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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二十四章 警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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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徐氏夫妇离开,阿舍还没从徐夫人那带着好奇与打量的眼神中回过神来,歪头问道:“刚才徐夫人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在房内调息的时候你们说了什么与我有关的事情吗?”
石惊天脚步微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她说你瘦了些,要好好调养才合适。”
至于合适什么,他想起对方了然于心地调侃提及锦绣庄与衣衫尺寸的事情,觉得若在此时此地告知阿舍未免有些过于随意,他也不愿以此给阿舍造成任何压力,语意便有些含糊。
所幸阿舍也没多想,转而提到正事:“听徐夫人的意思,我与从尹体内的蛊毒可以相互感应,但他并没有想要以此控制我,倒更像是在助我消除蛊毒的影响?”
许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性命之忧,也或许是由此确定了儿时的伙伴并无相害之意,阿舍语声中多了一丝轻松。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便是他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可以控制你。”
石惊天虽然从那对夫妇口中得知阿舍并无大碍,但他只要想到阿舍身上带着隐患,还与旁人存在这种特殊的联系,心底某些情绪便无法克制,同时也是在提醒她防人之心不可无。
阿舍一愣,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这也不无可能,如此说来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找我们。我想他还欠我一个解释,为何当年我救了他,却会因此而中了蛊毒。”
石惊天见她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思绪也极为清明并未过分维护君不为,心下稍安,冷静道:“只怕他未必肯如实告诉你,又或者说一句留一句,他的话不可过于轻信。”
“嗯,我知道。”阿舍应了一声,又问道:“说起来,徐夫人他们就这样走了?可我们不是要暂住在这里吗,如此一来咱们岂非喧宾夺主了。”
石惊天轻轻一笑,负手道:“此处并非他二人长居之所,我请人时又给足了价钱,他们自愧不能立刻为你彻底解蛊,自然想从别的地方弥补一二,便将这座宅院借出,我们只管住下。”
阿舍此行习惯了听从他们的安排,闻言也不甚在意,只有些不自在,“又让师兄破费了。”
她自然知道这些人不是一般价钱能请到的,边说边暗自盘算自己该如何还他这个人情。
石惊天凝视她:“你不也是在帮我追查九冥玄功的事,还要与我如此见外吗?”
他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再明显不过的温柔亲近,阿舍不由轻咬下唇。
两人又说了几句,阿舍先回房洗漱。
目送她上了阁楼,石惊天眉目间的温存尽数收敛,缓缓踏入庭院的八角亭。
冰雪般清冷的贵公子立于汉白玉廊前,雪色长袍仿佛流淌着凛冽的寒意,在察觉到破空之声与疾驰而来的人影时越发森然。
蓝袍少年足尖刚刚点地尚未站稳,迎面便是一道凌厉无比的掌劲,犹如寒风刮面刺骨,他飞快闪身堪堪避过。
一雪白,一冰蓝,两道修长的身影相对立于院中。
君不为唇角微扬,眼中却一丝笑意也无,“石少庄主,这是何意?”
“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而刻意接近阿舍,但你给我听着,你若敢伤她分毫,我必将你碾为齑粉,让你悔生为人。”
石惊天的声音低沉压抑,上挑的凤眸透出狠戾的警告之色,俊美面容映照着身后晶莹白壁,冷酷凛然的气势如同终年不见阳光的冰川。
君不为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直视道:“不错,我的确是刻意接近,但我视她如亲姐只为报恩,从未想过要伤害她!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阿雪姐姐体内有蛊毒的存在,是我一直在帮她清除。先前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是因为即便说了也无济于事,反而徒惹彼此猜疑。”
他手一扬,将一个小瓷瓶抛向石惊天,“受蛊毒影响,她身上的暗伤普通药物并没有明显的效用,这是我找人特意炼制的疗伤药,阁下若不放心大可找人查验。”
徐氏夫妇也说过普通药物对阿舍无效,石惊天接过后看似放松警惕低头检查,却突然出手。
白色身影犹如惊鸿虚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出现在君不为身前,雪白袖袍从蓝衣少年身上一掠而过。
君不为眼前一花急速后退,但还是迟了半步,体内几处大穴已被那袍袖拂中,柔软的衣袖竟似挟带着雷霆霹雳之势,瞬间激得他气血翻涌如遭重击。
“阿舍心性纯善,不愿将人心想得太过险恶,我却不介意卑鄙这一回。蛊毒一事我相信你对她并无加害之意,但你说的理由我半个字都不信,如今暂且封你几处要穴作为警示。”
“流云袖是我石家的独门截穴手法,每隔半个月须疏通一次血气,否则便会七窍流血而亡。这世上只有家父与我以及阿舍懂得如何使用。我会告知阿舍,你是为表诚意自愿承受的,理由是担心自己会被他人利用借蛊毒来威胁她,在毒素彻底清除之前,不到万不得已不必为你解开。”
“你觉得,她会信你还是信我?”
这恐怕是石惊天与君不为的第一次直面冲突,他的挑衅怀疑也展露无余。
君不为忽然轻笑出声,似乎丝毫没有将他话语中的要挟放在心上,“不错,我是不如你与阿雪姐姐亲近,但只要能让她相信我,我并不介意受制于你。阁下若非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也没有办法。”
他的语气颇为无奈,仿佛真的只在意阿舍是否信任于他。
石惊天冷冷一笑,完全不为所动,“君子所为,你是否能担得起还有待商榷!”
君不为任他一步步走远,慢慢擦拭嘴角,看着手背的血迹,倏然勾起一抹笑。
“少主。”一个灰色身影悄然出现墙角,暗哑之声响起,“此人居然胆敢对少主如此狂妄无礼,不如我们助那边一把,让他彻底葬身在塞外!”
“不必!”君不为唇角的笑意泛凉,“此人武功几乎深不可测,除非是小姐姐亲自出手,否则派再多人也是枉然。”
“今日我是为了能继续留在小姐姐身边而回来的,所以他才敢如此有恃无恐。这口气我会亲自出,我还要在最合适的时机给他送上一份足够刻骨铭心的大礼!”
彼时,君不为一改面对阿舍的率性朗逸。
他在笑,但眉眼间却格外的幽深冰冷,如同隐在暗处准备露出尖锐獠牙的袭击者,诡异得令人有些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