一愣,狠狠攥住特莱瑞娜的手,赋有魔力的笑声从黑暗中飘来:
“太子应有的作为?我的女神啊,你白天看到的赛里斯王子只是外表----一尊完美却冰冷的雕像,一副华丽却没有感情的面具…..他性格中更深的一面在那雕像昏昏入睡后才会苏醒,他心中的热情在沉寂的夜色中才会燃烧,就如同那能毁灭一切的火焰,只有在最深沉的黑暗中才会散发出艳丽却又危险的光采……”
他盯着特莱瑞娜那瞬间变的迷蒙的双眼,朝着一片漆黑的树丛低声命令道:
“苏瓦特,把我给公主的见面礼拿上来!”
再提一笔喜克索斯人的起源~~
关于喜克索斯人的历史资料极少,他们曾入侵埃及并建立了十五,十六王朝,定都尼罗河三角洲的阿瓦利斯,而南方底比斯的本土政权对他们一直处于臣属状态。
喜克索斯人成分复杂,很可能是赛姆人的游牧部落,并且掺杂了部分胡里特人,甚至印欧语系的移民,发源地在叙利亚巴勒斯坦。有一种很偏激的观点,认为喜克索斯人和赫梯人有血缘关系,尽管这种观点遭到大多数学者的质疑。在本篇故事中,喜克索斯公主特莱瑞娜的形象想象与美化的成分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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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月夜的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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