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送陆一程》陆一澄

20、获悉案情

　　“除了这些，就没了？”陆绎翻了翻书案上的案卷，抬眼看向浔阳城官衙的主簿，主簿搓着手，笑嘻嘻的，“对的对的，大人，这几年的案宗都在这儿了，一卷不多，一卷不少。”

　　陆绎随意拿起一叠，翻开看了看，“不知刘主簿可还记得，在失踪案发生之前，城里可有什么事发生？”刘主簿抓了抓胡子，皱着眉回忆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一直捏着胡子的手僵了僵，紧接着稍不自然地放下收回，又重新挂上那谄媚的笑，回答陆绎，“回陆大人，没有，没有什么大事儿，浔阳在咱们王大人的治理下那可谓是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民康物阜啊，都没出过什么事！”

　　陆绎冷笑一声，“刘主簿这话应当在王大人面前讲才是，可如今，这王大人呢，人在哪儿啊？”合拢书卷，纸页间发出轻轻的声响，“失踪人数激增，范围扩散，都闹到了圣上跟前了，他不忙着安抚百姓，继续调查，倒忙着逃跑了，这就是刘主簿口中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王大人？”陆绎面无表情地看着如今整个人都哆嗦起来的刘主簿，眸色愈冷。

　　刘主簿完全不敢看陆绎，低着头眼神乱瞟，感受到陆绎瘆人的目光身子忍不住一颤，“那、那、这……这小人也不知道哇！小人就是个小主簿，这王大人毕竟是浔阳知县，这官位摆在那儿，小人也不敢随意打听他的行程安排啊，所以小人也是最近才发现王大人不见了的，还望陆大人明察！”
　　说完朝陆绎拜了拜，借着衣袖遮挡，眼里的惶恐慢慢淡去，露出了丝丝狠毒和后悔，这姓王的逃跑的时候也不叫上我，害我如今得在这儿应付锦衣卫，让我找到你就死定了！

　　“想见王大人吗？”

　　“啊？”刘主簿一愣，抬起头很是疑惑，怎么突然就换话题了？

　　但还是迅速回答了，“虽然王平大人擅离职守，畏罪潜逃，但毕竟与小人共事已久，平日里对小人也不算太差，小人还是希望王大人平安，能再见一面的。”

　　“很好。”听到陆绎这么说，刘主簿暗暗松了口气，“听说，这几年，城里频发灵异鬼神之事，刘主簿有什么看法？” 这一次的提问陆绎语气稍稍温和，不像方才那么冷，刘主簿思索之时心开始平稳了下来，想来是方才他那番对于王平的回答让陆绎稍微对他改观了。

　　“回大人，小人觉得，鬼神之说并不可信，想来应该是打更的夜间出门，因为恐惧所以看花了眼吧。毕竟越来越多人失踪了，白日里倒还好，百姓情绪还算安稳，可一到傍晚夜里，若非必要，那大街上可都是没人的，无人敢走啊！”

　　陆绎也是听不下去了了，“你可知这灵异事件发生的地点在何处吗？打更的看花了眼？更夫去小树林里巡夜吗？”挥了挥手让岑福把人带下去。

　　整个人突然被拎起，刘主簿一脸懵逼，看着提着他的岑福，再看了看一脸不耐的陆绎，心再一次提了起来，眼看着要被拖出门了，赶紧开口，“陆、陆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没其他意思，你不是想见王平吗？让岑福带你去见，让你和王平团圆啊，本官很仁慈的。”刘主簿再傻都知道陆绎其实就没相信过他，他一直在陆绎面前自作聪明，看着眼前十分年轻的陆绎，想到他锦衣卫的身份，又想到诏狱，直接就被吓懵了，脸色慌乱紧张地开始喊饶命。

　　“大人，大人，饶小人一命吧，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刘主簿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若不是岑福还抓着他，他都想跪下来朝陆绎磕头了。

　　陆绎已经差不多将桌案上的案卷都翻了一遍了，完全没有找到什么情节严重的案子，时间紧迫，心情已经不好了，开始不耐烦了，耳边又全是刘主簿的求饶声，越加不耐了，攒眉看向刘主簿，“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前几年有什么严重的案子发生？”

　　这下刘主簿哪儿还敢隐瞒，便将五年前离家灭门一案全盘托出。

　　刘主簿隐瞒此事是因为这离家出事之时，有人看见了来报案，他们也马上派人去救人，可到他们赶到之时，却发现偌大的离家府宅空无一人，不说凶手，就连尸体都全部消失了，只有地上的血液证明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再加上那报案人当时言辞肯定地说他亲眼看到有人在离府大开杀戒，可事后没几天又改口说是他看走眼了，然后又再过几天突然就暴毙了，死相极为可怕，他们越看越诡异，越想越后怕，也因此完全不敢继续查下去，只好对外宣称离家举家搬迁去了外城，封了离府，让一切知晓此事的人闭紧嘴巴，切不可透露出去，也因此官府并未记录下有关此事的案卷。

　　“大人，小人真的把知道的都跟您说了，求大人绕小人一命吧！”刘主簿还在苦苦哀求陆绎。

　　“陆绎陆绎陆绎！”宋澄出现在房中，紧张地凑到陆绎跟前，左看看右看看，见他没事转头又凑到岑福面前，转了一圈，发现两人周身除了她的灵力痕迹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气息或力量残留，彻底松了一口气。

　　终于放下心的宋澄这才注意到房里还有其他人，对上刘主簿惊恐的眼神，四目相对，宋澄眨了眨眼睛，缓缓开口打了声招呼，“呃，你好？”话落，就见那人翻着白眼昏过去了。

　　宋澄抿了抿嘴，挥手扔出一道灵力过去，抹去了他刚才见到她的记忆画面。

　　陆绎走到宋澄身旁，“你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让他忘了他见过我，我刚着急见你们，一时忘了从门口进来了。”

　　陆绎对于宋澄的举动没什么想法，宋澄的存在太过特殊，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随后让岑福把人带下去关押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为什么着急找我们？是出了什么事吗？”

　　“关于离家？”

　　宋澄还没开口说话陆绎就大致猜出来了，刚张开的嘴默默闭上了，跟陆绎比起来，她这么着急忙慌赶过来是不是显得有点笨……

　　哎呀，算了，反正离家这事儿也是她跑过来的目的之一。

　　“你已经知道了？”

　　“嗯，大致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但其中的细节却不清楚。”陆绎回到座位上，将他从刘主簿口中得知的和盘托出，随后看向宋澄，“你呢，你有什么发现，所以才这么着急赶过来？”

　　宋澄结合了下陆绎这边的消息，发现除了城隍土地的事之外，关于离家的信息两人差不了多少，那名报案人看样子，大概率是背后之人做的。
　　只有一点，凶手没看见，倒是有可能是杀完人就跑了所以不见了，那尸体呢？整整二十三口人的尸体，全部消失，是凶手做的还是莫离？

　　宋澄眯了眯眼睛，看来还得去找她好好问问了。

　　“宋澄？”陆绎见他一直不说话，叫了他几声，宋澄听到声音回过神，“啊我在，我这里跟你差不多，那名报案人也在五年前死了？”

　　“对。”

　　“家里可还有其他人？”

　　“妻子早亡，家里只剩一个儿子，自小患有眼疾，在其父死后便不知下落。”

　　宋澄莫名有些烦躁，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她是真的不想掺和进去，真是烦死了！

　　宋澄四处看了看，发现也没个水壶，她现在急需凉水让她冷静下来，瞥到陆绎手边的茶盏，她也不嫌弃，拿起就喝。

　　陆绎完全没来得及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澄把他刚抿了一口的茶盏一饮而尽。

　　虽说茶水不算凉，但也还行，至少把宋澄心头的火给稍稍压下去了，回味了下，“啧，你这茶，不好喝。”

　　陆绎默默将盖碗盖上，“这里不比京城，口感稍差些也是正常，此次来得急，除了必需其他就都没带，下次记得提醒岑福，让他多准备些。”

　　“好，我一定记得。”宋澄决定下次一定要让岑福多带！

　　……等等，还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