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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与多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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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轻轻的哄慰响起。温暖的手抚着面颊，黑暗里，一张模糊的面容闪现。
什么都看不清，但是那种刻骨的感觉，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深夜，窗外月光透过窗照射进来，覆盖了床。
被子下，小小的孩子被男人抱在了怀里，正闭着眼，光笼罩着苍白的面色。
月辉同样洒落，却似乎很畏惧黑暗里的猛兽，只敢小心翼翼投向男人下半张脸上。
勃发的肌肉，有力的身材，令人身躯发软的男性气息。下颌锋利，性感的唇没有弧度，挺直的鼻梁被月光分成明暗的交界。
在寂静里，有呢喃响起，睫毛颤抖，泪珠滴滴滚落，孩子发出弱弱的泣音，“不要……走……”
声音响起的一刻，被黑暗掩藏的一双眼瞬间掀开了。
无论何时都紧紧戴着的红色镜片，正摆于窗台上。未经遮蔽的眼一下聚焦，落在怀里孩子苍白的脸上。
男人顿了一下，面无表情。未几，大手伸出，轻轻掐住了孩子的面颊。
眼瞳微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孩子沉浸在梦中，落着泪，像一只可怜的猫儿。那句梦呓带着眷恋和依赖，但是显然是对着一个不知道的人。
这一刻，月光也仿佛吓得黯淡，男人的神情一下阴沉，额上青筋微突。
隐隐的怒火在房里浓郁得快成实体，将善从梦里惊醒了。
善泪眼朦胧，小脸有着泪痕。
多弗朗明哥盯着这双水汪汪的眼，声音很低，很哑，“善。”
一片昏暗里，健壮压迫的身体俯下，笼罩了恍惚中的善。多弗朗明哥脸上没有表情，唇边勾起的弧度异常地冷，“你想起谁了？”
总跳动着锋利丝线的手指轻轻擦去眼泪，怜惜亲昵，也粘腻，刺骨。
善的心神从梦里的悲伤回转过来。
这一刻，多弗的手抚摸着自己的面颊，一如从前。可是在惊梦之后，善的心里居然闪过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
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奇怪的电流随着手指的动作，流过全身。看不见的泪眼睁大了，朝向上方。
多弗朗明哥慵懒地撑着头，金色的发丝垂落，鼻尖离善很近很近。没有镜片遮蔽，那双眼很冷，大手却仍在温柔地安抚着孩子。
勃发的气息，亲昵的感觉……
为什么，会觉得很陌生？
脑海中的痛楚又再次涌起。梦里的那个人，再次闪现。
不是……是……
是谁……
苍白的脸蛋弥漫着不安，善的心可怜地直跳。
多弗朗明哥直直审视着这张小脸上的神情。下一秒，就见那双血色的眼紧紧闭上了，小小的孩子埋进了被子里。
尖锐的疼痛刺激着脑海，善用力咬着唇，没有像以往一样去压下。
画面频频闪动，可是仍然看不清，看不清……
善痛得颤抖，忍着泪，怎么也没有发出闷哼。
这一刻猝不及防的回避，让多弗朗明哥的动作彻底顿住了。
月光仿佛感受到了满屋炸开的戾气，一下消散干净，屋子里已漆黑一片。
在这黑暗里，多弗朗明哥瞳孔微缩，面色阴鸷，咬着牙，锋利的眼眸划过一线奇怪的芒。
＊
次日天朗气清，似乎风平浪静。
“少主大人，要出门了啊。”Baby5拿着棒棒糖，和巴法罗扒在栏杆上。
自门口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黑色衬衫外披着羽毛大衣，耳上两个金色的圈，满是睥睨一切的气势。
迪亚曼蒂、琵卡和古拉迪乌斯也在身后走出。
善小脸苍白，裙子微微蓬起，被牵着小手，另一只手握着刀。
多弗朗明哥面无表情，唇边扯出一点聊胜于无的弧度，“是啊。”
镜片扫向下方，有力的手落在善的头发上，轻轻摸了摸。
善睁着空茫的眼，顿了一下，沉默。
“走吧。”多弗朗明哥见状，面色如常牵着善，一行人往下走。
Baby5趴在栏杆上，咬着棒棒糖，眨了眨眼，不由疑问，“少主大人会有什么安排呢？真希望善能好起来啊。”
“……快看！呜呜少主大人对善真的好好哇。”
建筑物下方，高大的男人蹲下了桀骜的身躯，孩子顿了好一会，终于缓缓伸手，圈住了男人的脖颈。
男人将小脑袋按在肩上，一手抱紧了孩子。手指瞬间飞出几乎看不见的锋利丝线，直直扎到天空的云上。
下一秒，男人扯动着丝线，到了空中，渐渐远去。
其余家族成员朝着另一方向离开。
“是啊，善真不愧是少主大人亲自捡回来的孩子呢。”巴法罗也呆呆地看着，头发螺旋桨似的转动起来。
Baby5吃着糖，突然，余光瞥到什么，吓了一大跳，“哇！”
在栏杆旁，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小孩，一张灰白的脸把Baby5吓得够呛，飞快躲在巴法罗身后。
待看清了人，Baby5气愤地冲出来，打了一下罗的帽子，“喂，罗！不要突然蹿出来吓人！”
罗面色冷冷，扫了她一眼，“他们要去哪？”
灰瞳紧紧盯着远方消失不见的身影。
“我才不知道，知道了也不告诉你！别以为我忘了你对……”
“琵卡大人他们要去调查东南方那块地方，我们的据点要转移了。至于少主大人，”赛尼奥尔站在阳台上，嘴里抽着烟，面上淡淡，“去找医生了吧。”
罗愣了一下，“医生？”
Baby5蝴蝶结一晃一晃，好奇起来，“诶，是帮善找治疗头疼和中毒的办法吗？”
“应该是。”
“罗，你的铂铅病目前无药可医，现在也没有果实契机。不过善的情况，或许可以一试。”吐出一口烟，赛尼奥尔无波无澜的面容在薄烟中隐现。
罗盯着远方，握着拳头。
虽然一切都越来越可疑，但是如果善真能治好眼睛，那就太好了！
他的命，自己已经看淡了，他只想在有限的三年里杀人，杀人，报复一切。
然而，这样看来，多弗朗明哥对善……
但是那个痕迹，还有昨天，善突如其来的痛楚……
一道披着黑色大衣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处，一动不动。
“柯拉先生，你什么时候到了那里啊？”Baby5看到了，疑惑。
“是啊，是啊。”巴法罗含含糊糊出声。
罗看到那个身影，思绪中断了一下。
是那个家伙。
柯拉松未曾回应，始终看向远方，神情不明，死死地咬着烟。一手微微捂着腹部，随即就下了建筑物。
罗面无表情地盯着，收回视线，竭力维持着平常的语气，“喂，巴法罗，你刚才说……善是捡回来的？”
“对啊对啊。”巴法罗舔着自己的棒棒糖，说话带着口水音。Baby5在一旁点头，还没觉出什么。
罗听了那话，瞳孔猛地一缩。
善真的是捡回来的？！那失忆又是……
赛尼奥尔顿了一下，垂着首，俯视着罗，静静出声，“喂，别弄错了，善是家族成员。”
罗抬头，瞪着这个人，咬牙，手握成拳。
＊
眼前的靶子被打了很多孔洞，罗面无表情，仍在不断射击。
忽然，外面响起了Baby5嘈杂的声音，“回来啦！回来啦！”
罗持枪的手顿住，放下，往外走。
建筑物阳台上，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其他家族成员也都回来了，上了楼。
“少主大人！”Baby5高举着手，笑嘻嘻地欢呼。
“多弗，”托雷波尔流着长长的鼻涕，咧着大嘴巴，“怎么样？”
“东南方的那块都是软脚虾。就定为下一个据点了，继续扩大我们的交易范围。”多弗朗明哥声音低冷，毫无情绪。
“咦，善怎么啦？”Baby5好奇地看着少主抱着的孩子。
罗站在门口处，瞳孔一缩，只见善正软软地趴在多弗朗明哥的肩上，不知为何一动不动。而多弗朗明哥的手正轻轻顺着善的脊背。
听到Baby5的话，琵卡在一旁尖着嗓子解释，“那群庸医，太没用了。”
巴法罗听了，赶忙捂住咧开的嘴。
“用的方法不对。”迪亚曼蒂勾着惯常的嘲弄弧度。
“惹少主动怒了。”古拉迪乌斯插着兜，静静地补充。
忽然，罗在空气里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然而似乎没有任何人有伤口的样子。
罗咬着牙，隐隐不安，盯向不曾出声的多弗朗明哥。
而那张桀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红色镜片冰冷异常。很像那一天。
罗心里一跳。
“进去，接下来商量据点转移的事。”多弗朗明哥冷冷出声，抱着善往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