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6 表与里的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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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等……”还没等纲吉伸手喊出“等一下”这个词汇，那名小学生侦探就已经跑远了。没有办法的纲吉在家庭教师的催促下只好赶忙追了上去，在经过两条小路绕过数道围栏护墙后他们才停了下来。这时纲吉发现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案发现场其实并不远，只是想要到达这个地方稍微有些绕路罢了。
“从被害人倒下的位置方向以及枪的射程等多种因素判断应该就在这附近……”柯南自言自语般地小声念叨，然后转向纲吉拜托他们在这快空地上找一找，而他以防万一决定再稍微扩大些范围去另一边找找看。
“就在这附近什么的……难不成柯南他已经推理出来了吗？”看着说完话就跑远了些蹲跪在地上仔细寻找起来的小学生，纲吉只好向自己身边的教师寻求答案。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虽然他对正常断案推理的时间并不了解，但这种速度显然过于快了。
“你认为呢？”里包恩没有回答反而将问题丢了回去，比起这些他更想多了解自己学生的看法。因此这个问题也不仅仅是针对江户川柯南有没有推理出来这件事，还包括了对整个案件的想法。
“诶？我？”显然没想到自家教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反问自己，他表情僵了一下然后蹲下身扒拉着草叶，借着寻找那个“小物件”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的不安。“我的话……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知道里包恩能明白自己指的是——因为争执而导致意外事故的发生这件事。
“就在刚才观察那几个大人的时候，他们的表情都有些不太自然，当时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有人死了的缘故，可现在回忆起来那更像是隐瞒了什么似的。还有就是……”纲吉顿了顿把声音压得更小了，“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我好像看到经理笑了。”就在大家判断可能是意外的那个瞬间。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老实说他不觉得能让这位魔鬼教师满意，但他的的确确听到里包恩浅浅地哼笑了一声，然后用他那有些可爱的童音说道：“这事暂且放一边，还是先把他说的东西找出来吧，最好赶在侦探之前。”
话题突然来了个急转弯，纲吉被憋了一下。暂且放一边什么的，不是你反问我的吗？！
他在心里喊了出来，身体却老实地顺着里包恩所指的方向看了眼柯南，然后慌忙应下趴在地上继续寻找。
从他们赶到案发现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好在这块空地上也有几盏较为明亮的路灯寻找东西还不算特别吃力。
“不过他说的‘类似子弹模样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是指有子弹形状但不是子弹？”
“是子弹。”里包恩说着便从帽檐上接过自己的爱宠，等他把手掌摊开伸到纲吉面前时，可爱的列恩已经变成一枚形状看起来有些圆润的绿色子弹，从外表看这种子弹与他平常见到的那些最大的区别就是弹头是由橡胶做成的。“这类橡胶弹一般用于防暴，警示。虽不是什么致命武器，但距离够近的话也能造成不小的伤害。从那个尸体上所留下的淤痕大小来开，显然不是这种普通的橡胶弹造成的，所以江户川柯南才用这种不确定的形容。”
“这也、也就是说……柯南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样的意思？”纲吉停下四处寻找的动作向里包恩看去，他开始感到阵阵头疼，这样要怎么找啊？原本东西就够小的了，现在又加上不能确定的外表，这样就算看到了也不一定能分辨出是它吧？
“以他的能力，不管什么样子只要看到应该就能很快反应过来吧。”里包恩瞥了一眼正朝着工作人员跑过去的江户川柯南后，才将视线收回落在纲吉身上，“但我们必须要在他之前找到才行，所以一切就靠你了，纲。”
“为……？！”
“考虑它的特殊性，橡胶材质应该不会有错，大小的话也要再偏小一些。”里包恩无视纲吉的发言一边描述一边用手比划着。
当江户川柯南从两位工作人员那里一脸凝重地走回来时，纲吉和里包恩正站在路灯下谈话，看样子已经等他有一段时间了。他收起思绪向他们快步跑去，“抱歉，我突然有些事情想去问他们，一不小心耽误太多时间了。”柯南有些歉意地摸着后脑勺对两人解释。
“没关系，我们已经找到了。”里包恩踢了一脚正在出神的纲吉，“把东西拿出来吧。”
“啊，嗯。”
这是一枚已经变了形的黑色橡胶弹头，外表看起来比普通的橡胶弹要细小且更加圆润。柯南小心地从纲吉手中接过来然后隔着手帕捏了捏，虽然橡胶弹的种类有很多，但根据查到的资料来看这种应该属于特制的。“谢谢！啊，可以问一下是在哪个位置找到的吗？”
纲吉眨了下眼向距离身侧大约五六米远的小灌木指去，“但是我没拿稳让它掉进路边的积水里了。”
“所以这个笨蛋拿手帕擦了擦。”里包恩接话的功夫又一脚踹上纲吉的膝窝使他直向前扑跪倒在地。
“好痛！干嘛又踹我！”
“？！”柯南被面前的婴儿教师的举动吓得一愣，接着又发出一声轻叹。嘛，反正犯人也很难会在上面留下指纹什么的，下雨留下的积水也有考虑，只是没想会是没拿稳掉而进去。柯南淡淡地扫了眼依旧在互动的奇怪师徒，感觉知道沢田纲吉没拿稳的原因了。于是他摆摆手说了两句没关系，并且告诉他们就算这样也还有其他的痕迹存在，而这种痕迹是很难抹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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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就是那个被称为“枪械指纹”的痕迹。”毛利小五郎在柯南把东西递交给警官先生，并从那返回到自己身后的桌子下面才发出了声音。“犯人将子弹换成了特别定制的橡胶弹，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但我不觉得犯人有这个能力自己改造。毕竟光是这种特殊的橡胶材质就应该很难拿到了。”
柯南蹲在桌下好心地停顿了一下，给各位警官们留了些审视证物的时间才用毛利小五郎的声音继续说道，“不过我想这种子弹他不可能只有这一发，因为这是一场十分需要耐心的计划。
“犯人想必已经观察了很多次了吧，但因为他们三个最近总是对不上时间不能一起来，所以时机很难把握。”
“犯人需要他们三个同时在场？”警官扫了眼被害人的两位同伴终于反应过来，”那也就是说……”
“没错，犯人不在这两人之间！”
“……”
这本该是一场难得一见的推理秀，老实说沢田纲吉心里有小小期待过，虽然自己不太关注这些，但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推理秀即使是在国中生的校园里也是个不错的话题点。他本来想着回去之后可以和朋友们好好聊一聊的，这种日常话题他接触的真的太少了。可现在这种想法随着推理秀的进展逐渐消失殆尽。纲吉从站着慢慢下滑到蹲下，他实在想不明白。
为什么这么多双眼睛都看不见躲在桌下的柯南？这简直比里包恩cosplay没人发现是同一个人还要离谱。那个桌子能挡住什么？就算毛利先生能帮柯南遮住一部分，那个桌子也不足以藏一个孩子看不见吧？更何况柯南刚才的举动都可以用光明正大来形容了。
纲吉使劲眨了眨眼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看错才转向旁边的里包恩。
“就像提线人偶一样。”
提线木偶。
听着里包恩语气中充满兴味的评价，纲吉缓缓将视线重新放回推理秀的主角身上。里包恩的恶趣味因子又冒出来了，虽然这种时候他心情总会很好，但纲吉觉得还是不要接话比较好，一个搞不好就很有可能引火烧身烧到自己头上，这可是经常被里包恩所整的“被害人”的经验之谈。
“……于是犯人在等到三人聚齐的今天开始了计划。”
纲吉继续听着，从刚才柯南将证物交给警官时，他就发现了那个从推理秀开始就一直存在的违和感。真正开口推理的不是毛利先生，而是桌子下面的小学一年生。
提线木偶——这种形容稍显过分却也恰当。不过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首先他替换掉了枪里面的子弹，然后找了个借口把被害人叫了出去。经过前几次的观察和了解，犯人深知被害人的性格，所以他故意煽动被害人使被害人焦躁烦闷，原本就是暴躁的脾气又这样煽动，结果可想而知。但就算这样被害人的心情也很难平静，接下来在场的各位都知道了，在犯人的意料之中下被害人把脾气发泄在了他的前女友——向坂友香身上。
“不过光是这样肯定是不够的，就算成功地引起了争执，发生一个“意外”的机率依旧小得可怜。但既然犯人决定这么做了，那他一定有着相对的把握，所以我让小鬼跑腿多打听一下，结果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前不久在同样的地方竟然发生过同样的事件。据工作人员所说幸好那次不知道是谁准备错了子弹，不然被害人可能在那天就已经死了。”
众人惊讶地发出短促的吸气声，只有两人的表情过于不同。
柯南深深看了一眼犯人，接着又挪向差点成为犯人的另外一名关系者，“你说我说得对吗，三枝健吾先生？”
“是，那天和那家伙吵了一架，一冲动就举起了枪……”三枝健吾半捂着脸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还好里面不是真子弹，不然我就犯大错了。”
“不用演戏了。”江户川柯南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后眼睛变得更加坚定。“那天其实还有一个人在场。”他听到三枝健吾惊讶的声音继续说明道，“那天你的确起了杀心，并且这次也是。虽然你可能用冲动之类的借口将所有人蒙混过去了，但被害人并不是一个有原谅之心的人因此从没有放过你。所以今天这难得的机会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这一点很好的被犯人所利用了。”柯南停顿了一下做了个深呼吸，“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概就是这样吧，所以，能够轻松替换子弹，自然熟络的和顾客打探时间的安排，对三人十分熟悉并且上班时间出现在哪都不会奇怪的经理先生——你就是犯人。”
纲吉吞咽了下口水，糟糕，他跟着紧张起来了。明明先前就已经被柯南透露了犯人真身，自己也感觉到了那个人的不对劲。这现场的氛围感真的是太强了。可后面犯人的狡辩着实让他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不知道柯南每次面对这种场合都在想些什么，他倒是对这名犯人升起一丝怜悯。
“他们不需要同情，在他们把子弹射出去的同时，他们的灵魂也随之消散了。”里包恩帽檐下的黑色瞳仁沉淀且深邃。“开枪可是需要相当的觉悟才行。”
“觉悟？”
“对，死亡的觉悟。”
只有拥有死亡的觉悟，才有开枪的资格。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6 表与里的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