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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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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冒出来,舒云羡先愣了愣,而后无奈地一笑。
他直起身子缓了缓,感觉身体恢复了几分气力,才起身往外走去。
外面没有卿薄玉的身影,舒云羡兀自站了一会儿,轻轻咳嗽一声,抬脚离开。
他去了宅中的药园。
药园是为了给卿薄玉种一些简单的、能治疗小疾病草药特意开辟的,在药园中他设了一个凝灵阵,可以短暂储存容易损耗的药物。到了凝灵阵边往里看了一眼,舒云羡看到之前所摘的冰火并蒂、还有瑞兽取回来的那几株草药在其中静静温养着。
果然放在这儿。
舒云羡眼里划过些笑意。
瑞兽院子里没有固定住所,一直都在药园里的木房待着,发觉舒云羡的气息,它很快从空窗探出一个老虎脑袋,眼睛一亮,赶忙化形跑出来:“主人,你醒了!你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舒云羡点头:“一路顺利吗?”
“顺利。”也许是因为主人的原因,医仙门依旧存在,而且目前地位排镇仙大陆第一,他拿着主人给的腰牌前去后,医仙门的人很快就将它迎了进去,不单拿到了要拿的草药,还多给了许多其他珍贵的药材。
“主人现在要炼药吗?不再休息一会儿?”瑞兽有些担忧。
舒云羡问:“我昏睡了几天?”
瑞兽如实告诉他:“两天。”
舒云羡估算了一下,心里微沉。上次他喂薄玉吃的续命丹,现在只有不到十天的药效了。
舒云羡不准备再拖着。
元婴的身躯强悍,纵然伤口可怖,但大都是体外伤,最严重的只是灵力耗空,而经过这两天的昏迷,现在他身体里的灵力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
“薄玉在哪儿,你有见到吗?”
瑞兽摇头,卿薄玉行踪神秘,向来不喜欢它们三个。先天压制,它又怕卿薄玉怕得紧,所以它们一向是离得他远远的,之前舒云羡昏迷的时候它都不敢去探望。
舒云羡想到卿薄玉离开时的样子,抿了抿唇。
“去将之前买的药取来,我要炼药。”
一个下午,直到翌日清晨,天边氤氲出现仙药出世的霞光,发簪所化的药炉才发出一阵又一阵扑鼻的药香。
舒云羡紧紧盯着药炉,小心掀盖,白雾顿时化开。过了须臾,三枚混白色的药体出现在眼前。
脸上露出些许笑容,舒云羡挥袖,药丸就被收入了特制的琉璃瓶里。
瑞兽惊喜道:“主人,成功了!”
隔着琉璃瓶都能感觉到丹药的温热,舒云羡弯了弯眉眼,轻轻“恩”了一声。
他抬头望向天空,天色已经大明,霞光渐渐散去,而四周还是一片安静。
他没来由有些担忧。
薄玉呢?
握紧琉璃瓶,舒云羡离开药园,一路往南。
这所院子不大,但主卧没有人,客房也不像有人存在过得痕迹,找遍地方,最终他去了后山。
后山很大,连着没有边界的一整座山。
走了半刻钟,额头上析出一些体虚的薄汗,还没有看到卿薄玉的影子,舒云羡有些不安。
“薄玉?”犹如细沙的声音在浓密的树林中响起,伴随着簌簌的树叶摩挲声,化入风中消散不见。
舒云羡又走了一阵,忽听闻枝丫被压断的声音,立马随声抬头看去,就看到在一棵粗壮的树上,白衣在树叶中依稀可见。
他松了一口气,走近就看到卿薄玉背对着他的影子。
看起来他还是不想理自己。
舒云羡清清嗓子,“你在这里待了多久?肚子饿了吗?”
没有人回应。舒云羡找到人了就不急,干脆盘脚坐到树荫底下休息。
他炼出药的景象卿薄玉一定看到了,原本就让他生气,现在罪加一等,他自己都没给自己找好借口。
枝丫被压断的声音又响起。舒云羡抬起眼睑看了眼,微微弯唇。
“在外面睡觉冷不冷?”他问。
枝丫咯吱作响,显然被人蹂/躏地不轻,舒云羡说完就又不开口,就这么半敛着眼看着人。
终于,卿薄玉率先沉不住气,恶狠狠转身看来。
舒云羡笑了声。
“薄玉。”他轻轻念了一句。
原本就是年轻好看的面容,桃花眼半敛着仿若含情,一副没有脾气任人采摘柔和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就像擦着人的耳膜划过,哄着般,带着不易察觉的无奈。
卿薄玉低头盯着舒云羡。
舒云羡偏头。
良久,卿薄玉翻身而下,落到舒云羡身边。
舒云羡一愣,就要起身,哪料落到他眼前的人忽然用力,他的身体就被推倒在松软的绒草之中。
卿薄玉不是很高兴,这种低郁易怒的情绪,从昨天下午一直持续到现在。
他清楚舒云羡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挽留这具残躯仅剩的性命,想要武断地阻止,但却知道,舒云羡不会停止他的行为。
卿薄玉不会哄人,不知道争吵后该怎么“和好”,盛怒之后只能逃避,眼不见心不烦。
舒云羡被扬起的尘土迷了眼睛,眨了眨才恢复,眼角有些生理性的湿润。
“怎么了?”他疑惑。想到什么,他将手中的琉璃瓶塞进卿薄玉的手中,“还是和之前一样的续命丹,你记得吃。”
卿薄玉道:“云羡。”
舒云羡好脾气道:“先起来说话。”
卿薄玉恍若未闻,只冷笑一声:“不用这个药,我也不会死。”
舒云羡一愣。
半晌,他脸上却不见白费功夫的沮丧,而是露出欣喜:“你的病好了吗?”
从来都没有什么病,而是时间到了他原身该降世的时候,只要他舍弃这具孱弱的身体,就可以以灾祸的形态降临于世。
卿薄玉面无表情,恶劣地想:等到那个时候,云羡不能离开他半步。
他要将他终生的囚禁在他身边。
舒云羡将手搭在卿薄玉脖颈跳动的脉络处,或许是心理因素,他好像真的感觉眼前人的气血比之前更有活力,不由惊叹:“好神奇……”
卿薄玉垂下眼眸,眼眸微动。
“你的灵力恢复了吗,”舒云羡问:“可以一直维持这个样子?”
卿薄玉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握向舒云羡放在自己脖颈的手背,不经意的划过,温热地、带着些许缠/绵。
察觉异样,舒云羡手不自觉缩了缩。
“我吃了可以暂时恢复灵力的药。”
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感觉到眼前人的鼻息,舒云羡终于明确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没有再回卿薄玉的话,移开视线:“……你先起来。”
而下一秒,温热潮湿的触感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
舒云羡手掌立马推向卿薄玉:“薄玉?!”
卿薄玉的声音很低,就在他耳畔:“怎么?”
舒云羡心脏极速跳动,一瞬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慌张逃避。
而脸上的触感却不放过,渐渐蔓延到耳垂,灼热的气息擦过,让他浑身都开始颤抖。
他以前没有过这种经历,被忽然袭击,脑袋中乱糟糟一片,只剩下无措、惊愕。
像等待着猎人品尝美味的羔羊,慌张地将修长洁白的脖颈一览无余的暴露在尖锐的獠牙之下,任人宰割。
“很奇怪。”卿薄玉的声音带着沙哑,情绪终于从低沉中明朗起来,带着难以忽视的愉悦。
“明明不是第一次。”
“以前哥哥对我做的事情更过分,”他仔细地雕琢着精美的白玉像,像是想要找回记忆中熟悉的感觉:“以前……”
“薄玉!”舒云羡再受不了。
他被撩拨地浑身发热,喉咙干哑。
再怎样纯情,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浑身的神经都告诉他现在太不对劲。
卿薄玉声音一顿。看着舒云羡的反应,就像是恶魔般诱引,他道:“哥哥害怕?”
“害怕,还是期待?哥哥……”
却就在此时,瑞兽的声音忽在不远处响起:“主人?!”
舒云羡的身体犹若受惊般弓起。
卿薄玉闷哼一声。
舒云羡骤然驱起的膝盖并非故意、却还是带着些力气撞到了某个地方,卿薄玉浑身的力道顿时卸去,舒云羡抓到空隙赶忙推开他连退几步。
瑞兽声音越来越近,一声接一声:“主人?主人!你在哪儿?”
卿薄玉脸上越发阴沉。
就像背后有凶猛的野兽,舒云羡毫不犹豫转过身,步伐狼狈又仓促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