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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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时焱上班时接到客户电话，说他们的款项没收回来，所以暂时没钱付账，也得顺延一段时间，请他千万多担待。
时焱挂断电话后往靠椅上一倒，心里骂娘。他们收不回款就得拖延付款时间吗？随即又叹口气，企业之间三角债很常见，都是你欠我，我欠你。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时焱不过心里骂了一句，然后该干嘛干嘛。
下午时财务过来说道：“时总，嘉华的款项不能及时到账的话，我们这边也没钱付给别人。”
时焱脸色很淡定的说道：“那我们也拖着。”
财务却说道：“不行，我们这个不能拖，否则人家就不会给我们发货，那我们后面的进度就没办法继续。”
时焱一愣，头疼的点头，“知道了，我再想想办法。”
财务立马就出去了，不给老板添堵。
时焱挂断电话后开始想要从哪里找钱，可是最终发现能收回来的款项寥寥无几。他给好几个欠他款项的合作商打了电话，对方都是让他再等等，却不给个准话，到底什么时候能付款。
目前大环境不好，好多公司都是勉强维持生存，都是尽量延迟付款。时焱公司业绩倒是不错，可惜上下游不给力，经常拖欠货款，搞得他也只能跟着捉襟见肘。
时焱深深地叹口气，让助理给他定了张去北京的机票。
北京有个合作商资本雄厚，双方合作得很愉快。唯一不好就是那家喜欢延迟付款，很多时候都会拖一两个月甚至三五个月才肯把款项付清。时焱烦死他们这种作风了，但是这家实力雄厚，除了付款，别的方面简直堪称最佳合作伙伴。因此时焱只能认了，人家虽然延迟，但是从来不会赖账不是。尤其合作过程中真的很愉快，大家配合得相当默契。
时焱公司有笔货款上个月就应该到账，但是对方一直拖着，按惯例，起码还得一两个月才能到账。可是时焱等不起，只能自己去要账。
按理要账也应该是财务，可惜时焱只是个小公司，财务去了估计连个高管都见不到，更别提要钱。只能时焱亲自出马，他毕竟是老板，对方公司怎么也得安排个高管接待，这样才能要到钱。
时焱经常过来开会，对方公司以为他是有公事要谈，赶紧安排了经常和他对接的人和他接洽。时焱寒暄几句后点名来意，“现在生意不好做啊，好多款项都收不回来。”
对方心里一咯噔，来者不善啊。但是他也只是笑着打哈哈，“是呀，我们公司也是一样，说好的奖金都还拖着。我们员工都等着米下锅呢。”
“李总就是喜欢开玩笑，谁不知道达盛资金雄厚。”
“让时总见笑了，我们可称不上资金雄厚。别说奖金，就是员工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
时焱心里暗骂，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面上却笑得真诚，“李总，这次你可真得帮帮我，我这边真是等着米下锅。否则你就可以收到我求职的简历了。到时候还请李总看在我们一直合作得不错的份上把我招进来，让我有口饭吃。”
对方心里同样在骂人，面上也笑得真诚，“现在大环境不好，大家都难。我理解时总，也请时总体谅我。我们公司是真的资金紧张，而且我也只是个打工的，付款什么的都是财务的事，真轮不到我多嘴。”
时焱立马说道：“还请李总带我去财务室，我和财务总监谈，您也帮着美言几句，让我这边多少回点款，把这次的难关度过去。”
对方还是不愿意，可惜磨不过时焱，只能把人带过去，剩下的交给财务总监头疼就好。
到财务总监办公室后里面还有一个人，总监只能说道：“时总，您看，我这边忙着呢，要不您先去会客厅坐坐？”
不等时焱说话，那人说道：“您忙，您忙，我去外面等。您这边忙完了我再进来。或者您直接给我签字，让下面的人把款项打给我，我现在就走。”
时焱立马明白这人和他一样，也是过来要钱的。因此时焱也赶紧说道：“不用，不用，我这边可以等，您先谈，谈完我再和周总谈。”
两边客套，总监面不改色，这点事简直是家常便饭。反正要钱没有，您愿意磨就磨，他奉陪着就是。
如此总监说道：“不如两位先去会客厅坐坐，我这边还有点公事要处理。”
时焱和那人都愣了一下，两人同时摇头，“您忙，我们就在沙发这里坐一会，等您忙完了我们好和您谈。”
总监似乎很为难的样子，“可是我们有点公司机密要谈，有外人在不方便。”
那人立马说道：“行，那我去您办公室外面等。您放心，我带了小板凳，不占用你们的办公场地。”说完立马起身去外面，就在门外把小板凳支起来，坐在外面当门神。
时焱也想有样学样，可是他棋差一招，没有准备小板凳，因此只能去外面站着。
总监无所谓，你们爱站站，爱坐坐，反正要钱没有。
那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闲着无聊，站起来和时焱聊天，“兄弟，哪来的？”
“上海。”
“上海呀，那我熟悉。我女儿也在上海，在一所大学当老师。我每年都会过去看看她。”
时焱点点头，反问：“您从哪来？”
“我呀，离上海也不远，无锡。”
“那是挺近的，高铁不到一个小时，开车也就一个多小时。”
闲聊几句后，那人抱怨，“这家公司啥都好，就是这喜欢拖欠款项的毛病不好。虽然知道他们不会赖账，可是我这边真是等着米下锅。”
时焱感同身受的点头，“是呀，不是没办法了，谁来这里当门神。”
两人抱怨了几句，那人坐下来休息一会。休息了一会后把小板凳让给时焱，让他也坐了一会。
两人瞅准总监办公室没人和总监谈事时又敲门进去，总监客客气气的招待他们，但是只是叫穷，就是不答应放款。好在两人也不气馁，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第一天无功而返。
第二天时焱也学聪明了，也买了个小板凳，大有拿不到钱就不罢休的气势。可惜第二天依然无功而返。
晚上时焱和那人一起走出公司大门时那人说道：“时总，不如一起吃个饭？”
时焱点头，“郝总客气，一起吧，我请客。”
郝总摆摆手，“哪能让你这么一个小年轻请客，我请，走吧。”
时焱没再客套，两人有了这么战友般的友情，早把对方的底都摸清楚了。都知道对方大概身家多少，知道彼此都不差这点饭钱，为这点饭钱争扯没必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郝总说道：“时总，我寻思着这也不是个办法，你看那个死胖子，这是打死不会付款，非得像以前拖个两三个月，三五个月才肯给钱。”
时焱赶紧点头，“我也觉得他一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
“我有一个办法，就是需要你配合。看你愿不愿意。”
“您说。”
“我有高血压，每天要吃药。明天我故意不吃药，你找茬和我吵一架，我假装高血压发作。你送我去医院。”
郝总说到这里没再说，但是时焱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有点担心，“可别弄假成真了，你要真的高血压发作，一不下心就见马克思了，就算没见马克思，搞得偏瘫什么的也不好。”
郝总苦笑，“如果收不到钱，我就不仅仅是高血压，得去跳楼了。你放心，我一直按时吃药，血压控制得挺好。就是你得担点风险，如果我要真的发作了，你估计得担点责任。但是你放心，只要我不死，还能说话，就不会让你承担任何责任。”
时焱没说话，为了点钱，让这么个中年人置身危险之中，时焱虽然在生意场这么几年，依然狠不下这个心。
郝总继续劝说，“要不我给你写个免责的条子，哪怕我真的出事了，也怪不到你头上？”
这下换时焱苦笑了，“就算有这个条子，你真的出事了，我良心也难安。”
郝总赶紧说道：“这是我想出来的，你不用内疚。我是真没办法了，但凡有一点办法，谁愿意来这里当门神，被人当猴子看。”
时焱也急着用钱，如果拿不到这笔款项，他就得抵押房产了。因此最终点头，“还是我来吧，我来装有病，您把我送到医院去。”
郝总摇头，“你没病，医生给你检查就漏陷了。那个死胖子怎么会信。只有我这种真有病的，才不怕医生检查。达盛要不想我真在这里出事，就只能给我放款。然后你也趁机让他们放款，至于你，你没病，你公司总有年纪大的吧。”
郝总一脸大家都懂的表情，时焱想想后点头，“你把急救药给我，我随时喂你吃药。”
“好。”
第二天时焱果然找茬和郝总吵了一架，可惜对方公司的人只当看戏，没有任何人劝架。郝总看了时焱一眼，使了个眼色，然后直挺挺往后倒。
时焱赶紧接住他，“郝总，郝总，”随后看着周围明着在工作，暗地里看戏的人，“快点叫救护车。”
公司的人看戏看得正爽，哪里知道突然会来这么一出。有个小姑娘赶紧拿出手机打120.
时焱赶紧从郝总身上搜出急救药，公司的员工也倒了水过来，时焱立马喂郝总服下。
总监在办公室看见外面这一出，心里暗骂，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可惜他只是出来看了看，依然没有要付钱的意思。
总监让一个员工陪着时焱把郝总送去医院，去医院检查后郝总果然有高血压，如果控制不好确实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
总监收到医院传回来的消息，知道如果他不放款，明天郝总依然会过来当门神。这次是假的，下次可能就是真的了。总监虽然是个高管，可是也只是个打工的，如果真出了事，倒霉的还是他。因此总监认栽，赶紧给郝总放款。知道时焱和郝总合谋，如果不给时焱放款，时焱也会如法炮制，因此不等时焱和他谈，他主动给时焱放款。
时焱和郝总还在医院时就收到公司财务的电话，达盛的款项已经到账。并且表示以后会按时付款，唯一的要求是不能再安排人去催款，更不能外传，否则以后依然是以前的付款程序。
时焱和郝总在医院忍不住击了一掌，庆祝他们的胜利。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