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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舒云羡沐浴过,并没有用灵力汲干水分,额前湿漉漉的脑袋贴在肌肤上,将他的皮肤映衬的格外白皙。就好像在打量什么珍品,卿薄玉从他的额间,到眉心、到眼睫毛翘起的弧度再到嘴唇,侵略性的、寸寸描摹。
      他如愿以偿吻在了舒云羡的唇上。

      已经陷入沉睡的人没有什么回应,均匀的呼吸打在他的鼻尖,毫无知觉。
      心底澎湃的念想在滋长,卿薄玉喉间发出短暂的气音,不费力气便将舒云羡抱在了榻上,如愿以偿拆之入腹般亲吻。

      舒云羡很快感觉到不适。
      但他已经如卿薄玉所愿望的那般,陷入沉沉的睡眠,不论如何都无法清醒。
      低低哑哑的声音带着笑意。

      对于卿薄玉来说,‘云羡’是他存在意识以来的奢望。
      曾经的他卑微又温顺,就像是没有归属感的游魂,渴求着对方的偏爱。直到身为灾祸的记忆觉醒,那种温顺便开始渐渐扭曲,变成强烈的占有欲,恨不得向所有存在证明,他是云羡独一无二的爱人。
      如果不是界灵的出现,他或许一辈子,都会沉迷于虚假的安抚中,直到……
      舒云羡腻了游戏,将他困在与他接触不到的世界,在现实的世界娶妻生子。

      卿薄玉眼中一瞬阴沉。
      随着他情绪的变化,舒云羡发出一声闷哼。
      嘴唇的铁锈味漫开,卿薄玉垂下眼眸,将无意间咬破他舌尖的伤口轻轻舔舐干净,爱怜的亲吻他的鼻尖,鲜红的嘴唇,而后向下。

      舒云羡的身体是紧绷的。
      或许是潜意识察觉到什么,他的身体带着微微的颤抖。
      卿薄玉自然能察觉,但是他不准备停下手里的举动。于他而言,舒云羡如今是待宰割的羔羊、是需要被惩治不听话的宝贝,而且他们早已经亲近过无数次,如果换成他们现实的说法。
      舒云羡是自己的爱人。

      爱人之间,理所应当,应该被允许做一些过分的事情,更何况他想念了数年,如今人就在眼前,卿薄玉想不到任何理由去停止近乎探索与侵犯的举动,即使,他知道清醒过来的舒云羡会难以接受。
      要怪,只能怪他的不忠诚。

      “如果,你只对我一个人好……我还可以再忍耐一段时间。”
      “但你不是这样的。”
      卿薄玉的声音哑得吓人。不见曾经的温顺与乖巧、没有请求被爱的胆怯与孺慕,舒云羡的手腕被他的手按出红印,本末倒置——似乎一切都反过来了。
      但却让人如此着迷,不忍松手。
      比起被宠爱、他似乎更喜欢看到‘云羡’现在的样子。

      卿薄玉放慢了举动,好像欣赏般看着舒云羡如今任他摆布的模样,发出低低的、满足的笑。
      “你现在在想什么?”他的脸颊贴住舒云羡,擦过那薄薄的汗意,手指抵在他的额上,忽然来了兴趣,悄无声息散出神识,窥探着舒云羡沉睡后的识海。

      此时的舒云羡,犹在做一个可怖的噩梦。
      他置身于火烤的炼狱,手脚都被束缚,被一阵又一阵折磨死人的接触弄到精神崩溃,他想望、极其想要——眼前的一株仙草。

      “可以忍耐,”睡梦中的人给自己打气,“都是幻境。”
      “过去就好了。我得拿到天品灵草,给薄玉练续命丹……”

      卿薄玉:“……”
      卿薄玉面色怔愣,面色古怪的看着在梦境中的舒云羡。
      这人,将他对他的所作所为,映射到梦乡里,都想象成了一种幻觉?

      卿薄玉神思一恍,舒云羡的梦境便又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好像发觉“控制自己”的力量变小,舒云羡猛地挣扎,忽然摆脱了开,伸手将那只仙草握入掌间,长舒了一口气。

      “累死......”

      低喃的声音在耳边乍响。
      卿薄玉神识归拢,身体已然被舒云羡猛然挣脱的力道拽下身来,紧紧地,乌发纠缠的混杂在一起,后背抵在床榻的里侧。

      半晌,他垂下眼眸。
      舒云羡的衣服已经被褪下大半,里衣松散,眉宇间依旧没有任何防备的意思,一只手紧紧拽着卿薄玉的衣带,身体曲在他的臂弯间,呼吸均匀的铺洒在他的锁骨处,一阵又一阵。

      卿薄玉手指按在舒云羡的蝴蝶骨上,错乱的呼吸几息变化,脸上的情绪变幻莫测。
      他张嘴,惩治一样咬住舒云羡的耳垂,厮磨片刻,“想要救我?”

      “想要治好我的病?”
      仿佛被取悦,卿薄玉的唇角出现笑弧,把玩着舒云羡细腻犹如膏脂的肌肤。

      他忽然发现自己也并非那么难以满足。
      只要怀中人对他表露出几分在意,他便可以抛下一切,甘愿被他哄骗,给他无限的纵容。

      舒云羡的嘴唇已经通红,不知又梦到了什么,神色带着决然赴死的意味。卿薄玉看着他,忽而无味他们之间认知的差异,不想让舒云羡再沉睡下去。

      他的意识渐渐清醒。
      每一寸肌肤,都仿佛通红炽热的烙铁,当桃花眼朦朦胧胧睁开的时候,舒云羡的眼尾都带着好似晚霞的绯色。

      “我是谁?”卿薄玉低低道。

      舒云羡怔然:“......好看。”

      卿薄玉低低笑了一声,捧着舒云羡的脸颊,接近他,“我不想听这个。”

      “哥哥,我是谁?”

      一次又一次逼问,舒云羡终于从那眉目间的熟悉感分辨了出来。

      “薄玉?”

      两个音节落下,卿薄玉眼眸阖起,仿佛在回味,听舒云羡念他名字的声音。
      短促,还有些沙哑与慌错。

      要醒来了。

      卿薄玉极其想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舒云羡清醒过后的反应。
      他端详着舒云羡的神色,想要从中窥探出几分沉沦与羞涩。

      却叫人失望的。
      被牢牢压在榻上的人眉宇紧缩,无法分清自己情况的究竟,手掌虚虚搭在卿薄玉的肩上,就像个无知无措的懵懂之人,一双湿漉漉的眼眸看着卿薄玉,等待时间过去,渐渐清醒,却低喃道:“我是......禽兽吗?”

      卿薄玉指尖捻去舒云羡额间的细汗。
      对于意识不清醒时的舒云羡,他出乎意料的喜欢,“为什么这样说?”

      舒云羡痴痴道:“春梦。”

      “你身体还没好。”舒云羡迷茫道:“我做了、和你一起的春梦。”

      卿薄玉一怔,勾唇道:“没做到最后一步,还不算。”

      舒云羡不说话了。
      他的逻辑陷入了一个怪圈,面临这种局面,他根本无法想到是在自己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赶鸭子上架折腾成了这副模样,只感觉自己是个衣冠禽兽,不想面对,仿佛不说话、没有反应,就可以从这荒唐的梦里脱身而出。

      薄玉在现实,还是小孩儿的模样,这样一想似乎更禽兽了。
      舒云羡生无可恋。

      卿薄玉:“为什么不理我?”

      “在梦里,没有关系。”他道。

      舒云羡一只手捂住卿薄玉张张合合的嘴巴。
      “不行,”他喃喃道:“你安静点。”

      “还不到时候呢,”他的抗拒感越来越强烈道:“不行。”
      舒云羡知道自己的确对卿薄玉有些想法,但他们还没有熟悉对方,还没有以‘现实’的模样好好相处,太快了。
      就算是梦,他也无法面对。

      两人僵持。
      舒云羡雾蒙蒙地看着他,嘴唇绷直。

      看着他的模样,卿薄玉忽然笑了一声。
      一直以来的沉郁感终于在此刻荡然无存,他收回了浑身的尖刺,低下身将舒云羡完完全全拢入怀中,低低道:“......也不急。”

      只有他一人的情动,食之无味。
      他们还有许多的时间。

      卿薄玉如今忽然增添了不少耐心,对于这个在睡梦中犹在意他的人。
      对于舒云羡。

      ......

      翌日,晨醒。
      舒云羡几乎是从榻上弹了起来,连跪带爬的翻下了塌 ,目光惊疑不定的看回去。

      卿薄玉犹在酣睡,乌发长长的批在肩侧,蜷缩在被子里,极为乖巧。

      舒云羡拍了拍自己的脸,一阵脸疼。
      昨天晚上梦到的东西,都是什么跟什么?

      一开始他在替薄玉采药,然后采着采着,就采到榻上去了,而且还臆想出了薄玉长大后的模样......禽兽!
      舒云羡痛骂自己。

      他的翻身牵动了床被,很快卿薄玉也醒了过来,眼睫颤动后睁开眼睛。
      舒云羡把脑袋中的黄色废料疯狂向外排,见人醒了之后戛然而止,喉结滚动:“醒了?”

      卿薄玉看着他,伸手过来。
      舒云羡一愣,没有躲避,便感觉到卿薄玉的手放在了他脸颊上,就好像羽毛一般拂过,摸了一下,然后收了回去。

      舒云羡道:“有脏的地方?我还没来得及洗脸。”

      卿薄玉眼眸微动。

      “我以为我的行为,更像一个早晨问好的方式。”他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

      早晨问好,摸脸?
      舒云羡没反应过来,但仔细想的话,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曾经在游戏中,卿薄玉极其黏着自己,即便是晨起初醒,也要发送无数次互动请求,更过分的一次甚至提出过晨起双修......他这被废料充斥的大脑。

      “说起来我们都认识一天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舒云羡道。

      卿薄玉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神色淡漠:“随你怎么叫。”

      舒云羡带着笑意道:“叫阿玉吗?”

      “......”
      卿薄玉没有说话。
      舒云羡再接再厉,既然知道了他为什么情绪如此不好,也没必要再互相瞒着,挑明了道:“还是叫我们薄玉,其他的化名?”

      卿薄玉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惹不开心了吗?舒云羡笑了一声,低首道:“是我......”

      “哥哥。”短促又低哑的声音响起。

      舒云羡一愣。

      卿薄玉念完这两个字,神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但莫名的,就像冰山消融、心绪豁然开朗般,他身边的气场悄无声息软化下来,仿佛为他敞开了一个角落,多了几分与寻常不同的耐心。

      卿薄玉坐直了身体,乌发垂落。
      阳光之下,舒云羡脑海中莫名出现了昨天夜里自己所以臆想卿薄玉长大之后的模样。旖旎的乌发垂落在床被之上,修长的身影,靠近他时炽热隐晦的气息,风华绝代。

      “你看我的样子,好像想把我吃了。”卿薄玉偏过头。

      舒云羡猝不及防,猛地咳嗽一声,睁大了眼睛脸颊绯红:“胡说什么!”

      卿薄玉指尖捏着自己披散的头发,笑了笑,目光一移不移盯着舒云羡。

      在他的注视里,舒云羡的脸皮越来越热,思及昨夜,更是难耐非常,最后终于招架不住,拔腿便跑,“我去煲粥!”

      舒云羡逃也似得离开了。

      被视作猎物的人反而将自己看作了猎人,主动走向圈套,将主动权放在了真正的猎人手中。

      ……这种感觉,倒是不坏。
      卿薄玉眼眸轻敛,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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