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天天盼着男主黑化》晋览

21、第 21 章

　　清安到底没再说什么。

　　她来这儿只是为了看一看现场的情况，和右少卿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想点一点右少卿，让他专心调查这宗案子的真凶，即使她明白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是查不出来的。

　　不再去管埋头不起的右少卿和面面相觑的其他人，她径直跟着内侍走了。

　　御広殿里，不仅路笙在，曹湮德也在。

　　曹湮德看上去苍老了不少，发间明显多了几根白丝，双眉间夹得紧紧的，一刻都没放开。

　　清安听月泯说，曹湮德一直在忙着处理曹芓宓的后事，他还把曹芓泊拘在家里了。

　　让清安坐下后，路笙先是看向曹湮德，目带怅然道：“令嫒的事，还望曹公节哀，也请曹公保重身体，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定夺。”

　　而后他的视线转到清安那边，温声细语地说：“朕找阿姐来，是想同阿姐相商下，阿姐听说现在京中的情况了吗？”

　　一下便明白路笙提到的情况是什么的清安应了一声。

　　看来路笙比她还早收到世家里开始传播昨夜之事的消息，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和曹湮德聚在了一起商量对策。

　　这样在龙骑上正襟危坐的路笙倒是真的有了几分执掌天下的帝王相，而不是那个一直依赖在长姐身旁的柔弱弟弟。

　　“谢陛下关怀，老臣这身子还能熬得住。”曹湮德按了按发胀的额角，沉沉道，“陛下，臣有愧！现在事情传了出去，实在太损陛下清誉了！”

　　曹湮德昨晚一夜未睡，他一闭上眼便会想起曹芓宓的事，想到家中乱糟糟的场面，想到这事传出去后会对路笙的帝王清誉造成多大的影响，对朝政的影响会有多大，日后史书上会如何添写这一笔。

　　越想他便头越疼，越睡不着。

　　路笙摇摇头，感慨道：“朕没什么，只可惜了曹小姐年纪轻轻的就……敢在宫中动手，凶手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提及凶手，曹湮德不由得看向清安，“老臣今日在此，也想就此事向殿下讨句话。”

　　清安坦然地接受了他的目光，端起侧边的茶盏，抿了一口道：“本宫知道曹公想讨的是什么话，不过在此之前，还请曹公听本宫一言。”

　　曹湮德顿了顿，道：“殿下是想给源公子求情？！”

　　“不。”清安摇头否认，“若驸马真的是杀害令嫒的真凶，那第一个饶不了他的定是本宫。曹公，本宫方才去了大理寺一趟，在狱中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本宫想，这些事也该说与曹公听听才是。”

　　曹湮德剑眉竖起，道：“难不成源公子所讲内容与老臣有关？”

　　“正是。”
　　清安莞尔：“据驸马所述，昨夜他之所以去听雨台，是因为收到了曹公的邀约。”

　　“缪言！”曹湮德甩了甩袖子，表情怒而冷冽，“曹某何曾约过他！”

　　清安并不在意他的盛怒，只缓缓道：“可驸马说，那名死了的内侍是替曹公传话，特地带他去听雨台的，并在到达听雨楼后，让他独自一人上楼。”

　　曹湮德摆摆手，打断了清安的话，“别的且不说，臣与他并不相熟，他怎会听了那内侍几句话便跟着走？”

　　“嗯……”清安手支着下巴，指尖点着桌面，她看了看路笙，再看看曹湮德，幽幽道：“因为那名内侍说，曹公想和驸马谈……关于我朝驸马不可干政的事。”

　　或许旁人听了这话，会认为源郇是在为推避罪责而做狡辩，但清安却很理解他为什么会因为这么一句话，便同意和内侍一起去见曹湮德。

　　源郇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子，他在偏僻的小山村长大，他看过、听过许多老百姓真实的生活，他明白百姓的苦与乐，他有读书人该有的抱负和对未来的展望，他上京赴考就是想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利用自己的知识去改善底层百姓的现状。

　　且原书提到的源郇的成长背景里，是源必极为不易地独自养育他长大，甚至在源郇小的时候，源必还曾因为供源郇读书而差点过劳累死。所以懂事后的源郇一直都想靠自己的能力在京城占得一片小天地，让源必可以有个颐养天年的好去处。

　　可这些希望都在他收到那道赐婚圣旨开始，全都成了幻想。

　　但源郇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即使委身于公主府，他也一直想有个机会，可以让他走出这条错路。这便是那名内侍去找他，和他说曹湮德约他一见时，他动心的原因。

　　源郇也曾对内侍的话抱以质疑，可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被人塞在自己手里，能令他摆脱路禛的控制、不再囚于公主府，他怎会舍得放掉。

　　所以原书里，源郇去听雨台的路上抱有多大的希望，在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的时候就有多受打击。

　　一想到书中提到的这些，清安便觉得幕后策划者太聪明了，拿捏着源郇当时最大的心理需求，以源郇为引，令三位最位高权重的人被动入局，搅翻这片风云。

　　那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因为皇权吗？

　　“本宫记得，当初殿选的时候，曹公最欣赏的人便是驸马，之后本宫请陛下赐婚的时候，最反对的人也是曹公啊。”

　　听完清安几句话的曹湮德怔了好一会儿。

　　曹湮德承认自己在殿试上第一次见到源郇开始，便对这个年轻人投以关注。
　　首先是源郇的文学造诣和对国政的某些理解、想法都得到了他的肯定。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他觉得源郇和他的一位故友长得有些相似，且有缘的是，源郇和那位故友还是同姓，曹湮德总能在源郇身上恍然看到几分故友的影子。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在遇到的场合上，偶尔多看源郇两眼，并不会因此把源郇和那位故友挂钩在一起。因为许多年前，是他亲眼瞧着那位故友一家下葬的。

　　曹湮德欣赏源郇的才华，所以他对源郇入公主府这件事很是不满。朝中多一个人才，就是对社稷的多一份贡献，现在这个年轻人却因一纸婚约失去了这个机会，那他将要推行的决策里又少了一个他看中的帮手。

　　所以曹湮德曾想过和路笙提议，废除驸马不可干政的条例，他也曾想过找个机会和源郇深谈，了解源郇的想法和意愿，如果源郇真的能入朝，成为他底下的助力，便是再好不过的事。

　　但这些他都还没开始做，听雨台的事就发生了。

　　“源公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贤才，臣确实有想过和陛下商议，给源公子一个机会。”
　　曹湮德大方承认了他之前的想法。
　　“但臣昨夜确实没有约见过他，殿下不信，尽可去查一查。何况死的是臣的亲生女儿，臣有何理由要去设计自己的女儿，让我曹家沦落到如此受人非议的境地。再说殿下如此信任源公子，真的就觉得源公子所说的都是实话吗？”

　　有没有做过的事，曹湮德心里清楚，源郇身上的伤始终让他觉得此人有很大的问题。
　　另外，曹湮德始终认为，被迫断了仕途路、被迫委于后院这一系列的事对源郇的打击，足以令源郇忌恨长公主、忌恨皇室。若源郇起了报复之心，以源郇的聪慧，是可以策划出那晚的事的。

　　清安明白曹湮德的想法。

　　毕竟在书里，起先根本无人在意源郇的话，一方面大家都觉得那是疑犯惯有的辩解，另一方面，源郇所讲的内容并无佐证。
　　惢香是第一个看到现场的人，在她的描述里，曹芓宓坠楼的时候，围栏边只有源郇的身影，内军堵住楼口抓到的也只有源郇一人。
　　所谓的猫也无人瞧见，现场甚至连猫叫声都没有。因为先帝不喜猫，宫中已经许久没出现过猫这种生物了。
　　还有那名小内侍，他是宫中最普通的洒扫下人，出事当晚正好轮到他去清安的寝宫当值。和源郇所讲的小内侍受曹湮德遣派这话对不上实际情况的点在于，明清宫离清安的寝宫有好一段距离，曹湮德不可能大老远特地去找这么一名毫不起眼的小内侍传话，以他辅政大臣一向的做事风格，他要找源郇谈，便会堂堂正正地让身边的属下去和源郇提出见面的请求。
　　小内侍的尸检结果也并无异常，从现场留下的痕迹看，小内侍的死是因为意外坠井。灵池宫久无人居，井边长满了青苔却无人打理，所以小内侍在不小心踩中了那片青苔后，才会脚滑坠入井内。那地方偏僻，即使掉入井内后还有呼救的意识和体力，也基本不会有人听见他的呼救声。

　　清安也知道，剧情发展到这，虽然后面拦截得及时，但京中已有大半世家官宦的人知道了此事，特别是还有一些人在传曹芓宓会出事，是和源郇“私会”不成有关，所以曹湮德一心想用源郇的死，来堵住那悠悠之口。

　　只要源郇承认自己的“罪责”，受到应有的惩罚，让曹芓宓得以洗清声誉，再加上曹家的镇压，这事儿久而久之便过去了。

　　可是在书里，此时的曹湮德越是想让源郇死，路禛便越是想保源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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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来改去还是改到了大半夜，这章有些细节改了，宝子们可以再看一遍，明天醒来再赶章粗|长的吧，这部分剧情真的想到我头都秃了。