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种树年入百万以后》彩虹的尾巴

7、第七章

　　知道谭静云办完事要回县城，秦飞扬毫不犹豫地找了个借口和她一起回去。

　　回到家洗完澡洗好脏衣服，他还在傻笑着回味今天和对方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差点就忘了自己还要去买菜回来，晚上要招待朋友。

　　自从经历了一连串的家庭变故，秦飞扬就感觉自己心理成熟了许多，和那些二十来岁依然爱玩爱闹比较幼稚的青年很难聊得来。所以，他现在交往频繁的朋友往往都是三十几岁的已婚中年男人。

　　下午三点开始，就陆陆续续有朋友到他家帮忙一起做菜。五点多的时候，大多数朋友都拖家带口地到了他家。七八个小孩在宽敞的客厅里玩耍嬉戏，大人们除了做菜的几个，要么聊天，要么看孩子，整个房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让人无法想象这个房子之前已经空置了好几个月。

　　六点钟准备开饭，每一位带孩子来的朋友都自觉地拎着自家的孩子到餐桌前坐好，大人们一边随意地聊着天，一边监督孩子们吃饭。

　　孩子们吃饱了，便安安静静地手牵手到客厅的另一头看电视或者玩玩具，对他们来说，秦叔叔在县城的家，和他老家一样好玩，他们总能轻易找到喜欢的事情做。

　　女人们吃好饭就去和孩子们坐一起了。秦飞扬和他的朋友慢慢聊到更加私密的话题。

　　“阿扬，按照你的说法，你姨妈现在又劝你和那个女孩谈恋爱，确实有点奇怪啊。”戴着黑框眼镜的坤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认真地分析着秦飞扬和刚断绝往来的相亲对象重新谈对象的可行性，“才闹掰没两天，就说愿意和你谈了，这女孩反反复复的，首先就让人没有好感。更不用说你条件那么好，你和她谈怎么看都是你吃亏吧？你姨妈平时不是挺精明的吗？怎么这回就被人迷晕了头呢？”

　　“就是，这也太让人无语了。如果她爸妈没打听到你其实在县城有车有房，是不是还要安慰他们女儿，幸好没跟你这个‘穷酸’继续谈恋爱啊？你姨妈怎么那么不讲究？吃啥回头草啊？找个条件更好的不是更爽？”理着寸头面容坚毅的王哥也是满脸不赞同，连灌了两杯高度数的白酒。

　　打扮得一看就是精英人士的林哥长得斯文俊秀，此时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补充道：“说什么她爸妈认真劝了好久，那女孩就懂事了，后悔了。都多大的人了，还搞得跟孩子似的。现在让人传话说愿意跟你谈，感觉那女孩还是比较看重物质条件。而且她这样，说明她脸皮挺厚的。如果是其他条件普通的男人，估计是求之不得，就算心里有点刺，忍忍也就过去了。不过，你能跟那些人一样吗？看来，你相亲失败那么多次，你姨妈真的急了，现在只想让你快点结婚，都不顾及你的心情了。”

　　听朋友们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秦飞扬两只手搭在饭桌上，不住点头，内心的委屈顿时散去了大半。

　　天知道下午突然接到自己姨妈那一通委婉劝自己吃回头草的电话时，他心里面有多难受，整个人都石化了。

　　不就是那女孩找到了个月工资四五千的铁饭碗吗？铁饭碗了不起啊？结婚后他还能靠老婆养着？合着之前让自己坚决不要再理会那女孩的人不是他姨妈？

　　穿着一件棕色毛衣、看上去像个邻家大哥哥的刘哥，是个同样没结婚的工作狂，见好友满脸悲愤，夹了块牛肉慢慢嚼着，淡定说道：“阿扬，你最近不是有时间吗？如果休息够了，觉得无聊可以来试一下帮我管理公司，以后感兴趣了，你还可以自己开一家公司玩玩。在县城有份像样的工作，有利于接触各方面条件比较好的女孩。”

　　“呃，我――再想想。”刘哥的话题转的有点突兀，不过仔细想想，对方这话的确是话糙理不糙。

　　以前他总认为自己能力有限，管理公司这种特别需要动脑子的事情，肯定是做不好的。

　　现在，认识了谭静云，他感觉自己确实需要一个在外人眼中看起来比较体面的工作，方便自己接近喜欢的女孩。再苦再难，他也愿意为此去认真学习。

　　刘哥的公司规模不算大，管起来应该不会太困难。

　　烦心事吐槽完，秦飞扬他们聊天的内容慢慢转向了感兴趣的地方。搞什么副业比较赚钱，去哪里旅游体验超棒，谁家的二胎特别难带，小孩们不听话该怎么教育……作为顾家人士，帅气的大叔们讨论的话题总是与家庭息息相关，但没有哪个男人觉得腻烦。

　　由于孩子们需要早睡，八点多的时候，秦飞扬他们就散场了。

　　刚收拾好饭桌，打扫客厅完毕，秦飞扬接到了老同学樊勇的电话。

　　“老秦，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啊！我最近真的忙死了，完全脱不开身，再不给八角放化肥，就晚了。”电话刚一接通，樊勇就把自己的请求提了出来。

　　原来，樊勇家除了养猪，还种有三十亩八角地。平时有父母帮忙，他家里面的活计勉强忙得过来，但两个月前他老婆刚生了二胎，产后身体恢复得不怎么好，小孩也不好带，他只好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去照顾老婆孩子，今年请人收了八角以后，到现在都没得空去给八角施肥。拖到现在才想到请自己的老同学帮忙。毕竟秦飞扬有马，让马拉化肥上山又快又方便。

　　“你放心，一天八百块，草料备足，绝对不会饿到小吉。”在这十里八乡，秦飞扬干活是出了名的麻利，从不偷懒，樊勇认为只有请自己这位老同学帮忙才能放心，因此语气非常诚恳。

　　没想到刚计划休息一段时间，就得继续劳碌，秦飞扬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不过，按市场价给我就行了，一天六百块。”

　　“你答应啦？那真是太好了！”樊勇高兴得差点破了音，决定等秦飞扬走的时候，还是按照八百块钱一天塞给他。最近他实在是太累了，能顺利解决一件大事，真的让他感觉身上的担子瞬间都轻了一半。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秦飞扬就起来了。

　　开车回老家换上自己改造过的轻卡，他拉着吃饱喝足的小吉往老同学家所在的竹宁村而去。

　　到了老同学家，他和对方随意寒暄一会儿，也没休息太久，就直接跟着老同学去看他家的八角地了。

　　他这人向来就是这样，一旦和人约好，不论什么情况，他都不会找借口多休息，只会尽量多干活让雇主满意。也正是由于这种态度，他才能受到广大雇主的欢迎和喜爱，只要他想，随时都有活计。倘若他哪一天决定不种树了，靠着带小吉接活，他也能轻轻松松月入上万。

　　当然，种树是不可能放弃的。他家的八角地土质好，八角品种又是他爸妈当年专门找到的最优良的品种，每年只要记得放化肥，再花费一些时间割草、打农药，基本产量都很高。即便是新鲜八角收购价格最低的年景，他晒干八角等待价格高的时候再出售，一年下来收入也不会低于五十万。村里面其他人家的八角，亩数和他家一样，每年精心打理，产量能有他家的一半就不错了。和很多人比起来，他已经很幸运了。做人要学会珍惜。

　　埋头苦干了一个上午，秦飞扬已是汗流浃背，直到老同学喊他下山去吃午饭，他把小吉安置好，才有空把身上干活用的迷彩服脱掉，让汗自然风干。

　　安置小吉的地方是在村外，离樊勇家有点远，秦飞扬和樊勇一面往村内走，一面闲聊。

　　“唉，今年我家的果卖得太早了，亏了至少三十几万。每年都是这样，有时候都不想种八角了。”聊着聊着，樊勇叹了一口气，看上去神色十分低迷。

　　“那你为什么不等八角价格高一点再摘果？”秦飞扬不由惊讶地觑了他一眼。他还是第一次听老同学说到这件事，在他看来，老同学那么精明，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樊勇无奈地甩手：“没办法，小偷太多了。”

　　秦飞扬左手抓着外套，右手拿着随身带的纸巾，试图把之前用袖子擦汗时沾在脸上的泥土擦掉。他以前隐约听人说过，为了避免被小偷偷八角，很多地方都有抢收的习惯，但还真没太放在心上。

　　“村里面其他人家呢？你们没有派人轮流守着吗？”秦飞扬疑惑地问。他记得老同学村里面有不少身强体健的老人平时挺悠闲的，五十出头就不干活了，但上山下地依旧没有任何问题，组团到自家山头守一阵子更不是什么难事。

　　“守着也没用啊，八角价格刚提高一点，那些小偷就一窝蜂跑过来祸害八角了。他们都是团伙作案，猖狂得很。村里面青年都没几个，发现小偷也不敢直接过去驱赶。等警察过来，那些小偷早就跑远了，哪里抓得到。”樊勇一脸羡慕地看着秦飞扬，“还是你老家那边好，位置够偏，都没什么小偷光顾。”

　　“怎么可能没有小偷啊，只不过我们周围几个庄比较团结，发现小偷绝不轻易放过，而且也要时常去自家八角地转转的。”秦飞扬说着也感到自己非常幸运，他老家那边的确是民风彪悍，很多五六十岁的老人发起狠来比二十几岁的青年还要吓人，要不然那些小偷也不会只敢暗地里偷摘八角。而且，老同学说的也没错，他老家的地理位置相对来说，是比较偏僻，交通不像老同学家这么方便。小偷一旦被发现，很容易就被堵住。这样一来，小偷们自然心存顾忌。

　　小偷的话题太过沉重，樊勇诉完苦也不愿再多提及，干脆转移话题：“这些年八角收购价格居高不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哪一天，价格突然降到比较低的水平。”

　　秦飞扬低头看着脏兮兮的纸巾，总感觉自己的脸貌似越擦越脏，只好暂时停止了擦拭的举动：“这几年国内的八角产量越来越低，收购价格也是一直在提高，我感觉至少几年之内，价格都不会下降。而且，就算降了也没关系，只要你认真打理，产量有保证，肯定都是有的赚的。”

　　“也是。哎，老秦，你看那边，那个妞……”樊勇忽然用力拍了拍秦飞扬的后背，挤着眉眼示意他看前面，“是不是特别漂亮？”

　　秦飞扬被他的喊声吓了一跳，本能地抬眼朝前面望去，正好对上谭静云吃惊中带着困惑的眼神，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樊勇你个大嗓门，害死我了！

　　他这会儿身上只穿着一件湿透的无袖的白色背心，脸上还不小心粘上了一些黄泥，头发上静静躺着几根杂草，使得自己的刘海造型显得异常别致。就算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模样，他也知道，自己看上去绝对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这种时候撞见谭静云，他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又是这样，就不能让我以最帅气的形象和她邂逅吗？

　　秦飞扬在心中默默流下了两行心酸苦涩的泪水。

　　和秦飞扬的反应截然不同，谭静云对于两人的相遇，是感到非常惊喜的，同时也惊讶于两人的缘分。

　　“老乡好啊！”她随意和樊勇打了声招呼，面上的笑容看起来真挚又热情，樊勇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唉，你好！”他用力把秦飞扬推到自己前面，完全挡在自己面前。

　　秦飞扬只能不好意思地挤出一个别扭的微笑。

　　谭静云把手上的资料迅速塞进车里，几步走到秦飞扬面前，眼神闪烁着悄悄打量他的上半身。

　　“你这是去哪里干活了？怎么出了那么多汗？”谭静云这时候无比确定，自己就是个大俗人，碰见合自己心意的帅哥，就和外貌协会的那些人一样，总是忍不住和人多聊几句，只为近距离欣赏对方的颜值。

　　青春靓丽的女孩子眼也不眨地盯着他，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秦飞扬此时尴尬得只想钻地缝，感受到她的打量更是不知所措，说话都结巴起来：“我……我接了点活，今天过来干活……”

　　外表阳刚的大帅哥露出一副腼腆的样子，莫名有种反差萌，谭静云不禁感到心情愉悦，嘴角不自觉往上翘：“是吗？真巧，你吃过饭了没？”

　　秦飞扬一颗心怦怦直跳，总觉得对方的眼神特别勾人，想也不想便接话道：“正要去我同学家吃呢，你要不要一起去？”

　　考虑到自己还要抓紧时间回去上班，谭静云不得不艰难地拒绝了秦飞扬的提议：“不用，我吃过了，你先去吃午饭吧！有空我们再聊！”

　　“哦……”秦飞扬闻言有些失落，低头瞅见自己由于湿透直接粘在皮肤上的背心，又迫不及待想要离开，“那我先走了，晚上我给你发信息。”

　　“嗯。”谭静云满脸不舍地目送秦飞扬离开，内心无比的纠结。

　　唉！他怎么能这么性感呢？流着汗的模样简直完全戳中我的萌点！如果不能让他做我老公，那我这辈子还能找谁结婚？

　　如果秦飞扬能够知道谭静云的真实想法，估计能笑到脸抽筋。只能说大部分时候，好看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很好看，他现在的形象，其实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