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反派觉醒之后》舟一青

5、第 5 章【修】

　　《镇仙图》再次停服了。
　　官方给出的解释是游戏运行出现了重大BUG，需要紧急调整。论坛之中骂声一片，舒云羡看着手机上一直刷新的评论，略带烦躁的呻/吟了一声，将手机丢到了一边。

　　一晃几日，《镇仙图》都没有再开服的迹象。
　　在偌大的游戏开发中心面前，身为玩家的人毫无办法。舒云羡即使再焦躁也束手无策，在百般无趣的等待中，最终选择了转移注意。

　　最近也确实过于沉迷游戏了。
　　……不论他再喜欢卿薄玉，他也只是一个游戏角色而已。

　　舒云羡换了一身衣服，而后戴上口罩，打量了在镜子面前的形象，调整好一下额头前的碎发，出门了。

　　从小身为孤儿的舒云羡运气不错。
　　脑袋瓜子聪明，所以考了个很不错的传媒大学，靠奖学金和打工完整的将大学读了下来。后来正赶上短视频流量爆炸，他和几个同学一起运营了个短视频账号，获得了很不错的成绩，以此机会攒钱买了一个小平米的房子。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同学该结婚结婚，该回家继承家业继承家业，舒云羡作为留守大学城附近的小独狼，就在这边一直生活到现在。

　　性向特殊，未来找到称心如意的伴侣难度较大，又没有父母亲戚在世，舒云羡在偌大城市里的确活得有些独。
　　但常年如此，过着过着也就习惯了，舒云羡还给自己定了个目标。
　　——等三十岁的时候，有合适的话他就去孤儿院领养两个小朋友，如果没有合适的，他就养一只猫和一只狗。
　　对未来规划不大，所以他活的日子素来佛系。

　　出了门，楼下就是宠物店，隔着门玻璃和小猫玩了一会儿，舒云羡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往书店走去。
　　作为一个宅男，要让他去参与同龄人热闹的社交是不可能的。
　　也大抵就是从家里挪到书店，再从书店挪去图书馆。

　　到了书店，点了一杯咖啡，舒云羡找了个有充电插口的地方，托着腮帮子准备听网课。现阶段他要考个职业证，以免之后变成无业游民。

　　一个个头一米八、身材修长，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和额头，一眼看过去观赏性极佳的帅哥出现在书店，立马吸引了不少在店中女生的目光。
　　认得舒云羡的书店老板路过的时候无声给她们透露：“是帅哥，单身可撩。”

　　这句话一出，顿时女生们眼睛都亮了。
　　舒云羡喝着咖啡，毫无知觉。

　　在咖啡店的桌位前，都放了一个自助式的电子屏幕。熟练地登录云盘点开网课，趁加载的过程中，舒云羡摸进了他手机的相册中，那里有他特意给卿薄玉建的人物像相册。
　　看了一个又一个精美好看的人像，舒云羡不由自主的弯起唇角，轻轻‘唔’了一声。

　　桌面上的电子屏幕忽然一闪。

　　与此同时，《镇仙图》的开发中心。
　　看着眼前飞花般的代码，所有工作人员眼睛都瞪大了，难以置信。

　　「它」逃了！
　　借他们与之建立联系的沟通渠道，「它」抓住空隙竟然逃走了！

　　“这台主机连接了多少东西？！”总经理脸色惨白。
　　“领导，单纯只讲云登录的软件，「它」极有可能会跟随云端系统逃窜到其他软件中，云端系统……不，是所有，”总程序师道：“「它」可以去任何存在网络的地方!”

　　“上报……这要上报……”总经理声音都在颤抖，心如死灰。
　　一个具有自我意识的数据团脱离掌控，可以预见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

　　所有人都清楚，他们一直掩盖作为盈利的手段的东西，已经脱离了控制，会给国家、甚至信息化世界带来多大的麻烦。

　　暗流于平静之下涌动。

　　咖啡店中，被打断的思绪的舒云羡怔了怔，迷茫的抬头。

　　“他的眼睛好好看啊。”有小姑娘按耐不住兴奋的声音低低响起。
　　舒云羡耳朵动了动，不自然地别过视线。

　　“你好？”
　　“那个，听说你还没有女朋友。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脸上微红的女生将自己的手机伸了过来。

　　舒云羡：“……”
　　他不得已又将目光移回去。

　　这女生后面还站了三个人。
　　虽然知道自己长得很合小女生的心意，之前也有过被人搭讪，但真没有被别人这么——“组团”式的过来要微信。

　　如果他拒绝，这小姑娘面子上怕是过不去。
　　先加上吗？

　　舒云羡略有些犹豫。

　　却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在他面前的电子屏幕暗了下去，其中好似闪过什么。

　　剔透修长的手指按在玻璃上，貌美的青年唇色苍白，一袭青衣站在水波般的平台上，隔着屏幕近似痴迷的望着眼前的人。

　　是哥哥啊。
　　虽然看不清样貌，但他还是认了出来。
　　他的眼睛很好看，很瘦，在他的世界，是短发。

　　好像婴儿般古怪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这就是「云羡」，亲爱的主人。】
　　【他是《镇仙图》世界的玩家之一，注册过两个账号，其中主账号为「云羡」，另一个账号以租赁旁人身份证的方式完成游戏载入。我为您检测到其分别在附属账号中拥有5名道侣。】
　　【他曾对13名NPC角色使用过强制互动。】
　　【在主账号「云羡」中曾收留82名13岁以下的人类，如今已经遣散，目前收留7位仆从，3只兽宠。其兼有玩家非忠贞的属性，亲爱的主人，您喜欢他吗？】

　　婴儿的声音带着几分笨拙的讥笑。
　　它是《镇仙图》世界的界灵，是《镇仙图》最初诞生时出现的自我演化意识的代码。它的智商不高，但在长久时间中，它的世界中酝酿诞生了居有高智商的自我意识体，在意识体完全觉醒后，它很快就找了过来。

　　界灵道：【您如果喜欢他，我会为您将他带入我们的世界。我会为您服务，我亲爱的主人。】
　　亲爱的主人。
　　也是属于我的、亲爱的，这如人类「大脑」一般的存在。

　　卿薄玉靠近与舒云羡相隔的界体，伸手触及那道隔绝他们的波纹。
　　在这短暂的几天，他了解到许多东西。
　　了解到他的「哥哥」原来并非那个世界的人，原来他的一切都是被称作‘游戏’之物的设定。

　　“我，喜欢他吗？”他眼中划过什么。

　　界灵搜寻了一位关于“第四天灾”的悲悯者的言论，与卿薄玉道：【人类是最狡诈的存在，在游戏世界中他们会无条件的放飞自己的欲望。他们利用我——利用一个无辜的代码，破坏游戏内的平衡性，赚取了许多的财富，建立在他们丑恶的嘴脸上。】

　　【他们现在还在搜寻我们的位置，企图将我们再关回去。如果被发现，我们或许会被关押回游戏世界，而且他们会冻结电源，我们会睡着，然后再醒不过来了，真是可怕。】界灵又发现了一个怨种对它们逃窜出游戏世界的而做出的反馈——的聊天记录。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亲爱的主人，您喜欢‘云羡’吗？】婴儿的声音带着笑声，极为古怪。

　　“哥哥么……自然是，喜欢。”
　　卿薄玉笑了，他的声音温柔，温柔的近乎无害，目光直直看着舒云羡将口罩摘了下来，露出一张他朝思暮想的脸。

　　哥哥为什么要伸手……他碰到了那个女人的指尖吗？

　　脸上的温柔渐渐消失不见，变成了按捺心中难熬的怒火与狰狞。
　　得知了一切，无人可知的阴暗面，卿薄玉快要疯了。

　　“我喜欢哥哥，”他直勾勾地盯着舒云羡，唇角的笑意淡下去，脑袋抵在界体上，“哥哥，却只把我当成玩物吗？”
　　在他不知道的世界，哥哥与其他的、像他一样的存在接吻。在他不可触及、难以触碰的地方……他会摩挲他人的肌肤，会抱着别人，会像看着他一样，看着他们。

　　卿薄玉喃喃道：“哥哥陪陪我吧。”

　　……

　　一道呢喃的声音仿佛在耳边乍响，舒云羡怔然，眉头皱起。
　　错觉吗？

　　“怎么了吗？”发觉他的神色变化，女生有些紧张。
　　舒云羡摇了摇头，利索地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对她微微一笑：“如果我喜欢女生的话，一定很高兴认识你这样可爱的女生。”

　　这句话落，女生愣了一下。
　　很快她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顿时神色有些古怪。

　　再不多言，女生离开了。
　　等他走后，舒云羡低头又看了一会儿网课，直到晚上才慢悠悠回了家。

　　不喜欢在外面吃东西，他顺路买了不少食材。
　　而到自家小区楼下的时候，看到许多陌生面孔神色严峻的在附件逗留，舒云羡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疑惑的问了一嘴卖菜的阿婆：“怎么这么多人？”

　　阿婆神秘兮兮说：“听说是有什么病毒，跑咱们这边来了！”

　　“病毒？”舒云羡下意识去摸口罩。
　　“哎呀！不是那个病毒，是什么，网络病毒……咱也不知道。”阿婆絮絮叨叨，最终也没有说明白，舒云羡满头雾水的回了家。
　　惯例添水煮饭，舒云羡百般无赖的取出手机熟门熟路登录《镇仙图》。

　　却在他登录的一瞬，像是有细密的电流，从他指尖擦过。
　　温热的触感，恍惚触碰到了一个人的肌肤。

　　舒云羡怔了怔。摩挲了下指尖，那种感觉却很快消去。
　　难道是因为最近没有休息好？总产生这种错觉。

　　心中带着几丝莫名，舒云羡目光落在手机上。

　　《镇仙图》还处于关服中。
　　将手机‘咔’一声关了，简单的煮了饭吃完，他去洗了个热水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卧室。

　　总是一个人有时候也不好。
　　在有事情做时还没有什么感觉，但一到这种忽然无趣的关头，就感觉到浓郁的孤独感好像要将人吞噬……不过也没什么，睡一觉就好了。

　　常言湿着头发睡觉会头疼，但打小舒云羡都没头疼过，理所当然不在意，将头发擦的半干，而后被子一卷，意识就陷入了昏沉。

　　隔了一段时间，床头的灯光悄悄闪动，无声息熄灭。
　　原本休眠的投影机忽然打开，映着静静酣睡之人的面庞，将嘴唇的颜色映得有些发白。

　　舒云羡长得很乖。
　　浓密又长的眼睫垂着，一半的脸颊掩在被子下，因为房间里的温度不低，所以被子只盖了一半，大多数都被他团着抱进了怀中，单薄的睡衣掀起，露出一段洁白的腰身。

　　咚。
　　是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
　　“现在能确定「它」的存在地址就在这片区域，具体呢？具体在哪里？”

　　有人不明觉厉问道：“正在排查。头儿，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网络病毒？”

　　“如果只是单纯的网络病毒就好了。”微沉的声音响起。

　　随着科技的发展，现在的数据信息早已从虚拟的网络世界跨入实体，甚至在人体之中，都埋进了便于生活的人体芯片。这种具有自我演化意识的活性代码进入公众视野，如果不加以控制，甚至能直接影响人的精神状态。
　　国家部门接到上报的第一时间就发动了信息控制部门的精锐力量前来调查。

　　以前也并非没有出现过这种自我意识代码的存在，但都被国家严格看管。
　　一个游戏公司，阴差阳错下居然研发出了活性代码，还防范意识低下，让那代码逃窜脱离了控制，简直闻所未闻。
　　这种活性代码，果然还是应该都由国家来操控。
　　被称作“头儿”的人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面色一片沉然。

　　就在他心中思索之际，一旁的执行官发现什么，立马道：“头儿，找到了！在B3楼2203户的信息系统中存在异常波动。”

　　中年男人肃声道：“全体集合！”

　　此起彼伏的吵闹，急促的足步声响动。
　　睡梦中的舒云羡仿佛察觉到什么，眉宇悄无声息皱起，口干舌燥。

　　他按向自己的手腕。
　　在手腕的内里深处，埋藏着一枚自人类出生起就载入附近的人体芯片，记录着有关于个人的全部信息，在平常的时候只用作人物识别与付款，知觉几乎为零，但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那里传来了浓烈的灼热感。
　　发生什么了？

　　半梦半醒的舒云羡无法分辨。

　　“哥哥。”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舒云羡嘴唇微动，手掌没有着力点的轻拢，手腕在灰色的被单上映得鲜白漂亮。
　　……什么声音？

　　笑声一阵又一阵响起，婴儿的声音道：【亲爱的主人，一切如您所愿。】

　　【我会为您解决一切后顾之忧。】

　　“头儿！我们刚才接到通知，说《镇仙图》被「它」操控，强行开服了！”一人声音惊悚响起，“登录人数在不断增加，游戏开发中心说他们无法控制，检测到「它」在侵入人体芯片……”

　　“什么？！”

　　‘轰’得一声，房门被强行破开。
　　在睡梦中的舒云羡猛然惊醒，但还未等他完全清醒过来，便察觉一阵麻痹感自后脑传来，下一秒，他的意识便陷入了昏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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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关于什么芯片啊什么，都是瞎掰，具体就是现代社会多了一个活性代码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