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菩萨之许一人偏爱》东君雪姬

18、第十六章 牵情

　　阿得配好药之后，阿舍将加入软筋散的茶水端给石头和尚喝下。
　　入夜时分，石头和尚正在打坐，突然便浑身无力跌坐在地上，大笑出声引得一直关注着屋里动静的姐妹俩急忙跑上前查看，本以为石头和尚察觉后会大发雷霆责怪，却不料他只是说了些意有所指的话就让她们准备饭菜。
　　阿舍阿得扶着石头和尚在院前坐下，见师父连夹菜的力气都没有，哪怕心中原本有再多的怨责惧怕，这会也只剩下愧疚不安了。
　　阿舍向来对师父尊敬，即便明知石头和尚只是暂时失去内力，见此心中也是难受无比：“师父，让我来帮你。”边说边起身想要给他夹菜。
　　“既然你有心帮我，又何必当初呢？”石头和尚看着她无奈地叹道。
　　“师父！”阿舍何曾见过师父这样的神情，眼眶微红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阿得见不得姐姐如此委屈，急忙道：“师父，你不要怪姐姐，所有的主意都是我一个人出的。是我跟姐姐说要给师父下药，也是我亲手将药下到师父喝的茶里，才会让师父现在内力全失。”
　　“不，师父，阿得下药的决定我也是同意的，药是我给阿得的，我还亲手端了茶水给师父！”
　　“师父，不是的！姐姐，主意是我定的，药也是我配的，所有的事情都该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石头和尚在一旁看着她们争论得面红耳赤，苦笑地叹道：“你们姐妹俩，现在争论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看得出来，你们为了做这件事，既痛苦又纠结，所以我并不怪你们。”
　　他的脸色转为严肃：“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告诉我，这么做的原因。”
　　阿舍和阿得在石头和尚跟前跪下，将他杀了向阳、巧儿、老禅师的行为一一说出来，石头和尚却疑惑不解，还矢口否认巧儿的存在。
　　阿得由于想到巧儿的惨死一时情绪激动不已，石头和尚问明事情的发生时间后却道，这段日子自己一直在玉云山庄为白玉诵经超度。
　　阿舍阿得听后虽有存疑但仍然坚称他是丧失了心智，才会铸成大错，因为连石头和尚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为什么他说自己是在玉云山庄，阿舍阿得却在这段时间亲眼见他杀了人。
　　石头和尚听完之后心中已有了计较，也不再做无谓的辩解，只说等石惊天回来一问便知。
　　次日清早，阿舍给师父送完饭菜伺候他吃完，收拾好正准备回房，却见阿得正在花园的石椅上愣愣地坐着，她想了想先回了一趟房间取了些东西，然后才悄悄走过去。
　　“阿得，你还在想师父说的话吗？”阿舍走到她旁边坐下。
　　阿得听见她的声音，回过神来点头道：“姐姐，你觉得师父说的话可信吗？如果是真的，那我们这段日子以来见到的师父又是谁？还是说，师父一直都还处在心魔之中！姐姐，我好怕，我既希望是我们误会了师父，又怕师父其实是心魔已深难以消除，那该怎么办。”
　　阿舍握住她的手，劝慰道：“阿得，你别慌。师父不是说了吗，等石惊天回来，只要确定师父是一直都待在这玉云山庄，就能真相大白了。现在我们都还好好的，师父也只是暂时失去了内力，一切都还有挽回纠正的余地。我们先不要自己吓自己，这样更容易出错。”
　　阿得在她的劝慰下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顿时定下神来：“姐姐说得是，是阿得乱了分寸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师父，然后等石大哥回来。”
　　“对！师父这边有我，你只管放宽心照顾好自己，免得到时把你也累坏了。另外，姐姐这里也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阿舍边说边拦住阿得起身的动作。
　　阿得不解地看着她：“什么事？姐姐尽管吩咐。”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如果师父说得没错，那么这些天跟我们在一起的就是另有其人。不管是谁，可见此人居心叵测，不过我更加担心的是他能轻而易举杀了向阳，说明此人武功不低，至少在我之上。如今师父被我们封住了武功，假如他此刻来袭，我一人尚且可以自保，却没有十分的把握可以护我们三人周全。所以，我们必须增加防范。”
　　阿得认真听完她说的话，不住点头表示赞同：“姐姐，你所说的不无道理。那我们应该怎么防范呢？”
　　“我想了想，非常时期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非常手段？”
　　“不错！阿得，你是医者，所以在看到药物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治病救人。而我是习武之人，首先想到的却是如何自卫。我之前一直在研究软筋散，最近将它研制成了只需触碰或者嗅到就可以让人浑身乏力的粉末。我们可以把软筋散封好戴在身上，一旦发现有人欲行不利就悄悄打开封锁的东西，如此一来既不伤人性命又能保护自己，也适合你们不懂武功的人使用。”
　　阿得惊喜道：“这个办法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姐姐，你在用毒方面果然比我有天赋。”
　　“都说医毒不分家，说到配药方面还是阿得你比较擅长，你看看姐姐配出来的药效是否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好啊，都交给我吧，正好我也想看看姐姐第一次配的药效果如何。”
　　“嗯，我想了想还是丝绦这些东西带在身上比较方便不会引起怀疑，赶制了几根出来。至于要怎样把药粉藏在里面，又如何设置比较方便使用，这种细工活就得你出马了，我可做不来。”
　　阿舍一直背负身后的手终于放到了石桌上，只见她纤细手指上勾着三根小巧的丝绦，一水绿，一月白，一鸦青。
　　她将水绿和鸦青的两根放在桌面上，自己则选了月白色的。
　　阿得将水绿色的丝绦举起仔细看了看，忍不住带着笑意说道：“才不是呢。姐姐现在越发心灵手巧了，以前你可从来不会碰这些东西。是谁说自己只会舞刀弄剑的，我看用不了多久，姐姐怕是连绣花都能得心应手了吧。”
　　“少贫嘴。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都交给你了，还不赶紧去准备。”阿舍佯装赶她走。
　　阿得看了看桌面上剩下的那根鸦青色丝绦，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意：“好，我这就去。不过姐姐，这根你是打算给谁的呀，应该不是给师父吧，给师父备的软筋散只需混在念珠里就行了。”
　　阿舍奇怪地看她：“你忘记铁蛋了？他也不懂武功，我给他准备一根防身用。”
　　阿得确定她只做了三根，想试探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再多说就回房准备去了。
　　目送阿得回房，阿舍这才犹豫着慢慢从怀里取出另一团丝线，白金配色一如深藏在心中的那道身影。
　　细不可闻的呢喃飘散在寒风中：“阿得，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
　　她的目光落在那根丝绦上，按住剑柄的手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