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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起 ...

  •   又是人间十月天,渝城仍旧热意袭人。

      半下午,阳光热烈着,树恹恹的,人也恹恹的。

      正是课间休息时间,戚晓晓趴在桌子上休息,突然走廊一阵喧哗,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橙色衣服的男生从人缝中穿过,在一片黑色校服的包围下十分显眼。

      戚晓晓心想,这人好拽,不穿校服。随即,又趴下,用白皙的手捂住了微粉的耳朵。

      上课铃声响了,揉着眼睛,戚晓晓睁开了双眼,突然感觉原本空荡荡的背后多出了一股热源。虽然没转过头,但能很微妙地感觉到。

      班主任走了进来,招了招手,戚晓晓那位新来的后桌就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刮起一阵微风,戚晓晓不自觉地看向他。

      此时正看到他的侧脸,皮肤可真白呀。

      班主任开始讲:“同学们,这是咱们班新来的同学。现在请他做个自我介绍,来,大家鼓掌欢迎”。

      一阵掌声响起来。

      他在讲台面前站定,开始了自我介绍,“大家下午好,我是李湾,从主城转来的,但我是云昌人。今天来到龙川第一中学我和大家成为同学,期待在以后的相处中和大家成为朋友,谢谢同学们”。

      虽然这个姓李的新同学是笑嘻嘻地说出这番话,但戚晓晓总觉得他不怎么高兴?真奇怪。

      戚晓晓肉肉的手转动着手上的菩提,慢慢停了下来,投入了学习中。

      这个新同学蛮积极的,总是搭腔,让课堂多了几分生气,不过对戚晓晓来说,就算声音好听,也不能这么频繁地发言,真吵啊,她揉着耳朵想。

      一下课,身为英语课代表的戚晓晓把作业交给班主任。班主任对她嘱咐道,多照顾一下新同学。她侧身,看向新同学,发现他周围已经簇拥了些人,emmmm,可能不需要她去照顾了。

      果然又高又帅还是有优势,人都是视觉动物。

      戚晓晓是慢热的人,李湾也有很多人围绕,两人就这样前后桌却没怎么说过话。

      一天中午,戚晓晓从食堂回来,今天家里送饭迟了,很晚才回来,已经没人走动了。路过老师一楼的办公室,突然看到一个人埋着头,很是低落的样子。嗯?皮肤那么白?新同学?

      她折身去了四楼,拿着抽纸下来,轻轻地送到他手上,就离开了。

      她一直觉得悲伤只能自己走出来,别人没法帮忙,光看着只能徒添尴尬,所以她离开地很痛快。

      一觉醒来,意识还在朦胧中,突然从后方伸过来一只手,是她的抽纸,淡淡的竹子香味。

      戚晓晓错愕地接过来,他是怎么认出是她的?她转过头,看向李湾,他眼睛红红的,难为情地转过脸。

      虽然不应该笑,但戚晓晓还是笑了出来,真像傲娇的小兔子。

      他听见了笑声,猛地扭过头来,又猛地转回去。

      戚晓晓彻底笑清醒了。

      讲课刷题讲课刷题,有意义的重复着的高中时光。

      这是一个竞争激烈的班,这是小型的战场,敌人不在四周,四周也没有队友。

      下课铃响,不会有人立马从座位上起来。上课铃响,从寂静转到另一片寂静。

      戚晓晓也是转班进来的,一开始也很不习惯这种氛围。她之前在的班男生多很多,很吵,很有生气,下课的时候那种吵闹声能够把天掀起来。同一个校园,同一个年级,差别都这么大,真是神奇。

      戚晓晓问李湾,为什么知道是她的纸巾?他答道,谁年纪轻轻和她一样带菩提,一看见手就清楚了。

      学校是半封闭式管理,周日有半天的休息时间。班里有同学组织聚餐,去吃火锅。

      戚晓晓牵着好友肖舒的手,一起去火锅店。

      肖舒笑道:“你身上怎么软软的?看起来没多少肉,一抓都是软软的,比如你的脸和手,咳咳,还有某个地方”。

      戚晓晓一脸震惊地看向肖舒,大马路上,说这种?

      女生都知道宿舍聊天可以多大尺度,这些话放到公众场合就是大事了。

      戚晓晓羞红了脸,心存侥幸,还好没人听到,边这样想边捏肖舒。

      突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头,是李湾他们。

      拜托,千万不要听到,真的很丢脸。

      她扯着肖舒就往前跑。

      红红火锅店的招牌映入眼帘,破破烂烂的招牌,看似很不起眼,确是附近很好吃的一家火锅店。客似云来,还好提前预定了,要不然今天都不能吃到。

      她们来得有些迟了,今天一共三桌,只能坐第三桌了。

      戚晓晓抽出餐巾纸,擦拭着桌面。火锅店的桌子很难用抹布擦干净,总有残余的油渍,需要自己再清理一下。

      人来得差不多了,她拿着菜单,问吃什么锅底。

      在一片异口同声的红汤中,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鸳鸯锅“。

      这不得不让戚晓晓她们瞪大了双眼。有人已经开始打趣李湾,”哎呦,还是渝城人呢?“

      一阵点菜,终于定下菜单。

      戚晓晓和肖舒去打碟,蒜末、葱花、香菜、醋、酱油、辣椒,加上芝麻油,齐活。打碟一次性不能来太多,夹菜进去的时候锅里的牛油也会进去,后面需要加新的。如果一次性夹太多,后面就装不下了。

      渝城的鸳鸯锅不同于其他地方,它的清汤的锅总是很小很小。可能这种设计本身也是看不起不能吃辣的人。

      有男生特意给李湾夹了红汤里的虾滑,那阵咳嗽声一直没停。

      真是不能吃辣啊,不知道之前在渝城怎么过来的,她夹着毛肚想。

      吃火锅是一件体力活,比如夹着毛肚一直等它熟才能吃。

      虽然渝城人很能吃辣,但一般而言,外面卖的永远比家里的辣,家里父母会把控好尺度。

      不过他离家那么远,会想家吗?

      空气里弥漫着桂花的香味。

      上晚自习的路上,戚晓晓走着长长的楼梯,突然看到李湾在前面,长长的腿踏在水泥板上,显得很高大。她上前,拍了拍他,“嘿,真巧,你怎么在这里?你住这附近吗?”。

      他笑道:“没有,在随便逛逛,我在学校里面租的房子”。

      普普通通的黑色校服,在他身上显得很酷。

      两人一时之间无话可说,沉默下来。

      一个嬢嬢举着糖葫芦串,叫卖着。戚晓晓停了下来,从钱包里掏出五元,买了两根,小心翼翼地捏着糖葫芦串的最底部,递给了在旁边耐心等待的李湾。

      “嗯?”尽管很出乎意料,李湾还是接了过来。

      戚晓晓没说话,专心咬着糖葫芦吃。

      糖葫芦真的超级无敌好吃,甜甜的,酸酸的。

      等她吃完,看向李湾,才发现他还是傻乎乎地捏着。

      “你啷个不吃欸?”

      “给我吃的,我以为给我拿着”,他慌乱了一下,试探着塞糖葫芦进嘴里。

      哈哈哈,戚晓晓看着他咬下了一颗半的糖葫芦笑出了声,怎么有这么憨的人。

      “推荐给你一家学校附近的粥店,挺好吃的,比较清淡,很适合你。没办法,这边外面的菜都比较重口。不然也可以去周老师家吃饭,周师母会做一些菜包给学生”。

      李湾道,“谢谢你”。

      真奇怪这人,不是在别人面前游刃有余吗?怎么在我面前这么拘谨?我好像也不凶吧,戚晓晓暗暗想。

      他也有一把好嗓音,低沉,令人舒服,几乎轻而易举地就能获得别人的好感。

      回到教室,发现教室里面少了一个桌子。

      戚晓晓向早到的肖舒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

      肖舒应声道:“刚刚凯琪被她妈妈带走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好像凯琪她妈挺伤心的,不会是家里出事了吧?”

      后面经过班里的八卦小能手才知道,好像李凯琪和刘博两人有谈恋爱的迹象,被班主任发现了,强制让他俩回去反省。

      学习学习,学习学习,压抑压抑,压抑压抑。

      晚霞奢侈地洒在天空上,漫天的云彩,漫天的颜料,漫天的梦境。

      可是班级无人抬头看。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谁过谁不过不是谁施舍的,都是自己努力拼搏而来。

      不是说人只有这条路可走。

      而是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的她们只看得到眼前这条路。

      你说行行出状元,具体还有什么路,只有走过来才知道。看似条条大路通罗马,实则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是眼睛看不破眼前的迷雾。以过来人的经验讲事情本身就是一种傲慢。

      过了几天,桂花香味依旧飘,两人也回来了。

      爱笑的凯琪带上了口罩,坐在最后一排,沉默得好像一个雕像。

      一股空茫的气息从她身上传来,弥漫到了整个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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