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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与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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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已经过去，斯派达麦尔兹的夜幕掀起，清晰的晨光照射着铁废料堆。
“喂，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古拉迪乌斯站在一旁，一头蓝色头发爆炸地往后，双手交叉。
罗回过神，紧紧咬着牙，瞪着前方摆设齐整的靶子，握着枪，手死死扣住扳机。
“还不快点打出去？没有能力可是会被人看不起的，新成员。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报复吗？”古拉迪乌斯的黑色风衣随风摇摆，漠然出声。
那一双血色的忍着眼泪的眼闪现脑海，罗手指一下用力。
下一秒，一发子弹瞬间出膛，砰地炸在靶子一侧。手心受到冲击，产生巨大痛感，但是这种痛，在这一刻已无足轻重。
罗垂着灰瞳，盯着手，一言不发。
“还行，要是这都做不到，那也和其他小鬼相差太远了，更别说善了。”
古拉迪乌斯抬起手，举着枪，对着前方的靶子，面无表情，“既然少主让我教你，你就得练成我这样，看好了。”
砰砰砰的声音震耳欲聋，一发发全部正中红色的靶心。
罗握着枪，灰瞳被绒毛帽遮掩，往上仰望古拉迪乌斯，低声道，“善现在，在哪里？”
“训练。”
“善很厉害吗？”
早在罗初次来到堂吉诃德海贼团据点的时候，罗就从他们口里听到了善的名字。那个时候，他以为善是个仗着能力很倨傲的人。
偏见是可由人亲自破除的，罗明白了这个道理。至于那个柯拉松，会不会是善说的那样，已不重要了。
那道红色的掐痕久久留在罗的脑海里，如此深刻，挥之不去。心里的奇怪在一点点发酵，罗只想多了解一点情况。
“当然。”古拉迪乌斯盯着靶子，笔直地端着手。
“善是少主亲自带回来的。昨天，你也应该听少主说了，她和你可是不一样的。”
“不止是能力，还有少主对她的态度。”
罗一下顿住，呼吸微止。确实，他也发觉，那个人对善格外不同。
“少主对善，非常上心。”
古拉迪乌斯边打枪，淡淡道，“实话说，我从未见过少主这样对过一位家族成员。”
“或许真是因为她的能力太非同小可了，而且，她竟然还有霸王色。”
罗皱紧了眉，觉出了怪异。因为善能力很强，所以……
“少主只让干部们培养她的体术和刀术，她这两方面的天赋和资质也确实万里挑一。等你向迪亚曼蒂大人学习的时候，你应该就能见识到了。”
古拉迪乌斯盯着靶子，全身心都在射击上。砰，一声，又射中了红心。
被面罩遮住的面容看不清神色，古拉迪乌斯随口一句，“没想到被捡回来，还能保留那种强大的力量。”
罗的灰瞳一下紧缩，瞬间盯向古拉迪乌斯的侧脸，“什么？”
身前的人顿住了。
枪声戛然而止，古拉迪乌斯握着枪的手放了下来，“不……是带回。”
面容被遮住，古拉迪乌斯的声音无波无澜，似乎毫无端倪。
罗心怦怦跳，盯着靶子，咬着牙，面无表情地射击，“船长……对善好吗？”
一发发子弹，连连空靶。
古拉迪乌斯一脚踹在罗的手上，罗一下被迫抬直了胳膊。
“我不是跟你说了？”
罗狠狠绷住手，打出子弹，终于击中了内环。
古拉迪乌斯双手交叉胸前，看着靶子，“少主对善的好，是成员都有目共睹的。”
“有时候……简直匪夷所思。”
罗默然思索，一言不发。空气里连连炸开声响，打出的子弹越来越贴近中央。
“继续稳住。”
罗稳住心神，又打出一发，眼用力盯着那个红红的靶心，“还有吗？”
古拉迪乌斯的头发被风吹动，声音无波无澜，“少主只让善出过一次任务，就在她失忆后。大多时候，善都是待在基地里，和干部们训练。”
“那他……会对家族成员动手吗？”灰瞳锐利地眯起，朝上。
古拉迪乌斯周身气质突变，有力的指猛地捏住了罗的胳膊，带来剧烈疼痛，“你的脑子最好放清醒点！”
“如果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会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教训。”
“少主将家族成员当成亲人对待，没有任何残酷对待，除非家族成员背叛。不过要是有那种情况，我们一定已经把人处理了。你既然已经是家族一员，就多动动脑子，小鬼。”
古拉迪乌斯冷冷嘲讽。
罗忍着痛意，脑海里想着那道深深的掐痕，揪紧了心。灰瞳木然地盯着前方，砰砰砰的子弹声，不断炸响。
＊
“哦——G！”拉奥·G抬腿，高高做了个闪闪发光的姿势。
罗捂着鼻子，抬起手一看，手上都是鲜血。沉着灰白的脸，又爬起来。
“可算让我找到一点感觉了，你小子，训练善那个小鬼真是没意思啊，你和她的拳头差得太远了！不过，她也算是我的徒弟啊，与有荣焉，哦——G！”
罗擦去鼻子上的血，努力站稳。
“来吧，让我教你！拳头握紧了，看这张图，人的身上是有特定位置的，可不能胡乱挥拳喔！”
罗的鼻子还在滴血，竭力握着手打出一拳，拉奥·G见了连连摇头，“唉，不行不行不行。”
“要想将来像善一样，成为为家族奉献巨大力量的成员，你还得学很久啊。”
罗脑海里一瞬间闪回了古拉迪乌斯的话。而这个家伙说的，也有那种怪异。
善曾告诉他，多弗朗明哥说，她是他的家人。
然而……
“喂，”罗咬着牙挥拳，往拉奥·G身上招呼，“善，是不是捡回来的？”
那突然的一声，让拉奥·G顿了一下。罗紧紧盯着，下一秒，猝不及防被打中眼睛。
“你小子在哪里听说的这种话？太假了！”
罗揉着眼睛，艰难地爬起，“我听别人说的。”
“谁说的这种话？善可是少主亲自带回来的，她是在出任务的时候受伤了，所以才不记得一切。”
罗身躯僵住。
古拉迪乌斯说善只出过一次任务，是在失忆后。而这个人说的，却是因为出任务而失忆……
想着那个掐痕，心里的疑云更加厚重，罗抿着唇，握住了拳头。
＊
“善！”
“罗？”听到声音，那个雪白头发的身影回头，恍惚的眼微愣。
罗握着剑，一步步走了过来。
两个小孩站在一块，面对面。灰瞳盯着善脖子上那个残存的痕迹，罗挤出艰涩的声音，“那天，多弗朗明哥和你说什么了？”
善顿了一下，摇头，垂着小脑袋。
“你脖子上的那个痕迹，到底是不是他弄的？”罗绷着一张灰白的脸。
善白色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刀被用力握紧。
罗咬着牙，“喂。”
铁废料堆上，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那里，迪亚曼蒂的大红披风张扬地在背后飞舞，张着大嘴，往这里呼唤，“你们！还不过来？”
罗冷冷盯过去，又回头看了善一眼，终于还是拉着善走过去。
人到了跟前，迪亚曼蒂露出了嘲讽的微笑，“喂，你小子，真是没想到啊，多弗还是让你加入了。”
罗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里染着淡淡血丝。
“啊，算了。既然你已经加入了，我也就不为难你了。努力训练吧，希望你不要让多弗失望，”迪亚曼蒂说完，便拔出那把细长的西剑，变成绸缎般柔软的形态，“嘿嘿，来吧，你先，小鬼。”
“罗，要小心。”善轻轻出声。
罗看着这双透着关切的眼，和那道痕迹，握着拳头，嗯了一声。
善退到不远处。
罗绷着脸，一下举起剑，往那把西剑上砍去。
迪亚曼蒂声音尖尖的，笑得很是刻薄，“力气，太小了哟。”
罗咬着牙，一下一下挥着剑，往那上面砍去，然而那把西剑柔韧无比，完全让人施不出力。
“不行，不行。”迪亚曼蒂俯视着，不断打击。
罗握紧自己的剑，看向那双紧紧朝向自己的眼睛。尽管那个人看不见，罗还是绷住了心，灰瞳微眨，剑一下对着迪亚曼蒂的手戳去。
“你小子！”迪亚曼蒂蛇剑一舞，收了嘲讽的笑，“搞什么，突然机灵了一点点。”
罗看向场外的人，一言不发。
“我说，我说，迪亚曼蒂，你在训练他们吗？”
“是啊。”
托雷波尔披着黏糊糊的蓝色披风，拿着权杖走过来，鼻涕流得老长。他走到善身边，低头盯着善，咧着大嘴，“嘞，嘞，善，你在帮这个小孩想办法吗？”
善怔愣，红色的眼睛里空茫一片。
“我说，我说，就是帮罗找解毒的方法，”托雷波尔流着鼻涕，俯下身，凑到善跟前，咧嘴笑道，“我可是知道了，多弗给了你很多医书哦。”
想到什么，托雷波尔墨镜下闪过一点光，咧着大嘴巴，“但是，善，要记得哦，你是多弗的家人，最重要的人应该是多弗哦。”
善身躯一顿，下一秒，微微皱起了眉，面色发白。
“喂，你这小鬼，这么容易分心的吗？”迪亚曼蒂的绸缎之剑缠住了罗的剑，不满地出声。
罗正侧首，紧紧盯着这边，看到善神色异常。
“善，善，你听到了吗？”托雷波尔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在善那双恍恍惚惚的眼前晃来晃去。
善死死握着自己的刀，额头上已经有了冷汗，良久，终于轻轻点头。
“呗嘿嘿嘿嘿，那就好，善，我们可都是一家人啊……”
善喘息着，艰难地平息着方才几乎又要发作的痛楚，空茫的眼转过来。
罗灰瞳一闪，咬着牙，回头继续和迪亚曼蒂训练起来。那张灰白的脸无甚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