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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谁都懂还叫爱情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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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是,杰克只是个护工而已,并不是蝙蝠侠或者别的什么,他很快就困了,这符合生物钟,凌晨的时候人最容易困倦,他坐着就睡着了,屋子里全是水蓝色的空气,月光没把屋子装满,剩了一半留给幻想,窗帘被风吹得像舞裙儿的边儿一样微微的摆动,花朵在别样的光线里显得不真实。
另外不真实的就是被风吹进屋子里一个人影,只能看清他挺拔的身材,和月光中无与伦比的脸庞,他抱着一大束花,是新鲜的风信子,这个季节还能找到风信子,真是个奇迹,大概是剪掉的新生花,所以风信子有时候代表——重生的爱。
这个人看着床上的苏尹,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盖到胸前,很平静的,头发的状态不是很好,简单的冲洗使它们没有光泽,他闭着眼睛,看得出他被疼痛和难过折磨着,可是,他仍旧平静的用昏昏沉沉的睡意掩饰这些。
这个人慢慢的无声的走到床前,在蓝色的海水一样的光线里,可以看出他伸出的手臂的剪影,他的手指有力而又修长,但是,他只是那么的做了一下,并没有真的去触摸苏尹,因为,他停在了苏尹脸颊的旁边,然后收回去,花被放在了一边儿,这间屋子已经堆满了花,这一点儿科学原理都没有,可是,世界上奇妙的事情基本上都不能用科学来解释。
杰克睡的就像婴儿一样甜美,他旁边就坐着另一个人,他和对方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床上的苏尹突然发出很剧烈的喘息,咳嗽,那个影子立刻就起身去查看,并且按响了求助铃,医生很快过来,杰克被吓了一跳,“天哪,见鬼,你们来干嘛?”
“不是您发出的求助吗?”
杰克觉得自己可以在自己生活在牙买加的虚拟女友回来之前就得道升仙,他确定自己按了铃。
如果你断过手臂或者腿,或者有过红伤,你会很清楚,那种不确定的疼痛,它们似乎是一群鬼魅,没有正确的时间出来折磨你,直到你筋疲力尽。
医生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安静的离开了,这个时候已经天亮。
病房的楼道里响起了啪嚓啪嚓的脚步声,一位可敬的女士站在了病房的门口,说真的,从外貌看就很可敬,因为,即便你的视野开阔,也得分三次才能把她看清楚,她严肃的看看杰克,杰克非常的紧张,衡量她的目的,以及冲突之后的结果。
这位女士居高临下的看了看杰克:“晏苏尹在这儿对吗?”
“是的。”
“好吧,这是教授的电话,他让我来帮忙,我是苏珊•史密斯,很高兴认识你。”
“我可一点儿也不高兴,我一点儿不认识你,而且叫史密斯的都不安全。”杰克用眼神示意,就像《史密斯夫妇》一样。
黑人女人并不想和小角色纠缠,她径自的走进病房,熟悉的就好像自己家,进到病房她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看看,这都干了什么?”杰克企图阻止她,被她提起来妥善的放到了一边,话语权取决于多种多样的因素。
“我会报警。”
黑人女士做了个请便的眼神,她走到床前,眼光悲伤起来,“哦,我可怜的孩子,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么躺着让人的心都碎了。”说着她伸手抱起苏尹。
“嘿,女士…您干吗?我还不需要换尿片…”苏尹被惊醒,声音很虚弱,但是温柔而充满了笑意。
“哦,孩子,相信专业人士好吗?这个季节,躺在一个地方会生疮的,你知道,你这样的人生了疮…”
“真是个悲剧。”
“是的。”苏珊女士还想继续抱着苏尹,可是,苏尹用能表达的肢体语言拒绝了,“别让我看上去很蠢,你知道,那太丢人了,杰克就行,我只是想放水而已。”苏尹躺在床上,抬着眼睛说,“他们给我添加了水和化学试剂…”
苏珊女士耸了耸肩,看了看杰克,杰克看了看她,又看看苏尹,“她是安全的吗?”
苏尹点点头,“去吃些早点吧,每次在家里,你一天总是吃十遍饭。”
杰克露出黄色的大牙,“sure,你是最体贴的,放水怎么办?”
“护士会帮忙的。”
杰克高高兴兴的去了。
苏尹放松了一些,“夫人他们都好吗?”
“很好。”苏珊的温柔在她庞大的身躯映衬下显得特别的吸引人,她温柔的说,“夫人的脚崴了一下,你知道,她喜欢穿TOD'S的手工软底鞋,可是,那天偏偏穿了可恶的香奈儿,那导致她滑了一跤,至于可怜的布洛赫,他一直在抱怨现实不可靠,现在接受心理干预,主教就可爱的多了,他只是觉得有人应该为教堂负责任,管家,我想您对他有点儿了解,他对所有破坏它好风度的作为都有点儿气急败坏。”
苏尹笑了一下。
“本来他们要来看你的,可是你知道,”苏珊撇了撇嘴,“有些事情不像想象中那样,好多人总是喜欢捕风捉影,夫人说你不喜欢把事情闹大,也不喜欢别人乱猜疑北堂家和曼陀罗的关系,况且,这里被你的人包围的像51号地区…”她的声音俏皮而温柔。
苏尹笑了起来,那只停留在表面上,因为如果用力,会造成剧烈的疼痛,他欲言又止,不确定北堂森的施救是不是家里人都知道,可还是问了一句,“森呢?他好吗?有没有受什么影响?”
“你看看还不知道?”苏珊指了指满屋子的花。
苏尹靠在枕头上,平静的看着屋子里的花。
“嘿,需要我帮忙吗?比如说你想方便一下?”这个声音就算你寻遍世界也很难找到匹配的,那是一个美丽的标本。
苏尹侧头看了看,除了是北堂森还能有谁呢?
苏珊女士平静的退了出去,北堂森走到床前,看着苏尹,“YOU!”
“YOU!”
“我保证在你昏迷的时候什么都没干。”
苏尹无声的笑了一下,他的长发消失了,变成了一种很随意的式样,很适合他,充满了艺术的美感,苏尹不知道自己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比如说爆炸,因为爆炸毁掉了北堂森的长发,所以,他剪短了,并且,现在意识到苏尹在端详他的头发,“你喜欢吗?我想不是很难看。”
“蠢材…”苏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北堂森却凑近了,“你说过想放水,甜美的药水儿都流进你的肾脏了。”
“我不习惯…”
“不,你习惯,我们之间什么事都习惯,来吧,我承认我是献殷勤。”
苏尹允许了北堂森的帮助,并且用眼睛盯着他,北堂森挑挑眉毛,“好吧,害羞的家伙,我不看,要留一小杯拿去化验吗?”
“我只需要你闭嘴。”
北堂森重新帮助苏尹躺好,微笑着看他,“相信吗?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片刻都没离开过。”
“你的任性给了我很多的灵感。”
“爱情?风度?归宿感?命运的压迫?对未来的向往?爱护谁?伤害谁?和什么人数星星?和什么人去旅行?和谁白头到老?和谁反目成仇?失去谁?得到谁?”北堂森的声音天生就带着一种诱惑力,他的一切都带着贵族的,得天独厚的东西,让人嫉妒,羡慕,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forty-two”苏尹轻声的打断他。(42,可以参看一下道格拉斯•亚当斯的小说《银河系漫游指南》生命,宇宙,以及所有一切的终极,答案是42。)
北堂森慢慢的笑了,苏尹看着他也笑了。
“你觉得他的计算会出错吗?还是那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森,我们都不想知道答案对吗?之所以一遍一遍的重复是在自-虐。”
北堂森完全理解——自-虐,苏尹看到破碎在他眼睛里的星星,伸出手去,北堂森接住了他的手,轻轻的贴在脸上,“我们不是为了相互取暖才认识的,更不为这个而妥协,我们都是宁可冻死也不会妥协的人,虽然这很愚蠢,可是…”
“伤害是同样的,那种说法充满了柔情,会被原谅,我们不会。”
“如果不是为了审判,也许昨天,我就杀了穆特先生。”
“你能为你的每件事都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除了杀死他。”
“他亲吻你,抚摸你,你知道吗?我想四处走走,不去看,可是,还得站在那里看个究竟,这算什么?”
“自=虐。”
“你真乖。”
苏尹不理他,转过头去,医生们进来了,他们进行早晨的复查,北堂森的彬彬有礼,得体自然让苏尹有些吃惊,医生觉得这是目前做看护的最靠谱儿的一个。
所有人都走了,北堂森继续留下来,苏尹没注意到,北堂森来的时候居然带了一个保温盒,现在他打开来,是香喷喷湖蟹汤。
“我亲手做的,尝尝怎么样?”
苏尹没有胃口,药水儿会毁掉一个人的胃口,可是骨折又需要营养,补血也需要营养,西医的矛盾在于灭火,捂住东头儿着西头儿,最后搞得都成了嗑药族。
北堂森盛出一小碗,和苏尹家用的是同样的道尔顿的老镇玫瑰系列,无端的让苏尹觉得亲切,“来吧,既然上帝让你温柔一会儿,那何不就温柔这么一会儿,听从别人的安排,使你充满了魅力。”
那魅力的白色勺子上面上闪着光亮的润泽的糯米粥,配着湖蟹的香气,真好,苏尹张开嘴,喝下粥,慢慢的咀嚼,北堂森的耐心多的数不清,阳光成股的透进屋子,没有尘埃,是透明的。
北堂森耐心的说,“不想跟我说说话?会做家务的男人一般都非常可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