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08/披着战斗系马甲的第八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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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的是织田？」山本武惊叹了一声，然后十分自然地点点头，赞同了织田作之助突兀的赞美，「大叔的手艺确实很好，织田你很有眼光嘛！」
「很久没吃到这么对胃口的料理了。」织田作之助也点点头，再想想自己都已经吃得光盘了却还没收到【天衣无缝】的示警，看来咖哩应该是无毒，于是顺口感叹道，「而且里面没有下药。」
织田作之助很是平淡地说了很莫名其妙的话，一般人恐怕都会感到不明所以，难以接话。
不过山本武显然不是普通人，事实上，在深海光流得知的设定中，山本武从学生时代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开朗好相处的性格让他在社交场合无往不利，甚至某方面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社交牛B症，区区接话这点小事当然难不倒他。
「大叔的料理确实好吃得像是下了什么魔药一样，我每次都会忍不住想再吃一盘！」山本武一副「我理解你」的表情对着织田作之助说，「织田你要再来一份吗？」
「好，再来一份。」织田作之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还不忘感谢对方的贴心，「麻烦你了，服务员先生。」
「哈哈，我叫山本武啦，可以叫我山本，请多指教！」山本武开朗地摆摆手，接着转过头冲厨房方向喊道，「大叔，一号桌织田这里还要再来一份辣咖哩！」
「好！」大叔先是回答一声，然后从后厨探头出来笑道，「山本你这是和朋友聊上啦？要不要顺便也给你上一份咖哩？」
由于山本直接叫出织田作之助的姓名，加上山本先前的说辞曾表示自己与朋友走散了，厨师大叔便误以为织田作之助就是山本先前所说的朋友，有意给两人留了谈话空间。
「那就拜托大叔啦！」山本也没拂了大叔的好意，笑嘻嘻地应下，然后转回头对着织田作之助礼貌地询问，「我能坐下来一起吃饭吗？当然不方便也没关系。」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没有必须拒绝的理由，「可以。」
「谢啦，织田你真是个好人啊。」获得首肯的山本这才坐下，还十分自然地找起话题，「刚刚在路上又遇上了横滨人传统的『打架招呼』稍微活动了下筋骨，现在超需要一份加大加量的料理补充热量的！」
「打架招呼？」织田作之助平淡的声音参杂了点疑惑。
「因为横滨人好像很喜欢在刚见面的时候先打一架代替打招呼，所以我就直接给它起名叫打架招呼啦。」
山本解释道，在他的逻辑里就是这么理解这件事的。连背后的深海光流都觉得这样的阅读理解能力十分离谱——但是披着马甲的时候她必须得借着山本的口这么说。
不过离谱也有离谱的好处，一般人肯定不会相信，自然而然就会吐槽，这样一样可以建立交流——嗯，深海光流感觉这个模式还蛮熟悉的……过去的她难道曾经拿马甲玩扮家家「自己吐槽自己」吗？
「原来是这样。」却看织田作之助恍然大悟，没想到横滨还有这样的传统，他感叹着，「好神奇啊。」
织田先生，你就这么接受了这样说法了吗？
深海光流不由得感到有些疑惑，难道，世界上真的存在着类似的事情？打架招呼并不是单纯存在山本武的逻辑链条里，而是一种独特偏门但客观存在的横滨习俗？
深海光流不懂，但她大受震撼。
「是吧？我也觉得很特别。」山本武也跟着感叹，「不过，其实我有认识的朋友，每次见面都会先打一架再说……说不定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在某些地方出乎意料地盛行呢。」
此时的深海光流，不禁想起了她曾在某个马甲的介绍里面看过的说明：「遇上群聚的人群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地咬杀，部分特殊人士即便落单也会包咬杀。」
……越看越怀疑，说不定「见面就打」真的是种打招呼的方式。
「这样吗，真是长知识了。」织田作之助已经开始在思考这些天追着自己打的人其实不全是看上悬赏来追杀自己，而是在跟自己打架招呼的可能性了。
作为前杀手，织田作之助对于各路人马的追杀已经十分习惯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当他发现进入横滨后追杀他的人莫名其妙多了起来，还会觉得稀松平常……现在想来，说不定还真的是山本武说的那样，多出来的那些人都是在跟自己打架招呼。
「一份辣咖哩和一份甜咖哩来啦！」厨师大叔亲自端着餐点上桌，看着两人之间和谐的气氛，再次认定了对方果然是山本朋友的猜测，「山本你朋友也是刚来横滨吗？聊什么呢？」
「其实我跟织田是刚认识啦，不过我们聊得很愉快喔。」
「刚认识那你怎么知道这位小哥的名字的？」
这问题不光大叔好奇，织田作之助也很好奇怎么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明明他是刚到横滨，而山本武看着也不像那些追杀自己的人，身上连一点杀气都没有。
应该说，山本武给人的感觉甚至跟里世界、杀手或是暗杀之类的词汇丝毫不沾边。至少在织田作之助的眼中，他感觉看着山本武就像是看到沐浴在阳光下尽情玩耍的黄金猎犬一般，连毛皮都是暖融融的，与冷寂的黑暗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或许这才是他在察觉对方对自己有着超出萍水相逢以上的关注，却仍然安逸地坐在这里吃着第二份辣咖哩的原因吧。
「说到这个也很巧，我不是说今天找到一份打工是要找人吗？」山本武仿佛这才想起这件事一般说明起来，「对方要找的就是织田，本来找不到我都打算放弃了，没想到回大叔你这里竟然能找到。缘分真是奇妙啊。」
「你是你说那个寻人的委托吗？找这位小哥做什么？」大叔奇道，他打量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织田作之助，他的年纪看上去也不比山本大多少岁，人看起来也很老实，感觉不像是那种会被委托调查行踪的问题人物。
织田作之助倒是猜到了什么，「啊」了一声，有点犹豫要不要立刻离开现场——但是他第二份咖哩还没吃，浪费好像不太好。
实在不是织田作之助缺乏危机感，而是这间餐厅还有眼前的大叔和自称山本武的少年，给他营造出一种颇为闲适的氛围……以至于明明都已经怀疑山本武接到的打工就是抓自己，却还忍不住留恋起还未吃完的辣咖哩。
毕竟，这里的辣咖哩真的很好吃。
「详情不太清楚，不过听描述感觉是离职纠纷……是这样吗织田？」
山本想起了悬赏任务描述，被集团悬赏的前金牌杀手……意思是很厉害的杀手级业务员吗？总之，果然就是离职纠纷之类的东西吧。
山本武自认为理解了，自顾自地点点头。
「难道是入职前没有详订合约，导致离职手续办不好吗？我之前曾经听过我老爸说过类似的案例，当时还要我以后出去工作绝对要注意。」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厨师大叔一听倒也没多怀疑什么，毕竟尽管才认识不久，但他认为山本武并不是那种会乱说话的孩子。于是同情地看向织田，「真是不幸的遭遇。」
当然，事情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说到底杀手又不像一般职业，像是这种杀人的行当却有固定薪资、工时与退休金的话，反而让人觉得逻辑要爆炸了——什么的。像这种话织田作之助当然不会说。
相反他思维涣散地考虑起山本武的发言，十分自然地在心中认为对方言之有理。
试想，假使织田作之助真的如流言那样叛出了自己的组织、引来了前东家的追杀，那恐怕确实能称得上一种离职纠纷。
当然……这都是建立在织田作之助「真的」从某个组织叛逃的前提之上。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跟他们有什么纠纷。」织田作之助开口，他选择实话实说，也就是直接表明自己对此事的不解，「我以前并不为他们组织工作。」
织田作之助过去是个杀手，这点毫无疑问……但他是没有组织的的自由杀手，不存在什么控制他的上线组织存在。
当然，还在干杀手那行的时候他什么任务都接，说不定也曾经接过挂悬赏的组织相关人士所发出的委托……总不能因此就说他是那个组织的一员吧？如果是这样的话织田作之助觉得这个组织也挺随便的，真是什么人都往组织里面拉，明明都没帮他报税——话说回来，干这一行本来就不用缴税就是了。
织田作之助觉得肯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直白点说甚至觉得或许是某种针对自己的阴谋……可是他这样的人有算计的价值吗？关于这点织田作之助抱持疑虑。
毕竟身为前杀手的他所擅长的差不多就只有暗杀和暗杀相关所需要的技能，然而，光看职称前头加上的「前」字就知道这也是过去式了，在金盆洗手的如今，织田作之助正努力做个并不特别突出的平凡人，即便再接委托也都是远离暗杀类的任务，比如运送东西之类的。
「应该是误会吧。」织田作之助最后以此作结，事实上他也只能这么想了，毕竟不能直接找到悬赏自己的组织解决这件事——织田作之助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心里有数，总之不太可能找到除了把对方全员干掉以外的和平解法，而他又不想杀人。
要是把整件事比作一个纠结成团的毛线，那织田作之助大概就是被剪了指甲被困在毛线团的猫，暂时是束手无策了。只能一边逃避追索一边等事情平息。
「真是一场无妄之灾。」山本武说道，并且皱起眉，显然天然如他都感觉到事情不好收拾，「织田需要帮忙吗？误会还是解开来比较好吧，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解释，好好说的话对方应该也能理解吧！」
山本武似乎将事情想得很单纯，这非常符合他给人的第一印象，但织田作之助难以抱持同样的乐观，尽管他也是个天然。
或许是因为生活的地方不一样，过往一直作为杀手暗中活动的织田作之助对里世界的规则非常了解，便在心里嘀咕即便解释了估计对方也不会听。尤其是在对方真实目的不明的情况下，贸然接近并自说自话试图「解除误会」无疑是无谋且愚蠢的。
织田作之助当然不能去找对方，相反的，他深知应该把自己的踪迹藏得更深，设法避过这波风头，这样一来，在这座混乱无序的港口都市之中其他消息，以及其余势力的行动自然会掩盖住他的行踪，等到时间一过就万事大吉。
而这也是织田作之助最初选择来到横滨的目的，他需要到一个即便是他这样的人也能重新开始新生活的地方。
为此，尽可能保持沉默、减少不必要的交际很重要。
……可是。织田作之助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少年与老板大叔，他确切地在两人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担忧，尽管他们今天第一次说上话。
很奇妙，就好像在普通人的世界里面，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能对彼此释出善意，即便跟他们本身无关，却还是会给予没有目的性的关心。
这是过去只知道「以牙还牙，以血偿血」这种生活方式的织田作之助并不熟悉的领域，他免不了升起一丝向往，又有种在夜色里待久了而畏惧起阳光一般，心里面可谓是五味杂陈。
「……不，不用了。」织田作之助想了想，最后还是说，「我会去处理的。」
不管怎么说，果然不能牵扯到别人吧。织田作之助想，其实他原本没有打算理会这件事，过往作为杀手时只是单纯在乎自己是否完成了委托，以及委托人是否履行了义务，最多是如果委托人背叛了契约就一枪给对方个痛快，其他的就与他无关了，别的不说，处理起来十分简单俐落。
但那一套在现在很明显行不通。
织田作之助很快意识到，想要作为一个独立个体融入正常的社会，还保留着过去作为人型武器一般的杀手的行为模式是不行的。
就好像有谁对他说过，不仅是杀不杀人的问题，想要成为能够书写的人类的话，倚赖的其实是「生活」的累积。
『要作为与其他人一样的芸芸众生一同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的轨迹，不是「生存」，而是「生活」着。
于日复一日为赋予意义的生活中积攒，终究能堆砌出所谓的「真正的意义」。
……我想，人类大概就是如此吧。』
——似乎，是这么说的。
当然，也可能是在某本书看到的，总之此时看着眼前的山本武和老板，餐厅温暖的灯光像是给周遭环境上了一层滤镜，洋溢着一股难以明说的温暖气氛，夸张一点说甚至有些刺眼，足以令一向游弋于黑暗中的夜行生物避退。
但也确实吸引着徘徊在灰色地带的人们。
「这样啊……也是，误会解开就没事了。」看着织田作之助平静的神色和波澜不惊的语气，本来还有些忧心的老板不自觉地觉得，事情或许又不是那么糟糕——也是，如果真的是什么大事，那么也轮不到山本接这个寻人任务了，毕竟山本再能打，他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呀！
对山本武的「这是个好孩子」滤镜十分厚重的老板大叔就这么错过了获知真相的机会。
「这一顿就当我请你和山本了，织田你可要加油呀，事情解决以后，下回再来这里，大叔还请你吃饭！」老板拍胸脯保证，「吃多少辣咖哩都行，就当帮你庆祝了！」
「那就先多谢了。」
「我也可以请织田吃寿司唷，让你好好见识见识我这个竹寿司二代的实力！」
「喂喂，山本，我这店不是寿司店，到时候可不会给你备寿司料的！」
「啊哈哈，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嘛大叔！」
就在老板与名叫山本武的少年充满烟火气的对话中，织田作之助吃完了第二盘咖哩，放下汤匙站起身，向两人颔首后告别。
就像是再平凡不过的萍水相逢。织田作之助在离开餐厅后出神地回想不久前的经历，总觉得……这很好。
虽然，织田作之助还不能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处理好这件事；因为他原先想着只要甩掉追杀后隐姓埋名，这样就能在不杀人的情况下避免掉纷争；可是，他刚刚才得知有人在横滨放出消息要追杀自己，甚至让山本武这样的少年给接到了。
织田作之助难以想像，如果连山本那种明显与里世界无缘的人都能听到这个消息，甚至接取任务——就算只是找寻自己的踪迹——这个追杀令究竟会有多普及？显然已经不是他原来想得那样了。
这样的情况下，最好还是探听一下事情究竟怎么进行到这步田地；或者至少也要确定如果他躲藏着不出来，会不会对接取了「任务」的山本武造成什么影响？
当然，要是真的是什么误会并且能解除的话是最好……织田作之助还是很想赴老板大叔和山本少年的约。
织田作之助大致上捋顺了思绪，事不宜迟，立刻动身。
他打算前往之前从山本武口中得知的地点——据说，山本在接取任务后，对方说如果得到什么消息或是找到人的话可以透过这个地点交接，因此这里至少能确定是对方的一个据点，上门去探察应该能获得一点资讯才对。
然而，当织田作之助来到那个地址，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画面。
「唷，晚上好啊！」
是山本武。
山本武拿着球棒，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对织田作之助下达追杀任务的不明阵营的据点前一百米地，脚下还踩着几个昏迷不醒的壮汉；织田作之助直觉那可能是对方布置来放哨的人手，现在却被山本武打晕，而且看周遭一片寂静的状况，显然是在引起骚动前就放倒了对方。
与此同时，做出这一切的山本武脸上的笑容还十分灿烂，他看向表情没有起伏的织田作之助，面上勾起灿烂的笑容：「我可是等你好久了，织田！」
织田作之助：「……」
过了一会儿——大概五秒钟左右吧——逐渐回过神的织田作之助慢慢说道：「山本，你怎么来了？我们……有约吗？」
语气冷静到不像是问句，然而，只有织田作之助知道自己内心有多茫然——此时的他拼命回想刚刚在餐厅里面的谈话，确实是说他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以后、才会去餐厅里面吃辣咖哩吧？
为什么他甚至没处理……或者说还没来得及开始处理这件事，对方就突然一副「我来赴约了」的样子站在他面前？这样真的是正常吗？
「啊？那个啊，该怎么说，因为这件事毕竟也算跟我有关，」山本武眨眨眼，对他解释道，「我接了任务嘛，既然知道是误会，作为接下任务的人，我也有义务要向委托人说明状况，对吧？」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竟然觉得……确实如此。
虽然以他以前的经验，才不管委托人跟目标之间有什么误会，只管把人杀了交差就行……但换个角度想，要是对方指定了要杀A，但却给了B的地址说杀了这个屋主，导致最后他杀了B没有杀A……那到底算不算完成委托？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他还没遇过这种劳资纠纷——但尽管几乎要被说服，理智还是告诉他，这不是普通人应该被卷入的事件。
就算这个普通人好像很擅长敲闷棍也一样，太危险了。
织田作之助想着，一抬头想和山本说话劝他离开，才发现山本正严肃地看着自己。
「织田，你不要紧张。」山本伸出手搭在织田的肩膀上，「只要好好说明的话他们一定能理解的，我也打算好好说一下，看他们能不能给我换一个类型的打工。」
织田看了看山本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把视线转开了，然后问：「换一个？」
「是啊，原本是希望他们给我介绍寿司店的打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觉得我很擅长找人，就拜托我找你了。」山本武作思考状回答，「我以前只有帮附近的大叔找过走失的小狗，找人的话没有什么经验呢。」
织田作之助：「……」
有点不可思议，这个怎么看都是被卷进了事件的人竟然还真的毫无自觉的样子啊。
……果然还是把山本打晕带走再从长计议吧！
织田作之助脑中浮现这样的想法，并且认真考虑起可行性。
「对了，织田，」山本武又叫了织田作之助一声，一边还在口袋里掏着什么，「如果能知道误会织田你的组织在哪里，直接去跟他们解释应该会比请人传话更好一点吧？但给我介绍打工机会的大叔没给我委托人的详细资料，给我的联络地址我刚刚去看了一下，感觉也没有像主事人的家伙……」
「所以，其实在来之前我事先确认了一下——啊，这应该不算是犯规吧？毕竟这跟之前说好的比赛也没关系嘛——总之我偷偷联络了一个很可靠的朋友帮我调查了一下。」
嘴里说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山本武拿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白纸，纸面用铅笔简单地画了一些图案，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便发觉，那应该是一张简笔画下的街区地图，有个地点被打了星号重点标示出来。
「这里，对方的大本营就在这里，所以我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啦！」然后就看到山本武愉快地指着那个打了星号的地点，「正好离我们不远，真是太巧了。」
「好，那我们就出发吧，织田！」把纸张折叠起来收好以后，山本武对着织田作之助爽朗地说道，接着行动力满分地转身就走，完全没有半点犹豫。
「……喔。」
对此，织田作之助只是颇为淡定地应了一声，竟然真的跟在山本武的身后，就好像完全不觉得这样的发展有什么不对一样……
『——总觉得，没有觉得不对劲本身就是这个人最不对劲的地方吧。』与此同时，在名为山本武的马甲背后操控一切的深海光流忍不住向棉花糖吐槽，『一般会像这样，凭几句话就跟上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一起去未知的组织「解除误会」吗？』
真就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做啊你们，虽然其中一个是她自己操控的马甲。
『哎呀，应该是因为山本武这个马甲亲和力很高吧？根据棉花糖的我的预估，他的亲和力可是高达90呢。』棉花糖也跟着评价道。甚至还说出了深海光流之前完全不知道的情报……话说马甲的亲和力数值什么的，真的不是这个AI现场掰出来的吗？
『……虽然山本武这个马甲的性格确实很好，很容易受人欢迎，但是我认为事情应该不是这样。』深海光流慢慢说道。
『嗯？那光酱是怎么想的呢？』棉花糖状似好奇地问，『是性格上相性很好？』
应该是这么一回事吧？棉花糖想。毕竟他知道的其实比深海光流来得多，在「资料库」中，山本武和织田作之助的性格看起来无比合拍，都是天然……会有「一见如故」的结果也不意外。
嗯，就某方面而言，光酱其实也算是天然呢，虽然本人好像没有自觉——棉花糖这么思考着，却被深海光流的回答打断思考。
『不。』深海光流否认，她的语气十分严肃认真，『我怀疑，织田是想要打晕山本，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他绑起来安置。』
棉花糖：……？光酱你在说什么啊光酱！
『……不，不至于吧～』
棉花糖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迟疑，深海光流注意到了这一点，并将之归结于诞生不久的纯洁AI尚且不懂人类复杂且曲折的内心。
『至于。』于是，深海光流认真地教育AI，『因为如果是我，对待不听医嘱的病人也会这么做。』
然后又听她补充：『当然，我不会使用「打晕」这种技术要求太高的手法，但无强烈副作用的肌肉松弛剂和拘束带还是能用的，定量麻醉也不是不行，我有把握将剂量算得很精确，时间段拉长也不是问题……总之只要达到固定住对方不让他乱动的目的就行了。所以我想织田应该也会这么想。』
深海光流有种类似直觉一样的感觉，自己跟织田作之助某方面好像有点相像……当然，她说的是失忆后的自己，失忆前那个感觉有点中二病可能还精分玩家家酒的自己显然不在此列，不然总觉得对织田有点失礼……
而棉花糖……棉花糖不说话了，此时的他安静的就像是没有被启动的初代智能管家。实际上他的cpu正不为人知地高速运转，「资料库」里面许多的纪录被调动起来，几乎要令理论上不具备实体的AI颤抖起来。
为什么打晕是技术要求高的手法，肌肉松弛剂却不是？而且这是什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发言，你们（天然）都这么可怕的吗？
『总之，』深海光流却没注意到突然安静如鸡的棉花糖，她若有所思地说，『得阻止织田把山本打昏……』
于是，就在织田作之助终于要下手（对，他真的想把山本武打昏绑起来安置在随便一个安全的小黑屋里）的前一刻，就听到前方的山本武以爽朗的声音开口。
「对了，织田——你听说过『彭格列』吗？」
「彭格列……？」
作者有话说第8章 CH.08/披着战斗系马甲的第八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